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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了,再扯嘴皮子也没什么意思。我和他走进那屋子,抬起那具充满焦臭味的尸体,肥仔问我是怎么把她烧成这样的?我说是她自己碰到我就变成这样了。肥仔不信,不光他不信,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

  陈老爷让一个家丁跟着我们,怕我们耍诈,这也可以理解,毕竟他们也不确定我们到底是不是殡仪馆的人。肥仔吓唬那家丁说:“你到了殡仪馆千万别打瞌睡,否则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那家丁生咽了一口口水,“咕隆”一声,“你的意思是……殡仪馆里闹鬼?”他帮我们开了运尸车后车厢的门,我谨慎地扫视了一番,发现里面那个戴着铭牌的人已经消失了,估计是飘走了,又或者已经被怨灵所吞噬,但旗袍已毁,怨灵肯定也灰飞烟灭了。我让那家丁帮我们收起铺在后车厢里的棉被和毯子,他动作挺利索,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杂活,练就了一身好手艺。

  “殡仪馆里的诡异事件可比你晚上看到的要恐怖得多。”肥仔一脸坏笑,我让他别再吓唬那家丁了,毕竟在陈家当家丁也不容易,没必要把气撒在那家丁身上。我原本想让陈潇漪也一块儿搭我们的车,但是她拒绝了,我又担心她一个人回家有危险,肥仔看出了我的心思,给了我一个理解的眼神,说道:“你送她回家吧。”

  “不用了。”陈潇漪仍旧拒绝道,“你们不用担心我,我自己能回去。”

  此时的二愣子却下了车献殷勤道:“要不我送她吧,你们先回殡仪馆。我自己再想办法回去。”妈的,让二愣子送还不如让肥仔去送呢,再怎么样我也知道肥仔比二愣子靠谱。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陈潇漪竟然答应了,她居然答应了!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尴尬,我一气之下上了车,重重地关上了车门,不再理会他们俩,冲着肥仔嚷道:“还等个毛线啊,开车啊,难不成还要看人家你侬我侬、花前月下啊?!”

  肥仔知道我说的是气话,也没在意。她启动车子,远远抛下二愣子和陈潇漪两个人,夜色凝重得让人窒息,我想不通,为什么陈潇漪的态度突然变得那么奇怪,我感觉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啊!我不就是对自己没信心,说了些丧气话吗,也不至于换来她这样的态度吧?!难怪人家说女人心海底针,让人难以捉摸。

  “你别多想,可能陈潇漪……”

  “以后少提她,她爱干嘛干嘛,关我屁事!她是我谁啊?我干嘛要关心她的事!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他妈脑残才想着要送她,自讨没趣!”我激愤地说着,肥仔一直闷不吭声,静静地打着方向盘,那家丁也是如此,生怕说错话惹到我。

  不过,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我还是忍不住透过后视镜回头望了一眼,二愣子和陈潇漪在漆黑的夜色中缓慢地行走,肩并着肩,看起来就像一对情侣,我更加觉得愤怒,为什么是他二愣子?凭什么选择二愣子?随便换一个人我都好受一些。肥仔终于还是开了口,劝道:“其实陈潇漪可能是有事情想跟二愣子说而已,你别多想。”

  我不想让肥仔看出我的小肚鸡肠,就故意转移话题:“你刚才死哪儿去了?怎么突然又跑到陈宅里了?”

  “cāo,说出来,吓死人。”肥仔瑟缩了一下身子。

  ☆、第52章 神秘包裹

  肥仔把话接的很快,于是我们的话题正式转入到他所谓的恐怖遭遇。肥仔说他斜靠着车窗睡觉,但是突然感觉越睡越冷,那气温低得就像是躺在冰窖里一般,冷气一阵阵地往他脸上吹,他生生被冻醒了。醒来后发现车里就只剩他一个人,以为我到后车厢去睡觉了,于是就下车绕到车尾,打开车厢的铁门,想吓唬吓唬我,但里面却空dàngdàng的,除了棉被和毯子之外,根本没人。他着急地叫了我几声,“新来的,你在哪儿?”

  可黑夜中无人回应。

  由于尿急,肥仔就跑到马路边的一块空地解手,嘴里也不闲着,仍旧喊着:“新来的,你他妈快出来!别跟老子玩失踪。”那块空地上长着一堆杂草,他随便踩了几步进去,但尿到一半,那堆杂草里竟然有东西在翻动,而且在把杂草慢慢地向两侧拨开,露出一个圆乎乎的东西。

  肥仔定睛一看,草丛里竟有一张血ròu模糊的脸。他被吓得倒退了两步,尿液还沾到了裤子上,而且还有一部分尿到了手上。

  那张血ròu模糊的脸上有一对闪着绿光的眼睛,就像是在乱葬岗见过的那只猫头鹰的眼睛,圆咕隆咚的在眼眶里打转,那张挂满涎水和血水的嘴巴luǒ露出两排突兀的牙齿,上下牙相互摩擦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肥仔匆匆忙忙提好裤子,甩了甩沾满尿液的手,朝着运尸车飞奔而去,谁知那张脸也紧追不舍,跟在他屁股后面。

  肥仔怕被困在车里,因而没敢上车。他用尽全身气力往其中一条巷子里跑,跑了没多久,从他正对面走来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妖娆少女,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灯笼,那灯笼的红光映照着那个少女细腻光滑的脸。肥仔虽然为面前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而痴迷,但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大半夜的怎么可能还有人在大街上……况且还提个灯笼,都什么年代了,一看就不是人!”

