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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3章 你可以叫他爸爸

  谈溦溦看到朗如焜的那一瞬间,堵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咚”地落了地。

  可是她并没有因此而给朗如焜好脸色看,她装作被吵醒了的样子,揉着眼睛,不耐烦地说:“这么晚了,也不怕吵醒了朗朗,你有事吗?”

  “你的腿怎么样了?”朗如焜从她身边挤进房间里来,低头看她裸在睡衣外面的小腿。

  看到她的腿上横竖不齐地贴着几个创可贴,他笑了:“这些班点狗图案的创可贴是从哪里弄来的?腿上贴了这么多狗,看起来还挺性感的。”

  半夜谈“性感”,可不是什么安全的话题。

  谈溦溦使劲往下扯了扯睡衣裙子,也没有遮住小腿,干脆放弃了,说:“这是给朗朗用的,晚上我不想麻烦医生,自己处理了一下。”

  “伤口深不深?我看一看。”朗如焜说着话,蹲下身去,伸手去摸她的小腿。

  “哎呀!别动!我都弄好了,不要再折腾我的腿了!”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她的腿,她就感觉到痒了,轻轻地叫了一声,往后跳了一步。

  随着她跳跃的动作,睡衣的裙摆轻轻地飘动了一下,她的大腿白生生地在他眼前闪了一下,伴随着一阵裙风,香香的沐浴乳的味道飘进了他的鼻子里。

  他的心“嗵嗵”猛跳几下,小腹一阵燥热,身体的某一个部分像是春天的蛇,开始苏醒蠢动。

  男人的本能驱使,谈溦溦往后跳,他就趋前一步跟上她,并且把手伸进了她睡衣的裙摆里,摸上了她的大腿。

  只这一个触碰,谈溦溦便觉得自己像是触了电,从大腿往上一阵酥麻。

  她颤抖了一下,倚着房门,脑子有那么一会儿是空白的。

  等到她再恢复意识的时候,朗如焜已经半跪在地上,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塞进她的两腿之间,在她的大腿根处摩挲着。

  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用力推他:“你疯了?快放开我!”

  朗如焜像是许久没有闻到肉味的饿狼,哪里肯放开她?他反而把她搂得更紧了,手指去勾她的内裤底边。

  “朗朗随时会醒!你不要这样!”谈溦溦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她慌张地夹紧双腿,并且扳着他的肩膀推他。

  她提到了朗朗,朗如焜还是有所顾忌了。他回头看了一眼睡在大床上的儿子,站了起来,抱住谈溦溦,用他已经沙哑的声音要求道:“去我的房间!”

  “不去!”谈溦溦的心里像是爬满了小虫了,痒痒的。她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在努力抗拒这种感觉。

  朗如焜说那句话,却并不是在跟她商量。他觉得,她休养得够了,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也该可以滚一滚床单了。

  于是他只当听不见她说什么,也不把她的反抗放在眼里,拦腰将她抱起来,就往门外走去。

  谈溦溦一把抓住了门框,顺便用脚勾住了门把手,于是他们两个就起卡在了门那里。

  “你放我下来!”谈溦溦的脚趾勾着冰凉的门把手,有些打滑,她感觉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不禁着急。

  “你松手!”朗如焜热血冲头,哪里肯罢休?

  两个人僵持着,互相较着力。谈溦溦的脚趾在一点一点地从门把手上滑下来,她不得不更加用力地扒住门框,以减轻脚上的压力。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脚趾因为太用力,抽筋了!

  她“呀”地痛叫了一声,赶紧用手去扳抽了筋的脚趾头。朗如焜一下子就轻松了,抱着她冲出门去,冲下二楼,跑回他的房间,她把扔在了他的大床上。

  谈溦溦在床上缩成了一团,抱着她的脚,骂着朗如焜:“你是不是人啊?我脚抽筋了!多痛啊!你还不放过我?”

