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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而青苑倒好,不急不躁,甚至连脾气都没发,反倒是笑意盈盈的让沐桑落起了身,帮着责怪了木槿几句。

  “还不下去,把我给贵妃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转头对着木槿说话的时候,倒是难得的严声厉气,吓的木槿不敢耽搁,立刻去了内室,再出来时,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盒。放在了桌上。

  “主子,东西拿来了!”

  青苑抬手,示意木槿将自己的手放在了锦盒之上,轻轻往前推了一些,“这是本宫送给贵妃肚子里孩子的一点小小心意,还忘贵妃不要嫌弃!”

  虽然,今日来之前,沐桑落已经听慕容宁提过了青苑的心意。可是,经过刚刚一事,青苑竟然还能这般和气的对待自己,真的是让沐桑落有些看不明白了,她望着青苑那双清澈的眼眸,心里第一次,有些七上八下。

  “娘娘这是说的哪里话。能得娘娘厚爱,是臣妾的福气,也是这孩子的福气!”

  落落大方,一直是沐桑落的标签,无论在任何情况下,她都能镇定的做到不动声色,这一点,青苑也曾亲眼见识过。

  既然,自己要做的事,已经做到了。青苑也无谓再委屈自己,继续对着沐桑落,借口需要休息,早早的就下了逐客令。

  出了皇后的雍华宫,走了有一段路了,却见沐桑落突然停下脚步,脸色沉重,对着红歌就是一巴掌。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皇后的面,就对她身边的姑姑动手,甚至还......!”

  只是话没说完,却忽然手捂着肚子,似乎是动了胎气。红歌见状,不敢再顶嘴,连忙扶沐桑落回了昭阳宫,又吩咐人去请了太医。

  雍华宫,青苑躺在软榻上假寐,身边,是木槿在伺候着。

  “今日,委屈你了!”

  “奴婢没事,倒是主子你......,奴婢还是给你敷一下吧......。”

  起初,木槿对于青苑的这个安排,有些莫名。可是,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好像就有些明白了。

  “刚想夸你聪明,怎么又想着干糊涂事呢!等一会,才是该你表现的时候!”

  青苑看似责怪,脸上却带着笑,她的手,抚上自己此刻还有些发烫的脸颊。心里嘀咕,那个叫红歌的宫女,下手还真是狠。这样的泼辣,戾气,想来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形成的。而沐桑落......,她果然没有猜错,至少,取而代之的心,她沐桑落肯定是有的。

  木槿留意到青苑的动作。忽然明白了过来。

  主仆俩正说着话,离寒来了,说是慕容宁准备过来跟青苑一起用午膳。可是却见青苑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别着脸背对着自己,一口就拒绝了。

  “还劳烦离统领回去回了皇上,本宫身体不适,怕是不能陪皇上一起用膳了。”

  离寒站在门口有些进退两难。试图向木槿求助,却见她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朝自己摇了摇头。无奈,离寒只好一路跑回去,原话回了慕容宁。哪知慕容宁听完,二话不说,丢下奏折,便往雍华宫去了。

  “皇上驾到!”

  青苑依旧还在那软榻上躺着,听到通传声,立马让木槿扶自己起来。只是刚直起身来,手却被一双宽厚的手掌握住。

  “皇上,臣妾不是让......。”

  话刚出口,便感觉到慕容宁那带着厚茧的手指,抵在自己的唇上。紧张的问道。

  “可传了太医......!”

  青苑轻轻拨开了慕容宁的手,脸色有些不好,却依旧笑着答道,“没,也许还是脑子里的血块在作祟,老毛病了,不碍事!”

  慕容宁听完,却不似她如此轻松。立刻转头吩咐了离寒,去请许清远过来。随后,又准备掰过青苑的身子,让她正面对着自己,可青苑难得这么扭捏,直觉让慕容宁心里觉得一定有事。

  最后,青苑还是不敌慕容宁力气大,不得不正面对着他,可还是下意识的别过脸去。即使如此,慕容宁还是瞧见了她脸上那鲜红的手指印,心里顿时燃起一股怒气,皱着眉头道。

  “谁弄的!”

  青苑却是淡然的别过脸,无所谓的说道,“眼睛看不见,不小心撞的!”

  慕容宁可不是三岁小孩,这么好就被她糊弄了,怎么个撞法,还能撞出五个手指印来?端详着她闪躲的神情,慕容宁暂时松开了青苑,起身,压着心中的怒气,让木槿回话。

  “你说......!”

