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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后脑大力往后磕,无奈身高差距太大,不但没磕到人家的鼻子,连下巴都够不着。那混账东西的胸肌硬邦邦地,反倒害得她自己一阵头晕。

  嘴巴被死死捂住,牙齿发挥不了作用,幸好有一瞬一只手得了短暂的自由,女人嘛,指甲的战斗力素来不容小觑,胡乱几爪子挠过去,元的手背立时皮开ròu绽。她反手又想去挠那货的脸,可惜落了空。

  元睚眦必报,再次被他制住双手的赵玉笙,立时觉得手腕骨被他捏得咯咯响,一副随时可能会咔嚓一声当中折断的架势。赵玉笙疼得眼睛发黑,被死死困住不能过去看那些人究竟在做什么,又急又气,差点没晕过去。

  幸好没多久元就松开了手,赵玉笙顾不上与他算账,急忙往那边掩过去,然而过去后却什么人都没见着,斗殴的人早没影儿了。元也没有走,同样跟了过来。

  都怪这狗东西,好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赵玉笙气极,恶狠狠瞪着元正要开骂,却被元抢了先,元亮出自己血迹斑斑的手背,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贼婆娘好狠dú的心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方才真不该拦你!依着小爷脾气,真想捏死你!”

  猪八戒倒打一耙,世上竟然有这样无耻的人!赵玉笙气得浑身乱颤,血红的眼睛在地下一通转悠,然后如获至宝地奔过去。下一瞬元就看到她手里多了块烂砖头,跟着“嗖”地一声,砖头砸了过来。

  元下意识地一闪,砖头贴着他的鼻梁擦过。“恶婆娘,疯了你,看我……”元气得七窍生烟边骂边冲了过来。赵玉笙一击不中,弯腰又捡了一块,正待砸过来,却听到远处有人在喊:“笙姐儿,你这孩子跑哪去了?”“姑娘,姑娘,你在哪儿?”

  元本想好生教训一通赵玉笙出一出胸口恶气,却因为这声音迟疑了,他听出那是赵清溪还有秋山的声音,意识到眼下自己最好是赶紧避开,不然绝对讨不着好。

  “爹爹,我在这儿。”赵玉笙欣喜不已,立马扬声回应。回首却见元已然跑了。“狗东西,有本事别跑!”愤怒的赵玉笙疾步追了过去,然而元兔子一般绕着塔基几下就跑远了,她一边跺脚大骂一边丢出手中砖头,却哪里打得中元。

  赵玉笙愤怒的骂声回dàng在塔林,赵清溪顿时意识到落单的闺女遇上了麻烦,脸色大变,带着秋家兄妹飞快地赶了过来。待看到女儿形容狼狈,更是目龇俱裂,颤声道:“笙姐儿,你,你遇上什么人了,有没有受欺负?”

  爹爹脸色铁青,抓住自己的手抖得厉害,赵玉笙这才醒悟过来,然后忍不住懊恼自己行事莽撞,方才就不该大嚷大叫,横竖元那厮已经跑了,何必让爹爹知晓方才之事,怄一肚子气。

  然而如今再编造谎话已然迟了,没法子,只好老实坦白:“冤家路窄,本以为此时大家都在逛庙会,塔林这里清静,谁知会碰到元那厮。”

  “他又冲你动手了?”赵清溪声音陡然拔高。赵玉笙含糊道:“谈不上动手,女儿也没吃什么亏,回去再跟爹爹细说吧。”赵清溪哆嗦着嘴唇,拳头握得死紧,却不得不点头。这是在外头,确实不方便说。

  秋桂很是内疚,老爷让自家兄妹跟着姑娘,可自己和哥哥却中途离开,害得姑娘又被姓元的欺负一通。然赵玉笙发髻凌乱,衣裳发皱,她只好鼓足勇气道:“姑娘,让婢子给你整理一下吧。你这样子出去,旁人问起来不好答话。”

  赵玉笙点头,赵清溪也不想让更多人知道这事,便让她们转到一座高大的塔座后面,自己和秋山远远盯着。秋桂随身带着梳子,平日里也是她给赵玉笙梳头,她麻利地将赵玉笙头上的钗钿取下,打散头发重新梳了发髻,衣裳也顺手整理了一下。赵玉笙再走出来的时候,已然跟之前没什么两样了。

  赵玉笙的哥哥赵彦今年要参加春闱,这不过年都没回家,留在书院发愤,崔老太君和常氏少不得要多多上香求菩萨保佑他金榜题名,田老太太也要求菩萨保佑孙子早日成亲,梅氏也是个喜好礼佛的,大家一拍即合,逛了一通庙会后,便转去大雄宝殿上香。

  直到上香的时候,方发觉赵清溪父女并秋家兄妹不见了。两个老太太立马着急起来,赵清源却摆手道:“不用担心,笙姐儿一直和她老子在一起,还有秋家兄妹陪着。”果然,等大家上完香走出大雄宝殿,赵玉笙他们就寻了过来。

  从庙会一回到伯府,赵清溪就将赵玉笙叫到书房,命秋山守在外头,仔细询问起来。听赵玉笙说完,赵清溪气愤之极,立马怒气冲冲地拉着赵玉笙去梧桐院寻赵清源,嚷嚷着立马要和大哥一起去信郡王府上讨说法。

  赵清源不愧是新昌伯,比赵清源这个弟弟冷静,听完后沉思半晌:“这事只怕不简单,元瞧着不像是故意寻笙姐儿的晦气,倒像是一心阻止她过去。”

  赵玉笙一怔,回想起当时元疯狗的言行,似乎还真像那么回事。然而那厮有那么好心?

