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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忽的抬头,怒目而视,一口唾沫吐了过来,慌忙间忙将头一低。不想二人相距不过半步,韩乐行事前毫无防备,于冰泉这口唾沫又是含怒而发,饶是韩乐行反应神速,那口唾沫还是“啪”的一声,沾上了额头。

  韩乐行大怒,一把扔掉鸡腿,擦去唾沫,一掌向于冰泉头顶拍去。眼见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掌便要拍到于冰泉头顶之际,却见于冰泉不惊不惧,反是双目圆瞪,面露微笑,仰头望着自己,似是早存了必死之念。

  韩乐行见于冰泉处之泰然,反是呆了一下,这一掌拍到于冰泉头顶数分便拍不下去。韩乐行心道:“这小丫头早存死念,我若是一掌拍死了她,岂不是遂了他的心意?可若不打死她,我又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想到这里,手掌向下再进数分,又想:“我若一掌打死她,师尊前来我如何解释?岂不是任由吴六多信口而言,我受了责罚,岂不是遂了吴六多心愿?”心中左右为难,不知这一掌该不该拍下去。  ----

  ☆、第五章:峰回路转 八、似是故人来

  泰山派众弟子深知韩乐行为人,眼见于冰泉命悬一线,韩乐行脸色一会青,一会白,yīn晴不定,均知道韩乐行心中挣扎,无不屏住呼吸,凝神观看。

  正在这时,忽听一阵“呜呜”的鸽哨之声远远而来,越来越响,一阵扑啦啦的翅膀扇动声,那鸽子落到了后窗之外。泰山派有人道:“师父的信鸽来了!”正待出门之时,只见那饭堂的后门“啪”的一声,被人推开,吴六多手捉着一只信鸽大步而来,边走边说:“众位师兄弟,掌门师父有信来了!”

  韩乐行见吴六多走进饭堂,心下亦是忌惮吴六多上来嗦,当下悻悻的收回手掌,瞪了于冰泉一眼,抢前两步,接过了信鸽。

  韩乐行从鸽腿上解下一小竹筒,从中倒出一小卷白纸,放飞信鸽,打开来信,轻声念道:“众位弟子,为师得信甚急,已动身赴甘,尔等接信后速速北上,到驻马店与为师会合,钰儿被劫事关重大,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稍有不慎,我泰山便会大祸临头,切记!切记!”韩乐行读完信件,顺手将信撕得粉碎,抛到地下,道:“众位师弟,师尊已经亲自赶来,事不宜迟,咱们这便动身吧!”

  萧劲松道:“大师兄说的极是,师尊既已动身,咱们这些做弟子的,怎生还能在此耽搁,说什么也要先赶到地头,迎接师尊才是!”

  又有一黑衣汉子问道:“大师兄,这小女娃子怎么办?”

  韩乐行微蹙了下眉头,与萧劲松低头商量数句,道:“带上这小女娃子,随便给她点剩菜,饿不死便成了,等咱们和师尊会合后,听他老人家安排。”说完这话,挥了挥手,大声道:“众位师弟回房收拾行李,半柱香后咱们动身。”众人答应了一声,各自收拾行李,向驻马店进发不提。

  泰山派众弟子北上第二日,便行到了信阳城中,这信阳城古称义阳,南朝置司州,北周改申州,宋太平兴国元年改称信阳,明洪武七年改为信阳县,属汝宁府治下,历代皆为jiāo通要塞,兵家必争之地,号称是旱码头,虽是县治,却是商贾云集,繁华非常。

  泰山派众人见天色已晚,知道此地离驻马店不过半日路程,当下便在城中投了店。正在饭堂用饭的功夫。客栈中却走进了三个尼姑。那三位女尼俱是一般身着青衣,斜背长剑,行在当前的是一年约六旬的白眉老尼,余下的两尼身材一胖一瘦,均是皮肤白皙,三十岁上下年纪。

  那三名女尼走到店中,四下打量一眼,见饭堂中数十位泰山派弟子三三两两各自散座,有的jiāo头接耳,有的高谈论阔,有的猜拳行令,一片乌烟瘴气,不仅微蹙了蹙眉头。那稍瘦的女尼道:“师父,这家客栈这般杂乱,咱们还是另投一家吧!”

  那老尼叹了口气,道:“唉!算了,这大过年的有家客栈开门迎客已是不易,哪里还能贪图清静,你让小二给咱们准备间上房,咱们好好歇息一晚,明日还要赶路呢!”

  那稍瘦的女尼应了一声,自去让店家准备客房,那老尼和剩下的那名女尼则在一处偏僻的角落找了张桌子,坐下身来。

  泰山派众人用完饭菜,闲谈半天,自有一小辈弟子用大碗在桌上扒拉了些剩饭剩菜,端到了于冰泉面前。那小辈弟子将碗“啪”的往于冰泉面前一摔,道:“姑nǎinǎi,请您用饭吧!”

