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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逐客

  《女配重生之逆流》最新章节

  柳明玉突然兴起,想要听说书,就叫外院的小厮去请了个茶楼的说书先生回来。

  午后,阿四将小厨房备下的饭菜安置在寝卧的外间,伺候柳明玉用饭,见柳明玉面带病容,才吃了小半碗米饭就搁下了筷子,便悄悄跟阿三说了,没过多久,阿三掐着时间端来了一碗药膳,催着柳明玉吃下,然后才服侍她洗手漱口。

  柳明玉蹙着眉头,捂着胸口咳嗽了一会儿,气息虚弱地问:“说书先生请来了吗?”

  阿三回道:“已经来了,在外头等着呢。”

  此刻,他们口中的说书先生一个人坐在戏台子上,别提有多尴尬了。

  他本是在茶楼里讨生活的,靠几个赏钱度日,不想今天一早来了个眉眼俊俏的小子,说要请他到家里说书,他家姑娘等着听。

  那先生就在心里犯起了嘀咕,瞧这小厮穿着体面,脸皮白净,定是高门大户出来的,那般门第的姑娘,没事怎不养两个小戏子玩乐,亦或逗弄年少貌美的小倌男宠,反要听他这五十多岁的老头子喷唾沫?又想他口中的‘姑娘’,说不准是已经嫁了人的少妇,许是命不久矣,就盼着听个新鲜。

  紧接着,就有人来领他家去,他心里紧张,前头领路的走的极快,加上他年纪大了,一路过来便有些头昏脑涨,分不清东南西北,跟着人从角门七拐八拐到了这里,仍未瞧出是哪家贵人的府邸。

  他虽然有过媳妇,却是个四嫁的妇人,前面已有了三位夫君,嫁给他后,一个月也没撑过就病死了。

  他一想到能见着位千金贵女,止不住地心猿意马起来,等了又等,一个人干坐在戏台子上,久久不见人来,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忐忑难安,忍不住向守在台下的一名小厮打听:“这位大爷是府里的管事吧?不知这是哪位大人的府邸,竟这般气派?”

  那小厮谦逊有礼地摆了摆手,忙道:“先生误会了,我只是个院子里打杂的,哪是什么管事?”却不提这究竟是谁家的院子。

  过了小半个时辰,他远远地见着一行人沿着回廊走来,仿佛是前头两名长侍领着,后头两名长侍跟着,走在最后的是两个伶人打扮的少年,其中一个抱着琵琶。

  几个人将个小小的身影围在其中,直接进了乘凉的亭子。

  待到一行人安置下来,他才看清了那位斜躺在贵妃椅上的姑娘,穿着水蓝色的广袖束腰襦裙,两臂挽着宝蓝色的披帛,脸色极为苍白,双唇毫无血色,长相过于寡淡,眉眼细长,整个人瞧着便有些阴沉。

  他暗道了声可惜,低头不敢再看。

  亭子里,阿五备好了茶水点心,柳明玉脱下鞋袜,伸长了腿躺在贵妃椅上,阿三取了一条薄毯盖在她的身上,她优哉游哉地吃了两块糕点,就有一名二等长侍在亭子外问道:“姑娘想听前朝的宫廷秘史,还是民间的奇女子列传?”

  柳明玉吩咐四名长侍搬了绣墩坐着,接着对外面道:“都不用,就讲讲最近的江湖趣事,我想听这个。”

  阿五微微一惊,压下了心头的疑惑,若无其事地问道:“江湖人士皆是草莽另类,姑娘怎对他们感兴趣?”

  柳明玉嗑着瓜子,漫不经心地道:“不也有英雄美人,侠骨柔情吗?”

  阿五低下头,掩去眸中的精光,温和地道:“姑娘说的是。”

  那说书先生听了长侍传来的话,先是奇怪这深闺小姐作甚要听江湖草莽的事迹,后头恍然明了,记起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的血影门少主,就想这姑娘必定是听了别人提起,春心萌动,对那位张扬邪魅的慕容少主心生向往呢。

  他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手持快板,扬声讲起了落马坡之战,慕容决孤身一人力战群雄,名震江湖的传奇事迹。

  听了一会儿,柳明玉就失了兴趣,转头看着阿二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曾是卓老将军身边的人,后来卓长空将你讨去的?”