  赵清溪却不管,恶狠狠地道:“我管他简单不简单,那混账东西是男子,我们笙姐儿是女子,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我儿,真当我这个老子是死人不成!信郡王再不好生管教他的话,那就别怪我使yīn招了!请人打断他一条腿,我看他还嚣张!”

  赵清源被胞弟身上那股子不管不顾的狠戾劲儿吓住了,心道难怪笙姐儿行事鲁莽,原来是随了他这个老子。

  赵玉笙急坏了,忙道:“爹爹使不得,这事要暴露了,那可是弥天大祸。横竖我也没吃多大亏,就是浪费了一次绝好的机会有些可惜。若不是那厮拦着我,兴许我就能有所发现。”

  赵清源欣慰地看了一眼侄女,然后瞪着赵清溪没好气地道:“三弟,你可是京都的父母官,皇上看重的臣子,怎能说出这种混账话来!亏得你平日里还端坐堂上,张口闭口国法纲纪,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不如笙姐儿明事理!”

  赵清溪怒道:“大哥的意思是这次就这么算了?”赵清源扶额:“我没说算了,笙姐儿是我的侄女,她受了委屈,我这个做大伯的不会不给她讨回公道,信郡王那里肯定是要找的。不过不是眼下,眼下你正在气头上,等明日你气消了咱们再去。”

  然而他话音刚落,下人来报说信郡王府送来书信。赵清源接过书信打开,看完后笑道:“此事元已然告诉了元修,元修说这里头有误会,说是请咱们兄弟明日去他府上赴宴详谈。”

  赵清溪哼了一声:“误会,我倒要听听究竟是什么误会让那混账东西敢这般对待我儿。”

  果真是误会还是元修寻的借口,赵玉笙也很想知道。因为心里藏着事,结果一晚上都没睡好。次日赵家兄弟依约去了信郡王府,赵玉笙一心等着自家老子回府,未免有些心神不定。

  赵玉琴像个鼻子特别灵的狗一般,在报国寺里就瞧出秋家兄妹看赵清溪的眼神怯怯地,赵清溪的神情似乎也没有之前那般愉悦,隐约带着些愤然。回府后赵清溪又将赵玉笙叫去书房说话,然后父女二人又去了梧桐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新年外命fù进宫给太后和皇后娘娘拜年,赵玉琴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打动崔老太君和崔氏带她进宫,这让她格外沮丧。幸好她也没听到太后娘娘将胡三姑娘指婚给元的消息,希望总归是没破灭。

  然而又蹉跎了一岁,她的诚安郡王妃之梦依旧很遥远,久无进展之下,赵玉琴变得越加沉不住气,赵玉笙一有动静她就疑心会影响到自己嫁元。焦躁之下,忍不住去牡丹院套赵玉笙的话。

  赵玉笙正心烦意乱,哪里有心思应付她,不耐之下干脆说自己和珍珠约好,要去萱瑞堂向她讨教针线,把赵玉琴气得够呛又毫无办法。赵玉笙在萱瑞堂和珍珠做着针线,勉强自己静下心来等候,眼看着申时到了,田老太太却着人上门来叫她过去,说是明日的寿宴有关事宜找她商量。

  崔老太君虽然觉得丁家这时候来叫人有些奇怪,却还是让孙女快去。赵玉笙赶到丁家才发现不但丁蔚在家,元那厮也在。

  见赵玉笙脸一沉似乎要发火,丁蔚忙道:“笙妹,元是我特地叫来的,你们两个昨日在报国寺塔林又闹起来了,那其实是一场误会。我想让你们当面说清楚,这也是新昌伯和信郡王的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熊孩子打架,家长善后,古今都一样!

  第61章 解释

  竟然是大人们的意思,赵玉笙先是觉得意外,随即又释然,自己和元闹起来,确实没有比丁蔚更好的劝和人了。

  元下手太狠,回到府里沐浴的时候,赵玉笙才发现自己身上好些地方都淤血青紫,尤其是手腕处,更是一碰就疼。是以即便买丁蔚的面子,但面对元要赵玉笙做到心平气和,难度也很大。那边元也恶狠狠地瞪着赵玉笙,一副随时会扑过来掐死她的架势。

  两个人乌眼鸡似地,双目喷火互瞪,直把个丁蔚看得一个头两个大。三人结拜,笙妹年纪最小且又是女子,丁蔚不好说赵玉笙,只好责怪元:“好了,二弟,笙妹是女儿家,你堂堂七尺男儿也好意思跟她争高低!”