  于冰泉心下一酸,眼见这碗满是鱼刺骨头的剩饭剩菜,端到眼前,不由一阵凄苦,紧闭双目不看,泪水却从眼角无声而落。

  那小辈弟子心下不耐,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破相货,你吃是不吃?”于冰泉只是落泪不理。那小辈弟子转头看看,向韩乐行道:“大师伯,这小丫头片子已经数日不吃不喝啦,我看非饿死不行。”这几句话说的甚是大声,惹得店中用饭的闲杂人众,一起抬起头来,向这边望来。

  韩乐行摆了摆手,皱皱眉头,不耐道:“蠢货,她不吃,你不会喂她么?”

  那小辈弟子见韩乐行骂他,心下更是窝火,转过头来,一把揪住于冰泉的脑袋向那大碗中按去,手上一边使劲,一边骂道:“吃!吃!吃!我看你吃不吃!”

  于冰泉挣得两下,说什么也不肯吃那剩饭,用尽全身力气将头猛地一扭,那口大碗登时一歪,“咣当”一声落在地上,摔成了数瓣。剩饭剩菜连汤带水一下子洒到了那小辈弟子一脚。

  那小辈弟子心下一怒,顺手举起拳头,骂道:“不吃便不吃,撒什么泼?竟敢弄脏大爷的衣衫,看我不好好收拾你!”说着向于冰泉身上挥拳打去。

  那小辈弟子拳头放挥到一半,不想手腕上一紧,紧跟着一股劲风袭到脸前。那小辈弟子还未回过神来,脸上已“噼噼啪啪”的挨了几个耳光,直打得他口鼻喷血,眼冒金光。那小辈弟子脸上吃打,“呸”的一声,吐出两颗大牙,骂道:“我cāo你nǎinǎi的,是谁……”说到这里,退后一步,定睛一看,不由惊得魂飞魄散,腿如筛糠,瞬时间脸色由怒转惊,由惊转怕,由怕转笑,结结巴巴的陪笑道:“六……六师叔……我……我不是骂你……”

  吴六多将那小辈弟子一推,道:“瞎了你的狗眼!以后要是再敢这般恃强凌弱,看我不砸碎你的骨头!”说着瞪了那小辈弟子一眼。那小辈弟子看了看韩乐行,忙低着头躲到了一旁。

  吴六多走到于冰泉身前,替于冰泉擦了擦脸上的剩菜,道:“小妹子,谁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告知我一声,看我怎么收拾他。”说完这话,忽的叹了口气,转头走到自己桌前,端起一碗白饭,和半盘热气腾腾的小鸡炖蘑菇,放到于冰泉面前,又道:“小妹子,放心大胆的吃吧,只要我吴六多在此,他们不敢把你则样!”说着瞪大眼睛,向众人扫了一眼。

  泰山派众弟子见又是吴六多替于冰泉出头,谁又敢说半个不字,连韩乐行、萧劲松等人看此情景后,亦是暗暗摇头,装作没看见一般。

  于冰泉见吴六多如此对待自己,不禁泣出声来,哑着嗓子道:“吴六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死意已决,你的恩德只有来世再报了!”

  吴六多又叹了口气,道:“小妹子,你才多大年纪,怎会如此轻生?你不必多虑,明日间,咱们便可赶到驻马店与师尊会合。我家掌门师父通情达理,宅心仁厚,莫说你只是一不会武功,不堪世事的小丫头,便是你当真与那黑白双煞有些干系,师尊也不会为难与你。”说到这里,从桌上拿起筷子,塞到了于冰泉手里。

  于冰泉含泪接过筷子,可她心情跌宕起伏、连日间尝尽世态炎凉,任它龙肝凤髓当前,香气阵阵,又哪里有半分食yù。吴六多看了半天,手足无措,他一个粗鲁憨直的莽大汉,哪里会哄人劝人,当下只能叹了口气,拽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店中客人见再无好戏可看,自又低头吃起饭来。那三名女尼看到此不平之事,不由齐诵了声佛号,心头均道:“这帮泰山弟子为何如此侮辱人家?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罪不容诛,也不能象对待牲口一般,有何名门正派风范?”

  这三名女尼不是别人,正是峨眉现任掌门妙语师太和溪风溪月两名弟子。三人自那日在“魏公渡”遇险,蒙于隐成父女仗义援手,与二人分别后,自去山东栖霞探寻前任掌门妙音师太死因,不足月余自又转回峨眉,不想却在此地遇见了此不平之事,是以心下均留了心。

  泰山派众人吃喝笑闹一阵,三三两两的回客房休息,自有小辈弟子拉起于冰泉向楼上行去。在妙语师太桌前经过之时,溪风不由打量了那小姑娘一眼。这一望之下,但见那小姑娘虽是衣衫破烂,蓬头垢面,一脸愁苦,可眉宇间却是出奇的熟悉,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般。溪风心下惊异,正待多看两眼,那小辈弟子已拉着于冰泉上了楼梯,转到一道屏风后面。

  溪风心下狐疑,凝神想了良久,越想越觉得那小姑娘眼熟,可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溪风不再多想,用过饭后,自和妙语师太、溪月上楼上客房安歇了。

