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赶着城里最早的那班车回到六里屯,火急火燎地往坟地赶。
大老远,我就看到七爷坟头冒着青烟。
nǎinǎi气不打一处来,边牵着我小跑边指着七爷的坟骂道:“你看你,七爷都气得冒青烟了!”
来到那里,nǎinǎi二话不说直接找到那处草丛,将我藏在那里的碗筷给拿走,还烧了好多的纸钱,边烧还边念叨着:
“孙儿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咱家孙儿……”
之后,她又去了七爷的坟头,烧了三炷香,一个劲的磕头。
说来也奇怪,就在nǎinǎi拜过七爷的坟墓之后。
我的感冒,竟然在那一瞬间全部好了,晕沉沉的感觉dàng然无存,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有劲儿。
我刚感觉恢复正常,nǎinǎi就拿起我的右手仔细观摩,这一看又发现,昨晚出现在我右手手掌心的人形胎记不见了。
我觉得惊奇,好奇地问nǎinǎi:“nǎinǎinǎinǎi,那个小人印怎么不见了?”
nǎinǎi哼了一声,严肃地对我说:“子城,以后别再做这些的破事知道吗?”
年少无知的我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xìng,只好委屈地点点头。
而更令我害怕的是,当天晚上回到城里的时候,隔壁街道上传来了噩耗,一个女屋主死了。
救护车闪着灯,从屋子里面用担架抬着尸体上车,我和nǎinǎi刚好经过旁边,yīn风一吹,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吹开,露出了那张白花花的脸庞。
和昨天晚上牵着我的手上厕所的女人一模一样……
听邻居们说,这个女人因为早些年走丢了孩子,一直有些神神叨叨。
她的孩子才8岁大,长得很是机灵俊俏,可是有一天晚上走丢了,再也找不到了,从那时起这个女人只要一见到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小孩就会冲上去询问一番,有时候甚至还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
昨天晚上似乎是受不了忍受的痛苦,在屋子里割脉自尽,死了。
后来我才明白,吃饭的时候,不能将筷子竖着chā在饭中间,那是祭拜的意思,特别还是在墓地,那样容易招鬼。
而且在墓地看到钱不要随便捡,说不定那是鬼的买命钱,如果不小心捡了,那就要马上烧回去。
打这件事之后,我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诡异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就像七爷的故事……
一直到十八岁生日的那天,nǎinǎi突然神色凝重地jiāo给我一个青铜盒子。
我好奇的问这个青铜盒子是什么,nǎinǎi却只是让我自己打开它。
我疑惑不已,接过nǎinǎi递过来已经有些生锈的钥匙,扭开了扣在上面的铜锁。
吧嗒,锁开了。
青铜盒子里,放着一把木质的小剑,以及一本泛黄的厚厚书籍。
小木剑上,刻着“纪七宫”三字儿。
书上,写着《yīn阳鬼术》四字儿。
第5章 七爷的信
翻开书,第一页,夹着一封泛黄的信:
子城,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七爷的故事?
