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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周结局

  沈廉一直想跟江临说件事儿,奈何江临一直很忙,他也不想让他分神,于是就把这事儿缓缓再说。毕竟在江临每天凌晨几点回家后,那些饭菜都是沈廉给做好,然后让江临回来后放进微波炉里热后吃的,这简直就有转向贤妻良母的趋势。

  话说当初他和苏青合住时也没这么累人,只是偶尔吃腻了外面的伙食,他就想改善一下自己的伙食时才下厨的,这下子是真正的被包养,然后在家里负责做饭黄脸婆的既视感。

  他一个不良攻的人设可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必须把攻的人设维护好,怎么能干被包养还做饭的这些崩人设的事情,明明剧本不是说好了这些是江临那小子干的吗?

  在江临不忙后,一个晚上搂着沈廉看着鬼片时,正看得惊悚的部分时,沈廉幽幽地转过头,阴气满满地说:“我要去工作。”

  江临正被里面突然出现的女鬼吸引住眼球,“嘶”了一声,手上越发抱紧沈廉,然后没听清,说:“什么?”

  “我说我要出去工作,以后你自己做饭,老子不干。”

  “啊?”江临不解地看着沈廉,“为什么?是家里的电视不好看还是我不好看啊?”

  沈廉忍无可忍,一巴掌糊上那张脸,“要点脸。老子不是给你做饭的。”

  “我给钱呗?”说着丢给沈廉一张信用卡,“随便刷。”

  沈廉翻着白眼又扔了回去,“滚粗!”

  江临抱着沈廉纠结了半天,终于同意了沈廉的要求,不过不准沈廉再干回以前那种工作,也不许沈廉跟以前那群猪朋狗友来往,他实在是怕了沈廉背后那条触目惊心的伤疤了。他再也不会让他受那样的伤。

  于是,他决定给沈廉在公司里找个活干。

  沈廉挑眉,倒是没什么所谓,反正他这种文凭去哪都是那几个职业。他都已经习惯了,在哪不是一个活字。

  这在公司里安排职位,江临还特地问了一下沈廉的文凭工作经验等等问题,为此好给沈廉做一份简历出来。

  沈廉乐得有人给自己做简历,不过沈廉这文凭和工作经验几句话都说完,都没啥好补充的地方,连吹牛都没地儿给他加进去吹,让江临十分地愁。

  “你怎么没上大学,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江临突然想起这茬来,严肃地问着沈廉。

  “嗯本来是想上的,后来犯了点事儿就被学校给开除了。福利院也待不了,干脆就走了。”

  江临一愣,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

  “犯了什么事儿?”

  “聚众斗殴,进了局子喝茶。”

  “是那跟你合住的苏青?”

  “这你都知道,厉害。”沈廉真心实意地赞扬。

  江临一点儿也不高兴,“这我都猜不出来白认识你了。你像是惹事的人吗?幸好离开了那个苏青,你以后少跟他来往,让我逮到你就知道错!”

  沈廉笑笑,伸着懒腰靠在沙发上并没有言语。

  “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来找我?”江临这脸色说变就变,瞬间就想起之前自己生气的理由。

  “怎么找?人海茫茫的。我从局子里出来后,你家连人影都不见了。”

  “你不会在原地等我吗?”江临想起自己以前在爸妈更加严管下偷偷凑钱买的第一张车票就是回到当年那个城市,坐过了十几个小时的硬座,独自一个人蓬头垢面地再次踏上故土的那种忐忑又高兴的心情,最后却没有找到那个日思夜想的人郁郁而归。

  沈廉的表情颇为无奈,想伸手摸~摸江临的头,却中途将手放了下来。

  看到他这个想要摸却最终没摸的举动,江临干脆自己上手摸~摸了沈廉的头,感觉还蛮不错的,接着又是一个熊抱住沈廉,那感觉更是得意了。

  “抱歉,因为一些事情不能待在那里了。之后我也回过那里,但是并没有遇见你。”沈廉转脸还想再说些什么,嘴巴却一下子堵住了。

  江临低头就吻了下去,根本不让他再说出别的话来,嘴唇接触之后便又是一阵舌头的攻城略地,舌尖与舌尖的较量。吻了许久,江临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沈廉的嘴唇,但放开之前还是有些淘气地咬住了沈廉的下唇~瓣,扯伸出来,再放开。

  “不要说什么道歉的话,你这样我就不安。”江临将额头抵在沈廉的额头上,“好像你欠了我什么一样,记住,你欠我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你的一辈子。”

  老实说,沈廉有点被恶心到了。请饶恕他此时的不解风情,不过,他皮肤上还真是升起了些许密密麻麻小小的鸡皮疙瘩。

  江临注意到了沈廉的鸡皮疙瘩,天真地问:“怎么?”

