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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v章

  《情深久燃(高干)》最新章节

  21

  常晴不想搭理他,转身进去收拾东西,可等她都整理好后,下意识回头一看,江程居然还站在那里,姿态悠闲地倚着墙壁,目光乌沉沉地定在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c难以忽视的灼人意味。

  她脸颊一烫,立刻就想回过头去,这时江程慢慢开口了,他嗓音哑哑的,似是倦极了:“就一晚,我保证不做其他事。”

  “”

  常晴脸更烫了,想侧开眼又觉得没面子,终于如愿以偿地刺了出来:“您就不能抬抬脚,自己进来吗?”

  江程停顿了一下,低沉着声反问:“你答应了?”

  常晴不吭声了。

  江程当她默认,不紧不慢地走进套房。因为是单人间,房间内并没有沙发,江程只好坐在低矮的床上,长腿委委屈屈地敛在一块。

  他神色自然极了,修长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搭在西装金属扣上,似是想解开。常晴略微尴尬地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干什么,脑袋里乱哄哄的,想走去直接躺下睡觉,又迈不动腿。

  半晌,她听见江程微微笑着喊:“小晴。”

  常晴差点咬到舌头:“什么?”

  江程又露出了从前那种露骨而幽深的目光,声音轻轻地:“过来帮我解一下扣子。”

  “崩”地一声,常晴听到了自己神经断裂的声响。

  ——你自己不能解吗?

  常晴眉眼无奈。

  而江程就这么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底铺展开的笑意让她手指一阵阵发麻。

  好吧,不过是女友帮男友解个扣子而已,很平常的一件事。常晴镇定地想,又坚定地在心里念了一遍,很平常。

  她脚步轻飘飘地走过去,低头用手指轻轻一勾,扣子就开了,露出里面质地轻薄的衬衫。

  也许是头顶的灯太亮了的缘故,常晴竟然很轻松地就能看见衬衫底下宽阔流畅的肩胛线,以及紧绷漂亮的肌肉,仿佛滚烫的沸水一般蒸腾着她的视线。

  常晴心里莫名有点发抖,松开了他的西装,轻咳一声:“好了。”

  江程嘴角微微扬了一下,忽然道:“就一下。”

  常晴没反应过来,“什么一下?唔!”

  江程伸出手托住她后脑,唇温柔地贴了上去,舌尖挤开她的唇齿,毫不费力地攻了进去。他的吻一向极尽缠绵而有力,这次也是一样。常晴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舌缓慢而仔细地口腔中游走,水声情|色地流入耳际,像是炙热的火焰鞭挞过最敏感的神经,令她背脊不由自主地一麻。

  最后,他舌尖轻轻扫刮过她的上颚,用力吮舔了一下她的唇瓣就松开了,眼帘下目光热度逐渐灼烫。

  “睡吧,晚安。”

  然后,他就真的信守了“就一下”的诺言,慢条斯理地脱完衣服,规规矩矩地躺在床上,平静闭上眼。

  常晴好一会才缓过神,又有些窘然——他都把床占完了,她睡哪里?

  犹豫半天,她硬着头皮脱了薄毛衣,僵着身体睡了上去,背脊刚挨到床铺,江程就伸手揽过了她,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后颈上,引起一阵颤栗的麻痒。

  常晴被吓得一抖,忍不住恼道:“江程!”

  江程语气淡然:“放心,我不会做其他事。”

  常晴:“”

  她认命地闭上眼,心里念咒似的默念:快点睡着,快点睡着。

  可每念一遍,对方的气息便在鼻端间愈发清晰,就连他轻缓不可闻的呼吸声,都一分不差地掉进耳里,仿佛一簇舔舐寒冰的火焰,燃烧出一种近乎温暖c悱恻意乱的气氛。

  她慢慢沉溺在这种感觉中,脑袋昏沉起来,陷入梦境中。

  中途她又被他吻醒过几次,明显觉察到对方十分焦躁,不厌其烦地舔咬着她的耳垂下巴,气息紊乱。没过一会,床垫一轻,随即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又过了不知多久,一个冰冷的怀抱重新包围了她,沉浮间,她似是听见一道低柔的嗓音:“小晴,你想结婚吗?”

