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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6章

  “早晨开始就没看见她了。樂文小说|”青海从屋外走来,也是一副奇怪的样子。

  侯飞凰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说不出来的奇怪感觉让她心里一紧,忙回屋换了衣服,带着青海往侯青莲在相国寺住的院子而去。

  相国寺很大,虽然装潢不比侯府的大气奢靡,可宅子院落是真的多,错落有致的禅房和木屋占据了几乎半个后山,侯飞凰带着青海走入刘幽兰的院子时,很清楚的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位于禅房侯后的一间小院,这里并不大,树下有固定的石椅石凳,侯飞凰进来时刘幽兰就坐在石凳上等自己,身后站着几个丫鬟婆子。

  “二小姐怎么这样大的架子,请你用个早膳也请了半个时辰。”她用帕子擦了擦自己的唇,手边的几碟点心便推了过来。

  侯飞凰哪有心情去吃,只觉得那股血腥味越来越刺鼻,青海也闻到了。

  “一大早的,你这杀生了?怎么这样难闻?”

  刘幽兰掩嘴一笑,说不出的诡异,缓缓道,“不是,昨晚三更半夜,抓到一个来谋害本小姐的,这会儿嬷嬷在审问着呢。”

  “谋害二小姐?”侯飞凰心中一紧,“有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害你?”

  刘幽兰仍旧不慌不忙的坐着,昨日她被推入水中,虽然侯飞凰走了,但这仇她是记下来了,自然不会如此罢休,她笑着看向屋内,又看着侯飞凰。

  “嬷嬷审问人的手段罢了,二小姐这么心慌做什么?”

  “未做亏心事我心慌什么,刘小姐可还有别的事?就只为了叫我来用早膳?”侯飞凰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示意青海找机会过去看看。

  “主子!”

  一瞬间的功夫,刚进房间的青海就大声喊了起来,侯飞凰暗道不好,连忙追随他的声音跟进了屋内。

  进屋看到的画面,却险些叫她整个人站不稳,堂内的血腥味更浓,内堂过去几步路的空间,有一间已经打开了门的小黑屋,屋内很暗点着香烛,有两个老嬷嬷站在里面,一个个的神情高傲,手中还拿着各种刑具。

  侯飞凰连忙去看青海,就见一个两根木桩的中间,悬挂着两个铁锁链,铁锁链分别套在一个女子的两手上,白皙的脖颈上还套着一个铁环,那女子一身白衣伤痕累累,血迹几乎染红了整件衣服,昏暗的灯光下,她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如一个破布娃娃一般躺在青海的怀中。

  “无雪?”侯飞凰大惊失色,几乎是冲上前查看她手上的伤势,这一看却让她更加怒从心起,无雪不止身上有深深浅浅的鞭痕,连五指和腰际也有被长针扎过的痕迹,衣物也被那几个老婆子撕扯的零零碎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眯着眼睛。

  青海忙将外衫套在了她的身上,抱着她就想往外走,就在这时那屋内的两个老嬷嬷却拦了过来。

  “这个人你不能带走!”

  老嬷嬷的语气很强势,侯飞凰怒从心起,转身就一个巴掌扇在了老嬷嬷的脸上,这重重的一下打的她手都有些疼,但她还是气不过,又上前连扇了那嬷嬷四五下,直打的她嘴角喷出口老血。

  刘幽兰坐不住了,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慢腾腾的走了过来,阴阳怪气道,“哟,二小姐,你这发的什么脾气呢?莫不是以为你们侯府的人比我们丞相府的金贵,还打起我的人了!”

  “先带无雪去找大夫。”侯飞凰回头吩咐青海,青海明显不放心她的样子,可催促几声还是抱着无雪迅速的冲向大门。

  “慢!我看谁敢走!”刘幽兰大喝一声,这堂内瞬间出现了五六名黑衣护卫,个个都是身形矫健的大汉,显然是早已经准备好的了。

  “这个丫头昨晚在佛堂外对我出手,意图谋害我性命,难不成,是二小姐的人吗?”刘幽兰字字如灼,那说话间的语气溢满了嘲讽与威胁,“若是二小姐的人,是否该给本小姐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看这事是你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将我的丫头折腾成这个样子,你还问我?我倒要问问你,她如何害你!”

