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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9章

  板家本来在老城区,后来板嘉东觉着年头太多,实在像危楼,就给二老换了房子,离一个敬老院很近的二层小楼,周围还有不少退休老干部,像常和祝宇轩玩的许家小女孩,她爷爷就来头不小,也住在这小区里。;

  小区里像是一处世外桃源,祥和平静。

  板嘉东没让司机去施颜家接他,自己开车回来的,一路开到家门口,看见不少小孩儿跟爷爷奶奶在草坪上玩,气球满天飞,六一儿童节来了,小区里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

  板嘉东被孩子们的纯真笑脸感染着,笑意自眼眸中浮现出来。

  然而片刻后又消失得无影踪,想起祝宇轩来,那个懂事听话的小男孩,这辈子做了祝蕊的儿子,令他心疼。

  板嘉东停好车,还没进了房间大门口,就听见了祝宇轩的高兴的大笑声。

  想也知道,祝蕊刚回来的时候,祝宇轩一定会发脾气不理她,对她如仇人般,来发泄这一年来的委屈劲儿。

  但现在听到小家伙的笑声,板嘉东猜到祝蕊定然是和小家伙说了什么,才把小家伙这段时间的郁闷一扫而光。

  祝蕊有那个本事,把自己的儿子教育得很乖,让祝宇轩能够理解大人们的不易。

  听祝宇轩说,之前他问祝蕊关于他爸爸在哪的问题,祝蕊没有搪塞他,没有说他爸爸死了,没有说他爸爸是英雄,没有说他爸爸远行出差,祝蕊认认真真地告诉他,爸爸妈妈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分开的,希望他谅解。

  没有欺骗,只有真诚。

  所以祝宇轩不再问,与祝蕊相依为命,并快乐成长。

  现在很多家长都以为孩子们什么都不懂,当真是错了,孩子们懂的,要比他们想象得多很多。

  板嘉东进门后,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玩的祝宇轩与祝蕊两人,旁边摆着一个一人高的玩偶,母子俩笑声不断,重逢的快乐的气氛充满房间。

  板嘉东记起来了,他曾和祝宇轩说过妈妈如果回来得越晚,给祝宇轩准备的礼物越大,但就这一个玩偶而已,祝蕊就算打发小孩儿能不能打发得认真点?

  但祝宇轩还是很高兴,祝蕊盘腿坐在地上,他则盘腿坐在祝蕊的腿上,扒着祝蕊的手看她变魔术,祝蕊将小红球变没了,他就哈哈笑着扯祝蕊的两只手,问小红球呢妈妈妈妈你告诉我!

  完全没有了前段日子里怏怏不乐的小模样。

  板父板母在旁边吃着水果,看着她们二人,脸上的笑容很欣慰。

  祝蕊一身牛仔裤牛仔外套,竟然也剪了短发,脸上几乎没有化妆,她眼角已经有了细纹,毕竟三十三岁,年龄摆在那里,但她气质依旧出众,抬头看见板嘉东回来了,漂亮的眼睛眯了眯,可能少数民族的关系,她仍旧是美的,美是纯粹的美,完全是先天雕琢出来的,不是后天整容出来的。

  祝蕊笑着拍了拍祝宇轩的脑袋,“看谁回来了?”

  祝宇轩站起来就跑向板嘉东,嘴里喊着“爸爸爸爸”,一个熊扑过去。

  板嘉东顺势抱起祝宇轩,颠了颠,“哟,又沉了。”

  祝蕊起身,对板嘉东微笑,笑容很平静,目光很深邃。

  板嘉东怀里抱着祝宇轩,与祝蕊对视。

  板嘉东点头道:“回来了。”

  祝蕊笑了笑,去掉“回”字,道:“来了。”

  祝蕊的站姿笔直,下巴微扬,虽然同她以前的气场很像,但如今更多了一份军人般的英气逼人,这一年里,祝蕊兴许是练武术了。

  曾经的祝蕊,用孙淄禹的话来说,就是女版板嘉东。

  大抵上是同一个人教出来的缘故,板嘉东和祝蕊年轻时就喜欢斗智斗勇,一个比一个似人精,自小到大,你赢一回我赢一回,基本打的是平手。再加上板嘉东姑姑家的郭文彦,三个人若是加一起,这阜宾市都可能被他们仨给端了。他们都学识渊博,擅长博弈,更擅长喜怒不形于色。

  而如今的祝蕊,高深莫测少了些,多的是英气与韧劲。

  板嘉东身上,诡计多端少了些,多的则是温柔与善良。

  这一年来,两个人的变化都不小。

  一个被感情追逐,一个追逐到了感情。

  “什么时候走啊?”板嘉东随口问。

  板母顿时一声喝,“你看看你这孩子,人家才刚进门,你就问人家什么时候走?!”