我算过一卦,你nǎinǎi那八婆铁定会将俺老爷们的传奇故事告诉你,而且你会在十八岁生日那年打开我留给你的这个青铜盒子,我算得没错吧?哈哈。
早些年师傅曾经在临死前也帮我算过一卦,卦象絮乱,大凶大吉,断定我日后必有一场大凶,度得过去,必有后福,度不过去,株连九族。
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对于我们整个纪家的遭遇,我很难过。
我纪七宫,乃是茅山yīn阳鬼术第十六代传人,别名纪天师,早些年走南闯北,也获得过一些好名声。
七爷这一派传承自茅山第三大弟子茅长天,我师傅就是那家伙。
不过子城,你乃是天生半yīn半阳之体,同胎二魂,也即是你身体里面还有个魂,我名为大凶,从你看到这封信开始,大凶应该差不多就会在你右手浮现了,从今往后,你将厄运不断,大凶大吉。
好好活下去,子城。
你所要了解的一切,在我留给你的书里,都会有。
还有,如果有机会的话,以后你就找个屁股大点儿的媳fù,好生养,然后给生个大胖小子,带着他去我坟前,烧三炷香,我在九泉之下一定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我没能活着教你什么,但你要记住。
你的祖师爷,叫茅长天,你的师父兼七爷,叫纪七宫,你,是yīn阳鬼术派第十七代传人。
说不定有一天,你能把我的灵牌重新立起来也说不定。
落款:纪七宫。
看着我翻开这青铜盒子,以及七爷留下的信,nǎinǎi不禁在一旁潸然泪下,不住地掩面而泣。
我当时问nǎinǎi,这些东西她看过吗。
nǎinǎi摇摇头,说七爷不让看,因为看了,他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而且还会再次遭遇大凶,必须等到我十八岁生日那年,让我自己打开。
nǎinǎi还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木牌能够明显看出有着几道深深的裂痕,上面刻画着我看不懂的画符,她说:
“这是你七爷当初在长鸣树下救下我之后给的护身符,让我一直带在身上,因为这个护身符,我才躲过纪家那场大火,你七爷离开时曾经和我说过,他其实能够度过那场大凶,不过代价是除他之外的纪家人全部身死,他做不到……”
我听得有些身心震颤,七爷,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
虽然没有见过七爷,此刻却感觉七爷是那般的和蔼可亲。
nǎinǎi还说:“当初七爷想尽一切办法,就是为了封印你身上的大凶,只是没想到,一向神通广大的他,最后也是惨死在家乡的后山上……”
nǎinǎi哭着哭着,就说不下去了,我走过去想要安慰她,她却轻轻拨开我的手,说没事,继而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不再出声。
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以及面前那本翻开第一页的《yīn阳鬼术》,旁边,是象征着七爷的那把小木剑。
《yīn阳鬼术》的第一页,写着一行小字:
鬼,集生前怨气所化,怨念越深,厉鬼越凶;驱其怨念,究其根源,乃除鬼正统;控其怨念,增其咒恨,乃邪魔歪道。
翻开第二页,便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繁体字记载着数不清的捉鬼方法以及鬼物妖怪的名称。
越看,我就越觉得入迷,甚至深陷其中,完全无法自拔。
在我内心深处,似乎对这些神奇诡异的东西所深深吸引,充满了渴望……
待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下午时分了。
手掌心中一阵冰寒惊醒了我,我抬起右手一看,却发现,那曾经消失不见的漆黑人形胎记再一次出现了,这一次,显得比以往更加的真实,乍一看之下,仿佛如同一个活着的黑色小人一般,令人心生恐惧……
之后的那几天,我一直沉迷在《yīn阳鬼术》中无法自拔。
知道了所谓的粽子就是民间所指的僵尸,而粽子还分百年、千年几类。
知道了厉鬼是什么,知道了冤魂是什么。
甚至还懵懵懂懂明白了其中一些诡异可怕的原理……
短短几天时间内,《yīn阳鬼术》这本书,竟然已经被我看了大半。
只是翻看到其中一页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个令我惊惧的法门,那个法门说的是护身符:
法力高深的道士,能够利用自身精血,混以初阳之水,纯yīn之血以及断肠草制作护身符,佩戴护身符者,可避僵尸、厉鬼、冤魂等,保自身平安。
若是护身符佩戴者自身强行干预大凶命兆,将会灾祸自引,待到护身符彻底裂开为止,便是佩戴者身死之日。
看到这里,我心底莫名有股心慌的感觉,联想到当时nǎinǎi和我说的那番话以及那块七爷给她的护身符,再想到护身符上满满的裂痕……
莫不是书上说的就是nǎinǎi??
七爷留下的书信上明摆着写到我身体里有一个什么鬼大凶……
偏偏在这时候,电话响了,一看号码,竟然是nǎinǎi。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接通电话,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显得陌生和焦急:
“子城子城啊!你快点来啊!你nǎinǎi被人打伤了啊!!”
