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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 如梦初醒

  张启山闭着眼等在屋外,脸色已不能再差,眉头拧成了疙瘩,鼻翼微张,一口口喘着粗气。旁边的人都猜不透他的心思,并不敢多说话,张启山实在等不及了,低声问道:“怎么样了?”

  副官忙说:“佛爷您别急,军医才进去,郎中也去请了,西洋的大夫也去请了。”张启山恩了一声,复闭上眼等着里面的消息。他手上骨节处也都出了血,不过他似乎并不在意,没有命人去处理。的确,这和张启山从前受过的伤比起来根本不足挂齿,此时他更担心的是屋里的念稚,那个方才说爱他的女人还能不能醒来。

  军医双手沾着鲜血走出来,焦急地说:“佛爷,这个恐怕要等西洋的大夫过来动刀子才行。”张启山一巴掌拍在桌上,缓缓站起身,问道:“这么严重?”军医不敢隐瞒,说:“我现在是止住了血,但这个脑子里头多少都还是要动刀子的。”

  狗五站出来问道:“那可是要把脑子切开?”这句话像把刺刀扎进张启山的心里,把脑子切开,这要他怎么接受。他想到念稚一头乌黑的秀发,还有头上那朵不显眼的小黄花,没想到这竟要比自己负伤还痛,他狠下心,勉强吐出一个字:“好。”

  好,他只能说好,不然还能有什么办法让躺在屋里的女人醒来,他还不确定她说的那句话是真是假,他要亲自问问她,你是真的爱我吗?或许他还会骂她,骂她撇下这么一句话就想要撒手人寰。张启山在心里头不断想着方才念稚穿得那身素净的旗袍,还是水滴领口的呢,领口中露出的一小块缎子似的肌肤,叫人瞥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佛爷,那西洋大夫擅于做这种手术,您不用担心,江小姐一定会没事的。”解九此前在日本留过学,见识过西洋的大夫动手术,虽然过程看起来吓人,但真的能救人性命。张启山点点头,这他是知道的,他不过是担心念稚,她脚磨破了皮都叫他心疼,更何况是在头上开个口子。

  不大会儿功夫,西洋大夫终于和他的助手提着大箱子赶来了,只对屋外的几人点点头,便匆匆进了屋。

  待手术做完已是第二天清晨,西洋大夫疲惫地走出来,表示手术做的很成功,众人皆松了口气,狗五听后便是直接伏在桌子上睡着了。副官看着佛爷熬了一个晚上,实在不忍,说:“佛爷,眼下江小姐的手术很成功,只等着醒来便是了,您回去歇歇吧。”副官怕他不肯,又说:“您若是不歇下的话,只怕五爷和九爷都不好回去休息啊。”

  张启山看着已经呼呼大睡的狗五,心里有些过意不去,把二人送走后,张启山转身对副官说:“你也累了,回去歇着吧,剩下的事交给其他人做,吩咐人看着江小姐,她一醒来就过来叫我。”

  副官应下来,不过想到佛爷的屋子现在是住不了,便说道:“佛爷,我叫人给您收拾出一间屋子吧。”张启山摆摆手,说:“不用,我在她的屋子里眯上一会就好。”副官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他还想说什么,但张启山直接走了出去,他也就没好说出来。其实念稚现下是挪不得的,可能要在张启山房中待上那么一个月,总不能让佛爷每日都挤在一个女子的小床上吧。于是副官还是吩咐下去,打扫出一间屋子,以备不时之需。

  张启山走出角门,才看到在念稚身边伺候的小月在角门边蹲着,被冻得瑟瑟发抖。他走过去,小月看到地上的一双皮鞋,抬起头,满脸的泪痕,嘴唇有些发青。她抖着声音问:“佛,佛爷,小姐醒了吗?我,我听说”张启山看着她的可怜模样,直接说道:“她还没醒,不过也快了,你快回房歇着吧,不然等她醒了可有你累的。”

