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新妇
《女配重生之逆流》最新章节
三月中旬,正是卓府桃花盛开之季。
长孙成亲之后，卓老将军心情大好,经常带着孙子和孙媳妇儿在府中赏花品酒,喝茶下棋。从前，他总是宁可一个人呆在院子里，也不愿出去走动，倒不是他天性喜好清静,而是生怕遇见了两个不成气候的儿子,没的坏了心情。
这日,卓长空出府会友,说是吃饭前才会回来，柳明玉便陪着卓老将军在园子里慢慢散步。
卓老将军低头瞧了眼她搀着自己胳膊的手,笑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阿二，还不扶着你家姑娘？”
柳明玉摇了摇头，说道：“今年冬天，我是在唐家过的，这病也没怎么发作，如今身子好多了。”
卓老将军拍拍她的手，说了声：“你的外祖父很疼你。”默默走了一段路，他抬起头，问道：“听说，这回你收到沧海派的人送来的贺礼了？”
柳明玉点了点头，然后侧过脸，看了看阿二。
卓老将军摇头笑道：“你别怪他多嘴，是我非要问的。”
阿二仍然是木头人般的表情，一言不发地跟在两人身后。
柳明玉答道：“我没有怪他，这事我本来就没想瞒着。前些时候，我随公主外出，偶然遇见沧海派的掌门夫人受人欺侮，看不过去就出手帮了点忙，兴许刘掌门是为了这事，才特地送礼过来。”
卓老将军笑睨着她，“你跟着公主去了哪儿？”
柳明玉的声音依旧毫无起伏，慢慢道：“观音宅，公主看上了那儿的头牌公子。”
卓老将军颔首，似乎想起了什么，感叹道：“难为她了，从小她和太子就亲近，可惜生在皇家，这也是没法子的事。”
柳明玉突然轻声道：“您觉得当今圣上是个怎样的人？”
“圣上为君，可不是你口中的‘人’。”
卓老将军并不意外她会有此一问，笑吟吟地看着她，说道：“明玉丫头，当年战乱平息后，我回到京城的第二天，立刻就进宫面圣，亲手交还了虎符。”
柳明玉了然道：“我明白了。”顿了顿，又道：“我虽然无缘得见圣上，却在太平殿见过太子一面。”
卓老将军反问道：“那你觉得太子为人如何？”
柳明玉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语，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咱们去那儿坐坐。”
卓老将军也没多问，进了凉亭，两人面对面坐下了，他使了个眼色，阿二说了声去叫厨房准备茶水吃食，便默默退下了。
柳明玉奇道：“祖父有什么话要避开他说？”
卓老将军瞧了会儿亭子外的烂漫桃花，回过头之时，脸色显得凝重了些，仔细地盯着她，缓缓道：“明玉，你实话与我说，这几日，长空可显得古怪？”
柳明玉容色不变，静静地道：“祖父为何有此一问？可是夫君有哪里惹恼您了？”
卓老将军仿佛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可笑，摆了摆手，“没，他很久不惹是生非了，我反倒”语声戛然而止，他望向柳明玉，沉声道：“他一切都好，就是对你不好，所以我才觉着不对劲。”
柳明玉淡声道：“祖父多心了，夫君以为我厌烦他莽撞的性子，这才消停了许多，他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卓老将军见她这般答话，不再多言，只道：“但愿如此。”
过了会儿，阿二端着托盘过来了，倒了两杯茶，又把两盒精致的吃食放在桌上。卓老将军指了指一盒子红豆软糕，问道：“这个看着不错，只是怎么装在盒子里，难道是谁出府买的？”
阿二回道：“方才去厨房的路上碰见了大夫人，她说今早大爷带素秋姑娘出去，素秋姑娘买了两盒子点心，回来后不舍得吃，想要亲手送给您，又怕吵着您和少夫人，大夫人见她可怜，便托我带了来。”
卓老将军皱了皱眉，“既然这样，在外头的时候多买两盒不就得了，难道府里还缺两盒糕点的钱？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跟明玉她爹一个德性，守着金山银山，偏就对自己的儿孙吝啬。”
柳明玉明白，梁氏以为自己进门后巴着卓老将军，就是想背着她，成天说她和女儿的坏话，好叫卓老将军不待见她们，所以想把卓素秋也送过来，跟他们一道说话，这样自己就离间不了她和公公了。
她拈起一块软糕，心道大齐的女子个个短命多病，人生在世何其苦短，亏的梁氏还有心思跟她玩宅斗，便说道：“母亲是想叫素秋多陪陪您。”