“什么?!”我大吃一惊,嚯一声站起身来,那分明是隔壁王阿姨的声音,她怎么会拿着nǎinǎi的手机?
“在农贸市场,有一伙小流氓……”
我没再仔细听下去,放下《yīn阳鬼术》拔腿就跑了出去。
自我有记忆来nǎinǎi一直平平安安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偏偏当我看到《yīn阳鬼术》上的说法之后就发生了灾祸,难不成……
当我火急火燎地赶到农贸市场的时候,发现不远处围着一大群人,警车刺耳的鸣笛声以及闪烁着红蓝灯光的救护车就从我身后经过。
围观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失脚踩到了什么东西,嘈杂的环境内我偏偏只听到这一声明显的声响:
“咔擦!”
一块小小的断裂木牌被乱糟糟的人群踢到我面前,彻底分成了两半。
我浑身颤抖地捡起来,发现……
那是nǎinǎi的护身符。
第6章 护身符
那一刻,我心脏跳得奇快,感觉都要蹦出嘴里。
我惊慌失措地拨开人群,第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的,是脸庞上流满血的nǎinǎi。
旁边,是打翻的菜篮子,里面装有我平时最喜欢吃的菜,有鲤鱼,排骨,白菜……
“nǎinǎi!”我大叫。
但是她没有和往常一样慈祥的回应我,人们一个个躲得远远的,仿佛怕沾染上什么似的。
我跪倒在地,几乎是双脚瘫软的爬到nǎinǎi身边,鼻子酸酸的,我抱起nǎinǎi的头问她:
“nǎinǎi,我们回家好不好。”
nǎinǎi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声响。
我抬起头来,感觉脑门充血,旁边,就是被警察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三个小混混。
我似乎看到其中一个小混混在对着我笑,笑得有些毛骨悚然。
“是不是你干的?!!”我大声吼着问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向我。
“是不是你干的?!!”我又问。
他还是没有问答,依旧笑着。
我轻轻放下nǎinǎi,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嚯一声站起身来,走过去在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一脚踢上他的脑袋。
咔哒!
那小混混的头歪了。
警察有些惊讶地弯下腰来查看状况,摸了摸那小混混的脉搏,随后睁大了眼睛看向我,又看向旁边的法医,说:
“死了。”
哗
这下人群像zhà开了锅般,一个个带着奇异的目光看着我。
我觉得他们的目光就像在嘲讽我。
我对着那脖子都歪了的小混混大吼,声音都哑了:
“你还我nǎinǎi!!你还我nǎinǎi!!!!”
四五个警察扑上来,将我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后来,我就晕过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警察局。
看守我的警察是个女的,她有些同情地问我:“醒了?”
我激动的反问她:“我nǎinǎi呢?!”
她说:“你nǎinǎi已经死了,正在法医处验尸,等报告出来……”
我嚯一声愤怒地抓起她的衣领,对她咆哮:“你们还我nǎinǎi!我nǎinǎi不可能死的!她有护身符!她有护身符……她有护身符……”
说到最后,我终于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那女警察拨开我的手,摸着我的脑袋,温柔的对我说:“你nǎinǎi也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抬起头来看向她,看到她将一堆碎木放在了我面前。
“这是你晕过去之前手里紧紧抓着的东西……”
那是nǎinǎi的护身符,已经碎得不成样子。
后来,警察告诉我,nǎinǎi是被撞死的,当时她去菜市场买菜,找了些钱,因为抓在手里,被那三个混混看到了,他们就骑着摩托飞车过去抢,结果没料到开车的没注意,一把撞倒了nǎinǎi……
但法医验尸结果出来的时候却出乎了所有人医疗之外nǎinǎi并不是死于车祸,而是死于突发急xìng心肌梗塞。
更令人吃惊的是,当天被我一脚踢歪脖子死掉的混混,同样是死于急xìng心肌梗塞。
nǎinǎi的确是被撞了,二级擦伤,远不致死,那小混混也是,颈部顿挫伤,休息个把星期就能痊愈。
可偏偏他们都死于急xìng心肌梗塞,法医们验尸时能够看到他们瞳孔扩张,就像生前曾经遭遇了什么极度吓人的事情,被生生吓死一般。
法医们都说很邪门,可验尸验了足足三次,结果都一样。
警察们问了我不只一遍,但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因为如此,第二天我就从警察局里出来了。
我找人做了口棺材,把nǎinǎi放进了里面,从太平间托运回了家。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面对死人的尸体,只不过那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最亲最近,相依为命的nǎinǎi。
