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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简版 531

  却仿佛看到死的气息在弥漫着,好像有一个很大的魔影笼罩着这座村上。

  若是常人,一觉察到死的气息,感受到死的威胁,自然感到害怕,恨不得立刻离开这儿才好。

  然而凌千羽平常最喜欢跟死神接近。他一嗅到死亡的气息,便开始觉得有趣了。

  他露着洁白牙齿笑了笑,飞身跃下了马,然后大步朝村里行去。

  那些房屋建筑得很杂乱,大小不一,材料也不相同,有的是砖墙瓦房,也有用茅草覆盖,一排排地延伸出去,以大土坪为中心,每隔十来户便空出一段距离,铺上黄土碎石,便算横街了。

  凌千羽走到第一间屋前,只见木门洞开,里面只剩下几张破板凳,到处都是灰尘,可见很久没有人住了。

  他继续地向前走去,一连看了六七幢房屋,除了其中二幢是大门洞开,屋中搬运一空之外,其他五幢屋子的门窗都被人用木板钉牢,紧紧地封住。

  他一面继续查看,一面暗自道:“这些村民搬走,可能并非心甘情愿,除了少数不预备回来,其他的都还想重回故土,也许他们走时受到一股压力!”

  意念一转,他想到了史怜珠,忖到:“那个女子朝这条路而来,可见她一定走进这个村里,在这附近没有第二个村落!”

  他这时已走到最末的一幢砖房之前,发现大门是虚掩的,于是顺手推了开来。

  他还没跨进屋去,里面传来一声轻咳,一条人影闪现在他的眼帘里。

  凌千羽身形一顿,左手横在胸前,护身的真气已经布满全身。

  凌千羽横掌而立,身上的红衫微微鼓起,不住地拂动着,然而他的身躯却凝立有如山岳。

  此刻若是有高手在此,见到他所摆的姿式,定然不敢贸然出手,然而只要稍一犹疑,凌千羽便可制敌机先,控制整个大局。

  假使在平时,凌千羽决不会如此慎重行事,然而此时处身的环境怪异,周遭的气氛阴森,使得他不敢有丝毫疏忽。

  气势刚一凝聚,随着目光的闪动,凌千羽只见那从屋中行出来的竟是一个佝偻着腰,满面皱纹的灰衣老人时,他不禁哑然失笑,赶紧敛起烁亮的眼神。

  那个老人乍一见到凌千羽,吓了一跳,不禁连退两步,颤声道:“你”

  凌千羽抱拳道:“这位老丈请了。”

  那灰衣老人这时已经看清了凌千羽的面貌,却反而愣在那儿,不知说些什么才好,只是不住地点头。

  “在下凌千羽!”

  凌千羽微笑道:“只因找寻一位姑娘,路过此处。”

  灰衣老人满脸诧异之色,道:“凌公子,你是找寻一位姑娘?”

  凌千羽颔首道:“不错!”

  灰衣老人脸面大变,伸手把门一推,便待关上。

  他面上的神色变化,凌千羽一一看在眼里,心中的疑惑也愈来愈深,他岂能就此离开?

  身形微动,他已进了屋里,伸出左脚抵住了木门。

  灰衣老人关不上大门,满脸惊恐之色,哑声道:“公子,你”

  凌千羽抱拳道:“老丈,请恕在下无礼,此事”

  灰衣老人道:“公子,我们这儿没什么姑娘,不信你可以去找找看!”

  凌千羽道:“在下眼见她朝这边而来,决不会有误”

  灰衣老人苦笑道:“公子,你是看见鬼了。”

  “鬼?”凌千羽微微一愣,随即哑然失笑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哪里会有鬼?”

  灰衣老人道:“凌公子,你是读书人,不相信这个,可是老朽并没有骗你,事实上这儿”

  他的脸肉抽搐了一下,道:“凌公子,你走吧!等到天黑,你要走也走不了了。”

  “哦!”凌千羽微笑道:“有鬼会拉住我?”

  灰衣老人似是非常生气,道:“你”

  他望了望凌千羽,道:“凌公子,老朽痴活六十有七,生平从未说过一句谎话,无论你信不信,老朽总得把话说清楚,免得害了你。”

  他的神色凝重,沉声道:“凌公子,你来时想必也看到本村的情形了,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本村还有一百多户人家,此刻连老夫在内还不到二十家人,你知道为了什么?”

  凌千羽见他的神色不像开玩笑,脸色也渐渐凝重起来,道:“老丈,这儿真的闹鬼?”

  灰衣老人点了点头,道:“公子,老朽一向在登封行医,所见识的人也不在少数,此刻虽然老迈无用,两眼并不昏花,知道你并非常人,所以才不愿你无端端地丧命在此,否则也不愿多费口舌了。”

  凌千羽听他这么说,晓得这个村庄的荒废,一定有一段很有趣的故事。

  当然,他是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鬼的事情,更不信整个村庄都被鬼闹得无人居住的事,因此,知道这里面一定另有原因。

  这件事比起史怜珠谋害伏虎罗汉,夺取那串念珠更加有趣得多,凌千羽怎会轻易错过?

  他抱拳行了一礼,道:“老丈,请恕在下失礼,方才”

  “这也难怪!”

  灰衣老人苦笑道:“本村的事情太过离奇了,若非亲自遇见,只怕老朽也不会相信,又怎能怪得了公子?”

  他抬头看了看屋外,道:“此刻天色还早,如果公子有趣的话,尚请过来稍坐片刻,不过天黑之前,一定得离去”

  凌千羽躬身道:“多谢老丈。”

  灰衣老人退了一步,引着凌千羽走进屋里。

  从后面看来,这幢房子就跟其他的不同,等到一走进去,凌千羽发现里面布置高雅,整洁清爽,更明白这个灰衣老人不是俗人。

  他的目光在屋里一扫而过,落在墙上悬挂的一块大匾上,只见题着四个斗大的金字:

  “华陀重见”。

  他没想到这个枯瘦佝偻的老人,竟然还是一个有名的大夫,微微一怔之际,已听得灰衣老人沉声道:“这是本府上任知府亲笔所题,也是老朽目前所剩下的惟一值得纪念的东西了。”

  凌千羽侧过身来,道:“在下真是失敬得很,原来老丈还是一代名医!”

