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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回

  四六级考场,安静严肃似乎成了这里的代名词。信号覆盖杠杠的,手机即使带进去也没有用。

  监考老师是一个头发短短,三四十岁的女人。岁月过早的在她的脸上留下了痕迹,使她的岁数看起来模糊。眉间是一道深深的皱褶——每个岁数大的教师都有的——总之,绝对是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样子。

  那个监考老师什么都没说,沉默着,发了试卷。试卷一张一张的传了下来,滕晓璐扫了一眼,吐了吐舌头:不会,好难。

  杨柔和她们不在同一个考场。好生和差生的区别。萧悦和讽刺的扬起唇角。她在密封线外写上名字,然后趴着,开始发呆。

  苏瑶瑶像她一样趴在桌上,什么也没做。其实对于两个对考试已经放弃了的人,不抽烟算不错的了。她看着窗外,有淡淡的c金色的阳光从窗户玻璃外透射出来,她眯起了眼,用左手遮住眼睛。

  金色的阳光,总是让她想起帆诺。爱到歇斯底里,刻苦铭心,印到了灵魂里,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他无疑张扬,无疑深情,可是不是真正属于她。

  她抓着黑笔,无意识的在试卷上轻轻划过,卷子上的题总是挑藏的隐秘的的答案来问。小学时日积月累,有人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说“有志者,事竟成”,说“心诚所至,金石为开”好多问你知道了什么,只要一句“坚持就是胜利”就是答案。可是,是真的吗?如果是爱,也“只要坚持就能得到胜利”吗?

  就像这考卷上的题一样,她不知道。

  杨柔出了考场,三人已经在门口玩手机等她了。丹青已经走了,可是除了她们,没有一个人记得她。几人猜想,是不是丹青用了魔法?

  其实丹青和她们没多少的友谊,和生性随意任性什么的视作过往云烟的萧悦和更是没什么关系。萧悦和于她也不过认识几天,交流又少,如同陌生人。只不过丹青至少救了杨柔和叶浩然一命,于情于理,她们都应该救回丹青——哪怕是她自己要“找死”。

  她们没问丹青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她们心里都清楚,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人。一个无论如何也甘愿为之奉献,爱到了骨子里的人。

  杨柔向她们笑了笑,张开双臂给了每人一个拥抱。

  “考得怎么样?”萧悦和散漫的问她。

  “还好。”杨柔想了想,“你”她没说下去,紧急刹住了车。

  滕晓璐知道她想说的是“你们考得怎样”,可是她没有说下去。优等生和她们这些不良少年总是有着一条深深的沟壑,而杨柔在努力的抑制自己不要接近这条沟壑。她一直在尽己所能的维护四人之间脆弱的友谊。

  “杨柔肯定又是第一啦。”苏瑶瑶把手臂搭在杨柔的肩上,笑嘻嘻的说。这个表情简直像极了帆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四个人勾肩搭背的往家走。夕阳如血,沾染了半边天。远远的,传来四人的声音。

  “怎么办啦,我这次考得烂得要死。”是滕晓璐的声音,絮絮叨叨的,“真讨厌,爸爸妈妈又要说了”

  “你算什么啊,我爸都不管我了。”苏瑶瑶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没关系,反正我就这样了吧。”萧悦和一样的无所谓。“大学?随便混一个就好了。”

  杨柔以沉默相对。她和她们不同,她们可以无所谓,不把考试当回事。可是她不可以。她比谁都清楚的知道,如果你做不到,没有人会帮助你。

  世界上没有身受同感,不在他们身上,无论是谁都无法理解。至多是为你焦急,临来了,你痛苦的绻缩在角落,那人却能够若无其事的走上人生的舞台,在硕大的聚光灯下翩翩起舞,做一道耀眼的光。

  她没有良好的家庭环境 所以她只能依靠自己的努力。她不允许自己成为角落的暗尘,她也不想再待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反抗的方式有千万种,而她选择了逃避。