  “没啥,就是有点恶心。”沈廉想想这样直说好像有点伤人家的心,补救似的说上一句:“但这情话还是挺厉害的,我这心还是跳得比往常快了一点。”

  江临:“”他有点像掐死怀里这货怎么办?

  江临想要给沈廉在公司安排个职位,这事儿说给了高凌听,高凌毕竟是能掌事的,他自己一个人私自安排沈廉进公司终究不太好,按理上还是得说一句。

  高凌看了沈廉的资料,沉吟了半响,放下了那份没有分量的简历,说:“你认为他适合什么岗位呢?”

  江临无语,这个高凌就是个精儿鬼,一下子就把问题抛向了他,自己都不用考虑了。他也知道沈廉的这份简历根本不够格进他们公司干个小小的职员,如果非得留在办公室,那恐怕就只有清洁工这活能干了,可是这年龄不够,再说,江临自己都心疼死了哪里会让沈廉干这个脏活。

  所以江临很纠结,他也有问过沈廉本人觉得适合什么工作,沈廉的回答十分符合实际没有一丝一毫的高攀。

  “保安”

  江临回忆起沈廉这么接地气的回答,当时他就搂着沈廉说了一整晚愣是没改变沈廉那要出门赚钱的决心,当时他真想把沈廉按在床~上办了看丫的还敢不敢这么犟。

  高凌也惊讶于江临这么回答,还以为会给他的那个朋友安排什么比较不符合的工作,高凌还想着如果真是这样,如果江临坚持的话那就算了,现在这个回答真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这个挺好的。你看好时间就可以叫他来上班了。”

  “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江临说着站起身,是个准备走的姿势。

  “等等晚上一起吃个饭吗?”高凌还是有点贼心不死。

  江临回头望向他,他们一共也没吃过多少次饭,再说沈廉还在家呢。

  “不好意思,家里有人等我吃饭。”说完后,江临还微微一笑,一脸的幸福感藏都藏不住。

  “那没事,你回去吧。”高凌面上毫无异常,心中还是有淡淡的失望。

  就这样,沈廉成为了江临所在公司的保安。

  第一天,沈廉穿上那统一的保安服时,感觉这保安服真是丑得可以,一整天还得在公司的大门口看来看去看着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出现,感觉比当保镖时还要累人。

  那还不如当苏青的保镖呢,沈廉这样想着。

  江临送沈廉来上班时,担心沈廉不习惯,就叮嘱了他好几次要是不想干就回家去,反正他工作就可以了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每次沈廉都免费赠送一白眼。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沈廉到了交班的时间,恰巧江临就蹲着点下来了,一把把沈廉给堵在了保安室门口,惹得其他人频频侧目。

  沈廉觉得这样不好,公司的经理跟个小保安扯来扯去的,很容易惹起别人的怀疑,再说看起来他们的身份怎么都不符合社会上对等的关系啊。

  “沈廉,吃饭去。”江临微笑地抓起沈廉的手,也不管沈廉给他使的眼色,一味地拉着他走,还边说着:“你喜欢吃什么?要不我们出去吃好了,还是你想去公司的员工饭堂吃?还是不要了,那里的八卦特别多,你不会喜欢的。”

  “那啥你先让我换一下衣服”此时沈廉身上还穿着那身丑丑的保安服。

  江临回头上下打量沈廉全身,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睁眼说瞎话:“换什么,这样也很好看。我的沈廉穿什么都好看。”看着看着沈廉,居然觉得真是越来越好看,越看越喜欢,居然就想伸过手去捏沈廉的脸。

  看着那伸过来的手,沈廉差点没给吓死。

  这可是公司门口,人来人往,眼多嘴杂,这被哪个人看见了两男的在这拉拉扯扯,这是非可被搬弄大发了,不出一天这公司就会流传着经理x小保安的故事,搞不好再弄出个版本出来,这可真的成了风云人物。

  人设是不要脸,可沈廉还是要点脸挡挡紫外线。

  沈廉那伸手敏捷,一下子就把江临那手四两拨千斤给拨了回去,反正看起来无比自然,看不出什么奸~情所在的动作。

  江临也意识到了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于是也不好太过放肆,只好把手收了回来。但是看向沈廉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怨念。

  两人同居了这么久,几次都想把沈廉按在床~上给办了,但是奈何清醒的沈廉武力值远远不是他这种混办公室的精英所能比拟的,每当他有点想要霸王硬上弓的意思,沈廉总能把他反压在身下,虽说每次他都渴望着沈廉能往下发展点什么,甚至用眼神明里暗里地送着秋波要上床,但是沈廉就只是抱紧他就睡了。

