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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双生离歌024

  双生离歌024

  今晚难得一人一间房,疲惫不堪的闵月竟是没多久就睡了。

  而另一头的寝室,仍旧燃着灯火。是轩辕熙和另一儒雅文士在那对弈聊天。

  “恩师,我不知要不要这么做。每次看到她的狼狈,本王的心竟然也会有些疼。”

  “王爷,万不可被这等女子迷惑。为君修为,当以天下为志,社稷谋略为求,别说一个女子,就是千万个又当如何?王爷切莫忘了自己的追求。”

  这文人的能耐,有时候果然是巧舌如簧,颠倒黑白。

  轩辕熙自认的追求,不过是常人眼里的贼臣谋逆。

  自古帝王莫不是后宫佳丽三千,轩辕熙原本对美人的定义也不过是个女人。却对这闵月,渐渐有了别的想法。

  那一边的人,微微笑了,捻了捻须髯,有几分胸有成竹。给人感觉是诸葛在世,明君辅臣的修为。实则怕也是个助纣为虐之人。

  “你当清楚,那姑娘的心里不会是你。那废郡主,在东越引得吴越相争,我们要让他们兄弟由生隙转和么?那姑娘只能是一枚棋子,而且要完好无损,只要王爷手握这枚棋子,不怕那孙冒不来北地求你。”

  话说的慢条斯理,不疾不徐。

  “多谢恩师提醒。本王怎么会为一个异心的美人,而放弃自己的谋算。”

  “王爷,您与秦王的洽谈如何?”

  “轩辕宸离京多年,本王一时拿不准他的心性,不知他会为孙敏能让步多少。”

  “恩。”那人捻着须髯,眉宇间透着思索,只道:“孙敏必须换个藏处,那秦王只怕非表象,若他提前知晓了她还活着,必然想法子劫走。”

  轩辕熙明了,他怎么会在二哥没答应他之前,将孙敏交给他呢。只不过,眼下,他要确认的是轩辕宸对常乐公主之心是否如旧。

  外界传言,这个闲散王爷,喜欢云游山水,看淡世间情爱,一直未娶。

  闵月的房间一团漆黑。闵月将所有帘子都掩上了,将门阀也上死。

  今夜,她睡得很安稳,甚或做了一个甜美的梦。梦里她不记得母亲去世c皇帝的狠厉,没有在孙冉和孙冒中间纠结。她似乎回到当时年少,是那一身紫袍的孙冒,拉着自己的手,去那山中游玩。

  孙冒笑着向她表白,就在那双生石下,他说他最喜欢的姑娘是闵月,此生的愿望,就是娶她为妻。她羞涩地向他啐了口,说他总没正经的话。

  然后孙冒低首吻了她,她似乎也没有推拒。然而这感觉却越来越真实,不像似梦境。

  闵月试着睁了睁眼睛,却忽又觉出不对劲,猛然睁开,有一人压住了自己,正贪婪地亲着自己脖颈。

  闵月奋力挣扎呼喊,那人却一把箍住她的手脚,口唇也被他堵住了。

  仓促间她咬了那人的唇,口中溢满了血腥味。

  那人这才一把松开了她,只听他沉声道:“不识好歹。做本王的女人,你就这般不甘心?!”

  是那轩辕熙!

  闵月喘着粗气,骂道:“你这个卑鄙的伪君子!我宁愿去死,也不会做你的女人!”

  他的手一下子捏住了她的下巴,疼得闵月皱起了眉头。

  “很——好。你死了,这戏怎么唱下去啊?本王会让你生不如死!”

  “要么心甘情愿成为我的女人,要不然只会是个诱饵,兼带暖床的禁脔!”

  片刻,那轩辕熙将闵月甩了一边,怒气冲冲出了屋,对门外的人嘱咐道:“看好她!”

  闵月一夜再没有睡,穿了外袍偎在榻上,起先默默流了泪,后来只呆呆的,也不知脑子里想些什么。

  第二日,闵月生病了,却依旧被人扶着上了车驾继续赶路。

  一路颠簸。闵月头昏昏沉沉,有些烧糊涂,但脑子尚有些清楚。只怕这轩辕熙要去北汉都城平阳。轩辕熙的府邸在平阳。

  若是去了平阳,那离东越会更远了。她晓得北地深秋的季节怕是会很冷,说不定不久要迎来冰雪天气,而她最怕寒冷。

  闵月记起母亲说要好好活着,但现下她只觉得自己可能撑不住了。此时,她偎在车壁上迷迷糊糊,自言自语道:母亲,不是我不想活,是天不答应。

  到底,闵月昏了过去。

  闵月醒来的时候是在床榻上。到底这个轩辕熙不得不顾及这枚棋子的性命。中途寻了一个山庄歇下,只为了这闵月的病得到休养。

  闵月在侍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有护卫端了一碗药汤进来。

  闵月一见是护卫就不喜欢,因着自从被掳来,没少挨这些护卫下属的手段,那护卫见主子待这姑娘冷酷,个个都是趋炎附势之人,有时候闵月不肯配合,少不得对闵月怒吼呵斥,甚或严重时会武力相加。