这个时候的我,刚刚才高考结束,连分数都不知道,我平凡的人生中,忽然之间,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本来我还曾多次幻想着,等到拿到梦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用攒下的钱好好请nǎinǎi吃一餐大餐,结果,这些钱,最后却只能用来帮nǎinǎi买了一口棺材,以及将她托运回了十里屯安葬。
回乡安葬nǎinǎi那天,除了两个帮我托运的大叔,就没有其他人了。
等到大叔们走后,我跪在nǎinǎi的坟前,哭得稀里哗啦,一直从早上,哭到了下午。
我哭着发誓:“nǎinǎi,我一定好好活下去。”
yīn风吹来,我看到七爷那座无名坟上似乎冒起了淡淡的白烟。
我问:“七爷,你是不是也伤心了?”
没人回答我,周围一片宁静,白烟也被风吹得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面前,就是整个纪家足足十几个坟墓,我在心里自嘲地笑笑,现在纪家似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夜深人静,凌晨3点。
我买了整整一箱啤酒,nǎinǎi平常不让我喝酒,但是现在没人管我了,我想试试看电视上那些买醉的人的感觉。
才喝了一瓶,我就吐得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一起流,整个偌大的出租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躺在nǎinǎi的床上,上面似乎还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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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远,我就看到七爷坟头冒着青烟。
nǎinǎi气不打一处来,边牵着我小跑边指着七爷的坟骂道:“你看你,七爷都气得冒青烟了!”
来到那里,nǎinǎi二话不说直接找到那处草丛,将我藏在那里的碗筷给拿走,还烧了好多的纸钱,边烧还边念叨着:
“孙儿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咱家孙儿……”
之后,她又去了七爷的坟头,烧了三炷香,一个劲的磕头。
说来也奇怪,就在nǎinǎi拜过七爷的坟墓之后。
我的感冒,竟然在那一瞬间全部好了,晕沉沉的感觉dàng然无存,只觉得浑身说不出的有劲儿。
我刚感觉恢复正常,nǎinǎi就拿起我的右手仔细观摩,这一看又发现,昨晚出现在我右手手掌心的人形胎记不见了。
我觉得惊奇,好奇地问nǎinǎi:“nǎinǎinǎinǎi,那个小人印怎么不见了?”
nǎinǎi哼了一声,严肃地对我说:“子城,以后别再做这些的破事知道吗?”
年少无知的我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xìng,只好委屈地点点头。
而更令我害怕的是,当天晚上回到城里的时候,隔壁街道上传来了噩耗,一个女屋主死了。
救护车闪着灯,从屋子里面用担架抬着尸体上车,我和nǎinǎi刚好经过旁边,yīn风一吹,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吹开,露出了那张白花花的脸庞。
和昨天晚上牵着我的手上厕所的女人一模一样……
听邻居们说,这个女人因为早些年走丢了孩子,一直有些神神叨叨。
她的孩子才8岁大,长得很是机灵俊俏,可是有一天晚上走丢了,再也找不到了,从那时起这个女人只要一见到和自己孩子差不多大的小孩就会冲上去询问一番,有时候甚至还会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
昨天晚上似乎是受不了忍受的痛苦,在屋子里割脉自尽,死了。
后来我才明白,吃饭的时候,不能将筷子竖着chā在饭中间,那是祭拜的意思,特别还是在墓地,那样容易招鬼。
而且在墓地看到钱不要随便捡,说不定那是鬼的买命钱,如果不小心捡了,那就要马上烧回去。
打这件事之后,我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诡异的事情,都是真实存在的,就像七爷的故事……
一直到十八岁生日的那天,nǎinǎi突然神色凝重地jiāo给我一个青铜盒子。
我好奇的问这个青铜盒子是什么,nǎinǎi却只是让我自己打开它。
我疑惑不已,接过nǎinǎi递过来已经有些生锈的钥匙,扭开了扣在上面的铜锁。
吧嗒,锁开了。
青铜盒子里,放着一把木质的小剑,以及一本泛黄的厚厚书籍。
小木剑上,刻着“纪七宫”三字儿。
书上,写着《yīn阳鬼术》四字儿。
第5章 七爷的信
翻开书,第一页,夹着一封泛黄的信:
子城,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我七爷的故事?