  接下来的两天考试,三人都含糊应对。用萧悦和的话来说,就是“反正不可能,何必去争取。”她玩着手机,头也不抬,“我从不就没打好基础,再努力能好到哪去,连及格线都达不到。”

  一考完试,四人就买了到市的火车票。其中有一些原因是有关丹青,为了回到那个悬崖下的小屋,杨柔只得去学习游泳。还有大部分的原因是几人都抱着去玩耍的态度去的。

  市是有名的“温泉之乡”,那里的温泉水质清澈,水温到位,水中含着大量矿物质,可以美容养颜,修身养性,这也许就是市温泉的引人之处。

  因为是刚考完试,火车站人山人海,人潮拥挤,川流不息。候车室的休息椅上坐满了人,有些人不得不站着。喧闹的声音中,机械的提示音不断响起。“xx到xx的列车即将行驶,请注意,xx到xx的火车”

  时值近春,雨已经迫不及待的下了起来,沙沙的,轻柔而夹杂着生命力。大家都往候车室挤,大厅里已经塞满了人。四人只好站在门口。

  苏瑶瑶打量着四周,真讨厌,这么多人,等会怕是很难挤进去吧。她叹了口气。周围满是花花绿绿的色彩,许是快要春节了,大家都拎着大包小包。唉唉,那个人的包是lv的新款吧,那个人的行李箱好没品味,真丑唉?那个人什么都没带喔。

  春节了,还会有人什么都不带?苏瑶瑶扯了扯离她最近的杨柔的衣服:“看哦,那个人什么都没带。”

  杨柔小声说:“瑶瑶,一直盯着别人看很不礼貌的。”

  那人回过头来看她们,苏瑶瑶才看清他的全貌。头发是栗色的,蓬蓬的,有些乱。棒球帽斜斜的戴着,宽松的运动服口袋里放着耳机,深蓝色的牛仔裤衬出他修长的腿。

  很白,白得雅致。眉弯着,眼睛不算很深邃,圆润的鼻尖,淡淡的唇色,但是不会让人觉得像冷陌逸那样的薄凉,眉眼间有种特别的精致温和,漫不经心。他也是随意的笑着,却有种叶浩然的如沐春风,又给人一种散漫慵懒的感觉。

  他的手上持着一把伞,除此之外别无他物。伞骨是铁制品,细细的在上面刻了什么。伞面是透明的,雨水从上面蜿蜒而下,一滴又一滴。

  他笑着开口:“看我做什么?”声音也是散散的,温和的。

  萧悦和耸了耸肩,不说话。

  苏瑶瑶自来熟说:“你去哪的啊,怎么什么都不带。”

  他指了指自己,笑容明朗干净:“你们可以叫我‘h一ld an ubrel’。”

  “h一ld an ubrel?”杨柔重复了几遍,“持伞者?”

  “中文没错,但我更喜欢别人叫我的英文外号。”那个人说。这时一个模糊的提示音响起,苏瑶瑶没听清  是去哪里的,那人却收了伞,往候车站内挤:“我要走啦,再见。”