卓老将军叹道：“我哪里不晓得她的心思？只是素秋去了我那儿，不是缠着我讨要屋子里的东西，就是说起前个见着你的时候，你穿戴的首饰真好看好好的一个姑娘，怎就被她爹娘教养得如此小家子气？”
他想起了卓振康，又是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一声，对着柳明玉道：“素秋她母亲前几日跟我请安的时候，有意无意说起素秋喜欢你的一件小玩意儿，你愣是没给，素秋哭了整整一个晚上。”
柳明玉平淡道：“女孩子若是哭上一个晚上，断没有活到天亮的道理，母亲未免言过其实了。”她喝了口茶，继续道：“那是荣寿公主赐我的东西。”
卓老将军点点头，两人闲话了几句，就见到梁氏带着女儿过来了。
卓素秋许是被母亲教导过了，难得温顺乖巧地给祖父请了安，又跟柳明玉问了好，才怯生生道：“嫂嫂，对不住，前几日我我只是见着那珠子好看，才说了两句，并非故意惹你生气，请你不要责怪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柳明玉笑了笑，“素秋言重了，倒是我听说你哭了一个晚上，还在想是不是该请表哥过来给你看病，如今见你气色这般好，我也放心了。”
梁氏脸色变了变，暗道她居然忘了素秋是个患病的，这下好，卓老将军定然觉得她们在装可怜博同情了。
卓素秋却没听出来，扁了扁嘴，到底是眼红前些天见过的那个小珠子，低声嘟囔道：“不过那珠子还真是好看”
她见说了这话，依然没人理她，有些不服气地看向卓老将军，睫毛扑扇扑扇的，就想耍起百试不爽的手段，一只小手摸着心口，轻声道：“我心口好疼”
卓老将军从前被她缠的多了，听到这话就脑袋疼，看着梁氏，直截了当道：“那个珠子是荣寿公主赐给明玉的，你真让素秋讨要了去，她不仅得心口疼，脖子也会痛了。”
他冷哼一声，不觉加重了口气，“你是怎么管教女儿的？都说女儿要宠着疼着，可也没见谁家的姑娘成天问人讨东西的，今日明玉是家里人，将来如果公主来了，你是不是也要由着她眼红公主的东西？你现在不管好她，以后有的她受苦的！”
梁氏吓得捂着胸口，一边咳嗽，一边泪眼朦胧道：“是我做错了，我妾身c妾身管教不好女儿，妾身罪该万死”
卓老将军多少年没见哭哭啼啼的女人了，赶紧叫跟着梁氏和卓素秋来的长侍把她俩带回去。
卓素秋从来就没有要不到手的东西，这下子当真恼了起来，饶是不肯走，不甘心地瞪了柳明玉一眼，委屈道：“娘亲说，都是因为你进府了，祖父才不像从前那般疼我了，不过一个珠子，作何就不能给我了？”她抿了抿唇，越想越委屈，却是真要哭了出来，哽咽道：“我年纪小，又是女孩子，我活不得几年了，还不能要东西了，祖父好偏心”
梁氏花容失色，搂着卓素秋哭道：“你这孩子怎能乱说话？娘亲的身份本就低微，不是你嫂嫂的错，是娘亲不争气，娘亲害苦了你！”
卓老将军挥了挥手，叫人硬是把她们带走了，之后到底心软，又对身旁的小厮说道：“去请个大夫回来，待会儿给她俩瞧瞧。”
这么闹了一会儿，柳明玉跟卓老将军说了两句，就起身回自己院子了。
走到半路上，她突然瞧见卓长瑟坐在几棵桃树中间的石桌旁，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他正望着纸上未干的字迹发呆。
柳明玉低头看了看，写的正是纳兰性德的《画堂春》开头几句——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这个朝代和她所知的另一个‘古代’有着一些共同之处，某些诗作也是出现过的，但是这首诗词在那边是清朝人所作，在大齐却是闻所未闻，估计是柳萌萌教给卓长瑟的了。
卓长瑟回过神来，也看见了这头的柳明玉，不由的脸红起来，赧然道：“嫂嫂。”
他抓起那张纸揉成一团，讷讷道：“只是随便写的东西，实在不堪入目。”
柳明玉低声念道：“一生一代一双人”
她抬眸盯着他，慢慢道：“二弟，从前她和太子交往密切，不知多少人见过他们出双入对，而今血影门少主为她倾情，连我都不知他们二人怎么认识的；齐路迟给她写过情诗，也曾亲口与我说过，对她的绵绵情意；秦王为她痛改前非，她去秦王府如入无人之地即使这样，你还觉得她是真心想要一生一代一双人？”
卓长瑟怔住了，半晌才张了张嘴，双目无神地呢喃道：“我相信，她即便多情，也是不会滥情的。”
柳明玉既分不清多情和滥情的区别，也知道多说无用，便带着阿二转身走了。
将近午时，卓长空回来了，嬉皮笑脸地道：“媳妇儿，等我吃饭呢？”
柳明玉叫人摆下饭菜，慢悠悠说道：“今个祖父说你好生奇怪。”
卓长空讶然道：“怎么奇怪了？”
