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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么是我……

  “对啊,为什么是你……”

  “你在叨叨唠唠说什么。”见林天光一直在不明原因发笑,十五忍不住问说。

  “没什么,觉得好玩而已。”林天光耸耸肩,那双眼睛可是闪闪发光。

  走了一段人不该走的路,追到一面峭壁之前,语文言停住了脚步,其余人终于气喘呼呼的跟上了,语文言看一眼周围,拨开陡壁旁边的一处灌木丛,露出一条隐蔽的通道,原来这面峭壁并不完整,那里有一条通道通往另一边。

  东边下雨西边晴,一山之隔,对面会隐藏有什么秘密?

  语文言抽出随身携带的符纸,白色符纸为数最多,然后是黑色,最少是黄色。

  黄色符纸用来驱鬼,白色符纸用以攻击,而黑色符纸则是用来召唤地狱之火,那毁灭一切不留痕迹的,来自地狱的火焰。

  掂量着手中符纸的数量,语文言咬咬牙,这个分量应该能够应付异常情况。

  “我要进去了。”语文言回头对身后几人说。

  “好,你先走,我们跟着。”

  语文言笑了,点头道:“好。”

  这峭壁中的通道并没什么特别,通过那条没有分支也不曲折的山洞,来到的地方竟然是一大片墓地,大小不一的墓碑或倒或立,安放得杂乱无章,因为长期无人打扫所以布满了泥尘,残旧不堪,估计是有上百年的历史。

  “你们觉得,那墓碑下面埋着的是什么?”神卦压低声音,低沉的问。

  十五想骂她,除了死人还会埋什么,不过这时候容不得他说半句话。

  躲在空口处,越过那支庞大的鬼怪军队,远远的尽头支起了无数火把,火光映照下看到那里有一个祭台,一个祭师模样的白袍人手举一把法杖,高声吟唱着咒文。

  距离太远,没能听到咒文的内容,只知道鬼怪在咒文的驱使下,凝聚了越来越多的黑暗。

  鬼怪的嚎叫声下,众人浑身汗毛倒竖,几乎是一望无际的墓地,还有这场诡异的仪式,心中都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它们一定不会是在开七夕联欢晚会。

  “各位!都准备好了吗”祭师挥舞法杖,高声询问。

  吼吼没听到清晰的回答,这句吼吼是不是意味着它们准备好?再说,所谓的准备又是什么……

  距离很远很远,不过大家确实是感觉到祭师在冷笑,那双血红色的眼睛比起燃亮的火把更碍眼,就像一道高压电,正在敏感的神经间游走。

  “听到了吗,这是神的召唤!我们都是神的孩子,却堕落在这个肮脏的地方,我们并不是为了这个诞生!”

  晴空突然一声惊雷,然后刮起呼呼的狂风,没有雷鸣,是有一道道闪电落在众人头上、眼前,还有鬼怪之间。仿佛是落到凡间的流星雨,躁动的星空是要给大地来个了断吗?

  当电闪停息之后,雷鸣声终于接踪而至,那是天神的咆哮,足以开天辟地的响声震动山石,脚下大地似是要碎裂一般剧烈的抖动,在这情况下,祭师的声音竟然还能够清晰的传达到大家耳中。

  “都进去吧,去取代那些邪恶的人类!”

  地下被震裂,纵横jiāo错的裂痕露出了埋藏在地下,并没有棺木承载的腐烂成骨的尸体,鬼怪蹲下来,拿着森森白骨从口中往身体里塞,从脚到头,直到整副骸骨与自己黑色的身体重合,露出人的模样。

  “这是重生的魔法,这是神的眷顾,尽情欢呼吧,未来是为了我们而到来的!”

  荒谬,简直是太疯狂了,什么叫重新的魔法,这一切都是胡闹!

  “当骸骨无法支撑身体的时候,嘿嘿……”祭师的声音又是响起:“你们需要一副新的身体。”

  无法原谅!语文言站起来,他想去捉住那个祭师让他把一切恢复原状,可是捉住祭师之前,他得越过这一片有了身体的鬼怪大军队,即使能到达祭台,恐怕祭师也早逃之夭夭。

  可是不能放任不管啊!

  “怎么办?撤退还是做掉他?”