  小月听到张启山如此说,心里甚是激动,一面掉眼泪,一面拼命点着头。张启山也很乏了,便接着往念稚的住处走去。来到二楼,他伸出手去开门,这时他才看到门把手上的那只手还颇为吓人。上面的血迹已经干了,但几乎整只手都被染成暗红色,他笑笑,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知道念稚的抽屉里应该是有药水和棉花的,他可以拿来先处理完手上的伤口再睡。张启山走到梳妆台前,突然想起了昨晚念稚说的话,他拉开第一层抽屉,里面果然躺着一张纸。他小心地把纸拿出来,打开来看。这是一幅用铅笔画的肖像画,上面有一男一女两人,女人眉清目秀,年轻时应该长得不错。画上的男人眉眼有些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张启山把纸又叠了几折,放在口袋里。他找到抽屉里的药水,处理好自己的手便躺上床歇息。按说他提心吊胆地过了一晚,现下又乏得很,本该马上就睡着的。可他躺在念稚的床上,闻着被子上他熟悉的味道,感觉那张令他痴迷的脸又出现在身旁,让人难以入睡。

  他闭上眼想着念稚,她的一颦一笑都让人着迷,蓦地他想起方才纸上的男人来。张启山拿出那张纸,重新打开,仔细瞧了瞧,这眉眼可不就是同念稚的有九分相似,再一看,那女人的耳朵上也挂着念稚曾经带过的玉珠子。不用照着真人就能画出来,说明念稚此前同他们必是相当亲近的关系,看这二人的年岁,莫不是念稚的父母亲。

  张启山摸摸口袋,立即走出去叫人,“去把厅堂桌上的那对玉珠子拿过来。”来人听后跑下楼去。张启山又觉得不放心,手里拿着那幅画噔噔噔走下楼,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念稚时,自己便注意到那对成色极好的玉珠子,现在想来,原不应是一个不受宠的小姐应有的物件。

  那官兵只一眼就看到了玉珠子,桌上本是干干净净的,除了那对玉珠子外,别无他物。他拿起玉珠子正要回去复命,一转身却差点撞上张启山,他伸出手说道:“给我吧。”那人把东西放到张启山手中,触到那玉珠子时,只觉得凉凉的,像是谁家姑娘冰凉的指尖从掌心划过。

  张启山还未来得及仔细瞧过这对玉珠子,便听人喊道:“江小姐醒了!”他心说自己来的还真是巧。他把画纸和玉珠子都放入口袋里,便抬腿向里屋走去。张启山急切地推开门,看到穿上躺着的人儿煞白的一张脸,嘴唇干得起了皮儿,皱着眉头哼哼唧唧的。他伸出手抚上念稚的脸,看到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欣喜地问道:“怎么样,很难受吗?”

  念稚费力地张开嘴,仅能挤出一点声音,说:“你是”张启山抚在念稚脸上的手微微一颤,强挤出笑容道:“念稚,你可是记不得我了?”张启山心里有些许担忧,他不知失忆后的念稚还会不会对自己有好感,万一她厌恶自己呢。就在他想的投入之时,念稚咧开嘴笑了,如此,他悬着的心才放下来。念稚的嘴唇本就干到皲裂,稍一咧嘴,就裂出一个小口子,渗出血来。

  这阵子张启山见过的血太多了,且每一次都让他心疼。他摸摸念稚的脸,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这血唯有在自己身上他才不会痛,若是在她身上,连一丝血迹他都见不得。可见甭管是男是女,但凡动了情,皆变得痴痴的。

  念稚张开嘴,却再没力气说出话,张启山看着她气咽声丝的样子,轻声说:“好了,你才醒,应该多休息才是,我晚些再来看你。”念稚眨眨眼代替点头,张启山又俯身吻了她一下才离开。

  张启山出了门便靠在门外的墙上,他原不知这世间的情与爱竟是如此,他才跨出这屋子,便又开始想念她。但想到自己在屋子里只怕她歇不好,更何况里头还有那个西洋大夫的助手照看着,他应该放心的。自己也着实乏得很,再撑下去也无益,想来还是该去睡一觉。

  这时副官走过来,问道:“听说江小姐醒了?”张启山揉着太阳穴说:“恩,看着还好,就是身子虚弱些。”副官听说张启山方才就在这,想必是没有去歇息,他劝道:“佛爷,看您累的没什么精神,要不”张启山打断他,说:“给我收拾出间屋子吧。”在念稚的床上张启山只会想入非非,恐怕歇不好。副官马上说:“早给您打扫出来了,就在后屋,离这很近,您歇好了就能来看江小姐。”

  张启山满意地拍拍副官的肩膀,向后屋走去。他着实累得很啊,身子累,心也累,他想要找个人来靠靠。他一想到念稚,还是不由自主地笑了,没错,她就是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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