  刘幽兰呲鼻不屑,“昨夜我回房以后带了几个丫头在湖边散步,谁晓得这丫头突然冲出来,我叫她她也不理,反手就用剑朝我刺过来,这不是想害我是想做什么,我这才叫嬷嬷抓了她的!”

  “你胡说”无雪的语气很弱,仿佛每说一个字就耗掉她全身的力气。

  “既是如此,你明知道无雪是我的人,为何不来告诉我?找秦大人也好,凭什么自己私自用刑,西齐国太子和公主都在,圣上和太后也亲临,你敢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动私刑,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刘幽兰看侯飞凰那气的声音也增了分贝的模样,便知道她是真的动怒了,她也不急,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发钗,缓缓道,“我眼里当然有王法,是这丫头先要谋害我在先,不然我平白无故的抓她做什么,动私刑也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叫这嬷嬷们问出幕后主使,我可没说要对她动刑!”

  侯飞凰真是被她的无耻所折服,怕事后她将事情闹大,竟然全推给那两个老奴!

  侯飞凰不管不顾,带领着清泉往门外走,那几个黑衣人却还是拦了过来。

  “刘幽兰,你这是什么意思?”

  重生以后,饶是看见宇文无忧和侯明溪,她也没有明面上发过这么大的火,可见无雪这个样子,她一时心痛极了,上一世在她身边服侍的人没有一个落了好下场,这一世再看到无雪被折腾的这个样子,当真是怒不可遏。

  “二小姐,这个丫头,虽说是你的人,可毕竟昨夜也她行刺我是真,你怎么能这么走呢?”她狐媚的眉眼略过几分嘲讽,又道,“我待会自然会将她送去秦大人那里,请秦大人来审问,虽说是二小姐的人,但这事,二小姐怕是管不了了。”

  “好,既是如此,我现在就去问问丞相大人,看是不是觉得我侯府好欺负!”侯飞凰声音很大,眸曈之中射出寒芒,越过刘幽兰就往前走去。

  丞相府来了两个女儿,丞相亦是伴君左右一同随行,刘幽兰见她真往父亲住的方向走,一时也有些慌,父亲向来更宠刘慧,若因此事再闹的父亲对她有成见,她回府也不好对父亲交代。

  于是连忙上前拉住了侯飞凰的手,“罢了罢了,我就给二小姐一个面子,你带这丫头回去吧,此事我也不追究了,但日后可得给我小心点,若再有第二次,我绝不放过!”

  说着这般服软的话,还不忘威胁二人,让侯飞凰也重重的冷哼了一声,扭身扶着无雪同青海一起出院子。

  若不是看无雪伤重,她今日不闹个天翻地覆才不会罢休!

  侯飞凰感觉着无雪那随时会倒下去的身子,黑眸蒙上一层寒霜,她一直想着不出风头,只顾着侯府便好,但这处处来的乌合之众,却一个个的都将矛头对准了她,将她当成了软柿子随意拿捏,她若再不立威,侯青莲身边保不齐会有第二个刘幽兰!

  青海看无雪那无力的模样,换了姿势,将她拦腰抱在怀中,脚步生风的往外跑去。

  这一阵折腾,已经是半个时辰后,无雪伤重,高烧不醒,大夫开了方子也拿了药,全都上了叫青海在那里看守着,可也说,难保会有生命危险,侯飞凰想起东宫流云昨日叫自己丢掉的,昭然公主送去的药,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冲回了他的住所,将前夜丢掉的药罐捡了回来。

  可即便是上了昭然公主的药,一直到晌午,也不见她的高烧退下,侯飞凰慌了,她本就见不得身边的人出事,无雪虽然跟了她没多久,但这些时日以来也算对她尽心尽力,细细考量之下,她还是打算去找好秦央,毕竟慕容绯在他那里,若能请来为无雪诊治再好不过。

  这样想着,她人也风风火火的冲到了秦央的屋院,晌午时分秦央不在,她就在那院中等了足足一个时辰,才见屋院外头,秦央的身影渐渐映入眼帘,在他的白衣身侧,还有被她逗笑了的昭然公主,一身蓝衣与他并行。

  二人一进来,也眼见的注意到了在院中徘徊的侯飞凰,秦央面无异色,很快走过来问道,“二小姐,找我有事?”