  江临只能愤愤不平地疯狂地在沈廉脖子上种草莓以示愤怒,所以第二天沈廉换上保安服时总是要特别有种塘主的既视感,把领口竖起来挡住那羞人的草莓。

  然后公司里进出的人会发现保安中有一个特别显眼的小哥,那人特别喜欢竖起领子,一眼看过去就跟那些普通的保安不同,且最不同的是那小身板和那小气质,勾起那些小姑娘频频回头。

  沈廉才上班了一个多月就感觉不对劲,那些姑娘怎么老爱看着他笑,这就算了,为什么连其他公司有些气质可疑的男人也喜欢盯着他看?

  江临得知了这情况后,还叫沈廉带上口罩免得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过来纠缠他,当然这一提议换来沈廉的白眼一枚。

  两人的小日子过得还算可以,只是沈廉的工作时间有些不稳定,有早班,中班,晚班,有时候沈廉还给人替班。平时大家都看他说话和气,笑起来也和善,而且有忙也会去帮,所以都会让他这个所谓的好人去替班。

  沈廉但没什么所谓,不过江临就像老妈子一样抱怨他偶尔也要学会去拒绝别人,要不然得累死自己。然后每天都开车去接沈廉上下班,就差走之前一个么么哒下班回来一个啪啪啪了。

  由于怕被人说闲话,毕竟人言可畏,沈廉要求江临离公司一个路口就放下他,这样就不会遭人起疑。

  一次,沈廉在值班时,居然遇到了多日未见的苏青,苏青一身西装进来,一副要来谈生意的模样,从沈廉面前目不斜视地走过时,突然发现了什么,就往沈廉那看了好几眼,确定了是他,才开心地上前去一把拥抱了他。

  “你怎么在这当保安了?你那小情人呢?”苏青还惦记着沈廉搬出去认识了小情人的事情。

  “你别乱说,我这也是工作呢。”

  “嘿,我这也是来谈生意呢。”看着沈廉的脸色有些不对,赶紧又补上一句:“正经生意。”

  “真的?”

  “还能是假的?我还打算在这里整个办公室,你有没有兴趣来?”

  沈廉打趣:“还是保安?”

  “怎么能够啊。这我得心疼死了。肯定是一把手。”

  “得了,我不是那块料,你知道的。别说了,赶紧上去吧。我还得站岗呢。”

  苏青笑笑,“那你下班后我们去喝酒去。”

  沈廉想起自己喝酒误事,刚想给拒绝,苏青就给他堵了后路。

  “别说拒绝的话啊,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都陪陪我不够意思。”

  于是沈廉就只好答应了。

  然后来接沈廉晚上下班的江临扑了个空,他在外边傻愣愣地按照往日的地点等了许久愣是没看见沈廉出来,然后摸出手机想要给沈廉打个电话怕他出事儿了,才发现沈廉原来给他发了条信息说明他今晚跟朋友出去吃饭叙旧了。

  江临有些不开心,因为他觉得沈廉的那些朋友没几个好货,所以很不想沈廉跟着他们厮混在一起。

  这时恰好遇到回来拿东西出来的高凌,高凌一眼认出了江临的车,恰好他没开车来,在他的再次邀请下,江临也不好意思再拂了他的面,于是两人就去吃饭了。

  非常狗血的事情出现了,江临开车路过一家人声鼎沸的大排档时,恰巧往外瞄了几眼就看到了沈廉和苏青在勾肩搭背地喝酒,苏青似乎还在摸着沈廉的胸膛的画面。然后江临一个急刹车,停在了那,从后车镜观察这两人到底在干嘛。只见他们喝着喝着酒,然后桌子上的人起哄,苏青就十分快速地亲了一下沈廉的脸颊。

  “江临,你怎么了?”高凌看着江临的样子十分不对劲,突然间停车握着方向盘的手用力得青筋都冒出,眼睛中布满血丝,十分吓人。

  江临闭上眼,深呼吸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冷地回了一句:“没事。”接着启动车辆。

  这一晚上沈廉接近天亮才回来,又是一个透支生命在吃喝玩乐的夜晚,然后有些微醺地开了门,朦胧间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沙发前,把灯一开,才发现那是江临。

  江临一个晚上没睡,就这么直~挺~挺地坐在沙发上等着沈廉回来。

  看到江临脸色发青地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就用一双眼睛冷看沈廉,模样还真有当初年少时未长开时那种似怒还嗔。

  “你去哪了?”

