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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 (五)

  清晨,天才蒙蒙亮,索锁就起床下楼,把那辆已经很久没有派上用场的三轮摩托车(此处改动,上章节“小绵羊”有误)推了出来,骑车出门。

  她特地穿了厚厚的羽绒服,还加了羽绒裤。把自己穿戴的像个球一样,在姥姥的房间里转了两圈让她放心,她才出来出来大门口看到彭因坦的那辆车静静地趴在那里。看上去有点儿无精打采的洽。

  摩托车跑起来,风从头盔的缝隙钻进来,她的脸还是被冻的疼了。

  路过伯恩山犬的家门口,她忽然发现那大狗蹲在大门口呢。看到她经过,大狗摇了摇尾巴。

  她最近并不常在这个时间出门,也没有拿食物给它,没想到这大家伙也培养出了感情她有点想笑。

  昨晚睡的不好,早起头疼有点厉害。心情稍稍一好,觉得头疼都没有那么难忍了。开着这辆摩托车跑在街上,还是得避开无处不在的监控镜头。与往常不同,在转弯时她格外小心,速度也并不快,所以到达海鲜市场就花了更多的时间,但天还没有亮透。

  索锁把摩托车照旧仍在市场外头,和相熟的商贩打打招呼,就晃进热闹中去。但走了没有几步,她回头看了看——身后是些忙碌的闪着亮晶晶的汗水和兴奋表情的脸,认得的或者不认得的,一张张脸迅速闪过,高高低低的吆喝声,混杂着新鲜的海味她觉得自己有点疑神疑鬼,正好有人喊着“闪开闪开”,她就往旁边一避。人躲了过去,水没躲过去。污水溅在裤腿和羽绒服下摆上一片,连句对不起都没有。

  索锁也不甚介意。

  忙于生计而无暇顾及这些细微之处的讲究,也是习以为常的事了。

  老吴的铺子现在不对外营业,但灯仍然亮着,看样子是去码头进货了。索锁经过他的铺子,继续往前走,去了两家相熟的铺子,拿了前一晚订好的鲍鱼海参和鱼,回来时,老吴的铺子门已经敞开了钤。

  索锁往门口一站,喊了老吴一声。

  老吴从里头出来,笑嘻嘻地看着她,说:“我就说这个点儿你准过来——我挑了点儿鳗鱼给你。自己留着吃啊。特别新鲜——对了,孙经理说今天餐厅不对外营业,你还要上班吗?”

  索锁点点头,说:“上班的。”孙经理是提前通知了,今天不对外营业的原因,是日本领事馆有个交流会借用餐厅的场地。这大概也是有八代木先生的厨艺让领事馆上下非常认可的因素在内。八代木先生还特地叮嘱她,如果可以的话请今天务必到场。

  “哦,我还以为这样的话你就可以休息一天了呢。鱼新鲜,你快拿回去做了吃。”老吴笑着说。

  索锁点头。

  今天的东西不多,她抱着箱子就走。老吴给她的袋子,她就挂在手腕上。走出市场,她找到自己的摩托车,把箱子放在摩托车上,她把鳗鱼系在车把上,盒子放进车斗里。在戴手套的工夫,还听见有人问“小嫚儿,今天又抢到好货了吧”,她挥挥手表示没错儿,骑上摩托车,很快转出了市场前面这快拥挤的地带,上了宽阔的马路。

  并没有跑出多远,她就发现后面有辆车在跟着她。不远不近的。

  她从后视镜里仔细看看,这车不过是辆很普通的audi?a8。这种车很常见,但是这么早在这里出现,又跟着她,当然不寻常。她没有加速,也没有故意绕路,而是照着她来时的路线,一路匀速往回走。这辆车也始终是很有耐心地保持着车距,随着她走街串巷索锁抬眼看看,前面已经是舰队司令部大门。她应该从那里的丁字路口右转,再一会儿就可以到家了。她又看了眼跟随着她的这辆车。就在她刚刚经过那丁字路口时,那辆车迅速超过了她,在前头不远处停下来。