  “她算哪门子的女儿家,你看我这手,再看我这脸,全是她给挠的。依我说,屠夫娘子都没她凶悍!不对,是给她一把刀,她都能直接去杀猪了!” 明明是自己占理,丁蔚竟然偏向赵四这恶婆娘,元又是委屈又是气愤,一边嚷着一边指着自己的伤口。

  赵玉笙这才发现这厮左脸挨近脖子处有一条长长的血口子,感情自己当时反手挠向这货左脸的时候,他其实没有全避开。看着元脸上那条醒目的伤痕,赵玉笙心头一阵快意,火气顿时消了不少。

  不过再怎么样,在丁蔚跟前,可不能只让元这厮告状,她也是有嘴巴的。于是赵玉笙也稍稍撩起衣袖,晃动着手腕给丁蔚看,脸皱成一团叫苦:

  “丁大哥,这人欺负了人还好意思倒打一耙。你看我这手腕,看到了吗?青紫得几乎要渗血出来了,我今日针都不大拿得起来,就是叫这混账东西给捏得。丁大哥你是没看到,他那时候捏得有多凶狠,我都听到了骨头的脆响声,再久一些我这手腕非断在他手里不可。”

  两个人一左一右围着丁蔚,叽叽喳喳地各自陈述自己的委屈,控诉对方的可恶。丁蔚耳边嗡嗡声不断,瞬间觉得时光仿佛倒流了。当年在乡下,元小二和于笙两个小混蛋,为着芝麻大点事都能吵起来甚至动手,然后也是这般拉着自己评理。

  如今两个小混蛋长大了,还是这般不省心,实在是被吵烦了,丁蔚一声大喝:“停,都闭嘴,听我说!”即便时隔多年,大哥发火,两个小的还是害怕,齐齐闭紧嘴巴望着他。

  丁蔚见状又觉得好笑,温声道:“你们两个先静下心来,心平气和地听我说。笙妹,起先在信郡王府,信郡王和两位赵大人已然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清楚了。你急着过去的缘由大家已然知道,元猛然窜出来阻拦你你生气很正常。但元阻拦你也是有缘由的,你就念在他一片好心对你的份上别生气了。”

  一片好心,这货会对自己一片好心?赵玉笙撇嘴,相当怀疑地看了一眼元,问道:“缘由,他能有什么缘由?”

  丁蔚道:“笙妹,他还真有缘由,你此番错怪他了。不对,是咱们一直以来都错怪他了。”

  一直错怪他,瞧丁大哥这话说得,难不成踹得秋桂吐血将自己两耳光打倒在地还送进刑部大牢的人不是这货,自己那日在宋家湾集市看到这货与几个纨绔纵马吓唬百姓是大白天见了鬼?

  赵玉笙一边腹诽一边轻蔑地看着元,元哼了一声,狠狠翻了个白眼过来,一副你算什么东西,小爷根本不稀罕你相信的神情。一旁的丁蔚看着这一幕,气得暗自咬牙:真是两个活冤家,愁人啊!

  皇上一直在找一个极其重要的人和东西这事,赵家兄弟和元家兄弟都知道。皇上忌惮什么,他们也明白。皇上将赵俊调入羽林卫担任副统领也罢,元修将丁蔚塞进五城兵马司也罢,都不是随意的安排。

  丁蔚进京后的表现,元修比较满意,加上元一再在兄长跟前嚷嚷,要告诉丁蔚真相不能叫他误会自己品xìng变坏,元修便趁着今日向赵家兄弟解释的机会,将丁蔚叫来,大家摊开了说。

  下人们都被赶在外头,田老太太守着门,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丁蔚又有心消除赵玉笙对元的误会,一五一十说得格外详细。

  什么?阮小二这货忍辱负重重任在身,这两年一直在扮纨绔欺骗人民大众,其实还是个根正红苗的好孩子?扮纨绔,开玩笑吧,横看竖看这货貌似都是本色演出。她不是丁大哥,她认识元比丁蔚早,这厮分明自幼就是个yīn狠残暴的主。

  还有,此番在报国寺塔林,他已然看出了是谁家的下人在与人斗殴。对方都是穷凶极恶之徒,自己又有些冒失,他觉得自己过去可能会送掉小命才死死拦住自己的。

  “阮小,呃,那个,姓元的,你拽着我是怕我被他们发现有生命危险,你有那么好心吗?”赵玉笙望向元,直接表明自己的的怀疑。

  元冷笑:“算你有自知之明。旁人嘛,兴许小爷会不忍心,至于你这恶婆娘,死活与我何干。实话告诉你,小爷不过是担心你这蠢货冒冒失失地撞过去叫他们察觉,可能会连累小爷,才伸手拉住你。”

  赵玉笙哼了一声:“我就说嘛。”

  丁蔚扶额,阮小二虽然变成了元,可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毛病还是没变。明明他原先还跟自己说,再如何讨厌赵四那凶婆娘,好歹也是一条命。且新昌伯父子也好,赵清溪也好,都对自家皇帝表哥忠心耿耿,看在赵家长辈的份上,他不能看着赵四去送死。谁知道这婆娘那么凶悍,害得自己脸上都带了伤,真是悔不当初。

  这明明是讨好笙妹,改变他在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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