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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深山鬼屋

  第12章:深山鬼屋

  罗大舌头听司马灰说了这些事,抖机灵猜测说,那个七分好像鬼,剩下三分也不怎么像人的“绿色坟墓”,会不会是古代的“拜蛇人”?

  司马灰摇头否定,“绿色坟墓”没有能力直接辨识夏朝古篆,所以不像是早已消亡千年的拜蛇人,眼下这个幽灵的真实身份与面目依然悬而未解,但它即使真是个“鬼”,也应该有个身份才对。

  三人均感此事诡秘叵测,但为了复仇与救赎,只有将生死置之度外继续追寻谜底,也做好了应对一切变故的心理准备,当晚宿在苍柏镇,第二天天还没亮,司马灰就起身到附近的民宅里走了一遍,他没有找到猎枪,随手顺了些盐和松油,又留了两元钱压在灯台底下,同其余二人收拾齐整,打上绑腿徒步进入深山。

  这三个人在没有向导的情况下,大致方向还不会搞错,首先要翻越海拔最高的主峰神农顶,再经燕子垭进入原始森林,至于怎样才能在阴河谷里找到隧洞,则需要到山里详细勘察。

  神农架的大山险峻绮丽,辽阔的群山巍峨起伏,重重叠叠得约有数十层之多,山上生满了冷杉c箭竹和高山杜鹃,深秋时层林尽染,遍地都是枯枝落叶,溪流瀑布也多,几乎每条山谷里都有清澈碧绿的溪水,过了苍柏镇就是没有人烟的原始森林,那林子越往里走越是深密,渊涧幽深,蓊岭郁葱,各类毒物和野兽出没频繁。

  司马灰在缅甸钻的都是热带丛林,从未进过神农架这种原始森林,他只知道神农顶海拔三千多米,是大巴山脉东端最高的主峰,可进来之后才发现周围的山峰都差不多,形势参差起伏,搞不清哪一座才是神农顶,另外这深山老林里奇峰耸峙c幽壑纵横,许多地方无路可走,明明认准了方向也过不去,绕了半天全在兜圈子。

  三个人只能凭借以往的经验,寻着绵延起伏的山势不断向里走,接连在山沟里钻了两天,也不知绕了多少弯路,终于看到林海深处有座形如屋脊的高峰,环视四周,好像其余的山都没有它高,估计那里就是神农架的主峰了,即便不是,也可以攀到峰顶俯瞰地形。

  但密林中没有路径,周围全是密密匝匝的大树,海拔低的山沟里是冷杉,高处则是齐刷刷的原始箭竹,那些箭竹粗壮高大,竹节上布满了尖刺,猿猱也无从攀援,各种植物在不同的高度间互相依附,交织成了一道接一道的巨网,根本没有容人穿行的缝隙,猎刀的作用完全发挥不出来,如果遇到长得不太高的杉树,还可以从枝干上攀过去,实在无路可走时,也只有拨开低处的灌木或草丛往前爬,人体自身的定位系统很快就乱了套,必须不断依靠指北针校正方位,使行进速度变得格外缓慢。

  这样在密林里走了一段,面前的草丛里突然惊出几只“雉鸡”,拖着长长的尾翼扑腾起半人多高,司马灰和罗大舌头知道这东西跑得奇快,落在灌木茂密的地方就没处捉了,但飞腾时却较为笨拙,二人眼疾手快,瞅准雉鸡由半空下落的时机,蹿上去分别擒住一只,拎到溪边洗剥干净,让胜香邻就地拢了堆火,穿在树枝上来回翻烤。