  闵月示意那婢女为自己端药过来,“这位姐姐我能倚得住。帮我把药——”

  那婢女是个老实性子的,点头明白,待要去端那碗时,却是主子燕王而来。

  轩辕熙自己接了那碗药,退了护卫和婢女。

  闵月忽而觉得十分紧张,连日来,这轩辕熙的狠厉和手段让她吃了不少苦。

  果然,他嘴角勾了抹笑,在闵月看来这笑却犹如寒冰。

  “把药喝了,身体快些养好。”出乎意料,这一次他没有冷言狠语。

  闵月接过药碗,手却哆哆嗦嗦,在他的注视下,把这药喝净了。

  须臾,又有人端来山药粥。他只说:“喝了粥,会好些。”

  然这时候,闵月只觉得有些恶心,却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便接了山药粥,忍着将它喝下。

  却不料果真是勉强不来,她一瞬间吐了起来,将刚才的黑药汁也悉数吐了干净。

  于此,轩辕熙欲要发火。却见那闵月脸色腊黄,秀发糟乱,到底生了怜悯。只拂袖离去,唤了婢女进去侍候。

  而外厅,轩辕熙却扔了杯盏发了火,寻了那大夫好生训斥一通。如此耽搁,何日才到京都。

  直到夜幕降临,闵月的烧才退了些许。待吃了晚饭,闵月早早躺下,又唤一边的婢女留宿。因为她十分担心夜晚那轩辕熙会来。

  不知什么时候,闵月醒来,觉得满屋亮堂,才发觉这婢女竟没有拉帘子,而此时她已经侧卧在榻侧睡着了,还打了轻微的呼噜。想来,这几日这婢女也累坏了。

  闵月瑟缩着穿了衣服,因着风寒发烧,昨日燕王寻人为她添置了厚实的锦袍。

  她晓得自己不能再病倒,不然没有力气对抗那轩辕熙,更没有可能寻机会逃走。

  她穿了锦袍,又将那婢女的外服穿在外面。因着那婢女比自己胖不少,这衣服套外面只大不小。

  她不知道此时的时辰,只蹑手蹑脚地来到门旁,好在门果然没关。

  出了房,她才晓得这是一座三层楼宇,而自己恰在三层。楼梯是陈年木头的,走上去哪怕极其小心,也会在寂静的夜晚发出“咚咚”声。

  闵月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生怕自己惊动了别人。她到了二楼,似乎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才看见二楼有个房间有亮光,这么晚了,谁还会没睡?

  闵月忽而意识到今晚这般出逃极可能不会成功,因为自己压根没摸清情况。自己尚且不晓得这楼宇什么情况,哪里会有护卫,哪里会比较安全,甚或怎么走她都不晓得。

  如此,极可能会逃跑失败,反而引得那轩辕熙大发雷霆,到时候遭遇只怕会更惨。

  故而,闵月这会子并不想走,躲在那墙角处正准备回房,却见月色下有一人进了那有光的房子。而那人似乎有些见不得人,不然也不会关门的时候左右查看。

  此时尚不至午夜。轩辕熙并没有安寝,他与那位被他称为恩师的人,对弈聊天至很晚,无非是谈时局c谈谋略甚或还谈到了女人。

  这会子那恩师早离去了,而燕王却没有睡,他在等人。而他等的人是轩辕宸。

  轩辕宸并不会回京都,这会子算是最后一次见面。若是还不能让那轩辕宸答应追随自己,只怕是一大失策。虽说那秦王早已是看淡功名权力,轩辕熙却不认为他看破红尘,不然也不会在贵妃薨后,回了京都。

  暗中,他轩辕熙也调查了,秦王确实到了贵妃的陵寝站了好久。

  刚刚闵月见到的一人便是轩辕宸。

  他出现在离国都平阳不远的地方,是会让知晓内情的人意外的,因他给汉帝上书要去云游山水,年前是不会回平阳了。

  而此时,一封信函却把他乖乖地引了回来。那封信上的话大意是,二哥,你想知道她的事情么?