  朗如焜得意地笑着,坐到床边,把她的脚拿起来,放在他的大腿上,揉着她那两只抽得蜷起来的脚趾,说:“让你不顺从我!你还那么用力!你以为你的脚趾头是钢抓铁钩啊!抽筋活该!”

  谈溦溦的脚趾真的很痛,先没顾得上回嘴。直到脚趾头上的筋被他揉开了,没有那么痛了,她才用力抽回自己的脚,瞪他道:“你要耍流氓,还不许我反抗?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是那么好欺负的人吗?”

  她说着话,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朗如焜哪能再给她逃跑的机会?他一翻身,就压在了她的身上,用手撑住床,对着她的脸,说:“你是不好欺负,所以欺负成功了才有乐趣。我今天就要耍流氓了,我劝你一句,最好是顺从我,不要反抗,因为你的反抗只会更加激发我的斗志,并且会增加我们之间互动的乐趣。”

  “谁要增加你的乐趣?不要脸!滚开!”谈溦溦突然抬起膝盖,朝着他的两腿之间撞进来。

  还没有攻击到关键部位,朗如焜就已经夹紧了双腿,顺便夹紧了她的膝盖。她用力地往外抽自己的膝盖,注间力集中在下半身,被朗如焜钻了空子,一下子就被他亲上了。

  她正骂他呢,嘴巴还没有闭上,直接被他入侵了口中。她马上就想闭上嘴巴,咬一下他的舌头。

  朗如焜对她简直了如指掌,她一动,他就知道她要干什么,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她的嘴巴合不上了,只能任由朗如焜肆意地袭吻,四唇相抵相缠,就像是往火堆里添了一把柴,火苗一下子就蹿了起来。

  不仅仅是朗如焜的身体在骚动,谈溦溦也燥热得不行。

  但她的理智还在,她还没有忘了自己即将离开他这件事,心里有个声音在微弱地提醒她:不要与他亲近,不要在离开前制造任何的阻力,她要怀着对他的恨离开

  可是,另外一个声音却像是小魔鬼一样钻出来,用一种充满魅惑的语调引诱着她:你怕什么?反正都要离开了,你还矜持什么?好好享受这一刻吧,享受这美好的男人的躯体,享受他温柔的爱抚,享受他用力的侵入,就剩下这是后几天了,不必再装作不爱他了!尽情地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

  朗如焜已经快吸光她身体里的氧气了,她的头又晕又胀,反抗的力气也没有那么大了。

  她感觉到了,那个小魔鬼已经从她的心里爬出来了,正在将一种魔力输送她的四肢百骸。她被控制了,浑身通电一般颤抖软麻,那一点点抗拒的表示,也只具有象征意义了。

  朗如焜感觉到她软下来,才放开她的嘴唇,伏在她的颈上,喘息着,问她:“你终于屈服了吗?我的小野猫?”

  这一句话像是尖尖的锤子,敲在了谈溦溦的心上。她一下子就清醒了,理智再一次露出头来,严厉地盯着她。

  于是她迷离的眼神一下子清亮起来,抬起手来,照着朗如焜的脸上拍下去。

  朗如焜反应还算快,迅速地抬起一只手,抓住她的手腕,同时偏了一个脸。耳光没有打中,但她的指甲却刮到了他的脸颊,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两道挠痕。

  朗如焜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勾起嘴唇笑了。这笑容是那么邪恶,却又那么迷人。他把她的手腕向上一扳,压在了床上,然后说:“小野猫!你的猫爪还挺利!不要紧!我就喜欢你这个样子!充满野性!充满挑战!性感迷人!”