  司马灰等人明知道这样做容易引来深山里的大兽,却实在抵挡不了野味的诱惑,又自持身边带有信号烛,即使遇到最难对付的豹子或野人,也有把握将其驱退。

  罗大舌头更是迫不及待,他眼看雉鸡已经滋滋冒油了,也顾不得烫手,连皮带肉撕下来一块就往嘴里塞,结果烫着了舌头,忍不住就想叫疼。

  司马灰警惕性很高,忽然察觉到密林深处有阵异响传来,立刻抬手按在罗大舌头嘴上,没让他发出声音,胜香邻也在同时推起泥土,压灭了地上的火堆。

  罗大舌头也听到树丛后有“嘎吱嘎吱”踩踏落叶的响声,好像是什么野兽寻着气息而来,他忙把烤熟的半只雉鸡塞入怀中,随即探出臂膀拽出弧刃猎刀。

  这时从几棵高大的冷杉背后,忽地蹿出一条尖耳长吻的黑背猎犬,体型颀长硕大,神情沉着锐利,它一声不发,蹲在地上紧紧盯着司马灰等人。

  司马灰看出这是条训练有素的猎犬,当即站定了脚步,同其余两个同伴交换了一下眼神,都没有轻举妄动。

  那树丛后随即又快步走出三个人来,当先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肤色黑里透红,长得虎头虎脑,手里拎着一杆土铳,腰上挂着药葫芦和柴刀,像是山里的猎户,他身后是个穿着军装的年轻姑娘,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出头,乌溜溜地一双大眼颇有神采,背有行李和水壶,腰里扎了武装带,却没配枪。跟在最后边的瘦弱男子,则是林场里常见的知青模样,看岁数也不大,鼻梁上架着啤酒瓶子底儿似的近视眼镜,衣服洗得都发白了,补丁摞着补丁,也带了打猎用的火铳,身上还背有一部老式无线电,刚才可能走得太急了,累得他双手撑在膝盖上呼呼直喘。

  那猎户模样的少年总皱着个小眉头,说话特别冲,他恼怒地打量了司马灰三人一番,转头对女兵说:“姐,就是他们在这放火!”

  司马灰使个眼神让罗大舌头悄悄将猎刀收回去,然后向对方解释说:“别误会,我们都是过路的,看见这林子里冒烟,就赶紧过来把火扑灭了”

  那女兵看罗大舌头嘴里还塞着鸡肉,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直接询问司马灰:“你们是哪个单位的?知道在林区使用明火有多危险吗?”

  司马灰还是按先前编好的话来应付,自称是考古队的人,要到大神农架原始森林里找古生物化石,并且出示了工作证和两封信件,表示自己跟县上的领导相识。

  那少年猎户还是不依不饶,而女兵看过司马灰的证件,没发现有可疑的地方,也就没再追究点火的事情,她说:“这里还是神农架的前山,阴河谷又叫阴峪海,位于主峰西北侧,密林中经常有驴头狼出没,那东西体型和驴子差不多大小,头部很像驴,却长着四条狼一般的利爪,尾巴又粗又长,行走如飞,生性凶猛残忍,在找不到食物时就伤害牲畜,甚至吃人,你们没带猎枪防身,想翻过燕子垭去那片原始森林找化石,未免太冒险了。”

  司马灰连连点头,心里却很是不以为然,他对这女兵一行人的去向也有些好奇,因为看不出对方是在执行什么任务,但有猎户和当地林场的知青同行,料来不会是机密的军事行动,经过一番探问,才知道这个编制非常特殊的小组,是要前往大神农架主峰神农顶北坡的“瞭望塔”,那座瞭望塔高约40米,上面设有防火观察所和通讯站,如果站在塔上向四周眺望,可将千里林海尽收眼底,那是整个神农架的制高点,距离后山的燕子垭也不算太远,可以顺路将考古队带过去。

  司马灰当然是求之不得,出发前他向那女兵打听:“为什么山底下的镇子里空无一人?”

  那个女兵确认了司马灰等人的身份,答应将他们带到“瞭望塔”,由于要在天黑前赶到宿营地,途中不能耽搁太久,有话只能边走边说,当即由猎犬作为前导,朝着大神农架瞭望塔观察所进发。

  女兵在路上告诉司马灰,神农架山高林深,自古以来即是人烟少而野兽多,别看人少,籍贯和成份却很复杂,因为神农架本身就位于三省五县交界之地,所以当地老乡中陕鄂川人皆有,主要以打猎c采药为生,解放后兴建林场,大批部队转业军人落户于此,还有打外地招募来的伐木工人,以及从城里到山区插队的知青。

  人多就容易出事,前不久有四个男知青在林场子守夜,刚刚睡下,忽听一个震雷从半空中落下,顿时把四个人都惊醒了,就见有个火球从顶棚的缝隙里钻了进来,转眼就不见了,好像那道雷电正击在屋顶上,随后雷声如炸,一个接着一个,听声音都落在屋顶附近,雷火就绕着屋子打转,四个人吓得脸都白了,全躲到床底下不敢往外跑。

  遇上这种事难免往坏处去想,更容易疑神疑鬼,有人就说:“咱四个人里,肯定有一个做了坏事,恐怕过不去今天晚上了,好汉做事好汉当,干脆自己走出去让雷劈了,可别连累了别的兄弟。”

  当时就有一个知青哭了,他说:“我家就我一个儿子,老娘有病在身,常年离不开人照顾,所以我瞒着大伙给支书送了两条红牡丹香烟,还有几包义利食品厂生产的巧克力豆,让他给我搞了一个回城的指标,把本该回城的那个人挤掉了。”