我算过一卦,你nǎinǎi那八婆铁定会将俺老爷们的传奇故事告诉你,而且你会在十八岁生日那年打开我留给你的这个青铜盒子,我算得没错吧?哈哈。
早些年师傅曾经在临死前也帮我算过一卦,卦象絮乱,大凶大吉,断定我日后必有一场大凶,度得过去,必有后福,度不过去,株连九族。
没想到这一日来得这么快。
对于我们整个纪家的遭遇,我很难过。
我纪七宫,乃是茅山yīn阳鬼术第十六代传人,别名纪天师,早些年走南闯北,也获得过一些好名声。
七爷这一派传承自茅山第三大弟子茅长天,我师傅就是那家伙。
不过子城,你乃是天生半yīn半阳之体,同胎二魂,也即是你身体里面还有个魂,我名为大凶,从你看到这封信开始,大凶应该差不多就会在你右手浮现了,从今往后,你将厄运不断,大凶大吉。
好好活下去,子城。
你所要了解的一切,在我留给你的书里,都会有。
还有,如果有机会的话,以后你就找个屁股大点儿的媳fù,好生养,然后给生个大胖小子,带着他去我坟前,烧三炷香,我在九泉之下一定笑得合不拢嘴。
虽然我没能活着教你什么,但你要记住。
你的祖师爷,叫茅长天,你的师父兼七爷,叫纪七宫,你,是yīn阳鬼术派第十七代传人。
说不定有一天,你能把我的灵牌重新立起来也说不定。
落款:纪七宫。
看着我翻开这青铜盒子,以及七爷留下的信,nǎinǎi不禁在一旁潸然泪下,不住地掩面而泣。
我当时问nǎinǎi,这些东西她看过吗。
nǎinǎi摇摇头,说七爷不让看,因为看了,他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而且还会再次遭遇大凶,必须等到我十八岁生日那年,让我自己打开。
nǎinǎi还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木牌能够明显看出有着几道深深的裂痕,上面刻画着我看不懂的画符,她说:
“这是你七爷当初在长鸣树下救下我之后给的护身符,让我一直带在身上,因为这个护身符,我才躲过纪家那场大火,你七爷离开时曾经和我说过,他其实能够度过那场大凶,不过代价是除他之外的纪家人全部身死,他做不到……”
我听得有些身心震颤,七爷,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物?