  沈廉揉揉太阳穴,头有些疼,“跟朋友去喝酒了。”

  “呵,真是这样?”

  “要不然你以为?”沈廉的语气不耐起来。

  “你当我瞎的?你是不是跟那叫苏青的一起?”

  “是。”

  “你不是答应过我”

  没等他说完,沈廉就先开口了。

  “我没答应过你。”

  江临的表情蓦然定住了,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不可思议地看着沈廉。

  沈廉的眉目只是淡淡的,拍了几下阵阵发疼的右脑仁,说:“我从来都是这样,你犯不着失望。”

  他没答应过任何人,没有任何承诺,做不起任何承诺。这样,就不会有人失望,失望或许也能少点。无情无义,冷性冷清似乎是他惯用的伎俩。

  气氛就这样降到了冰点,沈廉就着地板睡了一天,头痛欲裂,幸好这身体够强,没有什么发烧的症状,就是轻微的感冒而已。

  好几天,两人都没有说话。江临不拿正眼看他,每天下班后也不会主动跟沈廉去吃饭,也没有再去准时地接沈廉上下班。江临主动挑起跟沈廉的冷战,自个儿干自个儿的事情。

  沈廉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还琢磨挤公交和地铁太累是不是又要买辆自行车了,后来又想到曾经被送过的自行车,那辆自行车后来还是被人砸了,苏青替他报仇据说打得对方不轻。想起这些后,也就没心思想买自行车了。

  这晚上,沈廉值了夜班,凌晨一点才下班,此时还下了倾盆大雨,气温莫名地骤降了,还穿着薄薄的一件保安服,站岗的时候,一阵阵寒风吹过,吹起了一阵阵鸡皮疙瘩。

  换了衣服准备下班,等了一会这雨势都没见小,沈廉就琢磨着是继续等着这雨变小,还是直接来个雨中漫步冲出去,还是慢悠悠地出去当洗澡了。

  正当沈廉才刚踏出一只脚,半个身子出来被雨淋湿时,远远就有一个人冲了过来,一开始沈廉没留意,继续准备踏出另一只脚,冲过来的那人跑得飞快,一下子就将沈廉扑倒了。

  本来沈廉看到那人扑向他的姿势,想着该不会是之前的仇家寻仇吧,差点就来个飞起一脚了,幸好临时看清楚了那人的脸,才硬生生地收回来了信仰之脚,不然非得把扑过来的江临给踹得飞起。

  江临一下子将沈廉给推回了保安室,幸好今天是沈廉最后一个下班,没有什么人看见此场景。不过沈廉的背倒是贴到了被锁上的保安室门上,江临的手还搭在沈廉肩上,一只手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

  “你是来接我的?”沈廉摸了一把刚才被雨水淋到的眼睛。

  江临的脸色不大好,但是又不大愿意承认,只好别扭地扭过脸,冷淡地“嗯”了一声。

  “特地来的?”

  江临蹦出两字儿:“废话。”

  江临将雨伞不露痕迹地往沈廉那挪挪,说着:“走吧。我开了车。”

  在这样的大雨下,两个大男人挤在一把伞下无疑是有些拥挤的,两人的肩膀难免会碰到一起,江临又不愿意碰着沈廉的肩,于是总是有意无意地往外挪挪,另一边的肩膀就会被雨水滴湿~了一大~片。

  沈廉见状,一把伸手搂紧江临的肩膀往他那靠近。

  江临一开始是有些挣扎的,要甩开沈廉的手。

  “别闹。”沈廉低低地呵责了一声。

  江临冷笑一声,随即是更加狠狠地甩开沈廉的手,但沈廉的手扒得很紧,他一时半会没挣开,另一只握着伞柄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去掰开沈廉的手。

  于是沈廉相当于没遮掩地暴露于大雨之中,等江临发现自己真是死活掰不开沈廉的手时,沈廉已经被雨水淋湿~了全身。

  看见江临急忙地又把雨伞放在他的头上,表情似乎有些愧疚,看见沈廉那被雨水打湿的发丝挡住了眼睛,不由自主地伸手替他拨开,做完了这个动作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那手顿时就僵住了。

  沈廉那双黑漆漆的眼睛在雨夜中尤其明亮,但又似乎沉淀着什么似的,在那双眼睛里藏着深不见底的情绪,想要一探到底却发现他已经无法挣脱里面海似的深渊。

  看着沈廉这样,他莫名地有些来气,气自己为什么不能大度点,也气沈廉为什么不认个错,但更多的是想要亲近,对于习惯性的亲近,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抚摸沈廉甚至亲吻他。