  他的语调平静而阴沉,跟常晴记忆中的任何人都不像。

  她自动认为这句话不是对她说的,又坠入黑甜中。

  第二天,等她醒来的时候,江程已经不在了。常晴迷蒙抬眼一看时间,顿时睡意俱散,匆忙洗漱穿戴完毕,朝天桥赶去。

  裴真在酒店外等得明显很不耐烦,见她来了,面色不豫地讥讽一句:“真是辛苦了。”

  辛苦?

  他以为她是

  常晴顿时懂了他的意思,有点糟心地接:“不好意思。”

  裴真随手拦下一辆计程车:“真诚希望你们俩不要垫底。”

  关晓然:“能别咒我们吗?”

  裴真一把拉开车门,“嗤”的一笑:“你们需要我咒吗?”

  见关晓然还要顶回去,常晴轻轻拉住她:“别说了,你越顶嘴他越兴奋,简单的说,这种现象是”

  裴真:“你敢继续说下去。”

  关晓然乐不可支地接嘴:“哈哈哈哈!犯贱!”

  裴真:“”

  常晴指节轻弯抵在唇边掩住笑意:“我什么都没说。”

  裴真冷冷拉上前座车门,整个车程气氛冰冷得如加利福尼亚寒流来袭,一路无言地朝天桥行驶而去。关晓然得意对常晴挤了挤眼。

  走进天桥,常晴发现设计师都到得差不多了,格拉跟伊文捷琳在低声商议着什么事,见时间差不多了,从容不迫地走上t台,维持着优雅笑容说:“嗨,设计师们,欢迎回到天桥。”她眉梢轻挑,放缓声音,“经过一晚的讨论,评委们已经有了定夺,现在由我来宣布结果——”

  偌大的天桥寂静无声,常晴手指一紧,手心微有些冒汗。

  “克伦。”

  “克里斯。”

  “西蒙。”

  “安森。”

  每念一个名字,常晴心里就冷一分。

  念到最后,她后背完全湿透,手脚虚软发凉。

  没有她,也没有关晓然。

  旁边关晓然比她还要茫然,结结巴巴地:“怎,怎么回事”

  谁知道怎么回事,常晴疲惫闭上眼,按揉着跳痛的眉心,看来要打道回府了。

  本来以为这次能行的

  就在她心灰意冷之时,格拉笑着道:“恭喜你们,你们的分数足够成功晋级。剩下的人也不需要丧气,你们当中有最高分,也有最低分,分数最低的三位将会被淘汰。”她翩翩鞠了一躬,“现在就请你们站到我的身边来,介绍一下设计理念。”

  模特依次被请出,站在他们身边。

  头顶聚光灯猛地亮起,白晃晃的刺眼。常晴缓缓呼出心口压抑的一口气,垂眼走上t台。

  四位评委坐在他们面前,眼神锐利,带着强烈审判意味地扫过台上模特。

  格拉环顾他们一周,目光定在关晓然身上,柔声道:“就从这位东方女孩开始吧。”

  “啊!”关晓然惊醒似的叫了一声,随即意识到反应太夸张,眨了眨眼磕巴出一句:“其c其实也没什么理念全部靠感觉,伊文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她像海洋一样迷人。”顿了一下,补充道,“像是沉默的海洋一样,气韵非常浪漫。”

  说到这里,她语声渐渐流畅起来,“所以我选用了蓝色,又采用了传统的礼服模式,虽然创新不足,但我自认为十分与她相称。”

  其中一位评委似笑非笑瞥伊文捷琳一眼,伊文捷琳轻笑点评:“还行。”

  关晓然汗水顺着额角流下,赶紧鞠躬:“谢谢谢谢!”