  灰衣老人仰首望着那块大匾,面上浮起一层异采,似乎以往的光荣事迹又已浮现在他的眼前。

  凌千羽见他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嘴唇嚅动了一下,还没开口,已见他面色一黯,叹了口气道:“唉!我半生行医,活人无数,想不到老来回到家园,却眼见邻人一一死去而无可奈何,致使故里变成死城!”

  凌千羽道:“老丈,你不用难过,这件事一定会有办法解决,或许在下能够稍尽绵力!”

  灰衣老人摇头道:“没有用的,这些冤鬼太厉害了,本村先后请了五位高僧,三位老道来此,结果连他们也给鬼迷了,反而多送了八条人命!”

  凌千羽微微一笑道:“老丈,你且把详细的情形说来听听,或许在下有办法捉鬼也不一定!”

  “公子,”灰衣老人肃答道:“此事非同小可,你可千万不能鲁莽!”

  他的眼中露出惊悸之色,道:“公子,我看你还是趁早离开的好,免得又送了一条性命,那个女鬼”

  凌千羽道:“老丈,在下所追寻的是一个会武功的女子,并非是女鬼!”

  他话声一顿,又道:“老丈,或许在这儿闹事的并非是鬼,而是一些江湖歹徒,仗着一身高来高去的武功为非作歹。”

  灰衣老人摇头道:“公子此言错了,想老朽罗恕人痴长六十有七,自二十岁出外行医,生平所见过的人何止千百,那些镖行里的武师和绿林的好汉,我也见过不少,可是此地发生之事,分明不是人力所为!”

  凌千羽已可肯定在这村里弄鬼的定然是些邪道高手,但是见到罗恕人硬说是鬼,也不愿加以辩驳,引起争论,弄得双方都不愉快。

  他点了点头道:“老丈,据你所知,此事如何发生的,有多久了?”

  罗恕人道:“老人在登封行医二十多年,稍为有点积蓄,只因年事愈高,思乡愈切,所以便携着老妻幼子,还回故里,就在此地建了一幢房屋,在村外置了十几亩地,请人耕种,预备就在这儿渡过残生,哪里知道突然之间,鬼魅横行,便这世外桃源变成一片鬼域!”

  他说到这里,面上肌肉不住地抽搐着,眼中隐隐含着泪水,显然想起往事,痛苦之极。

  凌千羽斜靠在一张酸枝椅上,默默地望着这个老人,不知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他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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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银霜飞骑

  罗恕人呆呆地凝视着墙上一会儿,方始缓声道:“记得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了,那天刚好是元宵,晚上村里有许多孩子提着花灯在玩,突然村外传来鬼啸的声音,隔壁的屠户许二麻子跌跌撞撞地奔进村来,大声啸叫着看到了鬼,还没到家,便已昏死过去,老朽接连给他换了三帖药,但他没等到天亮,便已死了,唉!他就那样活活地吓死了!”

  凌千羽问道:“老丈,他有没有说遇到了什么鬼?”

  罗恕人摇头道:“老朽那天一直在他的身边,他前后一共醒来了三次,每次都大叫鬼在面前,还没说上两句话就昏过去,因此他是怎样遇见鬼的,谁也不知道,不过从那天开始,遇见了鬼的事情就不稀奇了,因为那些冤鬼每隔半个月就要进村一次,每次都最少要死好几个人!”

  凌千羽诧异地问道:“老丈,你说那些鬼每隔半个月要进村一次,难道有人见过?”

  “鬼怎么看得见?”罗恕人道:“但是鬼来的时候谁都知道。”

  凌千羽道:“恕在下学识浅薄,请问老丈,鬼来的时候,有什么征象?那些被鬼害死的人又是怎么个死法?”

  罗恕人道:“鬼来的时候,村外会有不断的鬼啸,村里的狗吠个不停,至于那些被鬼迷的人,死状就不一样了,有些人投环自尽,有些人割破自己的喉管,还有人爬到屋顶大笑着跳下去,也有人用刀子一片片地割着自己的肉!”

  他的跟中露出痛苦至极的神色,道:“最使人痛心的是,平时许多规矩的年轻人,一被鬼迷上之后,便犯下逆伦的恶行,就像对面陈家老二,平时就跟个大姑娘似的,被鬼迷住的时候,却把他的大嫂强奸了,天亮的时候醒了过来,就跳井自杀了。”

  凌千羽默然地凝望着他,将他面上的每一个表情都收进眼里,把他每一句话都放进脑中,很理智地加以分析着。

  他看不出罗恕人的话有一丝虚假,然而他却肯定那种种现象的产生决非由于鬼在作祟。

  但是那些村民为什么会这样?难道他们全都疯了不成?

  假如这不是鬼,而是人为的,那么主使这件事的阴谋者,究竟有什么目的?

  他们只是为了要使一个村庄慢慢毁灭?

  或者要看那些无知的村民慢慢死亡?

  如果他们要看人死作为一种享乐,大可整批地屠杀,又何必浪费那么多的时间,装神扮鬼?

  假使那些阴谋者的目的不是为了这个,那么为的是金钱?女子?

  或者是

  一刹那间,许多的疑问在凌千羽的脑海里盘旋着,使得他的脑袋都要为之炸裂开来。

  他重重地甩了甩头,还没说话,却听得罗恕人关切地问道:“凌公子,你怎么啦?”

  凌千羽摸了摸脑袋,微笑道:“没什么,老丈说得太恐怖了!”

  罗恕人苦笑了下道:“公子,你只是听听而已,假使你亲眼看见,只怕早就吓昏过去了,有许多人就是这样吓死的,不到三个月工夫,村后的墓地都葬满了,棺材店里忙得连赶制棺木都来不及,到后来只能找几块薄薄的木板钉一钉,便草草掩埋!”