  “我家丫头受了重伤,想请慕容先生过去看看。”不忘向昭然公主行礼,但此刻侯飞凰的脸色着实不好看,满面焦急。

  “慕容先生并未跟我来此啊。”秦央面上挂着淡笑,无奈的摆摆手,“若是急的话,怕是帮不了二小姐了,慕容先生前两天去了翠微山,估摸着还有半月才回来呢。”

  侯飞凰面色一变,倒是昭然公主很快接道,“若是重要的人,本公主的随行人员中有我们西齐名医,若小姐信得过,不妨叫他去给你瞧瞧?”

  “自然!多谢公主!”能与公主随行的名医,定然会比这寺院之中的大夫好,侯飞凰几乎是一路一小跑领着昭然公主前去,带着那名医到了无雪的床前。

  无雪此刻仍然昏迷不醒的睡在侯飞凰的床上,这所宅子外的死蛇在昨夜也被东宫流云清理了,所以此刻看不出痕迹,那老大夫连忙上前去查探。

  这厢昭然公主却眼尖的看到了侯飞凰从东宫流云的住所那捡回来的瓶瓶罐罐,那正是昭然公主在皇宫里精心挑选预备在身边的药,她全都送给了东宫流云,此刻竟然在这里看见!

  她脸色登时黑了下来,却还是没有明着发脾气,笑道,“二小姐这些药是从何而来?”

  侯飞凰一眼带过那些药罐,便知道昭然公主认出来了,于是她忙放低了语气,“今早凑巧遇到侯爷,这丫头实在伤的厉害,好说歹说,侯爷才肯割爱给了我几罐。”

  可她拿回来的明明是昭然公主给东宫流云全部的药,昭然公主怎么会不清楚,一时之间也有些失落,她对东宫流云的好,他竟然一件不留的转赠给了别人。

  “公主莫怪侯爷,确是我求了半天,侯爷才肯给我的,实在是担心她。”侯飞凰无意将东宫流云扯进来,虽然不想这二人联姻,但还是不想引起误会。

  “太医在这查看就足够了,不妨下官陪公主去外头走走?”秦央亦是察觉到昭然公主不好的脸色,在一旁温柔道。

  昭然公主脸色这才好了些,点点头,同秦央一前一后的出去了。

  “太医,怎么样?”眼见内室的太医也捋着胡子走了出来,侯飞凰连忙追了过来。

  那老大夫胡子花白,写了一张方子递过来慢悠悠的道,“皮肉伤,但有些伤及精髓,恢复起来可能需要些时日,按这姑娘目前的样子,半月之内定然是不能下床了。”

  “可她如今还发热呢?”

  “这么严重的皮外伤,发热也属正常,这药房你们拿去抓药,记得早晚各炖一副,这些化瘀膏每日涂三次。”老大夫提着箱子起身,见侯飞凰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又补充道,“不会危及生命,但可能会留疤。”

  见床上的人影动了动,侯飞凰忙摆手让青海去送他,踱步到了床前,但见无雪往日泛着柔媚的眸曈里此刻没有一丝焦距,连一张明媚的小脸上都是一脸煞白,手放在被褥中,动也不动。

  侯飞凰走到窗前,见她动了两下眼睛,一低头就能看见她脖颈的鞭痕,有些不忍,却咬了牙道,“无雪,你放心养伤,今日之事,我必要叫她加倍奉还!”

  “主子。”无雪声音孱弱,“刘家小姐下手太狠毒,主子千万小心,我如今已经无用,不如把我送回王府罢。”

  无雪面如死灰,那波澜不惊的瞳仁中,捕捉不到任何一丝求生的意识。

  这副重伤的模样再送回王府?侯飞凰倒不是以为东宫流云不会善待她,只是就算回去能被好好医治,日后她在王府也怕难以立足,她自问做不出那样的事。

  “无雪,你放心,我不惜一切也会治好你,你好好养伤,我会叫无霜和清泉回来,你不必担心旁的。”