柳明玉笑道：“他说你待我不好，当真古怪的很。”
卓长空瞄了眼床铺，咳嗽了声，挥手叫屋子里的人全走开，然后凑在柳明玉耳边小声道：“媳妇儿你可不能冤枉我，我什么都听你的了，你看我晚上对你多规矩，就算我想跟你生孩子，也没逼着你不是？”
柳明玉侧目瞥了他一眼，似真似假地戏谑道：“我也早说了，你想生孩子，我脱了衣服等你，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看来我妹妹说的不假，分明是你自己摔下了马背绝了种，怎就要怪到我头上？”
卓长空脸色一变，“你说谁绝了种？”
柳明玉见他只说这么一句，却不问她妹妹为何无端造谣，便晓得当初柳萌萌得知卓长空摔下马的消息，估计就是这人自己放出去的，心里更是冷笑不止。
他们两人靠的极近，柳明玉一直平静地看着他的眼睛，此刻缓缓抬起一只手，干脆捏住了他的下巴，语气愈发柔和地道：“你得牢牢记在心上，咱俩晚上偷偷摆个两床被子，井水不犯河水，那是因为我顾惜你，不忍心传出去叫人知道了，你被人笑话不说，还得准许我去观音宅借种。可你若敢在外人面前随口胡说，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她的手冰冰凉凉，全无丁点力气，卓长空心中冷得似冰雪，反感被不相干的女人碰触不提，面上却笑得更欢，厚着脸皮凑得更近，嬉笑道：“媳妇儿，你的手可真软。”
柳明玉放下手，白芍端来了午间的饭菜，正在外头候着，她便开口叫他进来，和卓长空一起吃了饭。
卓长空在外头呆了一天，吃完了饭想要睡个回笼觉，柳明玉吩咐白苏和白芍出府给她买些东西，就和阿二进了院子另一边的厢房小憩。
没过多久，阿三匆匆跑了过来，说是福叔要他带个话，今日不知吹了什么风，柳萌萌和齐路迟居然结伴过来了，美其名曰柳明玉回门日没去柳府，她这个做妹妹的代替父亲过来瞧瞧姐姐。
柳明玉嫁到卓家，除了贴身的几名长侍，海棠苑里的人就带了福叔一个，后来也没让福叔在院子里伺候，而是叫他去了前边。
阿三知道这两人没一个安了好心，着急地道：“姑娘，您说怎么办才好？”
柳明玉漫不经心地道：“来了几个人？”
阿三想也不想就道：“只有二姑娘和姓齐的，少爷没来。”
柳明玉摇头道：“我问的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
阿三回忆了片刻，说道：“福叔说了，除了姓齐的和二姑娘之外，还有一个眼生的小厮。”
听到这话，柳明玉不觉低下了头，摸出了袖子里藏着的青花瓷小瓶子，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稍微定了定神，便抬头望向阿二，安静地问道：“前些时候，我跟你说的话，你记不记得？”
阿二沉默了会儿，回答道：“记得，可我不信少爷会是他人假扮。”
柳明玉微微有些疲倦地道：“阿二，这两天我特意安排你在晚上守夜，你觉得你家少爷睡得安稳么？”
阿二斩钉截铁地道：“不，少爷一向浅眠，稍微有点响动就会惊醒，但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少爷向来如此。”
柳明玉低声道：“好，我再问你，你家少爷喜欢我么？”
阿二怔了怔，回道：“从前，少爷十句话里头必然有一句提到您，得到了什么稀罕的好物，第一个想到的是给您送去。”
他说了这话，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就用了‘从前’，虽然隐隐有疑惑，却仍旧不愿去相信，“少爷现在也是疼惜您的。”
柳明玉微微笑道：“这样啊”她捏紧了手中的瓶子，眼前恍惚又见到了当年卓长空追着她，不断叫着‘明玉妹妹’的情景，恍如隔世般的遥远，声音便有些苦涩，“那我很快就能证明给你看，那个人绝不可能是卓长空。”
作者有话要说：汗，看了留言，原来大家都觉得柳明玉这么苦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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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中旬,正是卓府桃花盛开之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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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卓长空出府会友,说是吃饭前才会回来，柳明玉便陪着卓老将军在园子里慢慢散步。