虽然没有见过七爷,此刻却感觉七爷是那般的和蔼可亲。
nǎinǎi还说:“当初七爷想尽一切办法,就是为了封印你身上的大凶,只是没想到,一向神通广大的他,最后也是惨死在家乡的后山上……”
nǎinǎi哭着哭着,就说不下去了,我走过去想要安慰她,她却轻轻拨开我的手,说没事,继而回到房间里,关上了门不再出声。
安静的客厅里,只剩下我,以及面前那本翻开第一页的《yīn阳鬼术》,旁边,是象征着七爷的那把小木剑。
《yīn阳鬼术》的第一页,写着一行小字:
鬼,集生前怨气所化,怨念越深,厉鬼越凶;驱其怨念,究其根源,乃除鬼正统;控其怨念,增其咒恨,乃邪魔歪道。
翻开第二页,便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繁体字记载着数不清的捉鬼方法以及鬼物妖怪的名称。
越看,我就越觉得入迷,甚至深陷其中,完全无法自拔。
在我内心深处,似乎对这些神奇诡异的东西所深深吸引,充满了渴望……
待到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下午时分了。
手掌心中一阵冰寒惊醒了我,我抬起右手一看,却发现,那曾经消失不见的漆黑人形胎记再一次出现了,这一次,显得比以往更加的真实,乍一看之下,仿佛如同一个活着的黑色小人一般,令人心生恐惧……
之后的那几天,我一直沉迷在《yīn阳鬼术》中无法自拔。
知道了所谓的粽子就是民间所指的僵尸,而粽子还分百年、千年几类。
知道了厉鬼是什么,知道了冤魂是什么。
甚至还懵懵懂懂明白了其中一些诡异可怕的原理……
短短几天时间内,《yīn阳鬼术》这本书,竟然已经被我看了大半。
只是翻看到其中一页的时候,我却发现了一个令我惊惧的法门,那个法门说的是护身符:
法力高深的道士,能够利用自身精血,混以初阳之水,纯yīn之血以及断肠草制作护身符,佩戴护身符者,可避僵尸、厉鬼、冤魂等,保自身平安。
若是护身符佩戴者自身强行干预大凶命兆,将会灾祸自引,待到护身符彻底裂开为止,便是佩戴者身死之日。
看到这里,我心底莫名有股心慌的感觉,联想到当时nǎinǎi和我说的那番话以及那块七爷给她的护身符,再想到护身符上满满的裂痕……
莫不是书上说的就是nǎinǎi??
七爷留下的书信上明摆着写到我身体里有一个什么鬼大凶……
偏偏在这时候,电话响了,一看号码,竟然是nǎinǎi。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我接通电话,可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显得陌生和焦急:
“子城子城啊!你快点来啊!你nǎinǎi被人打伤了啊!!”
“什么?!”我大吃一惊,嚯一声站起身来,那分明是隔壁王阿姨的声音,她怎么会拿着nǎinǎi的手机?
“在农贸市场,有一伙小流氓……”
我没再仔细听下去,放下《yīn阳鬼术》拔腿就跑了出去。
自我有记忆来nǎinǎi一直平平安安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偏偏当我看到《yīn阳鬼术》上的说法之后就发生了灾祸,难不成……
当我火急火燎地赶到农贸市场的时候,发现不远处围着一大群人,警车刺耳的鸣笛声以及闪烁着红蓝灯光的救护车就从我身后经过。
围观的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失脚踩到了什么东西,嘈杂的环境内我偏偏只听到这一声明显的声响:
“咔擦!”
一块小小的断裂木牌被乱糟糟的人群踢到我面前,彻底分成了两半。
我浑身颤抖地捡起来,发现……
那是nǎinǎi的护身符。
第6章 护身符
那一刻,我心脏跳得奇快,感觉都要蹦出嘴里。
我惊慌失措地拨开人群,第一眼便看到,躺在地上的,是脸庞上流满血的nǎinǎi。
旁边,是打翻的菜篮子,里面装有我平时最喜欢吃的菜,有鲤鱼,排骨,白菜……
“nǎinǎi!”我大叫。
但是她没有和往常一样慈祥的回应我,人们一个个躲得远远的,仿佛怕沾染上什么似的。
我跪倒在地,几乎是双脚瘫软的爬到nǎinǎi身边,鼻子酸酸的,我抱起nǎinǎi的头问她:
“nǎinǎi,我们回家好不好。”
nǎinǎi闭着双眼,没有任何声响。
我抬起头来,感觉脑门充血,旁边,就是被警察踩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三个小混混。
我似乎看到其中一个小混混在对着我笑,笑得有些毛骨悚然。
“是不是你干的?!!”我大声吼着问他。
他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看向我。
“是不是你干的?!!”我又问。
他还是没有问答,依旧笑着。
我轻轻放下nǎinǎi,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嚯一声站起身来,走过去在围观人群的惊呼声中,一脚踢上他的脑袋。
咔哒!