  他擦了把眼泪,继续道:“由于埋得太浅,经过几场大雨的冲刷,许多薄棺都露在地上,让野狗拖得到处都是,以致引得一场瘟疫,本村的人又死去大半,唉!我那老伴和幼子就死在那场瘟疫里,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却无法救治他们!”

  凌千羽见他说到这里,泪水已经洒得满脸都是,原本佝偻的腰背,更加弯重下去,真怕他会就此倒下,不再起来。

  他轻轻地叹了口气,不晓得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这个老人。

  室内静寂了一会儿,凌千羽轻咳一声,打破了这阵沉寂,问道:“老丈,在下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不搬离这儿?为什么他们要留在这儿等死?”

  罗恕人用衣袖拭了拭面上的泪水,摇头苦笑道:“凌公子,你要他们搬到哪里去?这儿是他们的故乡,他们的根,他们世世代代都在这里落籍,出生在这儿,死也要死在这儿,若非是不得已,又有谁会到外乡去?就拿老朽来说,虽然在外面飘泊了几十年,但是无时无刻不是惦念着这儿,所以我回来以后,无论如何都不愿再出去了。”

  他的话声稍顿,又道:“就是有那些搬走的人,他们也是为了下一代,总希望以后能够重回故土!”

  凌千羽默默地颔首,他很了解罗恕人话中意思,也明白人跟乡土的感情是浓不可分的。

  这些年来,他飘泊在外,但是时时会感受到故乡在向他召唤,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牵系着他的心灵,使他难以忘怀故乡

  因此他也就更加痛恨那些阴谋者逼使这些纯朴的村民离开故里。

  他发誓一定要找出隐藏在幕后的阴谋者。

  他的思绪一转,眼前似乎又浮起圆明大师在破庙里的情形,喃喃道:“会不会这些人也是被人下了毒,才会变成疯狂?”

  罗恕人愣愣地望着他,不解地问道:“凌公子,你在说什么?”

  凌千羽摇了摇手,制止罗恕人说话,脑海之中思绪急转,把史怜珠诡秘的行踪跟罗村发生的事串连在一起,终于获得了一个答案。

  他的眼中射出烁亮的光芒,兴奋地一拍茶几,道:“不错,事情一定是这样。”

  罗恕人被他眼中的神光所惊,吓得退了一步,颤声道:“凌公子,你”

  凌千羽见他吃惊的模样,这才发觉自己有些失态,他敛起眼中的锋芒,微笑道:“老丈,你别害怕,在下已经想出来了。”

  罗恕人定了定神,却又诧异地道:“公子,你想出什么了?”

  凌千羽道:“老丈,据在下的揣测,贵村的闹鬼只是人为,是一个集团在此试验一种变人心志的毒药!”

  萝恕人惊异地道:“哦!”

  凌千羽继续道:“那个集团都是些武林败类,他们在调制一种极其歹毒的药物,为了试验药物的效果,所以用贵村的村民做试验,可能一面在试用,一面在改良,准备将来用到武林中,掀起一场轩然大波,或许他们想要独霸武林!”

  罗恕人目瞪口呆地道:“你是说那些被鬼迷的人都是中了毒?”

  凌千羽颔首道:“不错。”

  罗恕人摇头道:“不可能的,天下没这种毒药,那些死的人,老朽也都看过,并没有中毒的征象!”

  凌千羽道:“这种毒药厉害之处也就在此,它能使人突然变成疯狂,事后且又查不出一丝痕迹,并且可能是新近创研出来的,否则也不会拿他们做试验!”

  罗恕人呆了半晌,仍然不住摇头。

  凌千羽道:“老丈,在下的判断不会有错,这一伙人可能想要以这种毒药统御武林,并不是仅仅毁去这个村庄!”

  罗恕人道:“公子,假如这不是闹鬼,那么鬼啸之声又该如何解释?何况每次都有人亲眼看见恶鬼!”

  凌千羽道:“这个好解释,江湖上的歹徒,经常装神捞鬼诈人钱财,他们只要稍为化装一下就行了,至于鬼啸之声,只要轻功稍好,普通人绝难看到人影!”

  罗恕人道:“老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凌千羽道:“一方面是加深村民的印象,使他们不会疑惑其他原因,另一方面则是惟恐引起武林中人的注意,尤其此处距离少林寺不很远,少林派的高僧假如知道有人在此试验毒药,只怕不会轻易放过,所以他们才藉闹鬼来作掩饰!”

  罗恕人恍然道:“哦!原来如此。”

  他略一沉吟,问道:“公子,这么说来,你也是武林中人了?”

  凌千羽道:“在下稍通武技而已!”

  罗恕人道:“真看不出来,公子丰神朗逸,飘飘雅度,竟然也是练武的人!”

  凌千羽见他说话之时不住摇头,似乎很可惜的样子,不禁觉得很好笑。

  罗恕人默然望了他一会儿,道:“凌公子,莫非你是少林派的门人?”

  凌千羽摇头道:“在下并非少林门下,事实上我不属于任何门派。”

  罗恕人道:“不过你也算是武林中人,对不对?”

  凌千羽颔首道:“这个当然。”

  他的目光一闪,问道:“老丈,你似乎很讨厌练武的人?”

  罗恕人笑道:“哪里的话,老朽只是觉得奇怪,以公子这样的人,竟也涉足江湖,其实大可在科举中谋求发展,以公子的才华,他日定然不难飞黄腾达!”

  凌千羽看出他的笑容非常勉强,还以为他曾经吃过江湖人的苦头,所以讨厌练武的人。

  他还没说话,罗恕人接着又道:“公子,你方才说是追赶一个女子来此,莫非那个女子也是江湖人?”

  凌千羽道:“不错。”

  罗恕人问道:“公子,你认识她?”