卓老将军低头瞧了眼她搀着自己胳膊的手,笑道：“我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阿二，还不扶着你家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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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二仍然是木头人般的表情，一言不发地跟在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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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为君，可不是你口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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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玉只是笑了笑，不再言语，指了指不远处的凉亭，“咱们去那儿坐坐。”
卓老将军也没多问，进了凉亭，两人面对面坐下了，他使了个眼色，阿二说了声去叫厨房准备茶水吃食，便默默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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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玉容色不变，静静地道：“祖父为何有此一问？可是夫君有哪里惹恼您了？”
卓老将军仿佛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可笑，摆了摆手，“没，他很久不惹是生非了，我反倒”语声戛然而止，他望向柳明玉，沉声道：“他一切都好，就是对你不好，所以我才觉着不对劲。”
柳明玉淡声道：“祖父多心了，夫君以为我厌烦他莽撞的性子，这才消停了许多，他待我自然是极好的。”
卓老将军见她这般答话，不再多言，只道：“但愿如此。”
过了会儿，阿二端着托盘过来了，倒了两杯茶，又把两盒精致的吃食放在桌上。卓老将军指了指一盒子红豆软糕，问道：“这个看着不错，只是怎么装在盒子里，难道是谁出府买的？”
阿二回道：“方才去厨房的路上碰见了大夫人，她说今早大爷带素秋姑娘出去，素秋姑娘买了两盒子点心，回来后不舍得吃，想要亲手送给您，又怕吵着您和少夫人，大夫人见她可怜，便托我带了来。”
卓老将军皱了皱眉，“既然这样，在外头的时候多买两盒不就得了，难道府里还缺两盒糕点的钱？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跟明玉她爹一个德性，守着金山银山，偏就对自己的儿孙吝啬。”
柳明玉明白，梁氏以为自己进门后巴着卓老将军，就是想背着她，成天说她和女儿的坏话，好叫卓老将军不待见她们，所以想把卓素秋也送过来，跟他们一道说话，这样自己就离间不了她和公公了。
她拈起一块软糕，心道大齐的女子个个短命多病，人生在世何其苦短，亏的梁氏还有心思跟她玩宅斗，便说道：“母亲是想叫素秋多陪陪您。”
卓老将军叹道：“我哪里不晓得她的心思？只是素秋去了我那儿，不是缠着我讨要屋子里的东西，就是说起前个见着你的时候，你穿戴的首饰真好看好好的一个姑娘，怎就被她爹娘教养得如此小家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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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长瑟回过神来，也看见了这头的柳明玉，不由的脸红起来，赧然道：“嫂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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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长瑟怔住了，半晌才张了张嘴，双目无神地呢喃道：“我相信，她即便多情，也是不会滥情的。”
