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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么一唱一和地挖苦我给我难堪吗?去年妹妹还没回来的时候,这京都无论谁家的宴会,都有谁会这么针对我。”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常氏一口银牙差点没咬碎。那孽障真是坑害苦了琴姐儿!琴姐儿乃是京都闺秀中最出色的,历来都是受人追捧的,如今却因为那孽障受到这样的羞辱!

  常氏气愤之极,一巴掌拍在身侧茶几上:“都是那孽……”“嗯哼”隋嬷嬷忽然大声咳嗽了一声,跟着端起茶盏递给常氏,嘴里劝道:“太太别为胡家三姑娘那孽障生气,那些姑娘无非是妒恨咱们二姑娘模样才情都比她们出色,所以寻借口来贬损二姑娘。”

  对上隋嬷嬷警告的眼神,常氏方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忙掩饰地接过茶盏,借着喝茶慢慢平复自己心头的怨怒。赵玉琴看着常氏铁青的脸色,急得泪水流得更凶了:“娘您别这样,我就知道告诉您这事您会怄气。您也别为此迁怒妹妹,她是无辜可怜的,她又不知道自己回府里来,会招致大家这样的非议。”

  常氏深吸了一口气,强笑着拍了拍赵玉琴的手:“好孩子,娘不怄气了,你别替娘担心。今日累了一整日,快回自己院里歇着去吧。”

  赵玉琴点头:“那女儿就回芝兰院了。我这头面还是笙姐儿的,得赶紧取下还给她去。”“还给她做什么,不用还!”常氏忙不迭地阻止,语气异常坚决。

  “娘为什么,妹妹已然将自己的两段云霞锦都给我了,我哪能再霸占她套这头面。”赵玉琴挑眉,一脸的不解。“呃,那个,琴姐儿你不知道……”崔氏叽里呱啦一大通解释。

  “是了,我真是糊涂,居然把这个忘了,这下子这头面我就是还给妹妹她都不能再戴出去了。娘也真是的,明明知道这个还要让我用妹妹的。”赵玉琴懊恼得只拍自己的脑门。

  常氏满不在乎地道:“不就是一套头面嘛,你急着要用她做妹子的让给你不是应当嘛。”

  “这样还是不好,哪有做姐姐的老是占妹妹便宜的,往后有机会我还是赔笙姐儿一套更加好看的头面吧,不然我这心里始终是过意不去。”赵玉琴很是内疚地说完,转身回了芝兰院。

  春草夏叶已然备好了热水,赵玉琴一回到芝兰院就伺候着她沐浴。更衣完毕后的赵玉琴坐在梳妆台前,把玩着那套取下的金镶玉的头面。夏叶在其背后小心翼翼地替她绞干头发。

  胡妈妈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赵玉琴,脑子里下意识地回想起原先隋嬷嬷阻止常氏的那一幕。心道三太太她们还以为二姑娘不知道她其实想骂孽障的人是四姑娘,其实有关三太太因为四姑娘八字硬克父母克手足而极端厌恶这个亲生女儿这件事,二姑娘三年前就知道了。

  当时三老爷从任上捎信来说寻到了四姑娘,二姑娘瞧出三太太脸色不对,回头问自己。自己牢记三太太的叮嘱,本来是坚决不说的,奈何二姑娘太聪明,愣是从自己不小心露出的只言片语中抓到了破绽,然后一诈唬,自己就全jiāo代了。

  这个二姑娘小小年纪,心计却深沉得可怕,太太被她耍得团团抓尚不自知。她明明知道三太太不喜四姑娘甚至巴不得她死,却能装出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利用三太太这种心理,不动声色地一次次为自己谋取好处。

  那两段云霞锦也好,金镶玉的头面也好哪一回不是她一步步牵着三太太的鼻子,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二姑娘就是这样嘴甜心苦,明明心胸狭窄xìng子暴戾,表面上却偏偏装得比谁都温和仁慈,满京都的人包括府里的人都被她骗了。