  凌千羽摇头道:“在下是无意中碰上了她在前面的观音庙里行凶,那时她正以毒药暗害一名少林高僧,竟使得他心志迷乱,几乎做出败坏佛门清规之事。”

  罗恕人诧异地道:“公子,你是说少林寺的高僧也”

  凌千羽颔首道:“嗯!那位少林高僧为在下素识,修为极深,尚且中毒之后无法克制,可见这种毒药之厉害,自然一般村民无法抵挡了。”

  罗恕人默然半晌,道:“公子,你追赶的那个女子是朝本村而来,可是这儿现在只有不到二十家人居住,她又能躲到哪里去?”

  凌千羽道:“据在下的推测,她们在此地一定有藏匿之处,否则不会连续在此逗留一年之久!”

  罗恕人点头道:“公子说得极是,不过这儿的四周环境,老朽都清楚得很,绝不可能有外人居住。”

  凌千羽问道:“老丈,这附近还有什么村镇?”

  罗恕人道:“从本村前去,要到三十里外才有人烟,距离最近的黄槲村也得翻过两座山才能到。”

  凌千羽沉吟一下,道:“那么她很可能还藏在村里,因为她的衣服不整,绝不会走远的!”

  罗恕人站了起来道:“老朽陪你一起去。”

  凌千羽在罗恕人的陪同之下,朝后村行去,过了那块大土坪,一路上只见房舍颓倒,土地荒芜,触目尽是凄凉景象。

  到了后村,凌干羽还发现一大片房屋全被烧去,残留下来的痕迹,丑陋无比。

  罗恕人指着那一堆堆的黑烬道:“这是去年八月里烧起来的,那时罗二狗子不知发了什么疯,把满屋都洒了桐油,自己点火烧房子,看见熊熊的烈火烧了起来,也不知躲开,就在火里大笑,直到全身着火,他还笑个不停,终于被活活地烧死在里面!”

  凌千羽几乎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情景,像他这样见惯杀戮的人,一想起引火的可怕情景时,也不禁心头寒栗。

  他喃喃道:“这种毒药真是可怕!”

  罗恕人笑道:“我认为可怕的不是毒药,而是人心。”

  凌千羽道:“哦?”

  罗恕人道:“老朽原以为天底下鬼最可怕,方才听公子一说,才发现人是最可怕,尤其是江湖人,凭着武功,造下无边杀孽,使得多少孤儿寡妇失去了依凭!”

  凌千羽听他说得如此怨毒,想要加以辩驳,看到眼前的情景,却又觉得语塞,于是只有苦笑。

  罗恕人好似已经发泄心里的怒气,不再多言,默默地凝视着远方。

  凌千羽顺着他的眼光望去,但见从村外开始,一直绵延到山脚,密密麻麻的尽是坟堆。

  这种千坟万冢的凄凉情景,映在眼前,真使人不寒而栗,摸不清楚心头是什么滋味。

  凌千羽木然伫立,良久良久,方始发现身边的罗恕人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满脸泪痕。

  他轻叹口气道:“老丈,你不用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

  罗恕人颤声道:“我我对不起他们。”

  凌千羽道:“这又怎能怪得了老丈你呢?都是那些人丧尽天良!”

  罗恕人突然大声道:“你不要再说了,我”

  他见到凌千羽满面的诧异之色,似是警觉到自己的失言,掩脸道:“凌公子,老朽回去了。”

  凌千羽道:“老丈,我送你回去。”

  罗恕人摇手道:“不用了。”

  凌千羽望着他踉踉跄跄地掩面而去,心中浮起怜悯之情,暗忖:“像他这样一个老人,处身在这个环境中,难怪他会触景生情,悲痛难抑。”

  他独自一个人站在那儿,默默地思忖了一会儿,把所有的事情又仔细地想了一遍,这才转身走进村去。

  他沿着村前的四周查视了一下,发现整个村里,只有十几幢屋子还有人住,其他的房舍不是败坏不堪,便是被人钉死。

  那些尚活着的人,几乎全是老迈不堪的老人,他们躲在污秽的屋里,就如同死人一样,连凌千羽进去都不晓得。

  大约花了半个时辰,凌千羽已把整个罗村都查看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可疑之处。

  他缓缓地朝罗恕人的住屋行去,心里浮起不少疑惑,思忖:“史怜珠既朝这个方向而来,定然是进了罗村,但是她会藏匿在哪里?她所属于的那个阴谋集团,在这段长久的日子里,一定需要地方居住。最低限度他们也得要一间屋子!”

  他缓步行走在空荡的黄土地上,突然思绪一转,想到了一件事,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来,眼中射出一股犀利的神光,凝视在丈许之外的那幢砖房,思忖:“莫非这个罗恕人便是制造毒药的人,那个集团的人全都住在他的屋里?也许有一间地下密室!”

  心念一转,他立刻便加以否决,失笑道:“我这是想到哪里去了?像这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又如何会跟那个阴谋集团有何牵连?他是罗庄的人,岂会以自己的乡亲作为试验,害得自己的故里变成一片鬼域?”