  “你别碰我我我还没好呢!”谈溦溦底气不足,心里有些慌,只好搬出一个蹩脚的理由来。

  “一个多月啦,医生说你已经好到可以爱啦!”朗如焜信心满满,压住她的身体,把她挤在床和他的身体之间。

  “可是我恨你!”谈溦溦心里的确存着一些恨意,可是在这个时候,她却发现那些恨都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以致于她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弱弱的,听起来像是撒娇。

  朗如焜已经开始动作了,他撩起她的睡裙,手指在扯到她的底裤。他的声音里注入了麻醉剂一般:“不要紧的,宝贝儿,我会一点一点把爱灌输进你的身体里,你心里的那一点恨将不足了抵挡我的爱意,我会在今晚融化你,融化你心里的那些恨,你爱我,你知道的”

  谈溦溦听着他的声音,就有一种想要放弃抵抗的冲动。

  可是她觉得,如果自己就这样顺服了,那也太屈辱了。她就是这样倔强,心里明明已经呼喊着要接纳他了,身体上却还别扭地躲避抗议。

  正如朗如焜所言,她的顽抗只是增加了他挑战她和征服她的乐趣。

  她在他的身下扭动着,勾起了他更大的。可是他不想那么急切地进入她,他说了,他要让她感受到爱,他要融化她,融化她心里的恨。

  所以,他抚摸她,亲吻她,从她的颈子开始。

  没有哪个女人能够抵御得了他这样的爱抚,谈溦溦心里的那一丝理智慢慢地萎顿了,退缩了,躲起来。她虽然嘴巴里仍然说着:“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要这样”

  但是,她的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腰。

  谈溦溦一边反抗着,一边享受着。反抗是因为她的自尊,而享受是因为她的渴望。

  她为自己竟然会对他有所渴望而感到屈辱,所以她反抗得越发厉害。而她越是用力反抗,朗如焜就越是用力地制服她。

  两个人从朗如焜的床上折腾到地上,又从地板上滚到了桌子下面。最终的结果,还是谈溦溦输掉了。

  朗如焜在进入她身体里的那一刻,得意地大喝一声。而谈溦溦浑身上下已经一丝不挂了,她背贴着冰凉的地面,身上压着火热的朗如焜,在失守的那一刻,她差一点儿哭出来。

  可是朗如焜没有给她把眼泪流下来的时间,他马上就高速地运动起来,动作幅度之大,像是要把谈溦溦撞飞到天上去。

  谈溦溦尖叫了一声,已经溢到眼眶的眼泪竟然就消失了!

  她的一声尖叫还没有落,他的另一下撞击已经到了。她的身体像是被抛上浪峰的小船,剧烈地颠簸了一下,快要散架了一般。

  接下来,她感受屈辱的时间都没有了。朗如焜将她翻过来覆过去,从地上抱到桌子上,又从桌子上扔到床上。她的理性思维被他撞击得破碎掉。

  一旦没有了那些想法,只剩下感官上的刺激,她反而放开身心了。不就是一具男人的身体吗?她怕什么?她还怕一旦招惹了他,会舍不得离开吗?她是谁?独身入虎穴的女警官!她怎么会被一个男人制服?

  于是,就在朗如焜出奇不意的情况下,谈溦溦突然就翻身骑上他,反被动为主动,压住他,像是骑一匹野性的骏马。

  两个人颠鸾倒凤,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知最后是谁征服了谁,他们已经累得快要昏死过去。

  朗如焜先从眩晕的状态中清醒过来,他翻身坐起,看看身边瘫软的谈溦溦,满意地笑出了声音来。谈溦溦的听觉还在,听到他的笑声,抬起脚来踹了他一下。

  “还有力气踹我?要不要我把你最后一点儿力气也耗掉?”朗如焜说着话,作势要往她的身上压。

  她实在没有力气推他,便原地一滚,躲得离他远了点儿。

  朗如焜爬过去,抓住她的手臂,说:“算了,我不欺负你了,快去洗个热水澡吧,一会儿该着凉了。”

  谈溦溦也觉得身上有些凉了,随手一抓,抓过来一条单子,裹在身上。然后,她坐起来,拢了拢头发。头还是有些晕,不过她的思想已经回到她的身体里了。

  她看着朗如焜,说:“朗如焜,你到底要报复我到什么时候?真的一辈子也不打算放过我吗?”