  这一开上头,其余三人也都跟着说了,毕竟人无完人,谁能真正做到问心无愧?但他们无法判断究竟是谁该遭受天谴,只好决定逐个往外跑,等到最后一个人刚刚跑出来,房屋就被雷电击中了,屋角崩塌了一大片,砖瓦都被烧得焦糊,房檐里有条擀面杖粗细的大蛇,周身红纹斑斓。

  知青们在山里也听说过妖物避雷的传言,这才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连忙抄起铲撬上前击打,谁知那条蛇断成数劫之后,竟像蚯蚓一般,每节都有知有觉,还能分别爬行,聚拢起来又成一体,他们只好用火去烧,却意外引起了山火,火借风势,越烧越大,几乎将整个“3号林场”全部焚毁。

  四个知青当场烧死了两个,其余两个在事后被关押送审,可没人相信他们交代的情况,认为只是妄图推卸责任,所以很快就给转送走了,具体是判刑还是枪毙,那就不得而知了。

  司马灰知道深山老林里有种“千脚蛇”,别称“碎蛇”,分开为虫,合则为蛇,没见过的人不可能凭空捏造,看来那些知青所说的经过,应该大部分属实,但引起烧山火是很大的罪过,说出什么理由都推卸不掉责任,想想先前那少年猎户愤怒的样子,也是在情理之中,这密林中遍地都是枯枝败叶,火头烧起来就没法扑,人家世世代代靠山吃山,当然把森林防火看得很重。

  那女兵接着说起山里的情况,3号林场的火灾发生之后,火势险些蔓延到苍柏镇,镇上的老弱妇孺都被临时转移走了,民兵和林场职工则全部进山扑火。

  按照上级领导指示,要亡羊补牢挖掘防火沟,神农架的几处林场,主要集中在西南部的万年坪,现在除了各个林场子里有少数留守人员之外,整个山区为之一空,但工程没有涉及到阴峪海一带的原始森林,所以不会司马灰等人的行动构成影响。

  这个女兵名叫高思扬,籍贯在南京,现在是武汉军区军医学校的学员,该院校连续多年到神农架山区开展三支两军活动,也就是部队支援地方,除了强化军管军训之类的工作,还包括深入交通闭塞的区域,为山民治病送药。

  位于大神农架至高点上的瞭望塔里设有电台,可以进行简易的无线电联络,用于通报林区火情,常年驻有护林员,可是自打3号林场发生火灾之后,那座瞭望塔便与外界失去了一切联络。

  上边一发话,地方上就得把全部力量用于挖掘防火沟,实在腾不出多余的人手,而且瞭望塔里的无线电型号陈旧,经常出现故障,隔三差五地就坏上一回,因此没有引起足够重视。

  当时林场里恰好有个外号“眼镜”的知青,插队前曾学过通讯测量专业,学习起来很刻苦,也懂些无线电维修的技术,但他还没等到毕业,就因为家庭成份问题,被发到这大山里锯木头砍树桩子来了,林场里的人习惯将眼镜称为“二学生”,二学生是山里的土语,意指比大学生低了一级,虽然不是很明显的贬义词,却也多少带着些挖苦和嘲讽的意味。

  林场里管事的领导看“眼镜”体格单薄,挖防火沟时经常累得像条死狗,就让他背着一部无线电,跟随民兵虎子进山,去“瞭望塔”对通讯设备进行更换或维修,林场考虑到护林员也有可能染病或受伤,才导致通讯中断,于是又向“三支两军”分队借了高思扬一同前往,以便到时候能采取相应的急救措施。

  高思扬先后数次到过神农架,已对当地环境十分熟悉,也具备独立完成任务的经验和能力,就成了这个临时小组的组长,猎犬在途中嗅到了生人气息,看方向显然是在密林中瞎走乱碰迷失了路,随即追踪过来,她发现司马灰等人正在使用明火,便立刻加以制止。

  高思扬常听当地山民说起大神农架最恐怖的地方,就是阴峪海那片原始森林,即便在带有火铳和猎犬的情况下,也绝少有人胆敢冒险深入,所以劝司马灰慎重考虑,起码要有猎枪和经验丰富的向导才能成行。

  司马灰明白高思扬是一番好意,可他却不能知难而退,就敷衍说:“其实我们早有上火线的思想准备,临来的时候还写了遗嘱和入党申请书,要是万一回不去了,就让同事们把我下个月工资取出来,替我交上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党费,为什么是下个月的工资呢?因为本月工资已经吃光花净了。”