  肥仔猛地冲过去,推开那绝美的少女,只见一件旗袍翩然落地,而那灯笼也咕噜噜地向远处滚去,灯笼瞬间变成了一颗血淋淋的头颅。“cāo,我就知道不是人。”他跑了不知多久,整个人都快跑虚脱了,最终又跑回了运尸车那儿,他成功甩掉了那张鬼脸。

  彼时陈宅的大门又一次打开了,而且门口还燃着火,院子里也站了不少人,肥仔以为里面着火了,想着我可能也在里面,于是就挤进了人群,一方面是为了找我,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找安全感,之后就看到了我们在里面所做的一切,而当陈老爷想动手打我时,他出头替我挡住了。

  对于这事儿,我还没好好跟他说声谢谢呢,他倒也不客气,说道:“新来的,你可欠我个人情,什么时候得还我这份人情。”我见过讨债的,还从没见过讨要人情的,他肥仔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没好气地说:“行行行,下次请你吃顿好的,一定把这人情给还了!”其实不用他讨要,我自己也讨厌欠别人东西,特别是人情,我肯定会把这人情还清,免得以后拖泥带水,没完没了。

  肥仔开车开得很快,而且已经偏离了城区的道路,像是开到了一条偏僻的郊区小路,我问肥仔道:“肥lún,你是不是开错方向了?这不像是去殡仪馆的路啊!”虽然外面的光线很暗,可我还能分清这条路是不是通往殡仪馆的,这明显不是我们平常所走的大路,难道他又抄近道走了那条捷径?“肥lún,你该不是又走捷径了吧?难道你还想再去一次鬼谷?你是不是疯了?”

  肥仔抿着嘴不住地笑,那笑声越来越尖利,而一直坐在后排闷不吭声的陈宅家丁此刻也笑了起来,我透过后视镜看到他双手抚摸着一件旗袍,是那件已经被剪掉的旗袍!它怎么可能还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车里?我亲眼看着陈潇漪剪掉它的……陈潇漪,我蓦地想到一件事,那就是肥仔从未见过陈潇漪,而且也不知道殡仪馆来了陈潇漪这个女实习生。我颤声问道:“肥lún,你不应该认识陈潇漪的,你到底是谁?”

  他的笑更加恣肆,而且握着方向盘的手顿时松开了,冲着我说:“到了!”

  我朝前看去,天,那是一条断头路,前面是万丈悬崖!

  我一个机灵,踢踹了一脚肥仔,迅速打开车门,跳了下去,整个人像个皮球一样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全身上下磕磕碰碰擦出好多伤,不远处传来一阵稀里哗啦的嘈杂碎响,我知道那车是掉入悬崖了。突然,黑暗中有一道亮光,十分刺眼,直直地照shè着我的双眼,可我却没有一丝力气去避开那道强光。

  “医生,医生,他的眼睛睁开了。”我的耳边飘散着肥仔亢奋的声音,微弱得像是隔在云端,模糊得像是泡在水里。

  我看到肥仔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站在一张床前,待环视四周之后,我更加确定这是在医院,因为一个护士从走廊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堆yào瓶。我走到肥仔身后,想看看他们围聚着观察的究竟是谁,可他臃肿的身体挡住了我的视线,于是我绕到了另一边。我惊诧地发现,病床上躺着的竟然是我自己!

  “肥lún,我在这儿呢。”我走到肥仔边上,拍了拍他的肩,他只是缩了一下身子,茫然地看了一眼窗子,搓着手说:“这屋子里怎么有一股冷风,你们这儿窗子是不是漏风啊?”