  朗如焜还沉浸在刚才的欢爱狂潮之中,脸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凑近谈溦溦身边,回答她:“是啊,我就是打算一辈子也不放过你,每天都要这样欺负你几回,怎么样?你不愿意啊?”

  谈溦溦吸了一口气,说:“是啊,我不愿意,你还是放了我吧,行吗?”

  “不行!”朗如焜意识到她是很认真地在讨论去留的问题,眸子一冷,坚定地回应道。

  “好吧,你说不行就不行!”谈溦溦裹紧身上的单子,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她心里在偷偷地想:你说不行就不行吗?朗如焜,我要走了,你还不知道呢!你再怎么样神通广大,也料不到我是陈天祈的女儿,料不到陈松基买下大宝岛是为了我,料不到下一周的接风宴对你来说就是一场鸿门宴。所以,这回你说不行,真的来不及了

  “你去哪里?”朗如焜喝问一声。

  “我回自己的房间去”谈溦溦已经走到门口了,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转回身看着朗如焜:“朗如焜,你最近会离开慕提岛吗?”

  “当然不会!你别以为我会给你逃跑的机会,没门儿!”朗如焜以为她是想寻一个逃跑的时机,所以才会问他最近有没有离岛计划。

  可谈溦溦其实问的是金莎所说的欧洲之旅。

  他们两个根本没有想到一处去,结果当然就是拧巴的。

  谈溦溦冷笑一声:“没有离开的计划吗?好!很好!朗如焜!我祝你幸福!”

  她扔下这句话,摔门就走了。留下朗如焜一个人坐在那里,琢磨着她最后那一句话,一头雾水:祝我幸福?这话从何说起?

  谈溦溦飞奔上楼,跑回自己的房间,冲进浴室,开了热水龙头,坐在花洒下面,泪如雨下!

  此刻的她,像是绝症晚期的病人,痛苦无处不在,而且无药可医,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她期待自己离开后,能够有一个新生。可是她现在能看到的,却只有死亡。

  离开他,她会死吗?是不是死了也要离开他?真的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吗?

  思来想去,真的没有第二条路了。留下来,她会死得更快,她会被他耗尽所有的希望和热情,她在慕提岛上,会像一朵盛放的花慢慢枯萎,那个过程将是痛苦而漫长的。

  长痛不如短痛!可是短痛真的很痛!

  谈溦溦拼命冲刷着自己的身体,想要冲掉朗如焜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浴室里呆了多久,直到有人拍卫生间的门,才意识到身上的皮肤都快被她自己搓破了。

  她急匆匆地擦干净了身体,穿上衣服,开了卫生间的门,就看到朗朗皱巴着小脸站在门外:“我要尿尿,我快要尿裤子啦!”

  谈溦溦这才想起来,自己进来的时候,反锁了卫生间的门。

  “对不起,宝贝儿,妈妈洗澡呢,才听到你敲门的声音,赶紧来,妈妈抱你嘘嘘”谈溦溦说着话,就要把朗朗抱起来。

  朗朗扭身躲过她,冲进卫生间,自己爬上马桶坐好:“我不要妈妈抱着嘘嘘,我长大了,要自己尿!”

  谈溦溦抱了一个空,心里不由地一阵失落。看着朗朗悠着两条小胖腿儿,在马桶上露出舒畅的表情来,谈溦溦暗想:这小子真长大了呢,以前是缠着她要她抱着嘘嘘,现在已经开始躲她了。她总觉得他还是小孩子,大人的事他可能不懂。可是现在,她真要赶紧带他离开了,否则他再懂事一些,不知道会怎么看爸爸妈妈之间的关系,这将对他的人生产生不好的影响啊。

  朗朗尿完了,自己从马桶上跳下来,按下冲水马桶,跑回床上,钻进被窝里,又睡了。

  谈溦溦关了卫生间的灯,躺在了朗朗身边,搂着儿子,却一夜未眠。

  朗朗是个小闹钟,每天早晨准时醒来。谈溦溦本来也没睡,干脆也早早地了起了床,带着儿子下楼去吃早餐。

  一出门,她就看到梁雯雯提着一只行李箱,正在往楼下走去。自从那天她在朗朗的房间里大闹一场,戳穿了梁雯雯的真面目后,这个小护士就再也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看这样子,她是准备离开了呢。

  她并不打算与梁雯雯会面,所以她拉住朗朗,在走廊里站住,让梁雯雯先下楼。

  朗朗喊了一声:“雯雯阿姨!”

