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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少女情怀

  我没有带手表的习惯,身上也没有什么能够显示时间的事物,加上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我越发的焦急;一边是怕自己的父母在观瀑台找不到自己会瞎想,一边是怕自己催促这个刚刚失去亲人的少女让她更难受。两个念头在我脑海里翻来覆去,不住交战,最终我还是开口劝解还在哭泣的少女,毕竟自己也很想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那个水生是吧?我想问问你,你婆婆在世的时候对你如何?”我小心翼翼挑着字眼的说道。

  还好芕琞没有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终于抬起了她那双泪眼看了我一下,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奶奶……呃……平常对芕琞……呃……很好的,芕琞过得……呃……很开心。”说完又开始了她的哭泣。

  “我晕,怎么遇到这么个柔弱似水的女孩啊?老太婆你不安好心,你叫我怎么照顾她?以后有个什么事就哭哭啼啼的没完,我不得被她烦死啊!”看见少女还在哭,我有点沉不住气了,一大堆比较伤人的话说了出来。

  “如果一个人在世的时候,你对她不闻不问,就算她死了,你在再众人面前去号啕大哭,有什么用?让别人都知道你是个孝子?熟知你的人会怎么想?相反当一个人在世的时候,你们相亲相爱,共同走过不少开心的日子,就算她死了你没有任何的表示,外人还是会称赞你的孝顺。”

  “日久见人心,如果你认为平常的日子和你奶奶相处很愉快,而且你也说了你奶奶对你很好,这么说你奶奶死后也不希望看见你这副哭哭啼啼的样子。你想想,如果你奶奶看见了你的样子,她会是怎样的感受?咦,我想说什么来着,哦,我的意思是人都死了,不要做没有任何帮助的事,哭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要去世的人在世的时候活得开开心心,我想她死后也很开心,不信你看看你奶奶面目表情!”

  最终没有劝解过别人的经历,说出的话让自己都感觉没有什么说服力。

  透过充满泪水的双眼,看见奶奶一脸安定、带着笑意表情的面貌,没有一点痛苦的意味,就像一个在熟睡的老人家,只不过此“睡”非彼睡。

  透过充满泪水的双眼,仿佛看见奶奶第一次给自己梳头,跟自己唠叨着一些关于女人一生要注意的事情,奶奶眼里那浓浓的爱怜之意让人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透过充满泪水的双眼,依稀望到奶奶教自己识字时的淳淳教诲,一字一句仍然历历在目。

  透过充满泪水的双眼,天地间充满了奶奶的笑脸,一如往常慈祥的对自己说:“芕琞啊,哪天奶奶走了,你别太伤心。奶奶这辈子有了你的陪伴,知足了、满意了、无所求了。你把奶奶放到那片七色的土地上,不用做任何的修饰,奶奶在身躯那不会发生变化,你也别留在这个地方,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以后有空啊就回来看看奶奶。……”

  慢慢地少女不再哭泣,但身体还在因为刚才过渡悲伤的痛哭抽搐着。

  “唉,终于把她搞定了,不过自己好像做得有点过分了。劝解她的话语中包涵了‘节哀顺变’的意思,我是外人当然可以这样说,今天换做她是我,她也这样说我怎么想?”

  想到她的处境,看着女孩虽然停止哭泣,但表情木然,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话了,只知道自己不能再说类似‘节哀顺变’的话,免得伤她的心。

  “奶奶说过,她要是去世了让我把她安放在那片七色的土地上;奶奶说那片土地会保护她的身体不受损伤。我想现在把奶奶的遗体就安置好,你能帮我吗?”少女细声细气的跟我说,不知是因为哭泣还是她开口求我帮助的原因,脸上涨红一片。

  听见这话,我急忙回答说:“愿意,愿意。”心想,不止要帮你安置你奶奶,就连你以后的生活我都得帮助你;有了你,我心里好多疑问和不安才能解开,而且我还得帮你解蛊。

  想到解蛊,我一脸愁容,老太婆临死还是没有来得及告诉我如何解除你脸上的蛊,我什么都不懂,叫我如何完成这个任务。只有先看看少女懂不懂了,不过希望渺茫,不然老太婆就不会在临死前还想着要告诉我化解之法。

  对了,说不定喻爷爷懂哦,虽然求教他的时间离现在还远了点,不过没有关系,我也没有承诺解蛊的期限;要是喻爷爷也不懂,我只说了愿意帮忙解蛊,我认识的人都不会,我也没办法,只能怪老太婆这么快就死了。

