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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夜后迎来秋日。神社内庭院里落满枯黄的枫叶,景色让人感到凄凉,让人为生命的短暂而叹息。

  她一边扫着落叶,一边看着枫树旁巨大的樱树。

  明年的樱花会盛开的更美吗?但我却看不到啦。她想,眼神里满是落寞的神色。这个夏天好短啊,令我想起父亲说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那个死在家乡钻石雪下的姐姐。

  她真可怜啊,不过我更可怜。她自我嘲笑道,我成了父亲怀念她的影子,被逼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他是不是还想把我嫁出去?

  不过她最尊敬的还是他的父亲,那个影响她一生的男人,一个伟大的男人。

  她抽出手里的长剑,屹立在神社中心。巫女服在秋风的吹拂下轻轻舞动,远处传来不明的悲鸣声。

  “出来吧,不用躲啦。”她说道,语气里充满着少有的杀气。就连她的眼睛也改变了,变得更像一只狼的眼睛。

  “呵呵,不愧是柳生的徒弟。很厉害呢。”八个身穿漆黑和服的人从高墙上跳下,他们的裤子被绷带紧紧缠着。脸上蒙着布,头上戴着户额。额心的铁片上刻着一头眼镜蛇。

  “北势的忍者也不弱,是谁派你来的!”她狠狠地说道。

  “不必多言,有人要你死!”言罢领头者就冲了上来,拔出背上的剑。为了更好的夜战,他们剑都被特制成容与黑夜的颜色。他们的剑比武士们佩戴的长剑稍短些,但上面泛shè的紫光说明这些剑猝过dú。

  他握着致命的长剑直指她的胸口,不留余地的刺过去。但他没有感到剑入ròu体的快感,鲜血是喷shè出了,不过那是他自己的。

  “我知道他不是你们的头领,到底是谁呢?也许都死光后会好辨认吧。不过,也会有可能他藏在其他地方。是不是啊,神官大人。”她淡淡笑道。

  “是啊,不过我已经逮到这个小老鼠啦。”一个老头穿着蓝色的神官服,手里掂着一个面貌狰狞的死人头颅,很明显他死时极为痛苦。

  “中忍大人!”剩下的七名忍者惨呼道,但他们却没有犹豫,迅速冲了上来。

  “对付这些笨蛋还是jiāo给年轻人吧,我这把老骨头不行啦。”神官躬着身子转过身朝神殿里走去,显得非常苍老。

  两个偷袭者加速向他走过去,手中的剑劈向他的头。但随即他就感觉自己失误了,他想能干掉自己头领的人也不会这么轻易被自己暗杀。不过他想退后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对方已经出手了。

  神官念叨着什么,朝着偷袭者扔出一个神符。神符随即化为闪光击中他,顿时暴烈开来,并放出强劲的闪电。那个两个忍者已经被雷电化为碎片。

  就在同时,闲雪优雅地舞动手中的死亡之剑,轻松地砍掉围着他的两名忍者的头颅。无头的死时拼命的向前伸着手,好像想要抓住什么。

  看到他们两人的惨状,仅剩的三名忍者顿时不敢在轻举妄动。

  “怎么样啊,可以说出指使的人吧?”

  “别问啦,你还能不知道这些下忍什么都不知道吗?”闲雪右手抖动一下,震落剑上的余血。露出上面铭刻的字迹——雪之丸村雨

  那三人退后着想要逃走,从怀里掏出黑色的铁丸正要往地上人。但有人比他们更快,神官随即又扔出三个人形烧。那三个人形烧在飞到他旁边后迅速变大,化为与人大小无异的状态,然后同时挥出纸手。一瞬间后,那三个正要逃走的忍者保持着后仰的姿势,手里的铁丸还没有扔下,喉咙上多了一道细微的血痕。

  “唉,真是的。”神官叹息着无奈地朝着屋内走去。“我都归隐那么多年啦。要不是看在你在庙会帮忙的份上,我才不会帮你。”

  “对不起啊,土山老师。给您添麻烦啦。”她笑着对着他的背影说道,她知道土山是个口是心非的老好人。

  身后的尸体已经消失不见,就在他们jiāo谈的时候。人形烧把这些尸体收集在一起,然后燃烧着自己和那些死去的忍者一同化为飞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就像根本不存在一样。连地上的血迹也都消失了。

  “闲雪,打扰啦。”勘九郎带着香朝正在清扫的闲雪走来,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看到她疑惑的盯着那个布包看,香连忙解释道。

  “这是妈妈做的饭团,是专门给你送来的,为了表达谢意。”她眨着眼睛,“谢谢你教我谈琴。”

  “呵呵,狡猾的小姑娘。”闲雪笑着说道,说真的,她还真有些喜欢上这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谢谢。我想这一定很美味吧。”她收下后回谢道。

  “当然啦,妈妈做的饭团是最好吃的东西啦。”