  梁雯雯扭头看了他一眼,冲着他挥挥手,什么也没说,迅速地离开了。

  “雯雯阿姨去哪里啊?”朗朗天真地问。

  “她有新工作了,要离开这里了。”谈溦溦回答道。

  “那我要去跟她说再见。”朗朗说着话,就要去追梁雯雯。

  谈溦溦本能地拉了他一下,看到他疑惑的目光,她又松了手。就让朗朗去跟梁雯雯道一声再见,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反而不让他去,会让他弄不明白,因为妈妈平时都在教他要有礼貌的。

  谁知她刚松开手,朗朗还没有跑出去几步,旁边朗朗房间的门打开了。朗如焜从里面探出头来,喊了一声:“儿子!”

  朗朗的注意力马上就被吸引过去了,忘记了要追梁雯雯的事,站住,回头:“什么事?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儿子,你来看看,你的房间整理完了!”朗如焜冲着朗朗招手,神秘地笑着。

  谈溦溦没想到他会突然冒出来,看他一脸神清气爽的样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就走。

  朗朗却被朗如焜成功召唤了过去,一进屋,他就发出一声惊呼:“哎呀!好新啊!什么都洗过了吗?”

  谈溦溦听到儿子这一声感叹,忍不住好奇,往后退了几步,退到儿子的房间门口,伸着脖子往屋里望了一眼。

  只这一眼,她就眼前一亮!

  明明是熟悉的房间,什么东西都和原来一样,可是又有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她往房门口凑了凑,扒着门框往屋里仔细看,发现被她摔烂的那些东西,都完好无损地摆在原来的地方。她觉得很奇怪,就进了屋,拿起其中一件玩具,翻来覆去地看,才发现了秘密!

  原来这些东西都是新的!那晚所有被她摔坏的东西,他都买了新的补充进来,玩具的款式颜色一点不差!

  “哇!我的小牛牛!不是坏了一只角吗?”朗朗抱起一只黑白点小奶牛的玩偶,发现原来坏掉的那只角又好了,不禁发出疑问。

  “爸爸带它去看医生了,医生给它的角修好了啊,它又有新的角啦,你高不高兴?”朗如焜带着一脸慈爱的微笑,拿过小奶牛,往朗朗的肚子顶了顶。

  朗朗感觉到痒了,捂着肚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谈溦溦还从来没有从朗如焜的脸上看到过这么柔软的表情,就连对她也没有过!

  她不怀疑,朗如焜有这样的能力,可以在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从世界各地搜集到一批一模一样的玩具,摆放在这间屋子里。

  可能力是一回事,有没有这个心又是另外一回事。其实那天晚上她摔了东西,只要把房间收拾整齐了,告诉朗朗是妈妈不小心弄坏的,朗朗也不会怎么样的。

  但是朗如焜担心儿子心疼坏掉的玩具,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买齐了他先前从世界各地采购回来的玩具,只这一份爱子之心,就不是所有的爸爸都有的。

  谈溦溦心有感触,看着他们父子二人嬉闹着,她突然好心酸,扭头出去了,回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朗朗找不到妈妈了,站在走廊里喊她:“妈妈!妈妈!”

  谈溦溦正在难过,眼眶红红的,听到朗朗喊她,她打开门,应了一声:“妈妈在这里呢!”