  他抑下了这个念头,抬起脚来,正想去找罗恕人再谈一谈,倏地听得远处传来一阵马嘶之声。

  他不需再听第二声,便知道那是自己的爱马银霜遭到了危险。

  银霜追随了他好多年了,从他刚出道开始直到现在,银霜一直都是他惟一而又忠实的伴侣。

  他的金剑,红衫,白马,成了他在武林中专有的标志,一见到这三样东西,谁都知道是他来了。

  撇开这些,就拿他跟银霜之高的感情来说,就像手足一般,凌千羽是绝不会让银霜受到丝毫伤害的。

  因此他一听得银霜嘶叫之声,毫不考虑地飞身而起,朝村外飞掠而去。

  他的身形迅捷如电,但见红衫飘拂,他已跃出四丈开外,两个起落,就已来到村外的那座木桥之上。

  他的人在空中,已见到远在十丈开外的草坡下,三条人影正围着银霜在旋转。

  显然是那三个人想要用套索把银霜牵走,只因银霜太过野猛,以致一时无法得手,而被银霜带动得站立不住。

  凌千羽知道银霜原本便是一匹通灵神驹,经过自己训练之后,更是常人难以近身。

  那几个人能以套索将银霜缚住,身手之高绝非寻常江湖人士可以比拟,否则银霜也不会发出嘶叫求援。

  凌千羽在木桥上换了口气,发出一声长啸,立即便有如脱弦之箭样,朝那几人急射而去。

  银霜远远听到啸声,四蹄飞踢,也发出一声长嘶相应。

  但是它只顾得呼唤主人,却忘了身上还缚着三根套索,四蹄腾空飞踢之际,已被右首的那个络腮大汉沉喝一声,拽倒在地。

  “嘭”地一声,银霜刚被拉得跌在地上,那站在左边的一个白衫女子已发出一声娇叱,放开手里的套索,领先飞奔而去。

  凌千羽这时距离银霜有六丈多远,他身在空中,远远见到那个白衣女子转身而奔,心头一震,暗忖:“她怎么还在这里?”

  敢情那个女子玉面桃腮,两眼如星,不是凌千羽追赶的史怜珠还有谁?

  她此刻已经换了衣衫,头发也梳理整齐,还在鬓角插了一朵花,模样更显得俏丽,跟不久前在破庙里的狼狈样子相较,可说完全变了一个人。

  但是凌千羽的目光锐利,就这一瞥之间,已认出了她是谁来。

  他的意念一动,愈发不愿放过史怜珠,随着嘴里发出一声长啸,他的双袖往外一层,已回空折了一个方向,朝史怜珠追去。

  银霜身外的束缚一松,立刻便一跃而起,带着缚在身上的三根套索,斜斜地迎了过来。

  凌千羽又跃出三丈多远,一口真气用竭,身躯微沉,正好赶上银霜奔来。

  他挥袖一拂,已把银霜身上的套索拂断,身躯落处,正好骑在鞍上,银霜不待吩咐,昂首长嘶一声,洒开四蹄,紧追史怜珠而去。

  史怜珠身形极快,就这一会儿工夫,已奔到了数丈开外,但是银霜放开势子飞奔,那种高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远望过去,直如一枝银箭,转眼便已到了史怜珠的身后。

  史怜珠这时已经超过了那片草坡,来到了一丛低矮的松林之前,她的去势稍稍一缓,正待穿林而人,眼前红影一闪,凌千羽已站立在她的面前。

  她惊呼一声,想要刹住去势,却已不及,顿时撞进凌千羽的怀里。

  凌千羽全身已经布满了真气,史怜珠一撞在他的身上,立刻又弹了回去。

  她退出三步之外,身形晃了一下,方始站稳。

  凌千羽微笑道:“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史怜珠颊上好似敷了一层胭脂,一副羞不可抑的样子,但是她一听凌千羽的话,却满面惊诧之色,道:“你!你是谁?”

  凌千羽微笑道:“在下凌千羽。”

  “凌——千——羽?”

  史怜珠嘴里低声念了一次,摇头道:“凌少侠,奴家没有见过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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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青后门下

  凌千羽哦了一声,随即笑道:“姑娘真是健忘,一个时辰之前,我还在前面的观音庙里见过。”

  史怜珠诧异地望了凌干羽一下,突然掩唇笑道:“凌少侠,你记错了吧!”

  凌千羽不解地道:“我记错了?”

  史怜珠道:“奴家在一个时辰之前还在神女宫里呢!怎么会见过你呢?”

  她倩然一笑道:“当然啰,像公子这样的美男子,自然有不少要好的女友,但是奴家自小从未踏出神女宫一步,绝不可能是公子的素识。”

  凌千羽没想到史怜珠如此狡猾,竟然当着自己的面还要巧言抵赖。

  他冷笑一声,道:“姑娘,明人面前不说假话,你方才骗得在下好苦,我一直都在找你!”

  她那明媚的星目一转,面上浮起一丝微笑,道:“哦!我明白了,凌少侠你有一个素识好友跟奴家长得有些相似,因为她骗了你,所以你才一直找她!”

  凌千羽脸色一沉,道:“姑娘,你不要再抵赖了!”

  史怜珠嗔道:“咦!你这个人真是有趣,明明认错了人,怎么还说我抵赖?”

  凌千羽冷笑道:“在下自信这双眼睛没有瞎!”

  史怜珠冷哼一声道:“这可不一定,有些人是长着一双黑眼睛作装饰用的,否则你没听人说过有眼无珠这句话!”

  凌千羽眼中闪射出两道神芒,沉声道:“史姑娘,你若是再”

  史怜珠打断了他的话道:“你说什么?史姑娘!谁姓史了?”

  凌千羽一愣道:“你不叫史怜珠吗?在那庙里,你明明告诉我”

  史怜珠嗔道:“呸!谁跟你到破庙里去幽会来着?姑娘姓谢,我叫谢巧玲。”

  凌千羽一愣道:“谢巧玲?真的?”

  谢巧玲嗔怒地跺了跺脚,道:“当然是真的啰,姓名是父母所赐,哪还有假的?”

  凌千羽见她如此肯定,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弄错人了,一时愣在那里,没有作声。

  谢巧玲目光在凌千羽的身上打了个转,突然噗嗤一笑,道:“凌少侠,你仔细看看清楚,奴家哪里像你相好的史怜珠?”