  索锁刹住车,看着车上下来的人,她藏在头盔里的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石坪朝她走了过来。她在车上没有动,连火都没有熄。早上清冷的光线让石坪整个人看上去比昨晚更加的冷峻,走向她的脚步也仍然沉稳。索锁看着他,一念即起,发动摩托车冲着石坪加速撞去。摩托车的发动机发出清透的声响,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却惊心动魄,石坪大惊,愣了一下,急忙往旁边躲闪,摩托车几乎是贴着他的身体飞了过去,连他的大衣下摆都像是被扯了一下他惊魂未定,迅速回身看去——保镖显然是看到索锁的举动,迅速下了车,然而索锁开着她的摩托车,以惊人的速度绕a8转起了圈子。保镖紧紧地贴着车门,看样子对付这个场面,他镇定有余c然方法不足“嘎”的一声刺耳声响过去,索锁的摩托车停在了车边。

  石坪跑过来,恰好听见索锁摘下头盔来,在说:“怎么,昨晚上放了一条狗来吠还不算,今儿预备放一群狗来咬人么?”

  “索小姐,你冷静点。”石坪气喘吁吁地说。

  索锁头盔磕在车把上,冷笑道:“呵,我已经够冷静的了,由着你们又吠又咬。还想怎么着?”

  那保镖看看石坪,石坪摆手示意他,对索锁说:“请上车。巩太在车上。”

  索锁看了一眼a8那贴了膜的后窗,嘴角一翘,把头盔也往车把上一挂,还小心整理了下那只黑色塑胶袋子。鳗鱼还是活的,黑色的塑胶袋子在轻轻蠕动。石坪和保镖都神色复杂地看着这个看起来奇怪的不能在奇怪了的女孩子。索锁就站在门边,保镖给她开了车门,她上了车。

  索锁坐的位置已经有人给她让了出来。让出位子的人,就是巩义方的母亲丁蔷。

  索锁坐下来,打量了下车内,才转脸看向丁蔷——丁蔷一身运动装,像是刚刚跑完步她看起来和她们上一次相见并无太大的变化。而且看样子,每天晨跑的习惯她也照旧保持。这一习惯,她已经保持了很多年,无论她身处何地,如果不是天大的事,是不会让她取消跑步的时间安排的。长期健身的结果,就是让她除了精力充沛,也易于用充沛的精力维持她强悍的作风。

  丁蔷也转过脸来看着索锁。

  车里很热,索锁从市场带出来的复杂气味,在车厢内开始发酵,丁蔷却眉头都没皱一下,而是盯着索锁,一分一寸地打量着她。在她威严的目光中所蕴含的压力下,很少有人能够从容不迫。可是索锁却满不在乎两人的目光,在言语的交锋开始前,已经兵戎相见。

  丁蔷说:“好久不见了,小锁。”

  索锁沉默着看她。

  “既然你说,有话要讲最好亲自来见你,我就亲自来一趟也无妨。”丁蔷转了下脸,直视着前方,“小陈。”

  “是,夫人。”司机会意,开车门下了车。

  车厢内就只剩下她们两人了。

  索锁淡声道:“怎么,有什么让人听不得的话,还得背着人跟我说?”

  丁蔷冷笑了下,说:“这么久不见,你果然是变的跟下九流同流合污了。原来就教养不好,现在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监狱那个地方真是不能待,一待就染成了垃圾。”

  “可是怎么办呢,你还不是的亲自来跟垃圾见面?”索锁像是完全不在乎她说的什么。丁蔷不愿多看她,是因为厌恨;她也不愿意看丁蔷,同样是因为厌恨,但她在厌恨之外,并不恐惧“我从前还愿意维持些礼貌,那是因为,我还做着嫁给义方的梦。”

  “你住口!”丁蔷喝止索锁。

  索锁一笑,说:“怎么了,巩伯母,你怕什么?怕你儿子还爱我?难道这是事实吗?”

  丁蔷脸色一变。如果不是她向来情绪控制能力极佳,这时候早就勃然大怒了。饶是如此,她的眼睛里的怒火也根本掩藏不住了。反而索锁冷静的出奇,这让她更加怒火中烧。面前这个女孩子已经不是当年了,看她这身打扮,与混迹底层的地痞无异c言语也形同无赖她一时竟拿不准该怎么令她就范。

  丁蔷的沉默,索锁心知肚明。如果换了是别人,丁蔷就算是有再大的怒火,也会掩饰住的,但是她现在并不在乎在自己面前失态与否本来,她从来也没有怎么喜欢过自己。

  “好了,我既然上了车,你有什么话,说吧。”索锁整理了下羽绒服。

  丁蔷看着索锁。一瞬间,两人都像是完全冷静了下来。

  但丁蔷还没有出声,就听见外面有刹车声。索锁动都没有动,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来。丁蔷怔了怔,车门已经被拉开了。

  突然出现的巩义方,一把拉住索锁的手臂,说:“出来。”

  “义方,不要这样”石坪过来阻止,巩义方松开索锁的手臂,回手就推了他一把,“义方!你冷静点儿!”