那小混混的头歪了。
警察有些惊讶地弯下腰来查看状况,摸了摸那小混混的脉搏,随后睁大了眼睛看向我,又看向旁边的法医,说:
“死了。”
哗
这下人群像zhà开了锅般,一个个带着奇异的目光看着我。
我觉得他们的目光就像在嘲讽我。
我对着那脖子都歪了的小混混大吼,声音都哑了:
“你还我nǎinǎi!!你还我nǎinǎi!!!!”
四五个警察扑上来,将我压倒在地,动弹不得。
后来,我就晕过去了。
醒过来的时候,是在警察局。
看守我的警察是个女的,她有些同情地问我:“醒了?”
我激动的反问她:“我nǎinǎi呢?!”
她说:“你nǎinǎi已经死了,正在法医处验尸,等报告出来……”
我嚯一声愤怒地抓起她的衣领,对她咆哮:“你们还我nǎinǎi!我nǎinǎi不可能死的!她有护身符!她有护身符……她有护身符……”
说到最后,我终于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
那女警察拨开我的手,摸着我的脑袋,温柔的对我说:“你nǎinǎi也一定不想看到你这样。”
我抬起头来看向她,看到她将一堆碎木放在了我面前。
“这是你晕过去之前手里紧紧抓着的东西……”
那是nǎinǎi的护身符,已经碎得不成样子。
后来,警察告诉我,nǎinǎi是被撞死的,当时她去菜市场买菜,找了些钱,因为抓在手里,被那三个混混看到了,他们就骑着摩托飞车过去抢,结果没料到开车的没注意,一把撞倒了nǎinǎi……
但法医验尸结果出来的时候却出乎了所有人医疗之外nǎinǎi并不是死于车祸,而是死于突发急xìng心肌梗塞。
更令人吃惊的是,当天被我一脚踢歪脖子死掉的混混,同样是死于急xìng心肌梗塞。
nǎinǎi的确是被撞了,二级擦伤,远不致死,那小混混也是,颈部顿挫伤,休息个把星期就能痊愈。
可偏偏他们都死于急xìng心肌梗塞,法医们验尸时能够看到他们瞳孔扩张,就像生前曾经遭遇了什么极度吓人的事情,被生生吓死一般。
法医们都说很邪门,可验尸验了足足三次,结果都一样。
警察们问了我不只一遍,但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也因为如此,第二天我就从警察局里出来了。
我找人做了口棺材,把nǎinǎi放进了里面,从太平间托运回了家。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面对死人的尸体,只不过那是一把屎一把尿把我拉扯大,最亲最近,相依为命的nǎinǎi。
这个时候的我,刚刚才高考结束,连分数都不知道,我平凡的人生中,忽然之间,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本来我还曾多次幻想着,等到拿到梦想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时,用攒下的钱好好请nǎinǎi吃一餐大餐,结果,这些钱,最后却只能用来帮nǎinǎi买了一口棺材,以及将她托运回了十里屯安葬。
回乡安葬nǎinǎi那天,除了两个帮我托运的大叔,就没有其他人了。
等到大叔们走后,我跪在nǎinǎi的坟前,哭得稀里哗啦,一直从早上,哭到了下午。
我哭着发誓:“nǎinǎi,我一定好好活下去。”
yīn风吹来,我看到七爷那座无名坟上似乎冒起了淡淡的白烟。
我问:“七爷,你是不是也伤心了?”
没人回答我,周围一片宁静,白烟也被风吹得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面前,就是整个纪家足足十几个坟墓,我在心里自嘲地笑笑,现在纪家似乎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夜深人静,凌晨3点。
我买了整整一箱啤酒,nǎinǎi平常不让我喝酒,但是现在没人管我了,我想试试看电视上那些买醉的人的感觉。
才喝了一瓶,我就吐得稀里哗啦的,眼泪鼻涕一起流,整个偌大的出租屋里,只有我一个人。
躺在nǎinǎi的床上,上面似乎还有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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