  朗朗赶紧跑过来,眼睛仍然亮亮的,兴奋的劲头还没有过呢:“妈妈,我的小牛牛长出角来了!你看到没有?”

  “看到了啊!你是不是很高兴?”谈溦溦摸着儿子的头,问他。

  朗朗点了点头:“嗯!小牛牛只有一只角,它一定会难过的,现在它的角长出来了,它多开心啊!”

  “那你有没有谢谢他?”

  在谈溦溦和朗朗之间,有一个很特定的称呼,只要说出来,母子二人心照不宣,都知道是谁,这个称呼就是“他”。

  朗朗听妈妈这样问,低下了头,半天不说话。

  “为什么不说谢谢?”谈溦溦又问。

  朗朗还是不说话。

  谈溦溦轻轻地叹了一声,搂着儿子,细语柔声地问:“儿子,你跟妈妈说实话,像是不是很想叫他一声爸爸?”

  朗朗头更低了,还往旁边歪了歪,想要回避这个问题。

  谈溦溦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地叹了一声,说:“宝贝儿,如果你想要喊他爸爸,妈妈是不会反对的毕竟他真的是你的爸爸,而且他很爱你。”

  这话说出来,谈溦溦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极力地忍住。

  朗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是他第一次从妈妈的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他真的是你的爸爸”这话不止一个人不止一次对他说过了,但是妈妈从来没有说过,所以他总是不敢确定。

  现在妈妈也这样说,那就是真的喽?

  朗朗眨巴着大眼睛,想了想,问:“我叫他爸爸,妈妈会不会生气?”

  “妈妈不会生气,妈妈不应该阻止你叫他爸爸,他很爱你,爸爸很爱你所以你现在就去吧,告诉他,你愿意喊他爸爸”

  这一段话说出来真是无比艰难,谈溦溦虽然说得有点儿结巴,但她还是憋足了一口气,把它说了出来。

  然后,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为了不让朗朗看到她的眼泪,她一下子把他抱起来,送到门口放下,说了一句:“去吧,去告诉他,妈妈在这里等你”

  朗朗被她猛地抱起来,又突然放下,正要抬头看她时,她已经关上了门。

  朗朗有些茫然,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到他自己的房间门口。他推开门,探着小脑袋往屋里看了一眼,见朗如焜正坐在印着卡通图案的地毯上,翻着他的一本童话书。

  朗如焜听到响动,抬起头来,见是朗朗,冲他笑了一下:“你鬼鬼崇崇的干什么?快进来啊!我刚刚看了你的童话书,这里面有个故事,我小时候也看过啊。”

  朗朗小心翼翼地推开门,走了进去,来到朗如焜的面前,站着,不动也不说话。

  朗如焜发现他好像有心事,就问:“儿子,你怎么了?被妈妈教训了吗?”

  朗朗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开心?谁欺负你了?你告诉爸爸。”朗如焜虽然这样说,但他心里很清楚,在这个岛上没有人敢欺负朗朗。

  朗朗转着大眼睛,想了想,开口说:“我没有不开心,我想问你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朗如焜只觉得一支冷箭“嗖”地射进他的膝盖里,不禁苦笑,反问道:“我天天喊你儿子,你到现在还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爸爸?是不是你妈妈跟你说什么了?”

  朗朗点了点头:“嗯”

  朗如焜咬牙嘀咕道:“这个女人简直太不像话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在孩子面前乱说话”

  不等他嘀咕完,朗朗接着自己的话题说道:“我妈妈刚才跟我说,你是我的爸爸,我可以喊你爸爸”

  “啊?”朗如焜心里正对谈溦溦发狠,准备一会去找她理论一番呢,朗朗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我妈妈说”朗朗被他瞪得大大的眼睛吓到了,以为自己说错话了,声音弱了几分,“我妈妈说你是我爸爸,让我叫你爸爸,可以吗?”

  朗如焜如闻仙语纶音,激动地蹦了起来,一下子把朗朗举了起来,急切而欢喜地回应道:“可以啊!简直太可以了啊!我本来就是你爸爸!你早就应该叫一声爸爸!快叫我一声爸爸!”