  阿二简单地点了下头,“是。”

  柳明玉招了招手,叫水袖喂她茶水喝,又问:“你在卓老将军那儿领的什么差事?”

  阿二回答:“我的父亲是罪臣,一家人皆被牵连,我被拉去净身房,变成了阉人,之后又叫人领到市场上卖价钱,是卓老将军见我可怜买了我,不嫌弃我是残废之人,教我读书识字,骑马射箭。”

  柳明玉心想,那不是当成个小少爷培养的了?她怔了怔,忽然道:“跟着我,你倒是可惜了。”

  阿二面无表情,漠然道:“不可惜,跟谁都是那么过。”

  柳明玉便想起了他家的少爷,她命定的夫婿,卓长空。

  她和卓长空的婚事,在她未出生之前就定下了。

  当时,唐氏有孕,恰逢柳义去城外寺庙烧香,路遇歹人,幸得卓老将军仗义相助,救下他的一条性命。

  为了报恩,柳义许诺,若妻子腹中是个女孩儿,就给了卓老将军的儿子为妻。卓老将军听罢哈哈大笑,直言他的儿子的儿子都七岁了,哪能这么糟践柳家姑娘?不若就许给他的孙儿。柳义自是满口答应下来。

  后来,卓家眼看是越来越落魄了,卓老将军婉拒圣上封官赐爵的美意,早早地交出兵权,辞官在家,顶了个将军的虚名度日。

  府上的两位老爷无奈之下,都下海从商了,一家子人愈发被世家名门瞧不起。

  柳义见卓家如此境况,早存了退婚的心思,毕竟在大齐,女儿家的婚事乃是至关重要的政治筹码。

  所以,他有意纵容好友之子齐路迟和柳明玉私下来往,倒不是真想把柳明玉嫁给齐路迟,而是想保全自己的面子,叫柳明玉自个儿去胡闹,逼着卓家退婚,然后再给她许配条件更好的人家。

  如此一来,这事传了出去,不晓得的人只当是柳明玉骄纵任性,依照当今的世道,上至皇帝老子,下至黎明百姓,个个都以娇宠女儿为荣,谁能指摘他的错处?

  这样,他既能保全有情有义的名声,又能名正言顺地达成目的。

  柳义的这些打算,在柳萌萌出现之后,便作罢了。

  比起柳明玉,柳萌萌是百年难遇的天赐神女之身,更容易嫁进显贵世家,柳义没必要再把筹码放在柳明玉的身上,还不如就强迫她嫁给卓长空,圆了早先许下的承诺,更是成全了自己一诺千金的君子之名。

  大齐的礼法规矩对女子很是放纵,柳明玉和卓长空是自小熟识的。

  前几年,卓长空一得空就来柳府看望他的‘小新娘子’,只因他为人莽撞,憨憨傻傻,时常冲撞了府里的人,柳明玉被他气的小病了几次,实在厌烦他,便三令五申警告他,不许他再来海棠苑。

  柳明玉喂水袖吃了几粒瓜子,想起大齐的女子短命,很早就会嫁人,她今年十二,不出意料的话,明年定会出嫁,心里泛起了一丝茫然的情绪。

  有人小声唤她:“姑娘,少爷来了。”

  柳明玉回神,抬头见是阿五跟她说话,点了点头,也不起身相迎,就那么懒散地斜躺着,觉得身上热了,掀开毯子,又要水袖给她摇扇子。

  阿三急忙出声阻拦:“姑娘的身子弱,就算天气暖了,还是经不起扇子的风,再说了,这个唱曲子的小白脸哪会摇扇子?吹吹枕边风还差不多!”

  水袖委屈地扁着嘴,小声嘟囔道:“我会摇扇子,不会吹枕边风。”

  柳明玉揉了揉他的脑袋,看了眼阿三,笑着拿起矮桌上的团扇递给他,说道:“你觉得他不行,那你自己来,到时别抱怨手酸。”

  于是,柳万里冷着一张脸走进亭子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画面——水袖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笑盈盈地凝视着柳明玉,抱着她的胳膊轻轻摇着。阿三手拿团扇,恨恨地瞪着水袖,隔着一段距离给柳明玉扇风。

  他看了只觉得一阵恶心,想起世家贵女的种种放荡行径,对柳明玉更为不齿,一脚踹向水袖坐着的海棠绣墩。

  水袖惊叫一声,慌乱地站了起来,匆忙之下身子站不稳,狼狈地摔倒在地。

  相思赶紧扶着他起来,为他的失礼向柳明玉兄妹低头赔礼。

  柳万里负手而立,在亭子里来回踱了几圈,转身冷冰冰地看向柳明玉,“这就是朱长命宋金罗她们教给你的?养小宠戏子,糟践你的身体?”

