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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

  西凉河滩上一片狼籍,横七竖八地躺着数不清的尸体。竖cha着的剑与散落的刀让这里看上去十分的惨烈,也有一丝苍凉和悲壮,有如硝烟弥漫的战场。血已经流成了小河,染红了整个沙滩。有风吹过,卷起浓浓的血腥味,空气中带着凄凉和萧肃。

  黑衣人被打败了,就如同他们来时一样,一声呼哨让那些残余力量立刻就退潮般撤走了。剩下了同福客栈的人也没有追赶。他们疲惫地站在沙滩上,象几个在战场上凯旋的英雄。战袍饮血却依旧随风飘摆,刀剑卷刃却依然单手紧握。

  这场战役对于同福客栈的很多人来说,都是一次终身难忘的经历。好几个人今天是第一次开杀戒。等到危险过去,郭芙蓉和沈悦君就马上吐了出来。剩下的男人虽然还勉强支撑,却也不是很舒服。老白一脸的沧桑,仿佛被血水重新洗礼了一次。他的眼神变得满是迷茫,表情也充满着淡淡的伤感。这一刻,他没有为了自己的起死回生而高兴,反倒是为这满地已经消失的生命,感到有些心酸。

  天亮了,一颗娇嫩的旭日从天边慢慢升起。伴着河边的风,它把光明重新带回到了世间。又是崭新的一天,又注定是那样的明媚,那样的妖娆,那样的炎热。翻过这一夜,我们会忘记得了吗?

  征战就一定会付出代价,代价小的一方通常就是胜利者。可人们往往会忽略,就算再小的代价,也是惨痛的,也是让人心酸的。某种意义上说,死一个人跟死一百个,是没有区别的。就好象现在的同福客栈,当这份浓浓的伤感在空气中弥漫,人们内心的痛苦跟死多少人是没有关系的。痛苦就只是痛苦,它永远不会有量的分别。当人们目送着自己的亲人和朋友慢慢上路,那种揪心的疼痛,决不是胜利者所期望的。如果再来一次,只要可以让生命继续,没有人愿意做这个胜利者。

  送葬的路上,凌腾云坚持要走在最前面,为自己这个把兄弟抗着灵幡。尽管,那本应该是属于小辈该干的事。那架由十六个人抬着棺材,在老白等人的肩膀上平稳地起伏着。最前面的杠头上,艾大侠一脸肃穆。清晨的风吹过他那张刻满了岁月沧桑的脸,吹动他两鬓已经灰白的长发。

  没有人说话,连哭泣的都很少。可这并不等于大家已经麻木,恰恰相反,当佟湘玉等人慢慢地跟在队伍的后面,她们的心里总没有一刻停止过悲伤。任何人,只要一想到这个昨天还在他们面前笑容满面的年轻人,现在已经离他们而去,心里就有如刀割。可是,所有人都知道,与其伤心落泪,已经远赴天堂的大艾师更希望<aree 一n一e一ver一thiss() 一n一e一ut一thisstart() scr一l一unt一1 directi一n一up idth一1 height一1 dey一"1">     </aree>他们快乐。哭泣,已经足够多了。在今天这个送别的时候,大家要让大艾师看见他期望的坚强。

  燕小六是这个队伍里唯一流着眼泪的人。从葬礼开始,深深的愧疚感就折磨着他。虽然没人怪过他,甚至每个人都还对他嘘寒问暖。可他却不能原谅自己。如果没有自己,大艾师不会死。如果没有这场劫难,七侠镇就不会象现在这样,笼罩在悲伤里。想到这,他伤心地哭了。哭得眼泪和鼻涕一把一把的。尽管声音不大,可每个人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哀伤。

  还好,沈悦君一直在一旁支持和鼓励着他。并为他开解心中的苦闷。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所有人感叹燕小六找到了一个好女人,就是难看了点。

  走在镇子里,两边站满了百姓。让大家吃惊的是,许多人都跟他们一样,一脸的伤感。甚至,有些人还披麻戴孝地为他们送行。没人注意,小小年纪的邱小冬率先对着大家鼓起了掌。这掌声感动了很多人,也带动了所有人。于是,在队伍的两边,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这掌声送给了大艾师,也送给同福客栈的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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