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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四章 往日之言

  阿娇看着刘彻从袖子中抽出短剑指着刘彻恨声道:“刘彻我以为你日日为我点起沉香水是怕我睡不着,我以为你时时让人为我做燕窝红枣羹是对我怜惜备至,可我却不知你笑里藏刀,还傻傻的以为你爱我,金屋藏娇多大的一个笑话啊。”

  “刘彻,今天我要杀了你为我那未出世的孩子报仇。”

  “阿娇姐,你冷静点,你要干什么啊。彻儿也不想的,可彻儿没有办法。”

  “刘彻,自古杀亲之仇不共戴天,我今日定取你性命。呵呵,可笑的是我这杀子之仇的仇人竟是我孩子的父亲。”

  “阿娇姐,彻儿真的不想伤害你,真的不想的,你要信彻儿啊,阿娇姐。”

  “信你,信你若得阿娇为妇,必以金屋储之。你呢,给了我一个冷冰冰的椒房殿。”

  “ ”

  “信你,信你朕心仪之梓潼,今生来世只阿娇一人。接着给我带回来一个卫子夫,一个又一个的女人。”

  “ ”

  “还是信你的朕之长子必出自阿娇之腹,然后就让我看着卫子夫有孕是吗?彻儿!你说我怎么信你!”

  “阿娇姐,你不能怪彻儿的,彻儿不想伤害你,可谁让你是馆陶公主的女儿,皇祖母的掌上珠呢。”

  阿娇听的刘彻这句话泪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来吼道:“这就是你给我喝附子汤,燃红花水的原因吗?若是这样你当初大可以不娶我啊,你干嘛要如此待我!”

  “若是朕当初没有娶你,那今天在这宣室殿的就不是我刘彻,我只能是一个小小的胶东王。”

  阿娇听着这句手中宝剑噹的一声落地;“是啊,如果刘彻当时不娶她,是不可能当上这皇帝的,就像荣哥哥一样,栗姬就是因为拒绝了母亲的联姻,荣哥哥才失去这太子之位的。”

  刘彻看着阿娇愣愣的站着娇弱的阿娇,大红的曲裾下楚楚瘦弱的身子往前一走伸手要扶只听阿娇厉声道:“莫要碰我,你离我远点!”阿娇缓缓蹲下身来环着臂膀抱着自己坐在地上喃喃道:“我心心念念的丈夫,我一心要为他生下骨血的良人,竟然给我下药,这就是我相濡以沫,患难与共一路扶持走来的良人,亲手把我推进了万丈深渊,我陈阿娇真是瞎了眼。”刘彻看着坐在地上的阿娇心中一片空白,他告诉自己朕没有错,朕要为天下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朕要做一个千古帝王朕没有错,可他还是害了他的阿娇姐,那个事事时时都想着他护着他的阿娇姐,伤了他发誓要一辈子护她周全阿娇,伤了他要藏在金屋子里的阿娇,他看着坐在冰凉的石板地上的阿娇想着现在时值寒冬走往前踏出一步伸手到要扶确僵在半空那句“阿娇,地上凉,回头再冻着”也哽在喉中说不出来。阿娇就这么呆傻的坐着泪已满面刘彻就这么看着偌大宣室殿听不到一点的声音,只听着滴水的沙漏在“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水。

  刘彻就那么看着阿娇的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落下却又没有任何的声响不知过了多久,刘彻就看见一口鲜血从阿娇的口中吐了出来,刘彻快步走到阿娇跟前蹲下沙哑着嗓音:“阿娇”阿娇抬眸看着刘彻要来扶自己的手冷眼冷眸冷冷道:“别碰我,我只求你今后离我远远的!远远的!”阿娇缓缓起身向殿外走去。刘彻的手僵在半空看着阿娇缓缓站起又似随时要倒下的身子,他忽然就想这一切值得吗?值得他这样去牺牲阿娇来换吗?他看着随时要倒下的阿娇缓缓离自己远去,听着阿娇口中喃喃自语似得:“一登九五,六亲情绝。兄弟反目,父子相残。合乎我陈阿娇一外人而。劝君莫做君王妇,哪个帝王肯专情。”

  阿娇走出宣室殿忽然觉得偌大个未央宫竟无自己容身之处,外婆走了这未央宫再也容不下她陈阿娇了。

  刘彻看着离开的阿娇,他怕她忽然倒下来,怕自己以后再也见不到她笑,总之他怕的太多了,自己也紧跟着阿娇,又不准任何人跟着,他看着离自己丈的阿娇在这宫中毫无目的的游走就好似一个游魂一般。他不敢上前,他怕,怕看到阿娇决绝的面容,和与自己决裂的眼神,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就只能这么跟着,跟着他的阿娇。