  保镖也想过来拦住巩义方,巩义方回手就是一拳,正打在保镖的下巴上。

  他站下,说:“别逼我再动手。小锁,下车。”

  索锁看了看他,冷漠地扫了一眼丁蔷,说:“再见,巩伯母。”

  “义方!”丁蔷脸色铁青,盯着儿子,“你敢!”

  巩义方把索锁拉在身侧,并不看母亲,而是看着保镖和石坪,说:“我警告你们,以后,不管是谁的意思,谁敢再来扰她,别怪我不客气妈,今天的事,我晚点儿跟您交待。现在,我拜托您顾着点身份。”

  他说着话,也不管母亲作何反应,顺手把车门关好。

  “义方,你不能这样。”石坪拉住巩义方的手臂。

  巩义方说:“让开。这是我的私事,你插手不合适。”

  石坪无奈松手,看着巩义方将索锁拉走。

  巩义方拉着索锁的手,越握越紧。

  索锁并没有反抗,由着巩义方拉着她走向了他的车。

  站在车边,巩义方开了车门,说:“上车,我有话跟你说。”

  索锁还没有动,巩义方一用力,就将她推进了车里。她跌坐在位子上,腿还没有收进去,巩义方弯下腰身,抬手挽了她的腿,向里一送,将车门关上。绕过去到驾驶座时,他转头看了眼仍然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石坪和保镖,挥手指着索锁的摩托车,说:“既然你们知道她住在哪里,把她的车子送回去。不准惊动老太太,不然我也要你们后果自负。”

  他上了车,启动车子向后退了退,果断转弯,很快开出了这一区。

  事情转变的太快,索锁就是头脑转的再灵,也来不及反应太多。她索性老老实实坐在车里。她眼角的余光能打量到巩义方的穿着。套头衫加棉质长裤运动鞋,显然是匆忙赶来的不然以他极修边幅的性子,是无论如何不会这副样子出现在人前尤其是下属面前失去权威感的。

  “热吗?”巩义方问。

  索锁摇摇头。

  她这才意识到,车上的空调暖风没有开。但她并不觉得热。刚刚在丁蔷车上,车里那么热,她一点汗意都没有她还带着羽绒手套,握成拳的手,臃肿的像个包子。

  巩义方没有再说话,而是加快了车速。

  索锁很快辨认出来,巩义方要带她去哪里——她来过这里。陈润涵祖父生日那天,陈家办寿宴的地方。

  到了目的地,巩义方直接把车开进了地库。

  停下车来,索锁一抬眼,就是一惊——地库尽头的巨大墙壁是透明的,海底的一切,尽收眼底——清澈的海水c深邃而又神秘,因为还在清早,太阳还没有力量照到更深的地方,海底的红褐色礁石c橄榄绿色的海藻c游动的鱼儿像静止的画面,但令人震撼。

  索锁闭了下眼睛,问:“为什么带我到这里来?”

  “我们上去说。”巩义方说。

  仿佛置身海底,四周围的水压会把人死死地摁在这里不动索锁坐着不动。巩义方下车了巩义方走过来给她开车门了巩义方在等她下车。

  他深邃的眼睛像面前这深邃的海,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

  索锁看了他一会儿,下了车。

  地库阔大,一侧有电梯。巩义方走在前面,按了电梯门,等着索锁走过去。

  索锁看着电梯的数字由b2变2,停在那里。等电梯开了门,巩义方让她先出来。她走出来,已经站在了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里。四处是柔软而又舒适的摆设,灰色褐色和乳白色为主的色调,一点都不抢外头蓝天与大海的风头,而是与其和谐地统一起来,衬托出其无与伦比的美她边走,边将羽绒服c围巾脱下来,抱在怀里,站到了玻璃墙前,望着外面静静的冬日海面她站了好久,都没有动一下。仿佛是被面前的景色摄住了心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闻到咖啡香。这股香气让她回神,听到了嗡嗡的声响。是有人在煮咖啡她手臂抬了抬,羽绒服贴在胸口处。