  凌千羽皱了下眉,仔细地打量了谢巧玲一下,这才发现眼前这个女子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跟史怜珠相似,惟一不同的,只是她的右边眉梢多了一颗痣。

  至于其他不同之点,只是史怜珠的体态神韵比较成熟,眼前的这个谢巧玲比较天真俏丽。

  不过有些女人善变,看来是贵妇烈女,冷艳有似冰霜,其实骚在骨子里,热情洋溢时,较之荡妇尤甚。

  凌千羽在这几年里,经历过不少的女人,对于女人的善变,是深深体会到的。

  他明白若是以表面上来衡量一个女人,只怕有时会被女人骗得连裤子都要当掉。

  他此刻也不清楚眼前的这个谢巧玲究竟是不是史怜珠,也不知道她在捣什么鬼,像这种没有证人的事,他也没有办法可想。

  假如她真是史怜珠,既然她把衣衫都换了,定然把那串夺自圆明大师手里的念珠藏好了,凌千羽就算把她的衣衫全部都剥光,只怕也找不出一颗念珠。

  他的心中意念急转,微微一笑道:“谢姑娘,或许在下认错人了,但是”

  “但是什么?”

  谢巧玲噘着小嘴道:“你无端地拦住我,难道还要我向你赔罪不成?”

  凌于羽冷笑道:“这个意思,是在下失礼了?”

  谢巧玲道:“当然,你无端端拦住了我一个女儿家,自然算是失礼了!”

  凌千羽冷哼了一声道:“这么说来,并不是你想偷马,而是我偷了你的马啰!”

  谢巧玲脸上一红,道:“谁说我偷你的马?”

  凌毛羽叱道:“好个利嘴的丫头,我亲眼看见之事,你还想狡赖不成?”

  谢巧玲不悦地道:“本来就是嘛!谁晓得那是你的马?马又没系住,我还以为是无主的野马呢!”

  凌千羽冷冷道:“无主的野马还有马鞍的?”

  谢巧玲瞪了凌干羽一眼,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本来就是嘛,谁叫你没把马系好?活该!”

  凌千羽几乎把肺都气炸了,他面对这个俏丽的白衣少女,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谢巧玲见他不作一声,道:“喂!你还有没有事?没有事情,我得走了。”

  “等一等!”

  凌千羽冷冷道:“你想这么容易就走了?”

  谢巧玲道:“你还想怎么样子要我赔罪?”

  凌千羽知道这个女子纵然不是史怜珠,也必然跟她有所关系,最低限度,谢巧玲突然出现在这儿,够引起人的疑窦了。

  他沉声道:“在我们北方若抓到偷马贼,要吊起来饿他三天,但是你还小,我不跟你计较,且找你家大人去算账!”

  谢巧玲惊道:“你要”

  凌千羽颔首道:“不错,你带我去见你家大人!”

  说着他向前跨出一步,伸出右手朝谢巧玲手臂抓去。

  谢巧玲身形一晃,退出丈许开外,嚷道:“喂!你这个人!”

  凌千羽出手看似缓慢,其实去势甚快,不过他在手底下还保留了不少功力,目的便是要设法逼出对方的真正来路。

  因此他一见对方闪开,立即故作发怒,叱道:“你还想跑?”

  话声未落,蕴藏在掌心的真力已经吐出,朝对方肩膀按去。

  他这一式掌法,乃是小天星十八式,掌力深厚,路数沉猛,真个有开碑裂石之力。

  不过凌千羽并没有存心置对方于死地,只是使出了五成功力,随时都能收回发出的劲力。

  他的功力深厚,真气精纯,已经到了无匮无乏的地步,因此出掌之时,虽只用了五成力道,那等声势也煞是吓人。

  谢巧玲脸色微变,身形陡地向左一斜,接着向右一倾,刹那之间,她那俏生生的身躯仿佛分化成十几个。

  凌千羽目光一闪,沉喝一声道:“真是好身法!”

  他右腕一沉,左袖飞拂,把对方的退路一齐封死,右手化掌为指,斜斜点出,所觑准的部位,正是谢巧玲的“肩井穴”。

  谢巧玲没料到自己的“鬼影百变”身法竟然没有用,依然被对方看出了身躯的所在,心中一惊,凌千羽双指已挟着一股犀利的劲风射将过来。

  她的花容一变,左手五指一扬,反拂而出,右手撮指如锥,朝凌千羽胸前击去。

  她这一招两式极尽武学之奥秘,左手飞拂之式,有似五瓣兰花迎风绽放,轻柔空灵,右手的锥形手势却刚猛沉厉,发出的劲道,有破山之力。

  凌千羽脸色微变,迅快的去势一敛,整个身躯笔直升起,从谢巧玲的头上掠过。

  他的身形快逾电掣,一落在谢巧玲的身后,没有回头,反手急拂而出。

  他的衣袖飞出,挺得笔直,击在谢巧玲的背上。

  谢巧玲招式刚一发出,眼前红影一闪,便已失去凌千羽的身影。

  她心知不妙,还没来得及转身变式,全身一颤,真气已被闭住。

  凌千羽一个大旋身,右手已经扣住了谢巧玲的脉门,把她的身躯一扭,带动着面对自己。

  在他的推想中,谢巧玲应该面带惊慌之色,然而当她在转身的一刹,凌干羽却见到她那乌黑的星眸中闪现出一丝诡异之色。

  他微微一愣,已见到她的脸上涌起一片惊慌之色。

  这种微妙的变化落在凌千羽的眼前,使得他的心里不禁打了个问号。

  谢巧玲惊愕地望着他,道:“你!你要怎么?”

  凌千羽冷冷地凝视着她一下,沉声道:“你是白帝青后的什么人?”

  谢巧玲脸色一变,道:“我我”

  凌千羽道:“你刚才说你住在哪里?”

  谢巧玲道:“我住在神女宫里。”

  “神女宫?”凌千羽道:“你的主人是谁?”

  谢巧玲抿紧了嘴唇,没有说话。

  凌千羽又问道:“神女宫在哪里?”

  谢巧玲道:“就在那个山上。”

  凌千羽道:“你的主人想必是青后了?”

  谢巧玲愣愣地望了他一下,道:“凌少侠,你你认识她?”

