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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当时年少

  晚上七点,全校师生云集操场,经过建筑工人巧手装饰,操场多了个临时搭建的舞台,厚重的帷幕紧紧闭合,摆在舞台两边的圣诞树挂上大大小小的礼物,舞台上方的红色横幅写:快乐圣诞,梦想无限!(我没搞懂为什么圣诞要和梦想扯上关系?)

  八点整,校领导发言完毕,主持人开始报幕,“下面有请初一三班的蓝菲琳同学和凤芸同学为我们带来歌曲”

  灯光瞬间暗下来,缭绕空灵的歌声仿佛从远方飘来:“好象呼吸一样/那么自然/不需要换算/所以我们相遇/在这季节/绝不是偶然……”

  同样是大红色风衣外套,衬上卡其色的百褶短裙,加上黑亮的中筒小皮靴,优雅、相同的搭配让所有人眼前一亮,唯一的区别:一个俏丽可爱,一个沉稳大气。

  小琳和凤芸手牵手唱起刘若英的“听谁在唱歌”,甜美的笑容,空灵悦耳的声音,悠扬的旋律,无一不令观众沉醉,台下有人低声跟唱,开始打节拍跟随音乐的节奏。

  我在后台听的正陶醉,忽然有位同学跑过来,说:“不好啦不好啦!慕华同学肚子不舒服,可能上不了台!!!”

  我!了!个!去!

  跑进后台,看见陈老师和郑慕华蹲在地上十分痛苦,校医说:“慕华同学是海鲜与水果混吃引起的肠胃不适,还好只是腹泻,没有大问题。”

  “谁跟她一起吃的晚饭?”

  “我……”一位女生弱弱举下手,“对不起,我不知道海鲜跟水果混吃会出事,对不起!”

  我忍住骂人的冲动,“她这情况没法上场,那位同学,戴着眼镜的,对,没错就是你,马上找一个女主角出来!”

  “啊?!”

  “啊什么!找不到就你上!”我愤愤地说,“你跟戚行简演对手戏,大不了改剧本演同性恋!”

  “同性恋!!!!”

  众人像看到鬼一样惊悚地看着我,旁边的女生悄悄地往后挪几步,尽量离我远点。我揉揉太阳**,“实在找不到就跟主持人说不演了。”

  “找到也没用,来不及背台词。”

  戚行简的话让大伙儿齐齐点头。再次萌发要抓狂的念头,我拍桌子:“不演了!没有女主角怎么演下去?你一个人演独角戏吗?不用找,演个屁啊!排练那么久全白费!去!告诉主持人,主角身体不舒服,罢工,这戏,不演了!”

  终于把心口那股闷气发泄出来,我倒杯水润润喉,大伙儿面面相觑,彼此对视,谁也不肯去跟主持人说罢演,就在大伙儿着急想办法救场的时候,戚行简说:

  “事到如今,死马当活马治吧。”

  一轮相声说完,台下的观众笑得前俯后仰,难以自抑;灯光又是一暗,帷幕降下,主持人走出来,用他低沉磁性的声音说,“相声讲完,刚刚在幕后有位同学跟我说,他要借我们这个舞台向某位同学表白,是不是很大胆呢?来!让我们一起为他鼓掌加油!”

  主持人大手一挥,观众们群情激奋,惊讶、赞叹、好奇等等,五感交集,总之掌声如雷。

  忽然,全场所有灯光一暗,舞台陷入一片黑暗,此时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响起:

  “很感谢主持人答应我这个唐突的要求,对于表白这件事,我是第一次,没什么经验。不过听说女孩子都喜欢浪漫,我想我现在站在这个舞台上请全校的人来见证这一刻,应该足够浪漫。”

  灯光亮起,一道光柱打在说话的人身上,观众们纷纷讶异,“这不是初三九班的戚行简吗?”“原以为他平时话不多,对女生没什么关注,没想到啊!”有大胆的观众开始叫嚷:“戚学长!她是谁啊?”

  “是啊是啊!玫瑰买好了吗?”

  戚行简笑了笑,伸指噤声,“你们太大声会吓着她,她胆子很小,至于是谁……咦,你们看,她来了。”

  “戚!行!简!”

  后台的惟布被掀开,我怒气冲冲走出来,把剧本拍在他身上,“你跑哪儿去了?待会要开演了,还不赶紧对台词!”扭头一看,黑压压一群人,眼里不断在闪烁起好奇八卦的光芒,连灯光也往我身上凑,我钻到戚行简身后,结结巴巴地说:“哇!好……好……多人啊!我怎么跑到舞台上来?”

  某人无奈地摇摇头,对面前的观众摊摊手,“看!我就说她胆小吧。”台下观众已经开始起哄,“表白!表白!表白!”他笑笑转过身,背起手,笑着说:“乔乔,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了,我们在一起吧。”

  我“哦”了一声,想了想,“不对啊!台词有这句吗?”

  他挑眉,“这不是台词!我是说真的!”

  “可我爸不给我谈恋爱啊!他说学业为重……”虽然是小声嘀咕,通过耳麦的扩大,清清楚楚传送到每位观众耳里。

  “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好啊!你们果然是在拍拖!你们老师找我我还不相信呢!”话音未落,陈老师气呼呼走上来,隔开我和戚行简,“走!跟我回家!我要给你转学!小小年纪不学好,学人家拍拖!”

  我使劲挣扎,“爸,我不要转学!”

  戚行简上来拉住陈老师,“叔叔,乔乔不想转学,你不要逼她!”

  “哼!有你在这儿,她会专心学习?紫乔,你如果不跟我回去,我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女儿!跟你断绝关系!”

  陈老师负气转过身,不再理会我们。戚行简说:“乔乔,你要离开我吗?你要真走,恐怕不会再回来,乔乔,我不想你走!你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我看看陈老师,又看看戚行简,嘴里喃喃自语:“我不想转学,我不要爸爸生气,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戚行简上前抱住我,冲陈老师喊:“叔叔!你问也不问乔乔的意愿,非要她转学!你们大人就可以随便决定我们的意愿吗?每个人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你这是在剥夺我们自主权!”

  “你们还小,分得清楚对错是非吗?我是为你们好!你们现在是早恋!学生的本职是专心读书而不是谈恋爱!乔乔,我再问你一遍,你跟不跟我走?转不转学?”

  戚行简说:“乔乔别怕,你只要说不,我戚行简愿意养你一辈子!”

  矛盾进行到白热化,台下观众的心揪成一团,瞬间整个舞台安静得连根针落下来都可以听见,似乎是在等我如何选择?是亲情还是爱情?

  我站起来,看向台下观众,“怎么选?怎么选都是错啊!还不如一死,博个安静。”

  “不要!”

  “碰!”一声响,柱子与额头相撞的声音如同警钟敲在每个人心头,被染红的额头令戚行简一声惨呼,“乔乔!”

  陈老师跌坐在地上,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我只是不想你耽误学业啊!紫乔,孩子!你醒醒啊!爸爸错了爸爸错了!”

  已经“死”去的我偷偷睁开一只眼,瞄瞄哭得很伤心的两人,都是实力派演技啊!如果条件允许一定给二位一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