  溪风躺在榻上,想起方才之事,仍觉得心中不安,暗道:“那小女孩我定然见过,怎生偏偏想不起来?不成,这事我定要探个明白。”想到这里,当下闭目佯睡。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听信阳城中鼓声梆梆,已入三更,暗道:“该是时候了。”正待起身,不想却见到溪月忽的从榻上坐起身来。

  只见溪月轻轻穿好衣衫,轻声道:“师父!师父!”叫了两声,见妙语师太不语,又蹑手蹑脚的走到溪风跟前,轻声叫道:“师姐!师姐!”溪风不知溪月叫她何事,生怕她扰了自己行事,当下闭目不答,佯装睡熟。溪月叫得两声,见溪风呼吸均匀,沉沉睡着,当下也不出声,从桌上拿了长剑,小心翼翼拉开房门,轻轻溜了出去。

  溪风心下大奇,暗道:“师妹要上哪儿去?看样子是要干甚隐秘之事,不想让我和师父知道,不成,我得跟去看看!”想到这里,悄悄起了床,快手快脚穿好外衣,拿了长剑,拉开房门向外追去。

  溪风行出房门,早已不见溪月人影,轻轻出店,悄悄绕过街角,转到客栈后窗,却见那客栈二楼后窗的屋檐上挂着一人,仔细看去,只见那人倒勾屋檐,翻下身子,犹如一只大蝙蝠一般纹丝不动,正向房内窥视。

  此时天方月初,黑灯瞎火的,若非那间窗户亮着灯火,绝计难以发现。溪风心下暗暗留神,默算房间,知道那间客房正是泰山派弟子所住,不由暗道:“这人好大的胆子,敢来偷窥泰山派弟子,莫非是泰山派的仇家?”想到这里,当下沿墙根向前摸索几步,走得近些,抬眼定睛一看,不由心下暗喜,原来那人竟是溪月。溪风见偷窥之人竟是溪月,想也未想,脚下一蹬,一个“紫燕穿云”跃上了屋顶。

  溪月在此偷窥,忽听有夜行人衣袋带风从身旁响过,落在屋顶,暗叫不好,腰间使劲一扭,翻上房顶,拔出长剑,向那团黑影刺去。

  溪风见溪月一剑刺来,忙将身子一缩,压低嗓子道:“师妹,是我!”溪月忙抽回长剑,上前两步,亦是压低嗓子,道:“师姐,怎么是你?吓死我了……”溪风急忙拉住溪月,压着嗓子,道:“此地不是说话之处,下去再说!”说着拉了溪月跳下楼来。

  溪风拉着溪月奔出一阵,问道:“师妹,大半夜的你不好好睡觉,却跑出来偷看男人,不怕师父知道了受罚么?”嘴上这么说,心下里暗自偷笑不已。

  溪月听溪风如此一说,登时涨红了脸,急分辩道:“不是……师姐,唉……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又是拉手,又是顿足,话声中支支吾吾,已略带哭腔。

  溪风见几句话将师妹说的急成这样,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道:“好啦!师妹,师姐知道你不是那样,快说,那个小姑娘怎么样了?”

  溪月见溪风如此捉弄于他,不禁又气又怒,用拳头在溪风肩上轻擂两下,骂道:“呸,偷看男人,也不怕羞,来开自己师妹玩笑,看我不告诉师父!”

  溪风脸色一正,道:“好了,这玩笑话咱们二人说说不打紧,若是传扬到旁人耳朵里,定会累及师门清誉,莫要闹了,快说吧,那小姑娘怎样了?”

  溪月停下笑闹,道:“师姐,你知道那小姑娘是谁?”

  溪风摇了摇头,道:“昨日饭堂中,我只觉得那小姑娘极是眼熟,怎么也想不起来在何处见过,你快说,她是咱们相识之人么?”

  溪月道:“师姐好大的忘xìng,那于大侠父女在魏公渡口救下咱们不过一月,你便忘了恩公相貌,哪有半点良心!”说完这话,小嘴儿一嚼,嘴角竟隐隐泛起几丝笑靥。、溪风听溪月如此一说,心头登时云开雾散,顾不得溪月语气中有调侃的味道,急道:“师妹,那房中情形如何?”

  溪月道:“那房中有两名泰山派小辈弟子看守,小恩公躺在床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似是被人点了穴道。”溪风又道:“可是看清楚了,确是小恩公无疑?”溪月笑道:“咱们吃饭的时候,我便认了出来,心下不敢相信,方才会半夜起身窥视,哪里能认错人?”

  溪风沉吟片刻,道:“此事甚是古怪,不知小恩公怎生与泰山派扯到了一块,这事事关我派和泰山两派纠葛,应该禀明师父,请她老人家定夺。”溪月点了点头,与溪风轻手轻脚的潜回了客栈。

  风月二尼走到客房门外,见房中亮着灯火,心下惊疑。溪月心下不安,轻声问:“师姐,方才你点灯了么?”溪风摇了摇头,心下正打鼓的功夫,忽听妙语师太道:“进屋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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