  无雪苍白的脸上浮出几分讶异,很快道,“我本该是来保护主子的,可竟然被人弄成这样,哪还有脸呆在主子身边。”

  “日后我用你的地方多了,你就给我好好养伤,待你伤好了,我还要带你去做更重要的事呢。”侯飞凰难得如此安慰人,见无雪脸色好多了也算放下了些悬着的心。

  青海快马加鞭赶回侯府,两个时辰的功夫就同清泉和无霜一同赶来了,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今日是在相国寺的第二夜,叶氏方才派元沁来传话,请着这里的小姐全部都去福寿堂,太后今日会在那里参拜祖先。

  安置好无雪,吩咐了青海在这儿照顾,侯飞凰便带着无霜和清泉出发,这二人来之前还吵的水火不容,因无雪的事已经是一脸肃穆,谁也不多说一句话了。

  偏偏冤家路窄,侯飞凰几人刚刚走到那福寿堂的门外,就见相反的方向,趾高气昂的刘幽兰带着丫鬟婆子走来,招摇过市还带着几分轻鄙,今日她抓了无雪出了一口恶气,脸上都是一片红光。

  “哟,怎么换人了?那丫头怎么没来,死啦?”

  侯飞凰还没说话,她就上前挑衅,无霜本来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一时也有些忍耐不住,但脚步一动就迅速被清泉拦了下来。

  刘幽兰见此更是得意,“怎么着?还敢生气啊?若不是她自己犯贱,犯得上挨上这么一顿么?”

  无霜更是激动,但到底被清泉拦住了没有发怒,侯飞凰也不理她,就让她发了一通威风先走。

  眼尖的看到刘幽兰身后的婆子手上端了一尊红布盖上的东西,看似十分珍贵,几个丫鬟环在那里,侯飞凰回头使了个眼色,清泉立即了然的点点头。

  福寿堂是一座装潢及其奢华的大殿,中央供奉着这东临国历代以来的几位皇帝的灵枢,当朝皇帝每年也都会来此处参拜,同祭祖仪式一同举行。

  侯飞凰进来时,这里头的人都已经自动站成了几排,错落有致的中间隔着恰好的空间,刘幽兰立在刘慧身后,方才跟她来的丫鬟婆子侯在门外。

  侯飞凰上前刚要站在柳氏身后,却见柳氏突然惶恐的回头,“二小姐,使不得,你得站前头。”

  侯飞凰有些惊讶,但一看周围也有些明白,这站位都是按照家里的地位排的,柳氏和叶氏是姨娘自然领不得头,而今日侯府的家主没来,她这个嫡女首当其冲的就得站在前头了。

  侯飞凰刚动了动脚步,却听到右侧的刘幽兰夸张的喊出声,“大小姐还没来呢,就怎么急着丢人现眼,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分量!”

  这番明面上羞辱的话令刘慧也忍不住回头看了这个妹妹一眼,在这福寿堂上也想挑事吗?

  侯飞凰也不想忍她,直接回头斥道,“我有没有分量站在这个位置不是你说了算,若你有本事,就站到前头来跟我说话!”

  刘幽兰面色一变,登时就气的上前一步,刘慧连忙拉住了她。

  “二小姐消消气,幽兰还小不懂事。”刘慧见她生气,忙替她劝道。

  刘幽兰脸色却一黑,不悦的白了她一眼,“不用你装好人,这话不也是你想说的吗?”

  “大小姐,给狗一块骨头狗还知道与摇尾巴呢,可有的人连畜生也不如,你何必理她死活呢!”侯飞凰的声音压得很低,正在前头与耶律将军谈话的刘丞相完全听不到。

  刘幽兰却是炸毛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吼了出来,“你骂谁呢!你说谁是畜生?”

  这大殿之内几乎站着整个元京的达官贵人,但都十分有素养,毕竟这是福寿堂,参拜先皇之地,她这声音一出,立即便吸引了全场的视线,连前头的刘丞相都不悦的回了头,往回走来。

  刘幽兰一个哆嗦,正想上前告状,侯飞凰却先她一步开口,“丞相大人,莫非你丞相府官高位重,就不将我安定侯府放在眼里,任你家的庶女也来对我侯府百般嘲弄吗!”