  “噢,女孩,你不要高兴得太早,”先前与伊文捷琳对视的男评委开口,腔调颇为怪异,“这场比赛可不是由伊文本人喜好决定结果,当然,她的喜好也占有一定分数。”

  他满意地看着关晓然脸色变白,慢悠悠地说:“你这件礼服是有可取之处,例如说剪裁c选料,但这些大家都很出色,一rigal fashi一n eek也没有‘手工小能手’这个奖项,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关晓然:“明白。”

  “很好,我继续说了——这件礼服的结构,简直惨不忍睹。”

  “我很不喜欢它的廓形,太老气了,整件礼服就像是我奶奶压在衣橱底下很久的长裙——缺乏潮流元素c缺乏让人耳目一新的色彩,我很不看好它,在我眼里,它只比夏威夷沙滩裙高那么一点档次。”

  男评委的措辞简直比裴真还报社,说完他居然还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我点评完了,这件礼服是打我的最低分之一。”

  关晓然摇摇欲坠:“谢谢。”

  男评委:“噢,不客气。”

  一位女评委开口:“我不同意他的观点。”

  关晓然瞬间从地狱飞跃天堂,然而女评委的下一句话,又让她立刻跌下云端。

  “这件礼服没有一点可取之处。”她甚至不说原因,“我也点评完了,不过这件礼服不是我打的最低分,是倒数第二个最低分。”

  关晓然:“”

  接下来的一位同样走报社风格,四个点评完后,关晓然hp值彻底清空,差点摔倒t台下面去。

  男评委侧过眼光,钉在强制冷静下来的常晴身上,眼角一弯,嬉皮笑脸道:“你的设计灵感又是来自哪里?”

  常晴听见自己十分平淡地说:“人c有机建筑c城市。”她停顿了一下,收回脑海里发散的思绪,轻声着条分缕析,“人是指伊文捷琳的气质,建筑与城市是一个概念,我被纽约的夜晚吸引,然后选用了蓝黑渐变色,由光明渐入到黑暗,当然,也可以看成由黑暗引向光明。”

  伊文捷琳饶有兴致地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常晴低眉一笑:“我个人感觉这跟你的气质十分相似。”

  伊文捷琳敲了敲掌心,嘴角若有若无地提着,不再说话。

  男评委深深看了她一眼:“老实说,你这件礼服一出来的时候,我写下的评语是‘烂’,等她走进些时,我改成了‘难看’,等她完全靠近我时,不可否认,我被肩头上的那一点墨蓝所吸引,如果没有这点幽暗的微光,你礼服的款式可以直接使你出局。”

  常晴心下一松:“谢谢。”

  男评委摆摆手,“噢,千万别着急谢我,我只是没有打低分而已。”

  先前那位女评委仔细打量了一下常晴身旁的模特,唇边漾开一抹笑:“这次我仍是不同意他的观点。”

  常晴心又提了起来,怦怦狂跳。

  女评委:“我也很喜欢那一点光亮,但这不是艺术品比赛,你做得再工艺化,没有创意也是白搭。格拉已经说过了,这是‘创意时装周’,有权给那些绞尽脑汁思索创意的人开通绿色通道,而你呢?你的创意呢?我只看到了颜色上的创新,款式老套得一塌糊涂,单肩礼服长裙,噢你是不是还活在七十年代?”

  她语声微顿:“总之,我认为这件作品糟糕透了,缺乏新意。很抱歉,我打的是最低分。”

  常晴有了之前的思想准备,反而没有太难受,沉默地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两位评委却是出乎意料的好评,徘徊在云泥之间的常晴不禁有些恍惚,勉力保持着平稳身形。

  等四位评委将t台上的设计师全部涮过一遍后,气氛已经紧绷到了一触即发的境地。

  从点评中根本无法听出什么,谁是冠军谁会被淘汰完全没办法分辨出来,这让常晴生出了一丝错觉——也许他们都会被淘汰。

  格拉笑吟吟地:“噢,千万别丧气,设计师们。评委们只是想跟你们交流一下理念与想法,没有任何恶意,比赛结果已成定局。”

  “首先,罗拉c爱娃c克罗斯汀。”

  “保罗c梅森c安吉拉。”

  “易妮德c关c黛米——恭喜你们成功晋级。”

  关晓然险险晋级,她担忧地看了常晴一眼。

  常晴微微摇了摇头。

  此刻,场上只剩下六个人,这六个人中包括常晴。

  先前格拉说过,分数最低的三位将会被淘汰。也就是说,他们中间有三位是最高分,也有三位是最低分。

  常晴深深吸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着冰冷的手指,感觉滞涩的血脉渐渐流动了起来。

  许久,她听见格拉的声音:“格瑞斯。”

  “乔伊斯。”

  “汉娜——噢,你们是——”

  常晴心跳骤停,隔了足足三秒,格拉才温和而遗憾地续道:“很抱歉,你们是最低分。”她拍了拍手,“剩下的三位是最高分,恭喜你们!”