  “不过,小香。我想你以后可能无法再来神社找我了。”在领他们进屋后,她带着歉意说道。

  “为什么?是阿香做错什么事了吗?我会改的。”香刚听完就眼泪汪汪的看着闲雪。“还是姐姐讨厌我啦。”

  “不不,那么可爱的小香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讨厌。只是,”她望着外面的枫树,枫叶正慢慢落下。“我要走了。”

  “你要走啦?为什么呢,难道这里不好吗?”还没等香回话,勘九郎就着急地抢先说道。

  “不,这里很好。好的我有些不敢相信。尤其是和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感到特别的开心。你们带给我从来没有过的快乐,我感到这个夏天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尤其……尤其是夏夜的庙会,我从来没有见识过那么多稀奇的东西,也没有吃光那么好吃的串烧。还有和你的剑术比试,这一切都是我做梦都想要的。我喜欢这种生活,愿意永远这样下去。我真的…真的不想离开。”她从没有说过那么多话过,平时的她都是文静地很少言语。“但我不得不离开,虽然我不愿意。但很多事不是我能决定的。”

  “我很喜欢小香”她注视着正在默默流泪的阿香,抚mo着她的头发安慰着。

  “也很喜欢九郎。和你在一起也是最好的回忆。”她没有直视他的眼睛,因为她害怕,她不敢面对。“你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她的话芍伤了他的眼睛,他感到自己的眼睛像是进了什么东西一样奇痒无比。像是水珠的东西在眼眶里打转,那不是眼泪!他在内心喊道。我是武士,不是懦夫,怎么会哭泣!

  “我知道的,你要履行你的责任。你这次只是偷偷跑出来的对吧,家里人已经找到你了吧。真是的,像您这样的女子怎么会是普通家的女孩呢,一定是一位大武士家的千金吧。真是失礼啦,我先出去一下,对不起。”他刚说完就冲出座位跑了出去。

  “对不起啊,也许这才是最好的结果啦。”她自言自语道,怀里的香安静下来,轻柔的对着她说着。

  “不能不走吗?”

  她坚定的摇了摇头,

  “这些对我来说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是个贪心的人。我要回去负担我的责任。”

  她们不在言语,一直沉默着。不一会,外面几声树枝脆吓声后,她们看到勘九郎捂着左胳膊走进来。他的脸色极为苍白,伤口正不断向外流着血。

  “阿京,那个小子太不经打啦。”一个异常高大的黑衣武士从走到樱树旁,他luǒ露着胸口,上面刻着许多伤痕,像是在厮杀中留下的。他的肩膀上坐着一个穿着相同和服小女孩,看着并不比香大多少。同样的天真可爱,只是眼睛里比香多了些东西。“主公,我们回家吧。老中可是很着急的呢,如果你出了什么事。将军可是会生气的,黑田闲雪大人。”

  “这么快就来到了,不过。”她冷淡的说道。“你们也不能这样对待我的朋友!”

  “呵呵,真对不起啊。阿京有些太兴奋啦,不过也是那个小子不好吗。他经然突然攻击我们嘛,我们也是被迫反击的啦。不过他也太弱啦,如果不是阿京留手,他的胳膊就已经废掉啦。”

  “是真的吗?闲雪,你真是将军的女儿。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吗?”他体力不支倒在地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她。

  “笨蛋,还看不出来……”小女孩鄙视地说道。

  “住嘴,我没问你。”他怒吼道,他已快到崩溃的极限。

  黑衣武士狞笑着,没有说话。握着满是鲜血的长刀向他的头颅砍去,力道猛的能让石头粉碎。就在刀快要落下的那一刻,一把闪着寒光的剑挡住了它,并且格裂了它。

  “如果你在对我的朋友不利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她语气冰冷的说道。

  “好吧,看在主公的份上,就放了你。”她对着躺在地上的勘九郎说道,面上却没有一丝惧怕的神色。

  “回答我,你到底是不是将军的女儿?”他没有顾及流血的伤口,任鲜血往外流。已经吓的不敢动的香愣在他的旁边,一声也不吭。

  “也许吧。”她面无表情地说道,然后蹲下身。拿起自己怀里的手巾。他躲避着,不让她靠近。“九郎,让我最后一次为你包扎吧。就像上次我不小心用剑伤到了你。”

  他没有躲闪,让她为自己止住鲜血,然后细致的包扎伤口。

  “再见啦,九郎。”她的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最后向他笑了一下。然后跟着黑衣武士朝屋外走去,没有在回头。他感到无比的痛心,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他开始放声大哭,哭的很响。声音传出很远……

  “唉,她真是个麻烦。不过,没有这个麻烦我还真是不适应啊,像是少了些什么。真不习惯啊。你说对吗?香。”老神官叹息着对着身旁的香说道。

  香没有言语,她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只是默默地看着满院飞舞的樱花瓣。

  (樱之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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