  刘丞相两朝老臣朝堂之上政绩卓然,为人中立在朝臣中口碑甚好,平日里也鲜少得罪他人,一见侯飞凰扣了这么大的帽子,语气也谦和了几分,“侯二小姐?此话怎么说?”

  他并不认得侯飞凰,靠刘慧在一旁提醒,而刘幽兰见此几乎是下意识的喊出了声,“爹,不是我,你别听”

  “你闭嘴!”刘丞相也知道刘幽兰的脾性,这福寿堂内,他实在也不想再看见她丢人了。

  “我安定侯府就我娘一个正室,我爹未来我站前头,刘二小姐却说我不配,叫我掂量自己的分量,我倒想问问丞相大人,这话是刘二小姐讽刺我,还是你丞相府瞧不起我安定侯府,认为我安定侯府的人不配站在这里?”侯飞凰语气生硬,但到底跟刘丞相说话还是带着客气,只是她将这事上升到安定侯府与丞相之间,刘丞相便包庇不得了。

  “爹,不是,我只是”

  “大小姐到底还是名门闺秀,大气婉约,替二小姐解释,她却还不管不顾,连带着将大小姐也讽刺了一番,这倒真叫我讶异,丞相府的姨娘,就是这样管教女儿的吗?一个庶女竟然如此尊贵不分连大小姐也不放在眼里,将大小姐的好心弃之如履!”不等她说完,侯飞凰又是一连串的话炮轰了过来。

  若是刚才还是在两家之间的矛盾,她这话则又将大小姐扯了进来,将刘慧和她也扯到了对立面。

  刘丞相的夫人今日是来了的,刘慧的亲生母亲,方才就一直细声细气的跟在刘丞相身后,侯飞凰方才就瞧见了,能坐上丞相夫人的位置,又岂非是等闲之辈,侯飞凰余光看他,她一听侯飞凰说刘幽兰将刘慧也不放在眼里,脸色也是一变。

  “混账东西!”这一群人的目光许多都看在这里,刘丞相也怕丢了面子,低声怒斥。

  “爹,不是”

  “不是什么!”刘丞相瞪了她一眼,显然不想听她狡辩,扭身语气就好了许多,“侯二小姐,是小女冲撞了,本相与安定侯历来相好,绝没有看不起侯府之意呢,幽兰嘴拙,本相回去定会好好管教她,再不会让她说出这样无礼的话,还望二小姐海涵。”

  饶是对一个女子也能摆出这样的低姿态,刘丞相这样能屈能伸的人,若做不了高官倒奇怪了。

  “丞相客气,希望二小姐今后能好好管住自己的嘴,看清楚自己的地位,明白什么叫嫡庶有别!”侯飞凰对刘丞相是客气的,但最后这几句话她几乎是看着刘幽兰说的。

  刘幽兰气的咬牙切齿,奈何她只要开口定然会被父亲怒目而视,几番激动之下,她硬是将这怒气忍了下来,站到了刘慧的身后。

  “朝阳太子到。”

  伴随着侍从的喊声,这殿内的人纷纷又朝门口看去,便见入口处,一白袍男子踏着悠然的步子缓缓走来,而在他身侧,一身紫衣的侯青莲竟然站在那里。

  她今日显然是盛装打扮了,淡紫色衣衫不显得张扬,却衬得她肤色更白皙,模样生的妩媚上妆之后更是夺目,发钗上斜插着一只步摇,随着她的步履晃动。

  朝阳太子面色温和,看不出几分情绪,倒是侯青莲不时靠近他,像是一路与他说笑走来一般,那一双狐媚的吊梢眼含着几分羞涩。

  但凡是知晓情事的人便知道侯青莲这动作意味着什么,侯飞凰的眸色一动,凤云淮莫不是没得手?

  眼见那二人朝这边越走越近,侯飞凰也忙后退几步让开道路供朝阳太子过去,可侯青莲却似看不到前头的人一般,竟与朝阳太子同行,一直走到了侯飞凰的身前,大有取代她代替这侯府之意。

  柳氏也是一阵惊讶,忙探出头来道,“大小姐,你得站你叶姨娘身后呢。”

  侯青莲仿若听不到一般,那一张美艳的面庞挂着淡淡的笑容,站在朝阳太子身边,眉梢上挑似已有靠山一般道,“姨娘,你说什么?”