  在我的帮助下安置好了老太婆的遗体,少女静静的站立在七色土地上。望着少女孤零零的背影,我忍不住还是开口说了不该说的话。

  “水生啊,节哀顺变。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日子久了,你就没有这么伤心了。”说完自己恨不得抽自己一下。刚才不是想好了,不再说这种话,结果还是说了出来;而且还把自己想急着离开的想法说了出来,根本就没有体谅她的心情。

  可能是因为刚才我的帮助,少女的脸上神色不再木然,松和了不少,听见我说的话,脸色又是一片泛红,她听的重点是“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吧!”。

  虽然跟外界没有联系,但是她奶奶还是给她找了不少的书籍,通过浏览这些书,少女懂得了什么叫zuo爱情,本身也到了怀春的年龄;因为常驻此处,和她交谈的人只有她奶奶,所以当她听见这句话时,还以为我在向她示爱。心想:“好像书上也是这么写的,一个喜欢你的人会跟你说出暗示‘喜欢你’的话语,他这么说是不是喜欢上我了?可惜人家的奶奶刚刚去世,他怎么不体谅一下人家呢?”

  这个想法让少女害羞得脸红了,没有回答我的话。不过不凡要是知道她的想法,恐怕会立即逃之夭夭,再也不管对老太婆承诺过什么。

  看见自己的话没有让少女再度垂泪,我松了一口气,但是又纳闷她为什么会脸红;不过只要她别在伤心难过,尽快带我出去,我也不会追问原因的,再说问别人干什么?

  “对了,我叫陈不凡,‘陈皮是不甘平凡的’的陈不凡。你奶奶临终前跟我说让你带我出去,出去后你也别回来了,我以后会照顾你的。你叫什么名字?”不知道如何再次跟她提及离开此地的话题,我不得已说出了老太婆临终前的嘱咐。

  “哦,他叫陈不凡,原来是奶奶帮我物色的,听他说以后都要照顾我,看来书上说的是真的,不过不知道他的家人怎么看我?”丫头还在那歪想呢!

  “怎么不说话啊?你叫什么名字?”我以为她没有听见,声音大了一些。

  “奶奶叫我芕琞,草夕芕明玉琞,复姓罗阳。”罗阳芕琞小声的回答。

  “罗阳芕琞,好奇怪的名字。不过看她奶奶的处事也不奇怪了,居然敢把孙女交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她奶奶看来不可理喻,取这个名字也不奇怪了。”心里想着,我嘴上还是继续问道:“芕琞,我们能走了吗?”

  “嗯,看奶奶的样子也不希望自己留在这儿,所以给自己物色了一个以后能照顾我的人,而且把自己心爱的圣蛊也给了他,我也只好跟着他走了。”想完,芕琞抬头看了我一眼,“你一身的泥土,我去给你找件衣服换上后就走吧!”

  在她的提醒下,我才想到自己衣服上一身的泥垢,不由挠了挠头,傻笑着;还好芕琞的身高跟我差不多(晕,他还不知道自己长高了。),穿上她的中性的衣服自己还是一个男儿。

  一切收拾妥当,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了,芕琞望着七色土地上躺着的奶奶,心里默默的说:“奶奶,芕琞跟你物色的人离开这儿了,有空我会回来看你的。”

  随着芕琞在竹林里面七拐八绕,我晕了头,辨别不了方向了,只好傻傻的跟在她后面走,边走边想着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嗯,答应了她奶奶照顾她,但我怎么跟我爸妈说呢?还有她以后是跟着我上学还是留在我家里?跟着我上学住哪儿?还有怎么开口跟她学蛊?还有怎么才能解了她的蛊?……晕,当时一个兴奋就答应了她奶奶,没有想到照顾她还有这么多要考虑的因素。算了,先想好如何打发我爸妈吧!”

  没想到一个承诺会带给自己这么多麻烦,我有点后悔了。“有了,她应该懂点医术吧?我就说自己不小心受了伤,她给我治好了,嗯,这样也可以解释自己为什么不戴眼镜了。不过怎么告诉爸妈她的来历呢?毕竟以后要一起回家住啊。同学?不妥当;女朋友?”

