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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2.螽斯(二十一)

  今天的三妹特别撩人看了睡不着所以明天来看吧  要说他身上顶顶值钱的, 要算他身上那四处悬挂着的c弥漫着一股淡淡黑狗血气味的黄符角。

  沈伐石主职捉妖, 兼职修佛, 飞熊山方圆百里内谁不知道沈法师的赫赫的威名和漫天的要价。这明码标价的生意让无数人望而却步, 转而寄希望于一些声望不足却收费低廉的捉妖师。

  这些捉妖师龙蛇云集, 成分复杂,值得一叙。

  义务捉妖的高洁之士有, 他们的特点是不求回报, 鞠躬尽瘁,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但按季三昧的计算, 此类不食人间烟火的世外仙姝是百里挑一的奇行种,当事人想要遇见, 必须得有祖坟冒火的运气。

  勤勤恳恳的中庸之士当然也有, 他们的职业特点是技术一般, 价格公道, 颇具自知之明,大妖自然是惹不起, 小妖却还是能拿捏住的。此类人约莫占十之三四, 除非对对手实力做出了错误判断, 否则一般情况下总能功成身退。

  捉妖师中最不缺的一类, 就是借妖祸的东风狠捞一笔的东郭先生。他们常常读书万卷, 恨不得把世间最可怕的词汇搜刮一空, 全盘砸在苦主们的头上, 等到苦主们晕头转向了,自己再摇晃着大尾巴挺身而出充当那根救命稻草,满口许诺,答应会帮受害方解脱,等到苦主掏出钱包,他们就毫不留情地狠宰一笔,一张烧给死人的黄纸都胆敢号称是太上老君的炼丹炉纸。

  清点一遍来人浑身挂满的看似金贵得不得了c实则卵用没有的黄符角,季三昧便能想象到他来之前有多么病急乱投医,有多少无良贩夫趁机向他挥起屠刀,大肆割肉。

  老方丈知道自己不专于此,引人来后就款款退去,把访客留给了沈伐石。

  长安想把打扮成个过节彩灯似的男人从地上请起来,但他却不肯起立,仿佛爬上山来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唯有眼白里那两颗弹珠似的眼珠子还会张皇地滚来滚去。

  沈伐石一掀眼皮,王传灯便会意,从主禅房里搬了个凳子过来,服侍着沈伐石坐下,沈伐石手指一颗颗掐着念珠,既不温言安慰,也不循循善诱,只等着对方颤抖完毕再聊正事,服务体验可谓极其糟糕。

  等季三昧用一双眼睛给男人从头到尾估了个价,男人才恢复知觉,发觉青石板硌人,乖乖地爬起来,掏出绢帕,擤一擤鼻涕,哀求道:“沈法师,救我儿子。”

  沈伐石:“我价值三千两。”

  这份在商言商的架势,让向来爱财如命的季三昧都不免侧目。

  来人却丝毫不在意这个,踉跄着前行两步:“莫说三千两,就是三万两,只要能救我儿性命,我也愿意!”

  刚刚还在鄙视沈伐石的季三昧瞬间倒戈:可惜,报少了。

  谈好了价格,贪财和尚沈伐石才进入了主题:“你遇见了何物?”

  来人雪白的面皮上冷热汗齐流:“是是鬼车!”

  季三昧神色一动。

  鬼车,又名姑获鸟,生有九头,其貌丑无比,乃孕妇死灵所化,一身鸟羽就是它们的鲜艳画皮,一旦褪下鸟羽,便能化为女体。

  鬼车因其生前怨念,极爱幼子,常常抢夺人类之子占为己有。

  但是,季三昧却生出了疑惑来。

  打个通俗易懂的比喻,鬼车这类妖怪就相当于人间的盗抢犯,行径恶劣,但实际破坏力较低,不必动用国家机器,一个地方州府的捕快也能逮住一两个。

  同理换算,一只修行不超过三百年的鬼车,一个二流捉妖师就能轻松捕获,拆肉拔毛,根本用不着沈伐石出山。

  然而,在场的人都没有什么职业道德,悭吝鬼,财迷和尚和老流氓欢聚一堂,唯一一个有点道德的,由于长期生活在财迷和尚和老流氓身边,对于财物的概念与正常人截然相反,因此也没有警告来人他跌入了一个欺诈陷阱。

  季三昧心中有了好奇,就直接宣之于口:“这位叔伯,您怎么知道那是鬼车?”

  季三昧可不信,能够清晰地指出“鬼车”学名的人,没有降服和驱赶鬼车的本事。

  来人又擤一擤鼻涕,说道:“我是沂州人士,前不久被一只鬼车缠上,不得安宁,一入夜,就在我家附近的一棵槐树边徘徊嘶叫,声音吓人得很沂州有个相当有名的捉妖师,给了我符咒和咒水,还给了我四面铜镜,让我分别挂在房檐的四角,就能驱走鬼车但是它却死活不肯走!那废物捉妖师几次来收妖,可那东西猾得很,动辄就没了踪迹,几日后又飞回了槐梢头,哭,叫”

  这鬼车还是个轰不走的钉子户。

  暗自调侃之余,季三昧也纳罕起来:那捉妖师听起来不像骗一轮就跑的草包,采取的应对之策也是正确的,为何鬼车却不肯离去?