  事实上,他确实也这么干了。他干脆将伞扔掉,两人直接暴露在大雨之下,任由着雨水冲刷,他们全身都湿透了,雨水顺着脸颊汇聚在下巴然后不停地滴下,视线也没雨水模糊,两人就站在深夜寂静的街道上,只有雨声还在继续。

  两人的距离不断地缩短,心跳声被雨声掩盖,唇与唇的接触依旧是那么滚烫,他脸上的雨水顺着唇的接触点会流到沈廉的脸上,然后两人脸上的雨水最终会汇聚到一起,慢慢就会汇聚成一小股然后滴向地面。

  江临想着,管他呢,反正沈廉是他的,谁也别想抢走,沈廉也别想着跟谁走。只要沈廉还在他身边就好。

  然后还重重地咬了沈廉嘴唇一下,尝到了些许腥味才放开嘴。

  “好了,我原谅你了。”江临轻轻地说道。

  沈廉依旧是抬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一次在雨中任性的结果就是江临被淋~病了发烧,沈廉就得了个不轻不重的小感冒,这足以说明沈廉这身体素质也是杠杠的。

  江临高烧不退住进了医院,沈廉给贴身照顾。然后江临的上司总裁高凌得知了江临生病了,就第一时间过来探望。刚好就看见沈廉在帮江临擦汗,两人就是个很亲密的状态。

  沈廉此刻穿的是一身黑色简约风格的衣服,比往常的保安服时的样子要不一样,但高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平时兢兢业业守在岗位引起了不少人注目的小保安,最重要的是,那是江临介绍的。

  他看过沈廉的资料,对沈廉的名字熟悉。而且他隐隐约约觉得,江临和沈廉的关系绝对不单纯,或者说他怀疑是情侣也说不定。

  可是他们两个并没有过什么交集,最多就是在他进入大厦时,沈廉曾经为他开过几次门。

  然而,他走出病房时,沈廉却突然叫住了他。

  “请等一下,高先生。”沈廉拿着保温瓶出来,似乎打热水的样子,“我有事要跟你说。能借一步说话吗?”

  高凌挑起眉,有点意思,难不成这个小保安还要跟他谈生意吗?

  事实上,这一次还真是生意,不过两人没谈拢。

  高凌走之前,看沈廉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垃圾一样,唇边带着讽刺的笑,那薄唇轻启:“你真是个垃圾。江临真该看看你真正是副什么德行。”

  沈廉没反驳,只是笑笑,后背随意地靠在了医院的特有的铁椅背上,一只脚翘~起了二郎腿,那双平时没特意伪装的眼睛,此刻斜睨着站起来的高凌,再配上那蜜色的肤色,怎么看都有一股邪气萦绕在他的周围。

  “这个不劳你费心了,毕竟他只看得上我这种垃圾是不是啊,高总裁?”沈廉直起二郎腿的那只脚还在不停地晃啊晃,十分之贱,“买卖不成仁义在啊,犯不着。”

  高凌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拳头猛地握紧又放开。

  沈廉接了个电话,看了高凌一眼,朝高凌摆摆手,示意他快点滚,不要妨碍着自己。

  这个电话是江临打的,江临以为这么长时间沈廉没回病房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才打的电话。

  沈廉若无其事地拎起已经装满热水的暖水壶进入病房,仿佛刚才与高凌的谈话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江临出院后,不久就回公司工作了。在那时,每次看见江临急匆匆地下楼去接沈廉,高凌都会留意到,每次都是欲言又止。

  在一次,高凌谈了生意驾车回去的路上,看见了一家酒吧外人声鼎沸的样子,不经意多瞄了几眼,这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穿着黑色衣服的青年,十分敏捷且矫健地穿梭在人群之中,十分熟练地出拳抬脚,一下子就撂倒了几个,可是也因为双拳难敌四手,挨了几棍子在背上。期间还有另一个稍矮的青年,大喊着“沈廉”这两个字,然后狠狠地将刚才那两个人给揍上了几拳。

  高凌皱眉,对沈廉的意见又多了几分,看来这个人还是个混混,整天不务正业打架斗殴。他并没有想要管这些闲事的心,启动汽车,开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之后几天他就看到江临在工作上有些神不守舍,总是拿起电话似乎在给一个人打电话,皱着眉头的次数也多了起来,似乎很担忧的样子。

  而他也特地留意过那个沈廉,已经好几天没有来公司上班了。

  他看着江临那疲惫不堪却还是不停地拿起手机看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给他打电话一样,一丝的手机声响都会让他握紧手机。他终于忍不住说:“那个沈廉不是什么好人。”