  柳氏出生地微,连她背后的将军府都怕,更旷论这站在她身边的朝阳太子了,于是当即就噤声,立在后头不说话了。

  “大姐,姨娘说今日你的位置,在后头。”侯飞凰倒是笑眯眯的道,仿若看不到她那得意的神情一般。

  朝阳太子停顿了一下,凤目漾出几分笑意,“二小姐真是福大命大,那一日禅房起火本太子也担心而小姐出不来呢,如今见二小姐安然无事便好。”

  朝阳太子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侯青莲有意想借他的威风,他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还与侯飞凰说起了话。

  侯青莲的脸色亦是一变,但仍旧不肯服输,含笑道,“妹妹,这种场合你来的少,姐姐怕你失了仪态,自己丢人倒罢了,莫丢了我们侯府的颜面,还是妹妹到后头去吧。”

  侯飞凰礼貌的给朝阳太子见礼,几乎是看也不看的拒绝侯青莲。

  “大姐,让一个庶女代表侯府,你不觉得这是最丢侯府颜面的事了么?我再如何失态,还能比的过这?”说着这样气人的话,偏偏她脸上是一脸温和的笑意,若在远处看着,谁也想不到她竟说这般戳人心窝子的话。

  “我,我也是为了妹妹好,妹妹怎么这样说,实在伤姐姐的心!”

  侯青莲亦是一震,没想到她当着朝阳太子的面,也丝毫不收敛就说出这样伤她的话,于是她面上也不恼,只那双千娇百媚的眸子仿若被她的话伤透了一般,连脚步也站不稳说完就任丫头扶着往后走去。

  朝阳太子不免多看了侯飞凰一眼,长身玉立在她面前,凤目微眯道,“二小姐果真真性情,本太子甚喜欢。”

  “太子谬赞,我如何比得过大姐。”侯飞凰回以礼貌一笑,很快偏过头不看他。

  这时福寿堂内昭然公主与秦央也渐渐走了过来,朝阳太子亦不逗留,转身上前同昭然公主并行。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

  伴随着宫人这一声尖锐的喊声,自福寿堂内堂处,明黄色龙袍的天子东宫寒与太后的身影渐渐出现在众人眼中,东宫冥与东宫流云亦在此时走入福寿堂。

  众臣齐齐行礼,参拜过后,才见太后与东宫寒并行,东宫冥与东宫流云紧随其后,各人双手持香烛,上前行跪礼。

  法师做法的声音在殿内响起,四周寂静一片,众臣子脸上都十分庄严的看着前头的天子和太后的身影。

  这场法事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才见那念叨的法师终于停了下来。

  福寿堂外早已备好了桌椅,这殿内的事情完结以后,太后便与东宫寒在高位之上的木椅上坐了下来,两个台阶之下,是朝中这些举足轻重的大臣,家眷们早已纷纷领命,由自家的夫人带回去。

  皇帝这番举措,饶是有些脑子的人也清楚,定是皇上召众臣有话要说,这些小姐公子老实跟着自家夫人回去,或去别处溜达便是。

  但刘幽兰却是一出福寿堂,却是径直朝着太后的方向而来,满面堆笑道,“太后娘娘,臣女这趟前来,家母特意吩咐臣女给太后带来一样礼物,还请太后收下。”

  当着众位朝臣的面,还有昭然公主与朝阳太子在场,她就这样直白的讨好太后,不免让一些往出走的高门小姐们嗤之以鼻,也顿住了脚步,想看看她拿什么来讨好太后。

  太后倒是不介意,看她身后的老婆子端了一个木盘,又盘了一块红布,当即也笑盈盈的应道,“丞相府的小姐?”