  你看这次谋取四姑娘的东西,目的达到,她自己却没损失半分声誉。不过这次三太太做得有些过,老太君瞧着是不高兴了,连带着连二姑娘都有些不喜了。倒也是,不是所有人都像三太太那么好糊弄,这府里明白人还是有的。

  只是方才二姑娘跑到三太太跟前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总不会是希望……想到这里胡妈妈忽然打了个寒噤,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可不想落到当年四姑娘的nǎi娘孙氏那样的下场。

  “胡妈妈,胡妈妈,姑娘叫你呢?”春草走过来拍了一下,胡妈妈才惊醒过来,茫然道:“啊,姑娘唤奴婢何事?”

  “妈妈耳朵聋了不曾,泥塑木雕一般,我让你将这头面锁到箱子里,叫你几声都没反应!”赵玉琴满脸不悦地瞪过来。胡妈妈头皮一阵发麻,忙赔笑道:“啊,老奴方才在回想今日满座的夫人太太们对姑娘的画儿jiāo口称赞的场景,没注意听。”

  春草打趣道:“看把妈妈给得意的,姑娘拔了头筹你就那么高兴?”胡妈妈一瞪眼:“小蹄子,身为姑娘身边的人,难不成你不高兴?”

  春草笑嘻嘻地道:“高兴,怎么不高兴,可妈妈别尽顾着高兴却忘记做事了。” “小蹄子,还教训起我来了。”胡妈妈一边笑骂一边走到梳妆台前。将那装着金镶玉头面的匣子盖起,放进箱子锁好。

  二姑nǎinǎi不愧是皇商家的媳fù,这头面做得格外精致大气,所用材料都是极好的。二姑娘所有的头面都赶不上这个,难怪她费尽心机都要弄到手。不过她虽然如愿以偿,却惹恼了老太君,也不知道算好事还是坏事。

  可怜的四姑娘,心目中一直将她当做最亲的姐姐尊敬喜爱,却不知道……呸,打住,想这些做什么。你一个小小的奴才多管什么闲事!胡妈妈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再次提醒自己要坚守不说不该说的话不看不该看的事这一原则,平平安安地在这伯府混日子。

  苍松院上房东次间,赵玉琴走了之后,隋嬷嬷吩咐人伺候常氏沐浴更衣完毕后,常氏让隋嬷嬷亲自给自己绞干头发。随着隋嬷嬷轻柔的动作,常氏微微闭上眼睛。

  正当隋嬷嬷以为常氏快要睡着的时候,她却忽然道:“nǎi娘,我真是一刻也不能忍受那孽障在这府里晃悠了,我得想法子,不能再听任她继续祸害大家了。”

  隋嬷嬷吓了一跳,急道:“姑娘你想做什么?将四姑娘送走?别说姑爷第一个不答应,就是老太太那里也断不能允许的。”

  常氏手撑着额头,颓然道:“是啊,夫君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明明找到这孽障之后,从未生病的他愣是大病了两场,还有一次更是差点被人砍死,他却非要说这孽障是他的福星,没有这孽障他就不会被皇上破格提拔为锦阳府尹。还有老太君,更是因为这孽障模样和夭亡的小姑很像,一味偏疼于她。你看今日明明那孽障死xìng不改又顶撞了诚安郡王,可老太君却生恐我责罚她,愣是将她叫到了自己院里。”

  隋嬷嬷摇头道:“老太太叫四姑娘过去,不见得是想护着她,应该是想问明当时的情况。”

  常氏不耐烦地一挥手:“管他是不是,反正要光明正大地送走这祸害是行不通了,除非……”

  “除非什么?”隋嬷嬷问。“容我想想。”常氏再次闭上眼睛,闷闷地道。

  第28章 头疼

  萱瑞堂里,崔老太君和崔氏正在询问赵玉笙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赵玉笙轻描淡写地说自己和元不过拌了两句嘴而已,崔老太君便问为何拌嘴。

