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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自由

  月夜下的梅林美得动人心魄,淡淡的月华倾洒下来,装饰了这一方天地。这样的美景再加上醉人的美酒佳肴,还有一个知心的人儿相伴,世间乐事不过如此。

  然而赵孜羽却很是郁闷,明明说好的她请客,现在变成了这样,不仅食材是欧阳准备的,连菜也是欧阳做的,她还差点儿烧了欧阳的厨房

  欧阳少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想什么呢?菜不好吃吗?”

  赵孜羽只看着他不说话,欧阳少卿像安抚小孩子一样宠溺地摸摸赵孜羽的头,自然而然的动作却是让两人都愣了一瞬,欧阳少卿机械地收回手,眼神黯淡了一瞬后又温和地笑起来,拿起酒盅为赵孜羽斟酒。

  赵孜羽也收起了小孩子脾气,接过酒盅,郑重地说,“谢谢你,欧阳”

  “说什么谢呢,孜羽还当我是朋友吧”后一句说得极轻,夹杂着不易察觉的淡淡的忧伤。

  “当然了”赵孜羽笑道,消散了刚才一瞬间的不适。

  欧阳少卿将失望深深地压在心底,与赵孜羽一同把酒言欢,一同品尝美味,一同吟诗作对,一同梅间赏月

  最初的一点点尴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赵孜羽觉得,这是她入宫以来最欢乐的时候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幽深恐怖,人人自危的宫墙内,居然还能像这样敞开心扉,喝酒谈天,自小生活在深宅大院里的她因为不受宠,除了需要严格地学习礼仪和技艺外,一方天地就被禁锢在分寸之地,可是那时有母亲,有表姑,在那充满了浓浓暖意的小院里,她们的日子拮据却快乐,有些东西生下来就注定了,就比如说,她是庶女,她没办法像家中嫡姐一样享受众星捧月的日子,更没办法受了委屈扑到父亲怀里撒娇,她和母亲见到大夫人都得卑躬屈膝,不受宠的庶女,对于家族来说,只看你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一个矗立了近百年的大家族从来不会缺少这样的女子,她们被送进宫里或者送给各个权贵,作为随意的棋子,利用或被抛弃,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们的意愿,也许相比于家族的宏图伟业来说,她们的快乐乃至于生死都渺小得不值一提,可是她不甘,她想要挣脱束缚,她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去喜欢的地方,认识喜欢的人,然而她不能,她太渺小了,渺小到只能卑微地祈求别人的利用,她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对于她来说,此刻的自由无疑令人痴迷,只会令她更加厌恶囚禁的牢笼,更加渴望梦中的自由。

  欧阳少卿看着赵孜羽从来没有过的开怀大笑,此时的她眼中只有满满的快乐,漆黑的眸子那样干净而耀眼,整个人都散发着无比的魅力。他知道,这个女子也许在美女如云的宫里很平凡,但她的美是不同的,只有细细地品,才能发现她的魅力,只要细细地品,就会在她双眸中沦陷,她是一个不满束缚的女子,自由广阔的天地才更适合她,奢华靡丽的皇宫只会折了她的双翅,他想,如果她愿意,他一定把她带出去,陪她自由地欣赏每一个日出日落。

  一顿饭从傍晚吃到了午夜,欧阳少卿看赵孜羽一点点黯淡下来的神色,笑着说,“愿意的话孜羽可以随时过来”欧阳永远不会拒绝孜羽。

  “欧阳大人是太医,又不是厨子,能尝到一次欧阳大人的手艺已是我修了多大的福气,我可不敢再来烦扰”

  “那欧阳不如改行做厨子好了”欧阳少卿笑嘻嘻道。

  “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尝到欧阳的手艺了?”

  “欧阳只做孜羽一个人的厨子”欧阳少卿笑得干净纯洁。

  “算你识相”赵孜羽冷冷道,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满足。

  欧阳少卿看看天色,“这么晚了,不如就在太医院过夜吧”

  “这样的话只怕明日宫中就会传出宫女苑赵孜羽勾引欧阳太医,彻夜未归”赵孜羽一本正经道。

  “不用担心,要传也应该是太医院欧阳少卿勾搭小宫女赵孜羽”

  “欧阳大人在宫中可是嫡仙一般的人儿,敢那么说的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当然,除了我”赵孜羽清冷的眼神看了一眼欧阳少卿,欧阳少卿连忙点头,“这是自然的”心里却是无比郁闷,明明心情愉悦,怎么还是不笑笑?

  “好了,我走了”赵孜羽潇洒地转身离去,欧阳少卿急忙跟上,“孜羽,等等我,我送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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