  很遗憾,并没有选择的余地。语文言叹了口气,“走吧。”

  正当几人想要离开,祭师手中的法杖突然往远处的几人身上一指,顿时无数双充满怨恨的目光聚集到几人身上。

  “有入侵者。”

  只是简单的四个字,所谓得到重生的鬼怪露出潜藏的獠牙,一窝蜂的拥上前扑向语文言他们。

  在它们眼中,这几个人的身体年轻,有活力,而且,是新鲜的。

  “走。”语文言推开身边的神卦,把一行人推回到山洞中。这里有一个好处,即使是发功可怕的攻击也不会波及到无辜的生命。

  抽出一张黑色的符纸,这一张与上次对付洛洛的那张不同,这上面有地狱的印记。

  在语文言的叮嘱下,几人没有回头,拼命朝来时的路回跑,法伊娜担心语文言,却被大家推着不停前进。

  “语文言不会有事,不妨碍他就好。”

  “可是……”

  法伊娜还想说什么,十五给初一打了个眼色,初一会意,一把敲昏法伊娜,把人扛在肩上脚步不停的跑。

  唉,一样的乱来……林天光不禁笑了。

  回到山的那一边,那里是截然不同的世界,果然一山之隔,一切皆有可能。

  逃到安全地方后,几人终于还是担心起语文言来,想起空宅的经历,不是正因为有作为同伴的自己在语文言才能活下来吗,这一次没有了自己……

  不过转念一想,没有鬼追出来,证明语文言把他们都挡住了,也证明语文言没有死,不是吗?

  那换句话说,是不是可以认为语文言游刃有余,即使自己过去轻轻的看一眼也无所谓?

  找了棵大树让法伊娜靠着,初一几人似乎是想到了一块去,嘿嘿几声jiān笑,又跑回洞中去,留下晕倒的法伊娜在那里。

  林天光往丛林深处看了一眼,活动一下劳累的双肩,似乎说给某人听似的:“好吧,既然如此我也进去看看好了,不在场证明啊。”

  当大家回到山的另一边,最后一抹黑色的火焰燃尽成灰,嗅不到烧焦的气味,反而有一种浴火后重生的清新感。

  这时的语文言,跪倒在地上,深深的低着头,那地面出现了一滴滑落的水滴,很快被干竭的大地吸收,然后又滑落了另一滴……

  语文言他,是哭了么?

  ☆、六十八章 记忆

  大家都沉默了,没人敢上前打扰那个忍不住哭泣的少年,因为在大家的眼中,那个人面上不应该出现眼泪。

  是什么令这个坚强无敌的人崩溃,离开的期间,在语文言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看到了什么?

  虽然很想知道,但是没有人问。

  关心不应该成为伤害朋友的武器。

  “我们……不,没事了。”十五没把话说完,因为他说的话,大家都已经实行了。

  退回到山洞里,或是靠着山洞而站,或者就地坐下,几人之间依然只有沉默。

  语文言深埋的脑袋,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从眼泪滑落的频率来看,他哭得很伤心,紧握的拳头,手里握着的是一块布的碎片。

  粗糙的质地并不是昂贵之物,那上面还隐约沾了一股荤腥味。

  语文言首次尝到了愤怒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而且,原来愤怒会是一种比任何都要强烈的感情。

  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长长的吐出来,三番四次想要把感情压抑住,可惜一次又一次,迎来的只有失败……

  在这里没有发生特别的事,他只是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亏欠了太多的人。

  ……

  黑色的火焰在鬼怪尸骸间燃烧,只要被碰到,世间一切不洁都会得到净化,没错,彻底毁灭之后重新,这就是地狱之火的含义。

  穿过黑焰,语文言顺利的到达祭台,身披白色长袍的祭师仿佛料到他的到来,正站在那里等候着他。

  那些妄想重新的鬼怪不过是傀儡,受到了错误的引导罢了,真正要惩罚的应该是发起这次仪式的人。语文言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一直是一个理智得恐怖的人。

  “你来了。”

  祭师的话竟然流露着不寻常的温柔。

  语文言硬生生的愣住,这把声音……唤起了遥远的记忆,他听过这把声音,恨久之前,很久很久之前。

  他认识这个人?!

  “不认得我了吗?”伸手脱下包裹全身的白袍,那个笑容正如当日从血ròu堆里抱出自己那时一模一样,没有苍老过,连神情和那股淡淡的荤腥味也和当年如出一撤。

  语文言张开嘴巴,难以置信的打击使他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几乎被绊倒在地。

  黑色的火焰没有停息的蔓延,覆盖整片墓地,被烧着的鬼怪浑然没觉得疼痛,那是解脱时的大彻大悟。

  如果有可能,语文言真想跳进黑焰中把自己烧死。

  “你还好吗?”语文言颤抖着问,明知道面前的人不是他,还是忍不住要问。

  “嘿嘿,你说呢?”