  苏瑶瑶也挥挥手,然后继续等待。

  过了不久,几人就听见了火车的提示音,“走吧,这回就我们几个好了。”萧悦和拉过行李箱,说。

  几人上了火车,根据票找了位子坐下。几人位置是连在一起的。

  萧悦和侧过头,看窗外的风景飞速滑过,消失在视线里。因为速度太快,所有的色彩都混杂在了一起,好像一团浆糊。她也心乱如麻。

  雨越下越大,温度持续下降着。萧悦和在窗户玻璃上呵了一口气,薄雾在玻璃上迅速蔓延开来。她伸出手,在薄雾上,认真的写了两个字母,xt。这是他名字的首字母。

  她萧悦和从小家境富裕,想要什么只要开口说一声,想要的就会被家人捧着送到她的面前。她这辈子,就不曾有得不到的东西。而萧台是唯一,是例外。

  她自有记忆来就用不着争取,因为以她的条件,可以轻松的把她想要的抓在手中。即使是现在,她也以为她抓住了,却不知手中的已经摇摇欲坠。

  她以为萧台是爱她的,所以他们会在一起,天长地久。可是她错了,一切只是她以为。

  萧悦和并不笨,相反她很聪明,只是不爱读书。她看的出,萧台离她渐行渐远。

  她不想放手,她是真的爱萧台。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得不到的,所以她不可能放手。什么“爱就放手”,她不信,她只知道想要就去抢,不然你就永远不会得到。

  外面的雨哗哗的下着,大雨倾盆。

  滕晓璐坐在椅子上,叠着纸星星。裁好的纸条颜色绚丽,叠出来的星星小巧精致。她打算叠999个,送给冷陌逸。

  她没有喜欢过别人,也没有人喜欢过她,她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冷陌逸是她的男友,她想 尝试去爱。

  苏瑶瑶躺在床位上,静静的睡着了。

  杨柔翻着书,预习下个学期的课本。

  这次市之旅,几人没有选择住酒店,而是另找了一个旅店住下。旅店比较偏僻,有点古老的样子,全部都是木制的。

  第二天到市的时候,天已经晴了。阳光从窗户外流进来,空中有细小的微尘在跳跃。光线逶迤的折射,柔和的淡金色在楼梯上桌椅上徜徉。光于影交织,组成了一幅暖色调的画卷。不大,但很温馨。

  萧悦和在柜台边付了钱,老板是个很和善的中年女人,有些发福了。苏瑶瑶和几个人抬着行李箱,往二楼的房间搬。木楼梯看上去很有年份,踩上去嘎吱嘎吱的响,让人不得不担心它什么时候会塌掉。

  推开门,房间里摆着简单但不简陋的家具,一张双人床,一张靠墙的桌子,两个椅子,墙上还有几幅装饰画。窗户是临街的,透过玻璃可以看见热闹的大街。

  滕晓璐放下行李箱,气喘吁吁的一下子倒在床上:“我草,累死我了。”

  苏瑶瑶在她身边躺下:“感觉这个旅店好暖心啊。”

  萧悦和也倒在床上:“没有四人间,那你们两个一起睡吧,我和杨柔。”她翻了个身,抓了抓有些乱了的头发,细长的莹白酒红在青葱十指间滑过。

  滕晓璐“哦”了声,然后坐起来,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盒子,开始叠纸星星。

  “给谁的?”萧悦和斜斜的看她。

  “冷陌逸。”滕晓璐说。

  萧悦和忽然不说话了,她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烟和打火机,点燃,半响才说:“晓璐,爱上了就要抓牢,冷陌逸不是一般的男孩子,如果你真的喜欢他,”她顿了顿,继续说:“珍惜他,付诸真心。”

  滕晓璐不解的望着她。

  萧悦和喷了一口烟,漫漫的烟圈在空中扩散:“我想要的总可以轻易得到,他是一把伞,下雨了我抓在手中。我以为我可以抓紧,所以我只伸出了一只手。可是我错了,他在我里摇摇欲坠。终有一天伞会从我手中掉落。”她说着说着就哭了,她捂住脸,嗓子忽然沙哑了起来,“爱一个人真累。我好害怕。”她一向随意,为所欲为,想哭的时候就哭,让几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悦和,如果不能够,为什么不分手?”苏瑶瑶神情复杂的盯着她。

  “瑶瑶,你爱帆诺吗。”萧悦和抹了抹眼泪,看着她,“爱一个人,即使知道不能,又怎么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呢。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清楚。”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至始至终,只有她像个跳梁小丑。

  苏瑶瑶站起来,说:“我先去洗澡。”

  “你们什么意思?”滕晓璐没听懂。

  杨柔沉默着,她是好生,总比一般人知道的多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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