  骂一个姑娘家花痴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元那厮肯定不会宣扬当时的真实情况。而自己说的话也实在是不文雅。赵玉笙自然是不会实话实话,便胡编说元讥讽她草包一个,说在场的闺秀都在吟诗作画,唯独她无所事事。她忍不住,便回了一句“彼此彼此”。

  崔氏姑侄对这话毫不疑心,因为元当时的神情瞧着虽然有些不快,但并不是很生气,倒是符合赵玉笙所说。赵玉笙又说了之前元用虫子吓唬自己反被自己吓得不轻的事。

  最后检讨自己还是xìng子太冲,当时元讽刺她草包的时候声音也不大,根本没人听到,她就不该回嘴。元不过是因为之前吃了亏气不过来泄愤的,要讽刺那就让他讽刺两句好了,横竖忍一忍就过去了。

  这个元竟然还拿虫子吓唬孙女,再联想起元扬对赵玉笙的质问,崔老太君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再看到孙女神情沮丧更是心疼,忙拍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没做错。是那元小儿没风度,言而无信明明说好不寻你的麻烦,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难为你。

  崔氏点头赞同:“得亏信郡王夫fù明理,不然依着他这xìng子,咱们两家这仇怨根本化解不了。都是要娶妻生子的人了,这人竟然这般心胸狭窄,跟一个比自己小好几岁的姑娘争高低。这人行事这般幼稚,偏偏又身份尊贵,笙姐儿你往后还是离他远些。”

  赵玉笙说自己记下了,崔老太君点头,放赵玉笙回自己院子,留下崔氏,两人细说起今日信郡王府赵玉琴和赵玉瑟的表现以及那些夫人太太对赵玉琴的看法。

  老太君说礼部萧侍郎家的小郎君不错,瞧着谦恭有礼又会读书,将来一个两榜进士是少不了的。萧侍郎的夫人xìng子温和,且似乎很喜欢赵玉琴,委婉地向自己打听了好些赵玉琴的事不说,还特地将儿子叫到自己跟前行礼。如果他家请人来说媒,倒是可以考虑。

  崔氏点头说萧家门第不算差,萧公子相貌才学都好,算得上是赵玉琴的良配,不过赵玉琴毕竟是三房的闺女,看不看好这门亲事还得赵清溪和常氏点头才行。

  崔老太君哼了一声:“我看好的人家,老三焉有不听从的。至于常氏,见识有限,她知道什么!”

  崔氏犹豫了一下,又道:“虽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过姑母还是问问琴姐儿自己的意思吧。这万一长辈看好她自己不中意,咱们岂不是成就了一对怨偶。”

  崔老太君见侄女脸上隐然带有几分忧色,便知道她肯定是话里有话,急道:“怨偶,怎么,莫非你瞧出琴姐儿有中意的人了?”

  崔氏yù言又止:“这个侄女也不敢肯定,只是有些疑心而已。”崔老太君厉声道:“实话实说,磨蹭什么!”崔氏硬着头皮,将自己今日所见之赵玉琴的反常之处细说了一遍。

  当她说到常氏看到赵玉笙胆敢跟元在一起,立马疾言厉色对闺女一通责骂的时候,崔老太君一下面沉如水。等崔氏说完,老太君便迫不及待地咬牙怒骂:

  “常氏这个蠢婆娘,在她眼里笙姐儿怎么都不对,琴姐儿哪儿都好!至于这个琴姐儿,还真是叫人失望,只怕咱们要好生看待她了。你看到没有,你二妹妹给笙姐儿的好东西,全到了琴姐儿手中了!”

  崔氏皱眉:“姑妈,笙姐儿毕竟没及笄,而琴姐儿却到了挑选夫婿的年纪,出席花会想打扮得好看些,用了亲妹子的好东西也不算太过分。兴许是笙姐儿自己主动给她的呢?”