  阿娇漫无目的的在宫中游荡,秋日里已是凉风瑟瑟,阿娇抬头看着月亮黯淡下去的脸庞,一点一点的被乌云遮住。天似要下雨可一直阴着也未见着雨落下。阿娇摇摇晃晃的来到漪澜殿曾经的一切历历在目,阿娇看着漪澜殿熟悉的一切想着自己怎么到这来了,阿娇觉得自己很可笑,为了刘彻这样薄情的一个男人痴痴牵挂,阿娇恨自己,恨自己还记得以前的一切。阿娇觉得以前的一切在眼前晃动,以前自己觉得弥足珍贵的,现在想来竟觉得无比虚伪。阿娇撑着虚弱的身子慢慢离开,阿娇连着几日不曾用食,又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跑去找刘彻吵架时的歇斯底里已经将最后一丝力气耗尽。阿娇出了漪澜殿觉得身子无比的沉重,阿娇觉得自己要死了一般,阿娇想着死了好啊,死了就一了百了,什么都不用想了,也就不觉得难受了!阿娇再也支撑不住的倒下!

  刘彻远远的看见阿娇倒下,立马一个箭步赶来抱起倒在地上的阿娇,刘彻不明白阿娇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因为这件事出了他和母后这未央宫中谁也不知,如今阿娇知道此事看来和母后一定脱不了干系。刘彻抱阿娇在怀感到她浑身发烫,刘彻以额头探视阿娇的额头,才发现阿娇的额头发烫。刘彻哪里知道阿娇在椒房殿两天两夜把自己关在屋里,任由外面的宫女太监跪求一地,阿娇就躺在冰凉的石板地上,想啊想啊,想的累了就会阖上一会眼皮,等有了精神再继续想,不吃不喝也不睡,怎么能不病!刘彻忽然间很是悔恨,本来他以为和阿娇之间已经可以回到如初,没有了窦氏干政,外戚势力削弱之后也不再霸权,可就在刘彻也和阿娇一样满心期待他和阿娇之间的孩子时,阿娇知道了自己曾给她用药的事,刘彻恨自己,很老天。为什么他和阿娇之间想好好的就那么难呢!

  刘彻将阿娇送到椒房殿后立马让乐巧派人宣太医,可已经两天了阿娇仍然高烧不退,太医束手无策,刘彻的怒火燃烧着整个椒房殿,已经下令处死了两名太医,可阿娇依然不见醒来,剩下的太医也都是战战兢兢的伺候着,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性命不保!

  乐巧见着重阳节晚上皇后一人回到椒房殿,将所有的婢女太监都赶了出来,将自己关在屋里,自己和一众宫人在外面跪了两天两夜,之后就见皇后娘娘也不梳妆衣衫不整的开门,还下令不准任何人跟着。乐巧担心的皇后出事,在椒房殿里一向最是稳重的她也是没了主见,抑制不住的哭着,她一哭众宫人太监也跟着哭,之桃忆翠两人抱着哭着,担心着皇后娘娘。几人忠心耿耿。阿娇的话向来不敢违抗,忆翠问着娘娘到底怎么啦?之桃问着怎么办?乐巧只能告诉她们等!等着!

  果然等到了半夜皇上就抱着昏迷不醒的皇后来到了椒房殿。皇上让乐巧宣太医,之桃忆翠也立马去打水,煎药。

  乐巧看着如今依然昏迷高烧的皇后娘娘,似乎没有一点醒来的意思,迷迷糊糊的说着胡话,可皇上却不准任何人靠近,衣不解带的照顾着阿娇已经连着几日没有上朝了!

  刘彻听着在床上翻腾不止的阿娇,迷迷糊糊的说着一些话,刘彻知道阿娇又在发癔症说梦话,这几日来阿娇一直都在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和梦魇!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陈阿娇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啦?”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刘彻伸手揽着在床上翻腾的阿娇道:“阿娇,阿娇,阿娇!”

  刘彻感到阿娇慢慢的静下来,伸手拿出脸盆里的毛巾拧干给阿娇擦着额头上的汗。听着阿娇喃喃自语道:“彻儿,彻儿,彻儿你等等我!我跟不上了!彻儿你等等啊,彻儿你为什么不肯等等我?你为什么不等等我?”

  刘彻听着阿娇在问自己为什么不等她,刘彻拉着阿娇的手抚在脸上哽咽道:“阿娇,阿娇彻儿错啦,彻儿错啦,彻儿现在停下来等你啦,阿娇彻儿现在停下来等你好吗?阿娇!”两行清泪顺脸流下。

  忆翠忙着将太医开的药煎完,然后又在炉子上煨着,忆翠端着刚煎好的药往椒房寝殿去时看见莲生在往正殿张望。忆翠走过去道:“莲美人这时不在养德殿呆着,跑到这干什么呢?”

  莲生看着忆翠站在自己面前道:“忆翠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我真的只是来看看娘娘,我担心娘娘有什么事。”

  “美人可莫要这样说,我一个小小的宫婢怎么敢看不起美人呢!美人真有那么好心来看娘娘!”

  “忆翠,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真的只是来看看娘娘!”

  忆翠看着哭的好不伤心的莲生道:“你会有这么好心,哼!”

  “忆翠,忆翠!”莲生看着头也不回走掉的忆翠哭道:“我真的只是来看看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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