  江临只是莫名地抬头看他一眼,并不相信他的话。

  甚至还冷冷地说着:“他不是那样的人,希望总裁以后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最后离开高凌的办公室时,还补上一句:“那样会掉您的身份。”

  高凌只能在江临离开他的办公室时,狠狠地抓紧钢笔,一双鹰目盯着江临离去的方向。

  沈廉遇上了麻烦,一个很可能会死的麻烦。一次,他接到一个曾经厮混过的旧友的电话,那是让他去帮忙,那也是苏青在酒吧被围殴的一次。

  那时候,他就感觉不对劲了,那次的斗殴明显不是以前那种喝大了大家引起矛盾亦或者是别人过来惹他们的那种斗殴,那像是有目的有积怨的斗殴。苏青看见他来时,甚至还皱眉叫他回去不要瞎掺和。

  可是加入了又哪里是那么容易退出的,对方一下子就冲了过来,双方围殴成一团,场面十分混乱。该死的是对方还带有家伙,让他一个赤佬什么都没带白白挨了两刀子。

  于是,为了避免江临担心,他是待着养伤了几天。愣是没出面,才有了江临更加担心的情况。

  这几天沈廉就住在之前跟苏青合住的地方,前两天还可以看见苏青,之后几天不知道他在忙什么,似乎在秘密进行一些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苏青既然不想让他知道,他也没有那个好奇非要知道,然而苏青却出现了意外,苏青是他的朋友,他不得不管。

  那天他的伤好了一些,起码外表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正打算要见一见江临好让他不要太担心,这时就接到了苏青的来电。

  一接通电话,便是嘈杂的背景音。

  “叫沈廉是吧?你兄弟现在在我手上,想再见到他,把我想要的东西拿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响起。

  沈廉正襟危坐了,走到角落去接电话,还边说着:“什么东西?我凭什么相信你,你让他听电话。”

  手机里传来苏青略微粗重的喘息声,“别理他们唔”又是一声痛苦的呻~吟。

  “听到了吧?明天,东西我要看到。”电话便被挂了,沈廉根本来不及问出其他的问题。

  沉思一会,他虽然意识到苏青一定在瞒着他做了什么事情,但他并不清楚,也不知道对方要什么东西。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到了明天,他一个人前去赴会,在一个郊外废弃的危楼。

  苏青双手被绑着吊在房间的中央,脸上到处都是伤痕,血迹斑斑几乎看不出原来清俊的面容。他抬眼看了一眼沈廉,嘴巴动了动,最终没力气发出声音,又晕死了过去。

  房间除了苏青,还有四个男人,从来没见过的人,有的面貌普通,有的相貌凶狠,但都透着一股穷凶恶极的气质。

  一种直觉袭上沈廉的心头,他感觉此事不简单,肯定不会就此了了。

  沈廉没跟他们谈拢,他没带来那些人想要的东西,他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想要带走苏青的想法被识破,最后只是换来了一顿毒打,遍体鳞伤地被扔到马路上,对方临走前还是那个要求,并且还附加了一个要求。

  “三天,我要看到那样东西还有两百万,一样都不可以少,否则三天后就是你和你兄弟的忌日。”他的脸被狠狠地拍了几下,根本无力反抗。

  半天都起不了身,脑中天旋地转,这时却看见了本以为不会遇见的人。

  他费力地睁开被血粘住睫毛的眼睛,那人皱眉看着他,却抬脚就走,他费劲儿地伸出手抓~住那人的脚腕,露出一个痞痞的笑容,用着谈论天气般的自然语气说:“真巧啊高先生,不如继续谈谈上次的生意?”

  高凌的脸色一瞬间就冷如冰霜,仿佛要将沈廉冰封了一样。

  高凌原本不想让沈廉上车,他瞧不上这个粗鄙的男人,利用感情只会欺骗,奈何江临看不透他的真面目,他正想一脚把沈廉踹开,可是看着那张鼻青脸肿的脸,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高凌是一个精明的商人,他能坐在总裁这个位置上不仅是因为他是集团的少东,更是因为他在生意上过人的头脑,他有千百种解决危机的方法。此刻当然也能想到一个能够拆穿面前这个衣衫褴褛的人的真面目,好让江临真正地相信沈廉真的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的人的方法。

  脑中思考得极快,面前丝毫不显露心中的想法,依然是冷着脸,然而却已经躬身将沈廉扶起。

  低声在沈廉耳边说道:“找个合适的地方再说。”

  在高凌看不见的地方,沈廉勾唇一笑,样子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释然。

  他赌对了,这些聪明人就喜欢玩这些花花肠子,他也乐得当傻~子。

  套路与反套路,到底谁更胜一筹?