  屋里,轩辕宸负手而立,眉目间依旧看似那云游人的逍遥,只是那神情微有些冷峻。

  “二哥,果然守时。”先开口的是轩辕熙。

  “燕王殿下,何事?”轩辕宸语气冷漠,并不想与他攀这兄弟亲。

  轩辕熙明白,这轩辕宸既然晓得自己的谋算,极可能恨不得远离是非,不过,想要撇开只怕并不容易。

  “你不想知道常乐公主的遭遇么?”轩辕熙走回坐榻,望着淡漠的秦王。

  “在她冷宫的时光,本王去见过她。的确是我见犹怜,皇兄实在是不懂怜香惜玉。寒冬腊月,她浆洗过衣裳;酷热暑天,她涮洗过马桶——”

  轩辕熙没说完,那轩辕宸却沉声喝止了。“够了。”

  “怎么,二哥心疼了还是心碎了。话说回来了,这样的她不是你造成的么?以孙敏的温婉淑雅怎么会不讨男人喜欢,只可惜她是个外柔内刚c固执专一的奇女子。若她肯对皇兄真心的展颜承欢,以她的姿容和尊贵岂会这般下场?”

  “老三,我轩辕宸,早已看破诸事,念在一母同胞,还是勿重提前事为宜。”

  轩辕宸冷冷地盯着轩辕熙的面,说出自己的意思。

  那燕王一抹讥笑,遂道:“若不提前尘往事,二哥前来的目的又是为何?”

  轩辕宸既想知道孙敏的事情,又不愿听太多。秦王也私下怀疑过孙敏到底是否纵火而亡。

  “二哥是想彻底抛却前尘过往,甚或连一缕内疚也不存么?这般说来,我真为那孙敏不值。当初若不是你招惹常乐公主,到最后却来个偷梁换柱,致使所嫁非良人,而你却一走了之。”

  轩辕宸依旧一言不发,心里却早就痛上千百回。

  若能回到当初,也许他会做出另一个选择,而敏儿就不会这般凄惨。他以为他的离去,也许对她是一种好,却不料是这种生死相隔的结局。

  当初若不离去,轩辕宏必会对他敌视,正是他登基未久,他早对自己一早有防范。即便是一母兄弟,终究是皇位之上容不得他人,而卧榻之畔又岂会容许觊觎。他不走,只会一个下场。

  闵月躲在外面,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那燕王轩辕熙说到激愤处,都让闵月觉得他是一个多么知情懂义的人,实则不过是狠厉冷酷的伪君子。

  原来这公主表姐竟然有这样一段情事,思及自己忽而心痛起来。被所爱之人离弃,而又嫁给不喜欢的人,想来是人生一大悲事。

  如今以轩辕熙的性情来看,只怕这北汉皇帝c甚或轩辕宸都是这般无情冷酷之人。但凡那轩辕宏有真心怜爱,公主表姐又怎会舍近求远,自己的心尚且不是冰做的,何况孙敏那般温婉嫣好的美人。

  只怕那轩辕氏本性粗疏,汉帝后宫佳丽众多,又岂会真心待过那细腻多愁的越人公主?

  此时的闵月看别人,看的精光透彻,到了自己身上就一团乱麻,通透不起来。人都是这毛病。

  闵月在思索着,却忽然被里面的人几句话劾得不轻。

  “二哥,若是今时有机会回到从前,你要作何打算?”

  那轩辕宸一下子清明起来,沉声问:“你说什么?!敏儿她还活着?”

  “二哥,勿急。要不然,三弟也不会这么费周折寻秦王前来。”

  “她还活着而你知道她的下落。”

  轩辕熙干笑一声,“二哥到底还是秦王。我不但知道,而且还能让秦王见到她。”

  是那轩辕熙一把大火烧了冷宫,偷龙转凤将孙敏给运了出来,只为用这个女人要挟秦王甚或汉帝轩辕宏,看得出,那轩辕宏在贵妃薨后,也是悔恨不已,连着罢朝三日,涕泪四横。

  良久,那轩辕宸一言不发,他抬眉望向轩辕熙,有股子讥诮,完全不似那已遁世闲散王爷的感觉。

  “说吧。燕王爷。”

  “好!痛快。就一句话。本王要你的支持。”

  轩辕宸呵呵笑了,“本王期待你好梦成真。只不过我这个闲散王爷荒废朝政多年,又怎么插得上手?”

  “本王只要你手中的那块玉。”

  轩辕宸料到了。那玉有三块,是轩辕氏的传世之玉,先皇分给他们兄弟三人的,代表三个府营的统领。然实则,这玉并无实质的调兵权,不过是威严身份的象征罢了。唯一的可能,关键时候,或许能拿来唬人,振臂一挥,也许能号令千军万马。

  如此一块宝玉,轩辕宸却未加思索,只微微一笑,道:“可以。但我要尽快见到敏儿。”

  轩辕熙没料到轩辕宸这么痛快地答应,这个二哥还真是块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料,

  “三日后,忘忧谷,见到玉后,二哥便可以带上你的美人,从此逍遥山水,而世人只会以为贵妃安寝在那平阳皇陵中。”

  轩辕宸答应了。“好,三日后。我希望三弟不要让我失望。”

  轩辕熙笑了,“三弟期待有情人终成眷属,玉成二哥好事,乃我之愿。”

  闵月没料到公主表姐还活着,而这个燕王的野心竟是北汉江山。轩辕宏是他的兄长,这般做就是谋逆。不过思前想后,闵月觉得也许三日后,会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自己能不能逃得出就看那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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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郊外青丘原古道上,车尘漠漠,有车队浩浩汤汤。

  车轮压过山路,发出沉闷的吱呀声,令人恹恹欲睡。闵月倚在车壁上正寻思事情。

  自早上一直在赶路,却丝毫未见轩辕熙要去什么地方见人。难道那夜听到的,秦王和燕王会面换回公主表姐,变卦了么?