  有人从背后拥抱了她。她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

  “我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天,能让你身处你设想过的c而我亲手建造的房子里能在我身边。”巩义方说。

  索锁眼眶酸热胀痛,泪腺里明明已经蓄满了滚烫的泪,随时准备涌出来,但过去了好久,仍然没有一滴眼泪流出来她紧紧抱着怀里的衣服,不让自己有任何软弱甚至是颤抖的可能性。但是她没有能够做到。她控制不了自己从内心深处流露出来的东西她愤怒而且悲伤。

  “难怪你母亲要亲自见我。”索锁拉开了巩义方的手臂。她抱着自己的衣服,沿着玻璃墙踱着步子——这是一条在她看来挺长的路线。观景长廊这么长,应该是别墅里最长的一条小路,能把这一层所有的房间都串起来,即便是在阴雨天,也能保证这里有最好的采光,和最佳的观景效果。而从这里出去,阔大的平台,则也有足够的视野,将前后的海景c山景容纳在内索锁站下来。从这里往下看,大概就能看到一楼的平台那么那天晚上,她的判断没有错误,巩义方的确是站在这里看着她的。

  索锁转过身来,望向巩义方,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有什么想说的,非要带我来这里说。”

  “我带你来这里,已经代表了我想说的,小锁。”巩义方望着索锁平静的脸。这张脸比他上一次见,又像是小了一圈儿在渐渐亮起来的走廊里,她这张小脸儿像一盏灯,让他觉得外面所有的光线都集中起来,也不如她的脸明亮。

  “你不放心我。”索锁转回身去,面朝大海。“你像你母亲一样,不放心我。对你们来说,如果我从这世上消失是最好的,如果没有,那么隐姓埋名是最好的。”

  “我的确不放心你。”巩义方说,“但我跟我母亲不同。”

  “没有什么不同。你们都不相信我,这一次出现在你们面前,并非我所愿。”索锁说。

  “是吗?”巩义方问。

  索锁轻声说:“不管你信不信,的确不是。你和你母亲即便有不同,也只是恨我的程度不同。”

  巩义方问:“她跟你说了什么,让你觉得我们没有不同?”

  “她让我离你远些而你让我离彭因坦远些。”索锁说。

  说到彭因坦三个字的时候,她语气格外轻柔,但她觉察到,巩义方的气息却重了她微微侧了下脸,看着海浪拍在礁石上。

  “你的要求我做不到,你母亲的要求我也不打算遵命。因为你们谁都没有这个资格命令我。所以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要再打扰到我的生活。不然,”索锁停顿下来,声音更轻柔些了,“我也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来。我上次已经说过了,巩先生,你的未婚妻章晓芃小姐,或者知道你们巩家发生过什么,但并没有听说过另外一个版本——假如她知道了,结局会是怎样?你的婚结不成,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也很想知道。”

  “你打算这么做么?”巩义方沉着声音问。

  “这要看你怎么做。”索锁回答。

  她说着,低头看看腕表。然后她开始穿衣服。羽绒服套在身上,围巾也绕在颈上。穿戴整齐,她定定地望着巩义方。他的样子已经恢复正常,冷静自持地也望着她。

  “别以为你带我来这里,我就会对你产生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看到的,不过是你用我的创意,建造了房子,卖出大价钱,获得的是真金白银的利益别说你这么做,是因为还惦记着我。”索锁脸上带着讥刺的微笑。

  巩义方没有反驳她。相反的,他的目光更加的深邃,只是望着索锁。

  索锁沉默下来,他才问:“咖啡好了。吃点东西,来一杯咖啡。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

  索锁走了过来,巩义方正站在一个小型吧台边。

  这个位置设置的非常巧妙。坐在这里边喝点什么c边观景,简直是美妙至极她看了一眼巩义方推过来的咖啡。

  是拿铁。

  拉花很精致是一个蝴蝶形状的花纹。

  索锁的目光从这枚蝴蝶上移到巩义方脸上,轻声说:“我已经不喝咖啡c尤其不喝拿铁很久了。我该走了,巩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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