  高凌载沈廉去一家私人诊所简单地处理了伤口,好让沈廉的样子看起来不要那么引人注目,这样他们去咖啡馆隔间谈时才不会让人注意到。

  谈判过程还算顺利,就是最后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分歧。对于高凌来说那点钱真的不算一回事,当场写了张支票给沈廉,但是沈廉拿着支票吹了吹,表示土包子没用过支票不信这玩意儿,直接给现金,丝毫没有情面讲,然后还是约定在这个地方。

  沈廉内心摇摇头颇不赞同这个人套路也不套路得周密一点,起码像电影里一样一手交钱才让人无法抵赖啊,再说他要的是现金。

  走之前,沈廉有意无意似的抬头往角落那黑漆漆的东西望了一眼,唇角勾起讽刺的角度。

  第二天,高凌果然讲信用,将一箱子扔给了他,眼神依然是丝毫不带掩饰的鄙夷。

  坐着的位置正好面对角落,沈廉只看了一眼里面的钱,就爽快地合上了,然后依然是翘~起二郎腿,全身散发出一种社会人渣的气息,脸上是还没好全的伤,嘴角的淤青恰好配合着他那上扬弧度的猥琐。

  三天很快就到了,这不仅是去救苏青的日子,也是跟高凌约定好的日子。

  那日风和日丽,天蓝得像大海,上面的云朵,一朵朵垒起来聚得很高,仿佛能够跳在上面蹦来蹦去,小孩儿般的心情瞬间就被唤醒。

  走进危楼之前,他先打了个电话,倚在墙壁上,一手提着手提箱,依然是那身最平常不过的黑色装扮,嘴里还叼着根草。

  电话才响了一声而已,就被快速地接通。

  手机里传来担忧且着急的声音。

  “沈廉,你这些天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我差点就要去报警了,你到底怎么了?有没有”

  沈廉嘴边露出无奈的笑,但又扯开了嘴角的旧伤,眉头一皱,有些头疼,但语气还是如往常一般说:“没有发生什么事,不用太担心。我只是有些事情回去了以前的高中而已,但是在火车上就被偷了手机和钱包,所以一时半会跟你联系不上。”

  “那你好歹给我个电话啊,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再说,你去之前不会跟我说一声?我也可以陪你去,万一”

  “好了好了,怎么这么啰嗦,去都去还想怎么样?不要生气了,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

  江临的眼皮突然开始跳,直觉有种怪怪的感觉,但还是生气却隐隐有些期待地说:“什么惊喜?我不要,我只想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我想看到你。”

  沈廉低笑几声,隐隐听见危楼处传来声响,握紧了手机,语气正常地说道:“可以的,我现在在麒麟酒店902号房,不过你可以帮我带一瓶我喜欢喝的酒吗?就在那橱柜最底下。”

  江临疑惑怎么沈廉突然想喝酒了,但是还是遵从地去找了那瓶酒,边说着:“怎么突然要喝酒,还有你去酒店干嘛?”

  沈廉拎着手提箱不动声色地离那危楼的动静远了几步,语气依然轻松:“嗯,突然想玩一下情调啊。”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沈廉只好说:“你带着那瓶酒到了再给我打电话。”

  江临还想再说点什么,电话已经挂了,他心头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那种感觉隐隐约约这样的情形似乎什么时候出现过。他找到了那瓶酒,很普通的样子,跟普通的红酒没有什么区别,他赶紧带着酒开车去沈廉所说的地方,怀疑是有的,然而还是义无反顾。

  他想着,沈廉总该不会骗他吧。

  那群人都是亡命之徒,气势跟狠劲根本不同于沈廉以前所接触的那些人。

  苏青的样子比前几天看起来还要惨,全身几乎都是血,但还有一口气在,他们偏偏要留着他的命让他痛苦,让他知道有些人是不可以背叛的。

  沈廉带了一把枪和几个弹夹,那是从苏青的房间里一个暗格里找到的,那时候他心里就大概有个数了,他大概能猜到苏青的身份是什么了。

  这种警匪片常演的戏码,想不到他有一天也能体验一把。

  解开绑着苏青双手的绳子,他一手扶着苏青,警惕地看着周围三个人,还有一个人刚才在外面看风时遇见了他,不过那个已经回不来了,不足为惧。

  在对方已经意识到那是个假的u盘,起了杀心时,沈廉抱着苏青躲进了草丛里,枪声也同时响了起来。

  他将苏青安顿好,往他身上按了个追踪器,跑去吸引火力后,他不是很紧张,他在闲暇之余,还接了江临的一个电话,纵使右手握着枪,气息有些不平稳,但还是清晰地说道:“我在酒店外面买了东西正在回来,你帮我开了酒,看看我那酒有没有坏了嗯?我那酒不一样,容易坏的,你先试一下。没什么,刚才那是小孩的玩具声音你喝了吗?嗯,没坏就好”

  胸前的血迹逐渐扩大,熏染成了一片,在黑色的衣服上远远看去还是不甚分明,只有那浓重的血腥味才显示出他的身中数弹。

  他根本没有把握能救出苏青,或者说,很有可能他们两个都会死在这里。

  不过,如果他根本没想过活着出去呢?