  木槿当下就给跪下了,浑身发颤,谁都看得出来,慕容宁现在,非常的不高兴。问了没两句,木槿就有点经受不住慕容宁的严词,哭倒在了地上。一个劲的求饶。

  “奴婢最该万死,是奴婢做事不当心,冒犯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要责罚奴婢是应当的,只是皇后爱惜奴婢,出面帮奴才挡了这一下,才挨了红歌姑娘这一巴掌!”

  木槿一直在哭,话说完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要哭岔气了的感觉。

  慕容宁听了,望向青苑,虽然她如今眼睛是看不见,但眼神中的忧郁,一点都没少。

  “你先下去吧!”

  将木槿遣了下去,慕容宁重新来到青苑身边,拉过她并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捧着她的脸,仔细的检查着。

  “疼吗?”

  青苑只是摇摇头,不说话。这样的她,让慕容宁忽然很心疼,又很生气,气她这么不爱惜自己。

  “你为何要去挡这一下呢?”

  听完,青苑总算是有了些反应。她苦涩的笑着说道,“你也知道,木槿跟了我多久,对与她,我早就已经不止是当成奴婢来看待的了,你以为我会看着她就这么去挨这一巴掌?”

  青苑的话,竟让慕容宁无言以对。木槿对于青苑的意义,他当然知晓。

  “况且,若我不拦,下一次,这巴掌可能就真的会直接落在我的脸上了!”

  闻言,慕容宁跳了起来,“我看谁敢!”

  再度坐下时,慕容宁神色复杂,想起前朝的那些风言风语,甚至是这短时间里,后宫肆意兴起的流言蜚语。曾经,慕容宁以为,自己的心意已经表现的很明确了,他以为,沐桑落跟别人不一样,懂的分寸。

  可是如今这番情景,青苑脸上鲜红的手指印那般刺眼。

  慕容宁将额头抵着青苑的额头,她有没有子嗣,能不能看得见,她还是唯一的皇后,他都一样要他。即使母凭子贵。也威胁不了她的地位,争宠吃醋一旦过了界,伤了她,就是末路!

  “没有人能在我面前伤了你!”

  慕容宁沉声道,似是告白,又像是承诺。

  许清远前来诊了脉,得知一切无碍时。慕容宁的心情,才稍稍有些缓解,两人同桌而食,慕容宁细心的亲自替青苑夹菜,更是贴心的喂到嘴边。一顿饭吃下来,旁人看着,皇上跟你皇后的感情,真是好的很!那些原本还担心流言的下人们,见了这么一幕,心下当即安定了不少。

  在雍华宫用过午膳,又陪着青苑躺着歇息了一会,慕容宁才起身离开。

  “你好好休息,朕还有些公务未处理,晚上再来看你!”

  “好!”

  青苑没有过多的挽留,简单干脆的回答了一个好字,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容,仿佛那一巴掌,丝毫未能对她造成影响。可她越是不当回事,慕容宁心里,就越心疼!

  离开了雍华宫,慕容宁果真,向着昭阳宫的方向去了。离寒跟在后面,分明能清晰的感受到他周身所散发出的寒气,他真是有些替沐桑落捏了一把汗,好好的日子,为何要作成这样呢!

  沐桑落一回宫,便躺下了,又是宣太医。又是折腾的,动静闹的很大。但其实有没有动了胎气,她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只是,如果不弄这些动静出来,她手里,可真就一点筹码都没有了。

  慕容宁进门的时候,她神情落寞,做了一个慌忙转头去擦眼泪的举动,再转过脸时,倒是有些笑意了,只是那笑,透着满满的委屈。

  “朕听说,贵妃今日。动了胎气?”

  慕容宁看向沐桑落的眼神里,满是探究,这样的他,让沐桑落觉得有些奇怪。只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再怎么,也得撑下去。

  “有劳皇上挂心了,臣妾并无大碍,只是......。”

  “启禀皇上,主子今日奉命去皇后娘娘宫里,哪知那木槿姑姑竟以下犯上,明知主子怀着龙胎,却故意将滚烫的茶水往主子身上泼,若不是奴婢拦着,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

  沐桑落刚起了一个头,红歌便跪在地上,声情并茂的将在雍华宫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了慕容宁听。

  “是吗?好一个忠心护主的奴才啊......!”

  慕容宁的话,初初听着,像是在夸赞红歌,可是语气里,分明是掩藏不住的怒气,并无半点赞赏!

  这让沐桑落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看来,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108 处置,丝毫不留情面

  只是这一切,红歌却丝毫没有觉察出来,还在那欣喜至极,不住的磕头谢恩,沐桑落想拦,却也已是无能为力了。因为,从慕容宁的眼中,她分明已经看到了杀气。

  “来人,将这个以下犯上的奴才给朕拖出去,砍下她的双手,杖毙!”

  “皇上饶命啊......皇上......!”