  他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说话。我又试了几次,得到的是相同的结果。

  我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静静地看着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用镊子和一根竹片翻弄着我的嘴巴,像是要从我的嘴里取出什么东西。那医生说道:“卡在喉咙里太深,要取出来有点难度,不过我们会尽力的。”病床上的自己睁开着迷蒙的双眼,脸色苍白,面容憔悴。那医生最后戴上了胶皮手套,粗鲁地用手指伸进我的喉咙硬生生地掏出卡在喉咙眼里的东西,就像当日我掏弄女尸喉咙里的血玉一样。到底是什么卡在了我的喉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医院里?我已经没有办法分清现实和虚幻,耳畔隐约回旋着陈潇漪的声音:“想办法逃出去。”

  经过一番折腾之后,我看到那医生的手指从我嘴里拔了出来,而且还捏着一块染血的玉石。原来卡在我喉咙里的是一块血玉。肥仔兴奋地拍拍那医生,那医生没料到肥仔会有那么大力气,一个不留神,手里捏着的玉石“啪嗒”掉在地上摔成两半。肥仔“嘿嘿”一笑说:“医生你果然是妙手回春啊,这下他有救了。”他的话音刚落,我就觉得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我引回自己的身体。

  我的喉咙一阵干涩,而且里面含着一口痰似的,蓦地咳了出来。一个护士用痰盂接住了我吐出来的血痰,她的另一只手在抚着我的后背,看样子她是早就端着痰盂在等我咳出来了。之前晕晕乎乎的没仔细看那护士的长相,此刻近距离接触,自然不忘看她一眼,只那一眼,我就后悔了。有一种“美”,叫颠覆你的三观,她就属于这种,我一直以为护士都是美若天仙的,可她完全改写了护士在我心目中的绝美形象,当然我们不能以外貌取人,毕竟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心灵美才是真的美,不过这种话从来都是骗人的。看完她之后,我的眼睛更加昏花了,耳朵也开始鸣响,身体虚弱得只想倒头睡觉,但看到肥仔那张鲜活而又肥腻的脸,我又忍不住跟他搭话,我说:“你怎么还活着?”

  “老子命长得很,当然活着,倒是你,不知招了什么鬼,怕是命不久矣。”肥仔调侃道,我问他我是怎么被送到医院的,肥仔开始回忆之前发生的事。他说我们开车返回陈宅找二愣子,但是没有找到,后来就把车子停在了陈宅门外,决定守在那儿等二愣子,但不知不觉间两个人都在车里睡着了,后来他是被一阵奇怪的噪声吵醒的,一醒来就看到我对着后视镜里的自己自言自语,就像被鬼上身了一样,一边说着,“别费劲了,这是染香玉,也叫吸灵玉,只要进了活人的喉咙就不会出来,除非它已经吸干你的血和你的三魂七魄。”一边从口袋里掏出那块血玉死命地往自己嘴里塞,倒像是有人控制着我的手,硬要把玉塞进我的喉咙里。

  肥仔当时都看傻了,完全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等他想要阻止我的时候,我已经倒在车里不停地抽搐,而且口吐白沫,四肢僵硬,情急之下,他就开车送我到了医院。我揉着太阳穴,一点点梳理记忆,我说道:“我记得当时看到了一个黑影,是那个黑影把玉塞到了我的嘴里……”

  那医生和护士都用怪异的眼神看我们俩,就像在看精神病人一样,肥仔就怕他们把我们俩当神经病,于是笑着说:“我们俩开玩笑呢。”

  那医生脱下胶皮手套,淡淡地说道:“要是有需要,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个挺不错的心理医生。”

  肥仔忙摆手拒绝,“我们又没心理疾病,用不着看心理医生,而且我听说心理医生自己也有心理疾病。嘿嘿,所以就不去增加他们的负担了,让他们多抽空治治自己。”

  待医生和护士都离开病房,我才继续开口问肥仔:“那么也就是说我们还没找到二愣子?陈潇……”

  “对啊,还没等到二愣子,你就出事了。”肥仔蹙着眉,对“陈潇”两个字颇感兴趣,追问道:“陈潇是谁?”

  我原是想告诉他自己遇到陈潇漪以及二愣子的事,不过依据他所说的情况来看,我见到陈潇漪以及后面发生的事应该都是在我被那块玉卡住快要窒息时产生的幻觉。我回道:“哦,谁都不是,就是嘴巴里还有些痰,所以说话有些含糊。”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肥仔试探xìng地问我,又走到病床床头柜边上,从上面取下一个包裹,“护士说这个包裹是一个女人让她转jiāo给你的。你出事的时候就只有我在你旁边,按理说除了我再不会有人知道你在哪里,那么给你送包裹的女人是怎么知道你在医院的?她又是谁?”

  ☆、第53章 午夜怨曲

  当我打开包裹后,我和肥仔都愣住了。包裹里仅仅是一张粗糙的黄纸而已,我拿起纸反复端详,看不出有什么门道。肥仔觉得自己学识比我高,知识储备比我渊博,就从我手里抢过去仔细研究,他自信地说:“新来的,听过无字天书吧,这张纸肯定也是。”

  “这还用你说?我也知道这是无字天书!关键是得知道怎么解读上面的内容,对你这样博古通今的高材生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吧!”肥仔爱面子,那我就给足他面子,把他吹上天,能不能经得住吹捧就要看他自己的造诣了。不过依照他的xìng格,他是不会让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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