  高思扬暗暗摇头,她觉得司马灰这种人,大概就是典型的“盲目乐观主义”,非得碰了钉子才晓得回头。

  司马灰问清了来龙去脉,又寻思要想个什么法子,把虎子那杆火铳借来防身,深山老林里的危险主要来自于野兽,不管是驴头狼还是野人,也都有畏惧火光的弱点,打猎用的土铳虽然落后,性能也不太可靠,但那好歹是个冒烟的家伙,震慑效果远比它的杀伤力出色,便低声对罗大舌头耳语了几句,让他一路上找些机会跟虎子闲扯套近乎,免得到时候张不开嘴。

  罗大舌头那张嘴虽然口齿不清,却正经的能过千军万马,他上来就对虎子说:“我说兄弟,咱哥儿倆商量商量,等我们进阴峪海原始森林的时候,把你这条土铳借我们使几天,将来有机会为兄带你去见见世面,我爹是少将,我们家住楼房,上厕所放茅从来不用出屋”

  虎子是土生土长的山里娃,长这么大连趟县城都没到过,头脑比较简单,说好听点是爱憎分明,说不好听就是个一根筋的直肠子,他本就非常痛恨司马灰等人在林区点火的行为,认为对付这种人就应该直接抓起来,因此带着先入为主的成见,此刻他一听罗大舌头的话又觉得是在吹牛,不免更是气愤:“世上哪有去茅房不出屋的人家,你那屋连狗窝都不如。”

  罗大舌头自认为参加过波澜壮阔的世界革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物,而虎子则是个不开眼的山区土八路,思想觉悟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俩人话不投机,越说越不对付,干脆谁也不理谁了。

  这一行人分做前后两组,沿途翻山越岭,直至第二天日落,才抵达大神农架主峰,那山上松竹蔽空c林海茫茫,一派与世隔绝的原始风光,北坡的密林中矗立着一座瞭望塔,下边有间木屋,那就是设有无线电的防火通讯所,除了大雪封山的数九隆冬,平时都会有一名护林员在此驻守。

  护林员的职责十分重要,以往都是由年老的猎户担当,同时还要负责巡山,后来设立了无线电通讯所,便改由林场里派遣民兵轮流执勤,因为大山深处交通闭塞,受过简易通信训练的民兵总共也没几个人,通常个把月才能轮换一次,比戍边还要艰苦。

  众人走到通讯所门前的时候,密林深处已是风声如潮,木屋里面黑漆漆的没有灯光,那条猎犬似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突然对着通讯所狂吠了几声,好像是在警告主人不要接近。

  民兵虎子向来胆壮,他想也不想就上前推动屋门,却发现从里面栓住了。

  为了防备野兽和防风保暖,通讯所的建筑材料,全部使用直径半米多粗的冷杉,虽属木质结构,却极为坚固,只有前边一道门,窗子也都钉着木栅,如果里面没人,绝不可能从内部将门栓住。

  虎子大声招呼着守林员的名字,又去用力叩门,门窗紧闭的通讯所里却是沉寂无声。

  司马灰心想:“没准那个守林员猝死在了通讯所里,无线电才会失去联络。”他当即把脸凑到窗口上,拿手电筒往屋内照视,试图看请里面的情况。

  那木屋里漆黑一团,手电筒勉强照进去一米左右,能见到的范围也非常模糊,司马灰刚接近窗口,竟看到屋里有个全是黑毛的怪脸,腥红的两眼充满了邪气,也在隔着窗户往外窥探。

  司马灰心中突地一跳,忙向后闪身,他再定睛去看,那张脸已经消失不见了。

  罗大舌头见司马灰神情古怪,也凑过来往通讯所里看了两眼,黑沉沉的又什么也没有,他问司马灰:“你瞧见什么了,这里边有人没有?”

  司马灰到神农架以来,没少听到有关野人之谜的传闻,普遍认为野人是秦始皇修长城的时候,逃到深山里避难的民夫,可早在春秋战国时期,楚国的屈原就曾在他的辞赋中,将神农架野人描绘得栩栩如生,应该算是最早的记录了,近代目击遭遇的事件更是层出不穷,都形容那是一种近似古猿的高大生物,出没于阴峪海原始森林,至少要翻过燕子垭才有机会遇到,神农架主峰上并有它的踪迹。

  司马灰怀疑自己看到的东西,有可能是个野人,于是提醒众人多加防备,通讯所里的守林员也许遭遇不测了,应该破门进去看个究竟。

  高思扬点头同意,她虽然知道在这片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中,任何意想不到的情况都有可能发生,但凭着人多势众,又有猎犬和两杆土铳,就算突然遇到什么大兽也不至有失。