  我打了个冷战,不由望了她一眼,看着她美丽清秀的背影,一头黑亮的秀发,自己有点走神了。

  “到了,我们要出去了,不凡哥哥。”她突然停了下来,我没有留神,结果自己向她身上撞去,她也没有料到我会撞到她;在两个人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芕琞眼看就要摔倒,我醒悟过来,赶紧将她抱住。

  感觉到她能站稳了,我松开了手,脸色通红。“完了,这可怎么解释啊?”再看她也是一脸的桃红,别说,还淡化了脸颊上伤疤的丑陋性,让人看着没有那么恐怖了。

  见她不说话,我只好先开口了。“芕琞,刚才我在想事情,没有注意你停下来,不好意思差点让你摔倒。对了,我们说正经事,你懂中医吗?”

  从没有跟异性如此亲密接触过的芕琞原本在那发呆,心里“怦怦怦怦”直跳,还在想“他怎么会如此唐突的搂着人家啊!”,听了我说的话,才慢慢平静下来,调整了自己的心态,垂着头细声细气的回答:“奶奶教过芕琞一点中医的东西,应该算懂吧?但不是很精通。”

  听见她会点中医,我心里一定。“那就行了,只要能把我爸妈糊弄过去就可以了。不过我怎么说明你的身分呢?你也帮我想想。”

  “这怎么好让人家说嘛!奶奶的意思你应该比我还清楚。”怀着这样的想法,芕琞没有开口。

  “不管了,就说你是我同学,反正我答应你奶奶要照顾你,我去上学也要把你带上,说同学毕竟好办。等会见了我爸妈,你就说自己一个人出来旅行,结果在这意外的遇到我,咦,不对,让我在想想。”

  见她不搭话,我只好把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其实我上学把她带上纯粹是为了她脸上的蛊,没有别的意思;但在她的心里就不这样想了,唉,反正以后这事让我有得烦啦!一提到类似的话题,她就会把我痛殴一顿,狠狠的折磨一番,我这是惹着谁了,你自己听话都听不懂,能怪我吗?不过这是后话了,暂且不提。

  我发觉自己编谎言的能力真的很差,“如何把会中医的芕琞是我同学,出外旅游偶遇不小心受伤的我,又帮我治好了我受的伤”这种小小的谎言都编不出来。

  晕!等等,刚才自己的话本身就是一个谎言的理由嘛,自己怎么这么笨?不过这也太巧合了吧?恰好她会医术,刚好我受了伤,最巧的是让她遇到我?不管了,我也编不出什么好的理由啦,就这么着应付爸妈。我把想好的理由告诉了芕琞,她没有更好的主意(主要是害羞,毕竟第一次见家长嘛!),也就同意了。

  出了这片幻地,重新回到我熟悉的世界,我兴奋不已,拉着芕琞赶紧朝观瀑台跑去,这一举动也极大的加深了芕琞的误解,不过她这回没有害羞了,她心里已经把我当成了她未来的丈夫了。唉,以后有得烦了,想不烦都不行了。

  来到观瀑台,我一眼就发现了神色焦急的爸妈,急忙跟他们打招呼;介绍完芕琞的情况,随后将自己编好的谎言告诉了爸妈,看出了爸妈的难以置信的神情(主要是也太巧了点),我也没有更好的招了,只好等候他们的问话。

  还好有芕琞的存在,爸妈没有怎么逼问我,而是转弯抹角的询问芕琞是否会医术。让我吃惊的是,芕琞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什么中医五行之气,阴阳之气,穴位,经脉等等都说得头头是道;最厉害的是她帮我老妈敲打了几下背部的穴位,我老妈就感觉全身疲劳一扫而空,充满了力气,恢复了精神,如此就让他们彻底地相信了我的谎言,接着老爸还想让芕琞给他敲打敲打,我赶紧拦住。(晕,这也太简单了吧!我还费劲去想了半天,早知道直接让芕琞露一手,什么都不说也没有问题。)

  盘讯完芕琞,爸妈没有因为她的丑陋显示出任何的厌恶表情,反而热心的问长问短,说什么一个女孩子一个人到处旅行很危险,干脆跟着他们一起游玩;等赤水玩够了,再到贵阳去玩,就在我家里住,让我陪着她玩,也省得她的家人担心。

  什么嘛!根本就把我这个儿子忘了,不问问我伤得怎么样?有没有后遗症?而且连我没有带眼镜也没有发现!不过他们也让我见识了什么叫“人老成精”:一般人看见芕琞的样子,都会被吓一跳,就他们老成精了,没有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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