  最终还是无力地双膝跪倒在那泥土上,身子慢慢地倒了下去,眼睛模糊,脑中那生命值倒数的最后阶段,终于听到那熟悉的警笛声,同时也失去了那电话中的声音。

  这个世界,与他的联系也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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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临醒过来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出现在眼前,出现在床边的,却是高凌。

  他一阵迷糊,想起自己喝了那酒后就不对劲了,慢慢就躺在床~上睡着了,连沈廉在电话中表现那么异常他都能睡觉,那是非常地怪异。

  这整件事情都透露出一股异常的味道。

  而这事情的真~相,可能就在眼前的高凌身上。

  他看了高凌给他的视频,里面那个表现得吊儿郎当痞气十足甚至将脚放在桌子上的人,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人,看着那人说了整件事情,再要求现金,他终于忍不住将手里的平板狠狠地砸到墙壁上。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嘶吼着,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高凌的眼神复杂,带着一股怜惜,想要伸手拥抱江临,可还是忍住了。

  “不管你怎么欺骗自己,那都是事实。他找过我不止一次,这是第二次。”

  江临突然疯狂起来,眼睛里全是血丝,眼睛瞪大,声音拔高,厉声说道:“你闭嘴!”

  高凌的心抽~搐一下,有些不忍,但明白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说出那如刀子一样的话,“他这是拿你做交易,他要两百万!两百万就可以当掉你的感情”

  这些话语无疑像刀子一样凌迟着他,这样的结局,他万万没有想到,他想欺骗自己,可是,那视频里的人,纵使气质再不像,确实是沈廉无疑。

  可是可是如果他是有什么苦衷呢?或者就像是电视里那样,他只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这样做呢?他会回来的对吧?又或者是高凌是骗他的,其实这一切都是高凌跟沈廉一起合伙起来开的玩笑呢?

  “江临你冷静一点!!”高凌制服疯狂的江临,一下子将他压倒在床~上。

  “事实就是这样,谁也改变不了!!你认清现实有这么难吗?!!”

  有这么难吗?

  难啊,这现实太难了,怎么就这么难呢。

  高凌制住江临的手脚,慢慢地,发现身下没有动静了,有些担心,赶紧去看。

  发现,那张曾经眉目如画的脸上满是泪水,那不是一滴滴地往流下,而是如水流一般,直接冲刷着那惨白的脸蛋,唇边带着的笑,让人感到绝望。那双曾经有着光彩的眼睛,现在是空洞一片,满是黑黝黝望不见底的深渊。

  此刻只有不说话,高凌轻轻地抱住他,希望能给点温暖。

  几日后,晚间新闻出现了一条新闻,关于一辆去往机场的汽车超速行驶导致发生车祸的惨案。

  “该车车主目前正在医院抢救据悉,该车车主为一家广告公司经理,行驶车辆时神志不清,疑是受到情感问题”

  “据后续报道,该车车主在医院抢救后已无大碍,不过目前尚未清醒据医生所说,极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医院的小护士们又看到了那个穿着西装的帅哥,一副总裁样总是能引起姑娘们的众多关注,她们已经习惯了这个点在这里看到这个手捧着一束鲜花进来的男人了。

  男人总会进入那间病房,那里只有一个因为车祸而变成植物人的男人,没有动没有笑,只有心电图上曲折的线条显示着他还活着。

  男人会把鲜花插在那床头上的花瓶,然后,将开水打满,再将床上的男人翻身擦身,接着就是熟练地按摩活动手脚,也由一开始讲故事磕磕巴巴变成了顺畅地自言自语。床上的男人在故事的过程中,一点反应和声响都没有。

  “医生说,你自己要有醒过来的意识才能醒过来,否则我们都帮不了你”

  “你不想醒过来?为什么?现实里有你家人,有我,有很多美好的东西”

  “到底为什么不醒过来?”

  你不是问过我现实有多难吗?

  我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我不想面对这个现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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