  红歌一下子从最高点跌倒了谷底,怎么也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转变,可是慕容宁冷着一张脸,丝毫不理睬自己,她只好再向沐桑落求救。

  “主子,你可要救救奴婢啊......奴婢对你可是衷心耿耿的啊......!”

  “皇上,红歌她好歹也是臣妾的陪嫁,跟在臣妾身边多年。可否看在臣妾的份上,原谅她这一次!”

  离寒本来已经命人要将红歌拖出了,突然见听沐桑落向慕容宁求情,让人暂时停下了动作。红歌仿佛也是看到了希望,不再哭闹。

  其实,沐桑落顶在风口上替红歌求情,不完全是为了红歌,更为了她自己,红歌对于她的意义,跟木槿对于青苑的意义一样。若红歌真的受了重责,她失去的,将不止是一个侍女。更是她贵妃的威信。

  “哦?贵妃这么说,那应该是知道,这个贱婢犯下的,是什么错事了!”

  沐桑落身子一怔,这会,已然是顾不上胎气不胎气的了,她赶忙起身,跪在了慕容宁脚边。

  “臣妾知罪,是臣妾管教无方,红歌冒犯了皇后娘娘,实在是罪不可恕,但还请皇上念在红歌也是护主心切,饶了她一命吧!”

  “哼......好一个护主心切!”

  哪知,就是沐桑落的这般真情解释,也没能改变慕容宁的心意,倒是换来了他的一声冷哼。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现在,连朕的话,也不管用了吗?”

  离寒见状,立刻吩咐人将红歌拉了下去,自己也紧跟着推了出去。凭着自己多年跟在慕容宁身边的经验,他知道,接下来的,定会是场更严重的风雨!

  红歌的呼喊声还在耳边回dàng,沐桑落却已经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慕容宁不信她的话,这是她始料未及的,红歌是跋扈了些,但是今日所发生的一切,分明是青苑先挑起的,可最后,损兵折将的却是自己。

  可如果,沐桑落以为,仅仅凭着红歌的消失,这件事情就能平息的话,那她还是太小看青苑了,或者说。应该是她太高看自己在慕容宁心中的地位了。

  “贵妃刚才可是说,红歌护主心切?那不如就说说,皇后到底是怎么为难你的,竟让一个贱婢都如此看不过眼!”

  处置了红歌,屋子里只剩下沐桑落跟慕容宁两人,他坐在椅子里。并没有要让沐桑落起身的意思,看似悠哉的问道。可沐桑落也不傻,红歌都已经被处了极刑了,当时的真相究竟如何,还重要吗。

  “皇后娘娘并未为难臣妾,是臣妾对下人管教无方。请皇上降罪!”

  事已至此,除了认下这个错,沐桑落很清楚,自己再没有别的选择!她的这一回答,总算还能让慕容宁有那么一丝的满意,至少,他的语气缓下来不少,对着沐桑落的时候,不再像起初那般剑拔弩张的了。

  “桑落......。”

  他轻轻的唤着她的名字,称呼虽还跟以前一样,可是感情却已经不一样了。

  “朕曾以为,你是个识大体的人。在这深宫里的日子,也比别人更久,应该会比其他人更懂得如何知进退,可是今日的事,你实在是让朕太失望了!”

  沐桑落哑然失笑,识大体!知进退!她之所以一直能这么落落大方,那是因为,之前跟着慕容旭的时候,她只要保着那份荣宠就够了,至于爱,她压根看不上。所以她也不屑去跟那些人争个头破血流。可如今不一样,她对慕容宁的爱恋,那般深沉,那般炽热,她怎么可能再做到,视若无睹,看着他与别的女人恩爱,看着他与青苑,你侬我侬的呢。

  “皇上难道不知道,爱是会让人迷了双眼,乱了心智的吗?”

  沐桑落不信,到了如今这个份上,慕容宁还能对自己的那份真情,忽视不见。她更不信,慕容宁的心里,就真的没有自己的一点位置。

  “桑落,如今,你已是贵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若论真情,慕容宁对沐桑落还是愧疚的。毕竟,是自己亲手,用爱的谎言,将她拉进了这个漩涡。

  “桑落的心意,皇上就真的一点也不知道吗?”

  沐桑落不答反问。其实,慕容宁知道,只是,她想听沐桑落亲口说出来,这样,他要处置她的理由,才会更充分一些吧。

  “之前宫里的那些流言,朕不是没听到。空穴未必来风。只是朕一直觉得,你是聪明人,所以,只是私下惩治了几个乱嚼舌根的下人,对你,并未追究!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了青苑......!”

  说到这的时候,慕容宁的眼睛,落在了沐桑落微微凸起的肚子上,他的这一举动,让沐桑落瞬间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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