  她不晓得,燕王如此大费周折驱车而来,不过是掩人耳目。若是单独将那孙敏从外处送来,再去忘忧谷接洽,只怕会走漏风声。

  为此,轩辕熙不得不带了全部赶路之人上路。

  良久,经过一段崎岖山路,车轿就停了下来。闵月就听到前方护卫跑来汇报:“启禀王爷,前面路道颠簸,不若暂时停下休整,待寻找新路再作启程打算。”

  “嗯。既如此,所有人原地休息,李将军随本王下车探看下地势。”

  闵月悄然掀了帘帐,见那轩辕熙已经离去,然而自己的轿辇边站了个彪形大汉。一颗心又忐忑不安起来,这个轩辕熙对自己倒是不肯放松。

  可这会子是个好机会。轩辕熙离开,势必会带走不少护卫,只因他要防备轩辕宸和其他变故。

  闵月坐在轿中好一阵思索,终于拿定了个主意。

  她捂住了肚子,神色痛苦,半天才呻吟出声。“好疼”

  同车的侍女见了,慌忙问道:“姑娘,您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

  “莫非是吃坏了肚子?”

  闵月点头,“好似是早上仓促了,这路上颠簸哎呀”

  “这可怎么办啊?”

  “快我得下去”闵月作内急的模样。

  那侍女已经信以为真。她搀着闵月,掀了帘子,对那个护卫大汉道:“护卫大哥,这姑娘肚子不舒服。”

  说着闵月已经假装羞怯,戳了侍女一下,让她注意下言辞。又假装很痛的模样,“这位大哥,我们去散散步——”

  那位护卫大汉,眼瞧着这画上般的美人,明明内急肚子痛却遮遮掩掩,心里早就被软化了。“好,你们去吧。我后面跟着就好。”

  闵月无法,只好让那大汉后面跟来。寻思到了地方再寻逃跑。

  等到了一个坡崖附近,闵月觉得这地方不错,这崖坡不高,即便一会儿滑下去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

  她回头对侍女不好意思说:“这位好姐姐,你在那帮我挡着那护卫大哥万一他跟过来,我怎么好意思?更何况这会儿风不小,姐姐最好站的远一点”

  闵月极力说的难为情,那难以启齿的模样,让那个有些胖乎的侍女信以为真。

  那侍女一向很老实听话。她以为眼前貌美如花的姑娘,定是王爷看重带回来的美人,日后还希望她得宠后,在王府里得到照拂。

  这会子哪里会想更多,只身去给她把风。她看见闵月姑娘蹲下了去,隐在那高高的衰草里。

  闵月的心咚咚地跳,弓着腰,艰辛的小跑。这会子裙袍被她揪了起来,只为逃走的不碍事。

  她来到那个崖坡下,往下眺望。这一看,才发现这个崖看着不高,实则并不低,而且下面似乎是一片看不清深浅的荆棘。跳下去即便摔不伤,也被这荆棘扎伤了。

  然此时情形十分紧急,再不下去,一会儿就被别人追来发现了。此时秋风萧萧,草木飘摇,闵月回首望一眼,似乎还能隐约见到那侍女往这边察看的身影。

  为了减轻脸部的刮伤,闵月将发髻放了下来,手也缩进袖笼里。她先试着握住杂草往下滑,然而“呼啦”一下子,到底她不小心掉了下去。

  闵月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跌了一下,自己竟是一下子仰躺着下去。

  恰恰是跌在荆棘草丛里,好在这块地方,荆棘并不很茂盛,不少枯草,但仍被蹭破了皮,背上还被扎了几根荆棘。

  闵月顾不得头痛和背上的荆棘,忙得慌不择路一路奔走,然刚才的膝盖也磕到了,这会子跑起来有些疼。

  她寻了山林茂密的地方,一路狂奔。

  荆棘扎破了她的锦靴,她不觉得;枝叶划破了她的肌肤,她似无知无觉,她能听见自己一颗快要蹦出的心,咚咚地跳着。

  她的脑海里只有逃跑,从此天高任鸟飞,再也不被人束缚。

  (今日中午12点左右还一更。谢谢您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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