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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 大道恍惚阵

  文鸯不由分说,披挂而出,君臣顺势决定,曹芳亲任主帅,毌丘俭c文饮c诸葛诞诸将左右护卫,竹林七士七路军作游军接应。文鸯率五千死士冲入敌军之中,直奔中军大旗而去。哪想司马炎早有准备,一万劲弩军左右伺候,万弩齐发,射乱文鸯阵脚;后面又一万长矛军朝着文鸯军战马刺来;再后面是一万刀斧手,劈头就砍。短短半个时辰,文鸯五千军死于当场,可怜文鸯少年英雄,一败涂地,仓皇而逃。司马炎见一战得胜,挥旗令全军前进,直接攻打吊鬼关。后面曹芳吓得魂飞魄散,命紧闭关门c坚守不出。

  司马军攻打三个时辰,都被打退,司马昭心生一计,吩咐司马炎如此如此。司马炎急道:“父亲不能亲临险地啊。”司马昭把手一招,上了战马,单骑走到关下:“请让曹芳出来答话!”曹芳吓得缩在座位里。夏侯玄站在关前叫道:“司马匹夫,有何资格同圣上对话!”司马昭吱吱一笑,高声道:“胆小懦夫,我给你们一次机会,我现在就摆下一个阵法,你们如果破得了此阵,我立即退兵!”夏侯玄闻言,看看众将,众将一齐点头。夏侯玄道:“好,一言为定。你摆阵吧!”

  司马昭即命司马炎指挥布阵。一时战鼓隆隆c旆旗招展c飞沙走石。半晌,司马昭命人去关前叫:“请指点阵法!”夏侯玄与李丰等人看着此阵,莫明其妙。诸葛诞等人也不识。竹林七士上前,阮籍道:“这是大仁大义阵。”众问何解,阮籍指点道:“此儒教之大阵也。共分九个圆阵,取圆滑之意。九阵按仁c礼c孝c悌c忠c信c智c勇c恕区分,用儒教推已及人。”曹芳道:“那怎么破呢?”阮籍脑中闪出诸葛亮身影,用力说:“我们七山领军联手,可以一试。”

  当下七山竹林军合兵一处,出关而来。山涛一边骑上毛驴一边对阮籍说:“恐怕此阵难破。”阮籍道:“你有什么见解呢?”山涛长叹:“一言难尽!”原来,“酒翁”山涛对道家的信念一直不强而对儒教放不下,原因就在于这种“大仁大义阵法”。他曾在少年时代从司马懿那里看到过这一阵法的威力,非常服膺,一直在暗中默练仁义功法。他不知道的是,所谓魔高一尺c道高一丈,一山更比一山高,道家其实有一门高深的阵法——大道恍惚阵,正是大仁大义阵的克星。但他的问题不在这里,他的问题在于他始终没有解决一个哲学上的疑难:仁义究竟有什么不对?尽管老子和庄子都对仁义作了直接而厌恶的驳斥,阮籍也和他说过这番话:当初黄帝蚩尤大战和黄帝炎帝大战,双方死伤人数都在一半以上,惨不忍睹,全是因为黄帝口称仁德。起初他没有引入仁德一词之时,双方只是无规则打斗,死伤只是零星个别,后来仁德一出,旗帜一竖,应者如云,双方列成阵势,把打斗变成战斗,又把战斗变成战争,死伤成千上万便成了理所应当。这不正是仁德之功吗?但山涛就是转不过弯来。

  阮籍当然也无必胜的把握,但他知道一定可以用大道恍惚破解大仁大义,这是注定的。当下,竹林七士领着竹林军,在司马昭阵前列队,准备破阵。出乎七士预料的是,司马炎根本不给他们商议的机会,一见他们出关,立即挥动主令旗,各队分令旗应声而动,仁c礼c孝c悌c忠c信c智c勇c恕九阵人马鼓噪而进。嵇康大骂:“不守信义,还什么仁义阵法,可笑至极!”王戎答道:“这就是仁义啊。”山涛对王戎笑笑:“小贤弟可以说是真正领悟了儒教的要义了。”

  司马兵很快冲到了眼前,阮籍等人猝不及防之下,只要驱兵上前混杀。山涛故意落在众人后面,对毛驴说:“大仁大义阵法一定会大显威力的,我们这次完了,我们要逃了。”他的毛驴咴咴叫道:“我们不能撇下他们自己走啊,这算什么。”山涛指着前面急剧变化的战场:“你看,他们那么快就用大仁大义阵法封住了我们的出路,你看,包围圈迅速缩小了,你看,完了,靠我们人力是冲不出去了。只能靠你了,我的老驴。你说你能带走几个人?唉。”这时王戎惊慌地造近山涛:“司马军士怎么变得这么厉害啊?”山涛摸摸胡子:“现在他们不是寻常军士,现在的他们,是教士,儒教教士。他们正在用儒教的大仁大义功,那当然厉害了。我们肯定不是对手的。”

  “看来,只有使出绝招了。”那边,嵇康且战且退地对身边紧紧跟随着的向秀说。“对,使出我们的绝招。”阮籍和阮咸正好退劫到他们身旁,阮籍回应嵇康的话道,“我们赶紧退回关上,排列阵法再冲。”刘伶右手挥舞长剑左手拿着酒葫芦抽空就往嘴里灌,越喝越带劲,跌跌撞撞c摇摇摆摆,闪c展c腾c挪,使出虚守实发c指东打西c逢击而避c乘隙而入的酒鬼剑法。但他的酒鬼剑法平时总能把敌手弄得晕头转向,这次却都不灵了,终究被仁义之网逼在那里,进步不得,他所率领的军士们更是碰碰碰碰碰地反弹倒地。

  此时太阳已落到西边山峰,斜晖从树木间投射过来,照得露珠晶莹透亮。众人奔逃到酒王山山坡,向山上急奔。向秀的侍从鲜卑气喘吁吁问:“为什么一听到大仁大义功就要逃跑?”向秀道:“那功夫杀伤力很强,我们斗不过的。不过,这不叫逃跑,这叫退却。”鲜卑不解:“你们中原人动不动就讲仁义,听说仁义是个很好的东西啊?那战阵不是大仁大义吗?怎么有杀伤力了?”鲜卑来自鲜卑部族,来到向秀家后向父给他取了这个名。向秀解释:“越大仁大义,才越有杀伤力。”

  众人回到吊鬼头,守关大将文钦前来问候。守关中将军文鸯气冲冲地独自领兵迎战去了。众人清点军马,折损大半,七士之中的六士也内气大损c身体虚弱,只有阮咸安然无恙。他解释自己只是一边打一边在低声哼唱老子的文句,想来老子之文如果都谱成哥的话就不怕仁义气流了,歌声飞处,气流即破。众人点头称是。这时王戎问道:“现在天快暗了,要不要再摆大道恍惚阵?”文钦和山涛认为应该先休整,嵇康却认为大道恍惚阵不需要休息。众人相持不下,军士来报:文鸯将军败回!众人急忙接入。文鸯道:“太厉害了,我的大刀根本施展不出。”当下阮籍向文钦文鸯父子解释了大道恍惚阵法,众人最后决定晚上休整,第二天摆阵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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