  男人又擤了一泡声势浩大的鼻涕,一双眼睛在手绢上方打量起季三昧来。

  季三昧的相貌生得极好,颇有鬼狐之色,小小年纪又能当着沈法师的面抢白,沈法师不仅不加以呵斥阻拦,甚至还颇有纵容之意

  思及此,男人壮着胆子发问:“这位小师父,请问您也通晓鬼神之事吗?”

  季三昧臭不要脸地应答道:“自然。”

  昂贵的金钱总具备一种奇怪的c能够叫人全身心信任的力量,因为只要花钱能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男人也本能地想用金钱来衡量一下季三昧的价值:“这位小师父,若请您出山,要价几何?”

  既然来人诚心诚意地问了,季三昧也不介意大发慈悲地告诉他:“我价值五千两。”

  男人震惊了。

  季三昧将这一口厥词放得理所当然,然而沈伐石却只是淡淡地瞄上了他一眼,就给这句狂言加盖上了官方印章:“是的。”

  季三昧浅浅一笑,转过脸去,用视线扒光了沈伐石的衣服并在他的胯/间留下深情的一吻。

  男人睁圆了眼睛,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那敢问小师父有何神通”

  季三昧收回了含义颇丰的视线,打算为自己这五千两的昂贵身价正个名。

  在烛阴,修道之人多修五行,因而烛阴又号“五行宗”,灵根也分为金木水火土五类。他上辈子本是天赋卓绝的木灵根,但为求六尘和自己能在烛阴城中安宁过活,季三昧自废了灵根。好容易重新投胎,他的灵根又长歪了,还是罕见的异灵根,只能在有限条件下带来好运,却没有足够的攻击性,在奴隶窝里根本没有用武之地。

  至于沈伐石怕是早就习惯了他的弱,只当季三昧这辈子是投胎做人,全无灵根一说,甚至没有问过自己是否再生了灵根。

  在做奴隶的时候,季三昧生怕自己动用法力会惹来妖魔,他不喜欢做盘中餐c瓮中鳖,因而几乎没有试探过自己法力的极限。

  但是现在,不妨一试。

  他将双手合十,置于胸前,气沉丹田,运转气脉,催动了体内沉寂的灵根。

  密密麻麻的红色符箓闪耀着淡淡的金光爬上了季三昧的脸颊,一直延伸到他的眼瞳之中,唬得男人心肝一颤。

  季三昧冷冷下令:“该下雨了。”

  他话音一落,天空上便降下数道霹雳雷霆,直落九霄,就像是一只淡蓝色的鬼手一把挠破了天空,让铅灰色的天幕凭空多出了数道凌厉的血痕。

  煮沸的云块骚动着翻滚起来,雷飞如梭,电闪如刃,少顷,倾盆玉珠随着一声霹雳瓢泼而下。

  季三昧收回了法术,向男人俯身鞠躬:“叔伯,雨下大了,请进主禅房一叙,一刻钟后,骤雨立解。”

  男人又惊又喜地被淋成了落汤鸡,一边精神大振,一边忙不迭奔入主禅房。

  长安也是惊喜不已,在王传灯去安顿人时,用双臂搂住了季三昧,以后背为他挡雨,护送他到了廊下。

  长安:“小师弟,你真厉害。”

  更喜欢小师弟了,怎么办。

  季三昧虽说躲得快,无奈雨势霸道,衣服也湿了一半,他一边拧着衣角一边毫不虚心地领受了夸奖:“师兄,那你还不快加紧修炼,快点超过我。”

  长安月牙眼:“嗯!”

  目送着长安踏入主禅房,季三昧正打算跟进,就感觉一只手揉上了他微湿的头发。

  季三昧把头颈放心地朝后一仰,果然靠在了一片结实温暖的腰腹上。

  自己有几斤几两,季三昧最是清楚。他的本事哪可能有这么大。

  昨夜,季三昧观察星象,知道今日有雨,今早果真潮热湿闷,下雨的诸项条件皆备,他才能召雨成功。

  但关键是,季三昧在下咒时,只提到了“雨”。

  那神鬼莫测的雷暴电闪,可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唯有修水灵根之人才能办到。

  也就是说,在季三昧装神弄鬼的背后,还有一个人,趁自己召雨时,悄悄地c恰到好处地劈下了漫天风雷,让自己看上去灵力卓绝,有呼风唤雨之能。

  季三昧勾住了沈伐石的一截腰带,轻轻在指间揉弄,唇角勾起一点风情:“师父,你早就知道我是异灵根了?”

  季三昧浑然不觉自己的画皮已是朝不保夕。

  尽管金玉烟枪和劣质烟叶搭配,调和出了一股叫人头皮发麻的可怕潮味,但好在向来学不会挑三拣四的季三昧吸得很是起劲。

  烟瘾一解,季三昧就浪了。

  他衔着烟枪,云雾缭绕地向长安打听:“师父为何要修佛?”

  “我不知道,我一出生就长在这里。”长安的眼神无比诚实,同时指向了松林间的一片空地,以彰示自己实事求是的良好品德:“三年前,我长在那棵树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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