  常晴耳畔一阵轰鸣,五脏六腑奇异地热了起来,眼前弥漫过短暂的雾气,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慢慢地点一点地吐出胸口陡然提起的一口气,从激烈的喜悦中镇定下来,对着冲她竖大拇指的关晓然轻点了下头。

  格拉:“噢,我还没说完,你们总是这样很快地表露情绪,让我缺少期待的喜悦——虽然你们都是最高分,但冠军只有一个。”

  她侧了侧头,故意压低声音问被淘汰的三个人:“你们认为,冠军应该颁给谁呢?冠军在下一次的比赛中具有豁免权,可以免淘汰哦!”

  格拉总是喜欢挑起人心底最深处的战争,然后笑嘻嘻地作壁上观。

  淘汰组的一位黑发女人镇定了下心神,红着眼哆嗦着嗓音低低道:“我认为我认为他们三位的作品都没有可取之处!”

  格拉歪了歪头,轻轻笑了一声:“很抱歉,我不喜欢这个回答。”

  那位曾经叫常晴用吹风机的黑人男露出白牙,“我认为应该颁给那个印第安女人!她的设计很有风格!有我妈妈的味道。”

  周围一片嘲讽的笑声,将印第安女人从铺天盖地的喜悦中拽了出来。她惶然地抬起头,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该回什么,又含着泪地低下头了,一遍一遍地小声重复:“下次我再也不参加这种比赛了,再也不参加了。”

  语气委屈得让人心头发酸。常晴低低叹了口气。

  格拉似是也觉得有点过了,转了话题:“既然你们都没有认真地提议,那我就公布最终的结果了——”

  “冠军是——”

  所有人呼吸一滞。

  “露易丝小姐!恭喜你。”

  先前不停落泪的印第安女人猛地抬眼,嘴唇颤抖地张开,紧接着为了压抑吃惊,她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手指神经质地一紧,用力弯腰:

  “谢c谢谢”

  格拉不由自主地露出温柔笑容:“这是你应得的,不用客气。”

  女人不吭声,仍是一个劲地鞠躬。

  因为她的反应太过卑微局促,常晴心底的失落被冲散许多,忍不住轻声道:“恭喜。”

  印第安女人小声回:“谢谢,我记得你。”

  随着冠军结果的落锤定音,整个天桥陷入无比怪异的沉默,一时间所有的人表情都有点难看,尤其是肆无忌惮嘲笑过印第安女人的黑人男——他出局了,被嘲笑的对象却成了冠军,有什么比这更讥讽?

  事后,关晓然评价道:“都是‘有色’人种,何苦为难自己人呢。”

  常晴微微一叹:“我觉得那位露易丝的反应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反正不寻常,我记得印第安人的地位没有这么低。”常晴闭上眼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女人的神情,“她表现出来的反应太过了。不过,这跟我们没有关系。”

  “好像是有点,哎对了!趁毒舌还没来,你把江总约出来一起吃个饭,我做东!”

  常晴扬眉:“你要做什么?”

  “嘿!你都得最高分了,当然得好好庆祝一下,赶紧约出来约出来。”

  她情绪表现得这么高昂,常晴不禁生出一丝怀疑:“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真相知道?”关晓然迟疑片刻:“我告诉你,你可不许生气啊。”

  “说吧。”

  “真不许啊!”关晓然扭捏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我发现我发现江总可能有双重人格!”

  常晴:“”

  作者有话要说:这篇文或许又叫《论存稿的重要性》

  看了一下订阅明细,发现有好多都是从旧文追过来的,感动得一塌糊涂(づ ̄ 3 ̄)づ

  今天这章分量足吧足吧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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