  凌千羽冷笑道:“青后名垂武林百年之久,在下怎会认得她?不过她的飞花手,和白帝的雷神锥却是传诵江湖,无人不知。”

  白帝青后本是一对爱侣,但是他们两人的武功路数却完全相反,白帝所走的是至刚至猛一路,而青后的武功却是至柔无极。

  他们两人当初相遇时,便早已成名武林,还是经,过一场搏斗之后,才在惺惺相惜之下,结为爱侣。

  或许因为他们两人的路数完全相反,以致影响到个性上难以和谐,所以他们成亲之后,没有五年,便各分东西。

  传说当初白帝青后在婚后曾想融合两人所学,融化成一种至柔至刚的绝学,结果因为分手就此没有下文。

  不料今日凌千羽竟然从这个俏丽白衣少女身上,发现她身具这两种路数完全相反的绝学。

  若非他的武功高出她甚多,而她的招式也并不熟练,只怕凌千羽也会吃亏在这两种名震武林的绝艺之下。

  因此他认为谢巧玲必然是青后的门下,一问之下,她果然没有否认。

  凌千羽脑海中意念急转,脸色也变得沉重起来。

  假如青后主持这个想要造成武林大劫的阴谋,恐怕天下很难有人能够制得住她。

  凌千羽简直不敢再想象以后武林中的情况,到那时各派相争,正派高手不是毁在毒药之下,便是互相残杀而死,只怕青后一出,便自然成为武林的霸主

  他正在思忖之际,只听得谢巧玲颤声道:“你你怎么啦?”

  凌千羽目光一凝,落在她的面上。

  谢巧玲似乎颇为惊惧,颤声道:“你刚才的面色好难看!”

  凌千羽冷哼一声道:“你的师父此刻在神女宫吗?”

  “你说是青后?”

  谢巧玲道:“她是我的主人,她现在不在这儿!”

  凌干羽听她这么说,几乎有些泄气,原来弄了半天,他擒到的只是青后的婢女而已。

  他沉声道:“原来青后不在此地,所以你才溜出来胡作非为!”

  谢巧玲嘟着嘴道:“我可没有胡作乱为,只是出来玩玩而已,谁叫你的马那么好,那么美!”

  凌千羽冷哼一声道:“你既是青后身边的人,总该听过我的名字,岂不知道银霜是我的至爱之物?”

  谢巧玲愣了一下道:“我我从来都没有出过神女宫,又怎会知道你是谁?所谓不知者不罪!”

  凌千羽道:“青后不在神女宫里,此刻在何处?”

  谢巧玲道:“这个奴家不知道,她老人家有五处宫室,她是去年住在这里,此刻不晓得住在哪里!”

  凌千羽道:“那么这儿总有负责的人吧?”

  谢巧玲道:“这儿平常是由三公主负责的。”

  凌千羽诧异地道:“三公主?听说白帝青后并没有生孩子嘛!”

  谢巧玲脸上一红,道:“三公主是青后的徒儿,可不是她的孩子呢!你别瞎说。”

  凌千羽道:“哦!原来如此。”

  他目光一闪,道:“你现在带我去见她,我要问个清楚。”

  谢巧玲惊道:“你”

  她的面上浮现起楚楚可怜的神态,道:“凌大侠,奴家求求你,请你不要带我去见三公主,无论你怎样处罚,奴家都心甘情愿。”

  凌千羽冷哼一声,还没说话,倏地目光一闪,凝注在松林里,沉喝道:“林中何人?”

  话声刚落,松林里传来一声清脆的语声道:“是奴家。”

  随着这个如同银铃般的话声,一条纤长的人影,缓缓地走出了松林。

  凌千羽只觉眼前一亮,两道剑眉不由往上一轩,黑眸凝视在那个绿裳女子的身上,眨都没有眨动一下。

  他的心里涌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无数的意念都已在这一刹冻结,整个身躯凝为铁石,无法动弹一下。

  敢情那从松林里走出来的女子美丽无比,无论体态,面貌,装扮,都是美得难以形容。

  尤其最使人动心的,乃是她全身上下所洋溢出来的那股独特的气息,高贵得宛如公主一般。

  像凌千羽这样浪荡江湖,飘泊各地的“浪子”,所见过的美女何止千百!

  固然南方佳丽温柔多情,北方胭脂刚健婀娜,但却没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个绿裳少女。

  凌千羽本身的条件优厚,既年轻英俊,且又豪放无羁,自然极受女子欢迎,在脂粉群中称雄。

  由于他曾经周旋在各种各类的美女之间,因此他很能控制自己的感情,始终让自己跟野鹤闲云一般,没有受到情丝的束缚。

  所以他对自己感到自豪的,不是绝世的武功,也不是在武林中的声名,而是这份男性的骄傲;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绿裳女子之后,这一切仿佛都被他忘却,以前那种潇洒自如的个性也同时失落。

  面对着那明艳照人的绿裳女子,他显得有点紧张,有些窘迫,就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孩子样

  绿裳女子的明眸缓缓地从凌千羽的身上移过,落在他的脸上。

  突然,她全身颤动了一下,脚步停了下来。

  她的视线与凌千羽的目光在空中接触,似乎迸出一缕火光,在这一刹,亮得使人眩目。

  凌千羽从那烁亮有如星星的眼睛里,好像读到了什么。

  他仿佛窥视到宇宙的最最奥秘的深处,又仿佛获得了不可估计的财富!

  他的嘴唇嚅动了一下,想要说话,但是,陡然间,他发现那两道目光已变得一片冰冷。

  这转瞬的变化,很难使人觉察出来,然而在凌千羽的感觉来说,就像承受了一柄无形的冷剑所伤害,从内心深处发出一声呻吟。

  他的脸肉抽搐了一下,整个人却反而从无形的束缚中挣脱出来,顿时又恢复原先的潇洒自如。

  那个绿裳女子继续步行了过来,她的姿态是那样的优美,如同行云流水,自有一般高雅尊贵的气质流露出来。

  凌千羽的嘴角浮现着浅浅的微笑,默默地望着她,完全以一种欣赏的眼光,不带丝毫的情感。

  绿裳女子自然能够看得懂他的神态的转变,因而她的脸色变得更加冷峻,真是凛若冰霜,使人望而生畏。

  凌千羽嘴角的微笑更浓了,他发现自己又能取得主动,凭着微笑使得对方的情绪受到影响,心里自然愉快多了。

  谢巧玲在那绿裳女子出现的时候,似乎惊得呆了,直到现在方始醒觉过来。

  她用力一挣,想要挣脱开去,哪知凌千羽那只手腕如铁铐一般,她根本就无法脱身。

  她乞怜地道:“三公主!”