  小孩子都喜欢被举高,那种刺激感令他兴奋。朗朗被朗如焜举过头顶,俯视着在他下方的这个男人,感染了他激动的情绪,大胆地喊了一声:“爸爸!”

  “哎!儿子!我的宝贝儿子!”朗朗一声爸爸,叫得朗如焜心里开了花儿!他把朗朗抛了起来,又接住,抱住脸,使劲地亲着。

  朗朗也很开心,他说不清楚原因,其实是因为这一声“爸爸”已经在他心里酝酿了很久了。

  “再叫一声!再叫!”朗如焜几乎把朗朗的脸蛋儿吃掉了,才放开他,怂恿他再叫爸爸。

  朗朗也不忸怩,大声地喊出来:“爸爸!爸爸!”

  “哎!我儿子最乖了!我儿子是全天下最好的儿子!”朗如焜简直不知道怎么样来表达他此刻的快乐心情了,他把朗朗扛在肩上,跑出门去。

  “我们去哪儿呀?”朗朗坐在朗如焜的肩膀上,被他扛着一路狂奔,尖声大叫着。

  “我要让大家都听到!我儿子叫我爸爸啦!”朗如焜兴奋地不行,此刻的他像是一个小孩子,恨不能让所有人知道,他今天吃到了好吃的糖果。

  他楼上楼下奔跑着,见到人就拦,拦下人家后,他就向朗朗提要求:“快!叫一声爸爸!”

  朗朗倒把这个当成是一个好玩的游戏,只要朗如焜要求,他马上就爽快地叫出来:“爸爸!”而且他玩得高兴了,一次比一次更大声,叫完还大声笑着叫着,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

  所有被朗如焜拦下的人,都先吓一跳,等到明白被拦下的原因,也都赶紧应和他:“恭喜朗先生”“恭喜焜哥”

  这场面其实有些可笑,儿子叫老子一声“爸爸”,有什么好恭喜的?可是朗如焜听别人说这些话,心里那个受用啊!

  他这一辈子,除了在向谈溦溦求婚的那一天,听到她说“我愿意嫁给你”这句话时,狠狠地开心了一回之外,就数今天最高兴了!

  而那一次,在狂喜之后,便是突如其来的狂悲!

  这一次却不会了!因为儿子是他的!不管他是做什么的,这个儿子是他的!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血缘关系!

  他扛着朗朗跑出门去,他要去红山,让奶奶知道这个好消息!奶奶一直担心朗朗不认他这个爸爸,他要让奶奶亲耳听到朗朗喊他爸爸的声音,那简直就是全天下最动听的声音。

  刚跑出去,他就看到龙叔和金莎对面站着,正在说话。这两个人看到他,愣了一下,拉开了一点儿距离。

  朗如焜根本没有想太多,此刻他的大脑被巨大的喜悦和兴奋占据着。他直接冲到龙叔和金莎面前,一拍朗朗的小屁股:“儿子,叫一声给他们听!”

  朗朗马上大声喊:“爸爸!爸爸!”

  朗如焜哈哈大笑,看着龙叔:“龙叔!你听到没有?这小家伙喊我爸爸啦!哈哈!我儿子是不是很乖?”

  龙叔也笑了,笑得有些勉强,点头说道:“焜儿,真为你高兴啊!你都有儿子啦,唉!要是你爸爸还在,看到这么机灵的孙子,他一定开心死了!”

  金莎捏了捏朗朗的小手儿,夸赞道:“小朗哥好乖啊!”

  朗如焜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真诚,反正他的开心是真切的,他扛着儿子继续往前跑,直奔红山而去。

  在他身后,龙叔和金莎互相对看了一眼,金莎小声嘀咕:“这是怎么回事?谈溦溦不是一直不允许小朗哥喊爸爸吗?”

  龙叔没说话,脸却格外地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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