柳明玉既分不清多情和滥情的区别，也知道多说无用，便带着阿二转身走了。
将近午时，卓长空回来了，嬉皮笑脸地道：“媳妇儿，等我吃饭呢？”
柳明玉叫人摆下饭菜，慢悠悠说道：“今个祖父说你好生奇怪。”
卓长空讶然道：“怎么奇怪了？”
柳明玉笑道：“他说你待我不好，当真古怪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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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玉侧目瞥了他一眼，似真似假地戏谑道：“我也早说了，你想生孩子，我脱了衣服等你，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看来我妹妹说的不假，分明是你自己摔下了马背绝了种，怎就要怪到我头上？”
卓长空脸色一变，“你说谁绝了种？”
柳明玉见他只说这么一句，却不问她妹妹为何无端造谣，便晓得当初柳萌萌得知卓长空摔下马的消息，估计就是这人自己放出去的，心里更是冷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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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玉放下手，白芍端来了午间的饭菜，正在外头候着，她便开口叫他进来，和卓长空一起吃了饭。
卓长空在外头呆了一天，吃完了饭想要睡个回笼觉，柳明玉吩咐白苏和白芍出府给她买些东西，就和阿二进了院子另一边的厢房小憩。
没过多久，阿三匆匆跑了过来，说是福叔要他带个话，今日不知吹了什么风，柳萌萌和齐路迟居然结伴过来了，美其名曰柳明玉回门日没去柳府，她这个做妹妹的代替父亲过来瞧瞧姐姐。
柳明玉嫁到卓家，除了贴身的几名长侍，海棠苑里的人就带了福叔一个，后来也没让福叔在院子里伺候，而是叫他去了前边。
阿三知道这两人没一个安了好心，着急地道：“姑娘，您说怎么办才好？”
柳明玉漫不经心地道：“来了几个人？”
阿三想也不想就道：“只有二姑娘和姓齐的，少爷没来。”
柳明玉摇头道：“我问的是，除了他们之外，还有谁？”
阿三回忆了片刻，说道：“福叔说了，除了姓齐的和二姑娘之外，还有一个眼生的小厮。”
听到这话，柳明玉不觉低下了头，摸出了袖子里藏着的青花瓷小瓶子，心里不知是个什么滋味，稍微定了定神，便抬头望向阿二，安静地问道：“前些时候，我跟你说的话，你记不记得？”
阿二沉默了会儿，回答道：“记得，可我不信少爷会是他人假扮。”
柳明玉微微有些疲倦地道：“阿二，这两天我特意安排你在晚上守夜，你觉得你家少爷睡得安稳么？”
阿二斩钉截铁地道：“不，少爷一向浅眠，稍微有点响动就会惊醒，但是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少爷向来如此。”
柳明玉低声道：“好，我再问你，你家少爷喜欢我么？”
阿二怔了怔，回道：“从前，少爷十句话里头必然有一句提到您，得到了什么稀罕的好物，第一个想到的是给您送去。”
他说了这话，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就用了‘从前’，虽然隐隐有疑惑，却仍旧不愿去相信，“少爷现在也是疼惜您的。”
柳明玉微微笑道：“这样啊”她捏紧了手中的瓶子，眼前恍惚又见到了当年卓长空追着她，不断叫着‘明玉妹妹’的情景，恍如隔世般的遥远，声音便有些苦涩，“那我很快就能证明给你看，那个人绝不可能是卓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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