  “是,家母是丞相府的孙夫人。”刘幽兰低眉顺眼,这番声音也轻柔了许多,“家母特意嘱咐过臣女,亲手交于太后。”

  她这般说着,柔媚的面庞也多了几分讨好的笑意,十根葱白如玉的手指一挥,那身后的老婆子便端着那木盘上前,弓着腰在太后面前站定。

  各家的姨娘夫人向太后送礼表示问候,或有求于她,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过,太后不以为然,只当是孙氏送来的这东西弥足尊贵,所以叫她亲手查收,她缓缓站起身,有些丰腴的身子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到那老婆子面前,伸手掖起那红绸的一角就掀了开来。

  然,这红绸之下的东西,却叫这里的所有人都大惊之色。

  红绸缓缓移开,那红木的托盘之上的东西也越发清楚的映入众人眼帘,一株色泽以及形状都十分难见的红珊瑚,若论光泽或是形态定是红珊瑚中的上品,但如今这株难得一见的红珊瑚的枝桠之上,却挂着另外一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

  那是一群白色的三角形脑袋的毒蛇,蛇已经死了,蛇身各自分为几段,零散的挂在那珊瑚角上,上头仍然带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偏偏那蛇身又多,有粗有细,有一颗蛇脑袋还张着嘴长长的蛇信子还露在外头。

  那端着木盘的婆子也是吓了一跳,拿着盘子的手一抖就将那盘子丢在了前头,于是那蛇身一抖,便有一颗吐着蛇信子的舌头被丢到了太后的华服之上,那剩余的几段蛇身更是四散开来,擦着面前几人身边而过,吓得太后与几个老嬷嬷飞快的退后。

  林烈带领的御林军当即跳了出来,将刘幽兰隔离在太后身前,这本立在后头的许多大臣也都激动的站了起来,尤其是几个武将,大有撸起袖子干一仗的架势。

  而这里的小姐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见那一群蛇当即就吓得踉跄几步,幸而有自家的丫鬟婆子们扶着才没出丑摔跤,想回宅院去,却又想呆在这里看好戏,于是一时间各家的姑娘们都离这里远了几步,但又盯着看这里的动静。

  “大胆!”太后方才凑的近,看见那恶心的一幕叫她胃里顿时如翻江倒海一般掩住了嘴,云氏在一旁扶着太后吼道,“你这是何用心,这就是你母亲送给太后娘娘的礼物?”

  刘幽兰也是吓傻了,她明明带来的一株百年难寻的红珊瑚,怎么会变成了这一株枯木?

  她慌慌张张的想解释,几个御林军却已经把几柄泛着寒光的剑对准了她,那方才端着木盘的老嬷嬷当即就吓得坐在了地上,颤巍巍的看着她,“小,小姐,怎么办!”

  那嬷嬷也是被吓蠢了,她问出这话就似乎明白着告诉众人,方才那事就是刘幽兰干的。

  刘幽兰的脑子本也不是十分聪明,这厢吓得一壁跪在地上磕头,一壁答道,“太后饶命啊,臣女今日带来的明明是一株红珊瑚,真的不知道这些蛇从何而来啊!这真的不是臣女带来的!”

  刘丞相被她殃及此刻也顾不上怪她,连忙上前几步同她并排跪下,磕头道,“太后明察,小女糊涂,定是路上被有心人陷害,就是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做如此冲撞太后的事啊!”

  这地上被斩成几段的一群白蛇还凌乱的丢了一地,让人看着又惊悚又恶心,太后一回想方才蹦上自己袍角的那颗蛇头,就忍不住想吐的,然而她也没忍住,硬是当着众臣的面吐了出来。

  太后身份何等尊贵,这一失态的举动,身后的几个嬷嬷立即将她围了起来,令这里的人看不见太后的动作,直到她感觉舒服多了,才从那几个嬷嬷中间走出,大步走到跪在地上的柳氏父女面前,那一双凌厉的黑眸,敛了浓浓的怒意与杀气。

  刘幽兰也是被吓傻了,只一个劲的磕头喊冤,“太后,求太后明察,定是有人要陷害臣女,臣女带来的真的只是一株红珊瑚啊!”

  刘幽兰不知这木盘之中的东西为何会变,东宫流云却知道,他盯着那白蛇看了一会儿,一双星眸动了动,很不自觉地看向了一旁仿若事不关己的侯飞凰。

  太后虽然脸色很差,但在众人面前,还是需保持她端庄贤淑的姿态,于是她并未着急,而是先领着众臣回到福寿堂,再论这件事,毕竟这里方才被她吐了一地,还有那一地的蛇身,光是站在这里就令她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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