  语文言摇摇头,他知道不好,一点都不好。

  “你应该有一句话很想问,对吧。”

  语文言心中一寒,抖了一下,他知道,他竟然看穿了自己的想法!那句话埋藏在心底很久,一直没有问,也没机会问,但是,他不想问。

  万一知道了答案,会不会让自己更加伤心?不敢问。

  “你不说话,我可要走咯,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慢着!”语文言向他伸出了手,他是理智的语文言,所以,他要知道答案!

  “你是不是,很恨我?”

  哼……他抬起头,望向被黑色火焰清洗过的上空,用一种愉快的语气回答说:“对,恨死了,否则我不会在这里出现。”

  语文言心中一沉,听到亲口说出,心中还是觉得刀割一样的痛……

  “不过……”他回头竟然朝语文言一笑,向他比了一个大拇指,道:“不过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真的!小子,好好干哦!”

  说完,突然融入黑暗中,凭空消失,只剩下一片破碎的布条。

  那片布条写着一行字:语文言你去死!

  揣着那片碎布,语文言的世界一点点的崩溃瓦解……

  “假的,他是假的。”悲痛yù绝的语文言面前出现了一双红色的绣花鞋,不是神卦,也不会是法伊娜,那声音是……洛洛。

  要换做平日,语文言一定摸出符纸追着洛洛打,不过今天,这个时候,即使被到横在脖子上他也不会给反应。

  “你不要这样。”洛洛说着,弯腰抱住了语文言,把他的头埋在自己怀中,她身上属于血魂特有的灵魂的味道使语文言平静下来,她身上,一定要自己认识的灵魂。

  “他是假的,他并不知道你叫语文言,不是吗?”

  是,语文言也知道他是假的,不过他却是真实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这一点假不了。

  “很多事我不方便说,而且我们的立场不同,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意你,帮你,但是请你记住,还有很多事要你去做,你还有没完成的任务,如果你在这里倒下,一切都会完了,明白吗?”

  语文言终于肯抬起头,看到洛洛的那双眼睛,竟然有一种错觉,那里站着的是门天海和神道灵!

  在山上,那两个人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

  “站起来,要哭也要等一切结束之后才哭。”

  语文言擦干眼泪,站了起来,又是那个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容的淡定的他。洛洛拍拍手,笑了。

  回到山洞,语文言看到等待自己的几人先是一愣,然后以极度轻微的幅度算是笑了一笑:“走吧。”

  “呃,那个……你还好吧?”初一呆呆的试探问说。

  十五瞪了他一眼,这死鬼初一,说好不提的嘛!暗地里用力掐了初一手臂一下,连忙扯开话题说:“哟,今天真是奇遇,话说这天还是七夕呢,说不准回去花灯会没结束呢,这此一定得猜回来一只打灯笼。”

  “对对对,我要打灯笼!”神卦醒目的接过十五话题,努力转移语文言的注意力,让他不再回想不愉快的经历。

  “好,我们回去猜灯谜。”语文言淡淡一笑,点头允诺道。

  见到他有了点生气,大家才安心。

  回程的路走得比来时要慢很多,走出山洞,没沿着来路回去,而是走了正常的小路,虽然要绕个圈子,但总比在荆棘丛中走要轻松。

  走着走着,语文言环视四周,突然发现不见了法伊娜,便问说:“法伊娜呢?”

  “法伊娜?”初一和十五同时重复这个名字,对望一眼,该死的,好像把她忘记在洞口了……

  一路互相推卸责任,一路又往回走,这一条路来来回回短时间内走了好几趟,几乎闭上眼睛也能走,结果就在这样一条路上,他们以为自己是神奇的走错了地方!

  依然是藏在灌木丛中的洞口,还有同样的大树,连地上残留的脚印也是和大家的脚丫大小行动轨迹分毫不差,不过,最大的标志xìng人物却不见了!

  放着昏倒的法伊娜的那棵大树还在,只是人不见了!

  活生生的人在无人之地突然人间蒸发?!

  “怎么会!人呢?!”十五大声责问林天光,仿佛是他把法伊娜藏了起来。

  “不关我事,我也和你们一起行动的啊。”

  “问题是你走最后,一定是你,不要闹了,把人还出来!”

  “你是在推卸责任吗,想找个代罪羔羊吧,把人留下的是你,不要把我拖下水。”

  “啊……”被看穿了心意,十五没再纠结林天光,反而走向那棵大树旁边,左看右看,妄想发现神秘山洞或者奇怪脚印,不过那里除了法伊娜坐过的印子之外,并无特别。

  糟糕……初一十五背对着大家,只觉得冷汗顺着后背不停的流出,很快湿了一身,他们不敢回头,尽管没发现依然装作很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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