  众人打量通讯所,整个建筑结构坚固,屋顶的烟道过于狭窄,谁也钻不进去,司马灰便用力将木门推开一条缝隙,拿刀子拨掉门栓。

  民兵虎子提着土铳就想进去,司马灰经验老道,瞧这情形就觉得有些反常,不想让这土八路莽撞有失,抬手将他拽了回来,随后举着手电筒探身进去看了看,通讯所里好像空置了很久,四壁一片冰冷,铺盖卷仍在床上,长柄猎枪和装火药的牛角壶也都挂在墙边,显然没被动过,但那守林员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如果通讯所里没人,封闭的木屋怎么可能从内部栓住,刚才隔着窗户向外窥视的东西会是什么?司马灰还发觉这狭窄的空间里,存在着一种令人寒毛直竖的怪异气味,可找不到是从什么物体上发出来的。

  随着山风灌进木屋,那阵古怪的气味迅速减弱,人类的鼻子已经嗅不到它了,不过跟在司马灰身后的几个人,也都察觉到了这种怪味。

  高思扬突然说:“这像是死人身上才有的气味!”

  罗大舌头说:“死人我见得多了,那又能有什么特别的气味,你找筐咸鱼放太阳底下晒俩小时,那气味就和死人身上的差不多一样了,无非是腐烂发臭,跟通讯所里的气味可完全不一样。”

  司马灰也觉得确实不像死尸发出的气味,不明白高思扬为什么会这样形容。

  胜香邻判断说:“应该是某种化学药水的气味,很像用来防腐的药液。”

  其实在正常情况下,谁也不会经常同腐烂发臭的尸体打交道,高思扬以往在军医学院里见过的死尸,都被浸泡在装满“福尔马林溶液”的水泥池子里,用来让学员进行解剖练习,因此她形成了条件反射,一闻到这股气味,脑子里最先出现的信号就是“死人”。

  如果准确的加以形容,通讯所里出现的强烈刺鼻气味,近似于“甲醛”在空气中挥发时产生的味道,甲醛的水溶液,即是制作尸体标本时常用的“福尔马林”。

  司马灰把他先前在窗口看到的情形告知其余几人,要不是刚才看花了眼,就一定有些东西躲在通讯所里,但那分明是个活物,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死尸标本”的气味。

  罗大舌头等人听了此事,只是各自提高警惕,倒也没觉得怎样,还准备到通讯所里进行搜查。

  唯独当地林场的知青二学生和民兵虎子,脸上同时流露出一抹恐惧的神情,他们十分肯定地告诉司马灰:“你看到鬼了!”

  大神农架地僻林深,充满了各种离奇恐怖的传说,听得太多了也难免让人心里发毛,一般没人敢在深山老林里说鬼,可高思扬是军医学院的学员,没些胆量的人学不了医,她又是队伍里唯一穿军装的,因此并不相信唯心主义言论:“黑灯瞎火的没准看错了,通讯所里怎么可能有鬼?”

  胜香邻也问民兵和二学生:“我读过一本资料,那上面说古时候将野人叫做山鬼,你们说的鬼是不是指野人?”

  司马灰一看那俩人的反应,就感到事有蹊跷,民兵虎子祖上数代都是神农架的猎户,从没离开过这片大山,那个懂得维修无线电的“二学生”,也在林场插队好几年了,可以算是半个本地人,他们或许知道些外人不了解的情况,但不论刚才看到的那张脸是山鬼还是野人,都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离通讯所,于是问那“二学生”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认定木屋里有鬼?

  “二学生”见问到自己头上,就原原本本地说明了情况,他打1968年起就到林场插队了,平时除了看书也没别的爱好,这鄂西腹地山岭崎岖,人烟稀少,条件非常艰苦落后,他记得刚来的时候,这林场里最宝贝的东西就是一部“春风牌收音机”,开关还有故障,后来二学生把收音机修好了,林场为此还特意开了个会,搞得很隆重,不仅特意在桌子上铺了一块红布,把收音机摆在当中,甚至还在后面挂了和林副统帅的画像,有许多老乡和附近林场的职工闻讯赶来,都想看看这个会说话的黑盒子,收音机的信号非常不好,一打开里面全是“呲啦呲啦”的噪音,女播音员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但大伙还是非常高兴,纷纷夸奖“二学生”技术高明,老乡们都说真没想到这收音机里还有个娘们儿,商量着要把她给抠出来看看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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