  绿裳女子那冷厉的眼光落在她的身上,随即又转到了凌千羽的面上。

  当她看到凌千羽嘴角的那丝带有揶揄味道的微笑时,她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哼,道:“这是怎么回事?”

  凌千羽撇了下嘴唇,道:“姑娘是问我?”

  绿裳女子似乎不愿再看他面上的微笑,转向谢巧玲道:“巧玲,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谢巧玲道:“三公主,奴婢”

  她满脸尴尬难堪之色,话未说完,双膝一弯,竟要跪了下去。

  凌千羽笑道:“喂!你把话说完了再跪好不好?”

  他手腕略一用力,又把谢巧玲拉了起来。

  那绿裳女子秀眉转蹙,美丽的面孔上已浮现怒意,冷冷道:“看尊驾的打扮,似乎不是无名之辈,为何在此欺辱敝宫婢女?”

  凌千羽淡然一笑,道:“听姑娘的口气,好像是她的主人,不知姑娘贵姓大名?”

  绿裳女子道:“奴家罗盈盈。”

  “罗盈盈?”

  凌千羽点了点头道:“这个名字很好听。”

  他见到罗盈盈满脸怒容,神态一怔,道:“听说姑娘是青后的门下?”

  罗盈盈的下颔微微昂起,骄傲地道:“不错。”

  凌千羽淡然一笑道:“姑娘,你会不会觉得奇怪?在下明知你们是青后的门下,竟然还扣住她不放?”

  罗盈盈冷笑道:“这也没有什么奇怪,江湖上尽多狂妄之徒,尤其是一些初出茅庐的少年人,急于成名,总是专门冒着生命的危险去跟成名的高手相搏。”

  凌千羽朗声大笑道:“姑娘说得好,看来在下是不自量力,这才找上青后的麻烦。”

  他的话声一顿,道:“既然这种要冒生命的危险,在下还是直接去找青后的好。”

  他拉住谢巧玲,道:“走,我们去见青后。”

  罗盈盈身形一动,已掠到了他的面前,左手一扬,已发出一股柔和的气劲,封住了他的去路。

  凌千羽笑道:“罗姑娘,你要给在下一个成名的机会?”

  罗盈盈还未说话,谢巧玲已道:“三公主,他是凌千羽。”

  “凌千羽?”

  罗盈盈微微一怔,惊讶道:“你是红衫金剑客?”

  凌千羽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不敢,在下只是急于成名的狂妄之徒而已。”

  罗盈盈脸颊浮现出一阵红晕,退出五步之外,道:“你”

  她那长长的黑睫,轻轻地眨动一会儿,倏地垂合下来,接着弯腰裣衽,朝凌千羽行了一礼,道:“奴家罗盈盈。方才多有得罪,尚请凌大侠原宥。”

  凌千羽冷冷道:“不敢,在下一介狂徒,焉敢当得姑娘大礼?”

  罗盈盈抬起头来,似乎气得连话都不会说,那两片红润的薄唇翕动了一下,长长的黑睫上仿佛都带着泪痕。

  凌千羽看到她这副人见犹怜的神态,心头不禁一软,觉得自己的玩笑开得有些过分了。

  他脸色一整,道:“罗姑娘,在下是开玩笑惯了,请别介意。”

  罗盈盈的眼睛里浮起一层泪光,仿佛清澈的湖水上飘起一层薄雾样,更加使人垂怜。

  她勉强地一笑道:“奴家岂敢,凌大侠言重了。”

  凌千羽望着她的神态,在这一刹,几乎有想要拥她入怀,亲吻一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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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rzha一扫校,独家连载

  感谢“冷峰”兄搜集提供资料

  本书由“云中孤雁”免费制作

  第六章神女公主

  凌千羽很快便把这股萌起的压了下去,神色反而变得更加严肃,道:“罗姑娘,青后就住在这儿?”

  罗盈盈道:“家师在此处有行宫一所,只是此刻她老人家不在宫里,只留下奴家一人看守!”

  她的话声稍稍一顿,道:“奴家一向跟随家师身边,从未负此重任,以致宫里婢女失去管束,得罪了凌大侠!”

  凌千羽淡然道:“也没什么,她只是想要盗取在下的坐骑而已!”

  罗盈盈花容一变,以袖掩唇,惊呼一声道:“呃”

  凌千羽笑道:“其实她若说明是姑娘想要,在下愿意双手奉上,也不必为此小题大作了。”

  罗盈盈惊道:“她她竟然说是奴家要!”

  凌千羽笑道:“这个倒没有,只是在下的猜测而已,事实上姑娘若是喜欢此马,在下非常乐意以此相赠!”

  罗盈盈深深行了一礼,道:“多谢凌大侠盛意,奴家愧不敢当!”

  她说到这里,目光移转到谢巧玲身上,变得跟刚才一样冷厉。

  谢巧玲全身一阵颤抖,垂首乞怜道:“三公主,婢女”

  罗盈盈冷声道:“好大胆的贱婢,竟敢趁青后不在,犯下如此大罪,敢情宫规不够严厉?”

  谢巧玲颤声道:“三公主,奴婢下次不敢了。”

  罗盈盈没有理会她,转首对凌千羽道:“凌大侠,奴家非常惭愧,有负家师之托,致使大胆贱婢做出有辱宫规之事,奴家该向大侠负荆请为了方便访问,请牢记bxx小说网,bxx,您的支持是我们最大的动力!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