  柳明玉伸出一只手,让阿三搀着她坐了起来,伸手拉着受了惊吓的水袖坐在她旁边,安抚地拍着他的背脊,散漫地道:“这才春天,哥哥好大的火气。”

  柳万里继承了父亲不苟言笑的外表,整个人显得过于老气横秋,眉心总是拢着忧国忧民的愁绪。

  此刻,他又蹙起了眉头,柳明玉的散漫明显激怒了他,只听他不假思索地痛斥道:“民间共妻之法实属无奈,但我仍希望柳家的女儿能够自重自爱,萌萌曾经说过,情之一字,求的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而你这般作为柳明玉,你到底是因为齐路迟厌弃你,所以自甘堕落,还是你本性就是如此淫乱?”

  “少爷!”阿三怒道:“这里是海棠苑,请您自重!”

  柳万里讥讽道:“海棠苑又如何?姑娘总是要出嫁的,我却是府里的少爷,你一个下贱的阉人也敢呵斥我?”

  “只可惜,姑娘气病了是要惊动衙门的,少爷气死了只能自认倒霉。”

  柳明玉搂着水袖哄了一会儿,不疾不徐地对阿三说道:“阿三,你记着少爷说的话。我今天早上才咳了几回,这会儿若是气的咳血了,到时有人问起,你只管一字不漏地重复少爷指责我的话。”

  柳万里似乎是觉得好笑,“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愚蠢么,就想这么吓唬我?一边是柳尚书之子,一边是府里的长侍,你觉得别人会信谁?”

  柳明玉慢吞吞地笑道:“我也不知道呢,但是我听说哥哥日后想在吏部领差事,吏部尚书曾是荣国公的得意门生,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向来敬重荣国公,而荣国公的嫡亲孙女,便是你口中教坏我的宋金罗。”

  柳万里眸色一沉,吐字如冰问道:“你威胁我?”

  柳明玉和他争执久了,精神有点不济,心口处微微发疼。

  她俯身,伏在水袖膝上剧烈地咳嗽了一会儿,只觉得嗓子疼的厉害,接过阿四递来的帕子擦嘴,又想端起杯盏喝茶,只可惜她的手腕无力,杯子才刚颤巍巍地抬了起来,就猛地掉落下去,茶水散了满桌。

  柳万里本想去请大夫,突然想到了她从前的所作所为,不屑地负手走开,淡然地道:“小时候,你就常用苦肉计骗我和父亲来看你,你就不嫌这一招老套吗?”

  阿三重新倒了杯茶水,送到柳明玉的嘴边,服侍她喝下,回过身冷冷道:“少爷,今日姑娘的身子不爽,请你离开这里。”

  柳明玉润了润嗓子,轻轻扯了下阿三的袖子,无声地笑了笑,抬眸道:“是很老套了,你不用放在心上。我刚才说到哪儿了?啊,是的,哥哥说我本性淫乱,那你自己呢?才刚春天,哥哥就如此欲求不满,用手指尝柳萌萌嘴里的酒了,谁知道到了盛夏,哥哥会把什么放进她的嘴里?”

  她无视柳万里喷火似的眼眸,虚弱地靠在水袖身上,戏谑道:“柳万里,你究竟是因为柳萌萌沾花惹草,所以不择手段,还是你本性就是如此淫乱?”

  柳万里一掌拍在桌子上,震得杯盘嗡嗡作响,“柳明玉,你好大的胆子!”

  柳明玉安静地盯着他,语气虽然散漫随便,眼神却是越发阴森渗人,“柳万里,我是个注定短命的人,没有后顾之忧,你却有锦绣前程,几十年的荣华富贵等着你。如果你再敢来海棠苑大放厥词,随意动我的人,我就不仅仅是威胁你了。咱们不妨试试看,我的胆子究竟有多大。”

  柳万里额头上青筋暴起,显然是怒火冲天,两只拳头被他攥得咯吱作响,他就那么死死地瞪着柳明玉,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泄恨。

  半晌,他展袖挥落了桌上的杯盘器皿,愤然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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