  崔老太君冷笑道:“有常氏这个‘慈母’在,笙姐儿怎么怎能不主动给呢?”

  见崔氏不太明白的样子,老太太忍不住将赵玉笙在车上和自己说的话说了一遍,然后讥讽道:“这就是常氏这个时常将心疼笙姐儿挂在嘴巴上的‘慈母’做下的事情。我往常说常氏对笙姐儿不上心,你总说我想多了,这下你还会说我想多了吗?”

  崔氏无话可答,因为她实在是找不到话来替常氏辩护了。都是养闺女的,常氏急着给琴姐儿找个好夫婿,一心将她打扮得尽善尽美出席信郡王府花会这种心情崔氏理解。

  可常氏完全可以直接让笙姐儿将那头面让给姐姐,之后给她些补偿就是。为什么要哄骗笙姐儿呢?可怜的笙姐儿不知道京都高门女眷当中的一些忌讳,对她这个亲娘深信不疑。不怪老太君要骂常氏蠢婆娘,笙姐儿往后在京里呆久了,自然会了解这忌讳,那时候这孩子又会怎么想她这个亲娘呢?

  老太君烦躁地摆手:“不说常氏这狠心偏心的贼婆娘了,说琴姐儿吧。这丫头往后得拘着些了,不能叫她单独外出。这若是碰到元一时失态叫人瞧出,伯府的脸面可就真的丢大了。”

  崔氏点头应下,崔老太君让她回去,自己一个人生着闷气。崔氏回到梧桐院,刚一沐浴完毕,滕氏就抱着儿子来了。婆媳两个一边逗着孩子一边说话,滕氏也关心赵玉笙和元争执之事,少不得要打听一下。

  滕氏素来乖巧贴心,崔氏也不瞒她,一五一十地全告诉了她。滕氏听完叹息道:“二妹妹冰雪聪明,怎么在这事上犯了糊涂。即便没有四妹妹与诚安郡王的恩怨,那人xìng子暴戾行事幼稚可笑,也绝非良配啊。”

  崔氏苦笑:“小姑娘家家的,眼里只有小郎君的模样,更别说这元又是本朝最年轻的郡王,太后娘娘的亲外甥。可别说元不见得会看得上她,就算看得上,老太君也不能同意这门亲事。元曾经害得笙姐儿进了刑部大牢,单就这一件老太君就恨极了他。”

  三房两个姑娘,琴姐儿要拘着轻易不叫出去,可拘着人总得有理由,自己又不好明说。笙姐儿倒是可以出府,却又怕她出去碰到元再起冲突,这孩子懂事倒是懂事,可xìng子总归有些桀骜不驯。这两个孩子,无论谁碰到元都可能闹出事来叫伯府丢脸。

  崔氏越想越头疼,最后也跟老太君一样暗自骂起了常氏,她自己生的闺女不好生教养,倒叫她这个住持中馈的人来cāo心。同样子伯府嫡女,当初她的筝姐儿哪有那么多事!

  赵玉笙回到牡丹院,原本以为常氏可能会差人叫自己过去质问早前在信郡王府和元的事情,谁知道等了许久也没人来。次日她去苍松院请安,隋嬷嬷说常氏身子不适,让四姑娘回去自己院里。还说怕过了病气给她,让她这几日都在自己院里用膳,也不用再过来问安了。

  母亲病了,自己身为闺女,床前侍疾天经地义。可当赵玉笙说要进去伺候常氏的时候,隋嬷嬷却说三太太吩咐了,四姑娘年小不忍心劳累她,有二姑娘就够了。

  赵玉笙冲常氏房间弯腰行了个礼,然后对隋嬷嬷道:“母亲自己身子不适还记挂着我,我真是受之有愧。劳烦嬷嬷转告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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