  “没事。”祝蕊歪着头,对板嘉东的言外之意不露声色,温和地看着板嘉东,“辛苦你了。”

  “主要辛苦的是我爸我妈么。”板嘉东放下祝宇轩,脱了外套,拍拍沙发,祝宇轩立即会意,过去跟他一同坐下。小屁股蛋儿一坐下,沙发登时凹了下去。祝宇轩晃来晃去,沙发也跟着颤,板嘉东侧目瞧了祝宇轩一眼,并不阻止。

  板嘉东摸了摸祝宇轩的脑袋,轻描淡写地说:“看他长高了不少吧?你没看见他玩饿的时候一顿能吃几碗饭呢。”

  祝蕊心里顿时一阵不是滋味儿,板嘉东每每都能轻车熟路的用锥子扎到她心上。

  “是长高不少。”祝蕊说着边看向板家二老,非常郑重地感谢他二老对祝宇轩的照顾,深深地鞠了一躬,“麻烦伯父伯母了。”

  板父摆摆手,让她起身,“别客气,不提你父亲教了嘉东这么多年,单论我们的老朋友关系,也不碍事的,正好你伯母她也喜欢小孩,这一年轩轩在我们这挺高兴的。”

  “不管怎样,伯父伯母都是没有义务帮我照顾他的,但你们却照顾了,谢,必须要谢。”说着,祝蕊又对二老鞠了一躬。

  板父便也没有再阻止。

  祝宇轩以前在祝蕊身边时,祝蕊永远温柔对他,他从来没见过他妈妈像今天这样严肃,而这一年来,祝宇轩也明白了很多事理,这时拧着眉头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只是扁着嘴,仰头问祝蕊,“妈妈,黄老师说你回来了,我们就要走了,是吗?”

  “黄老师?”祝蕊转头问板嘉东,“是谁?”

  “给他请的家教。”板嘉东转头去看,未发现黄静雯的人影,“黄老师呢?”

  “黄老师刚才还在呢啊。”板母也四处看了眼,纳闷地说:“转眼功夫怎么就不见了,不过应该是看咱们一家人都在,就自动避开了吧,黄老师很懂分寸。”

  板嘉东点点头:“唔,那可真是懂分寸。”

  “妈妈!”祝宇轩突然急了,从沙发上跳下去,抓住祝蕊的胳膊仰着稚嫩而焦急地小脸迭声说:“妈妈你还没说我们是不是要走了呢?我们真的要走了吗?为什么要走?”

  祝蕊垂眉揉了揉他脑袋,温声说:“儿子是不想走吗?”

  祝宇轩一板一眼地说:“我想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在一起!”

  祝宇轩话音方落地,板家三人俱对祝蕊露出了责备,就算祝蕊再有事,也不能把亲儿子放别人家一年之久啊,怎的说,都实在过分,没有这么办事的。

  祝蕊思量着,偏头叫板嘉东,和颜悦色地问:“上楼聊聊吧?”垂首松开祝宇轩的手,轻声交代,“妈妈上楼谈事情,你和爷爷奶奶乖乖的,吃两个苹果的功夫,妈妈就下来了。”

  祝宇轩反手抓住他妈的手,不松开,一脸的执拗。

  祝蕊不慌不忙地抽手,祝宇轩鼻子一吸,立即就要哭出来一般,唯恐祝蕊又消失了。

  板嘉东瞧着祝宇轩的可怜模样,终于出言劝道:“轩轩乖,妈妈不会走的,我们是上楼,也不能在楼顶坐飞机跑了是不是?我保证她不会揍,我看着她。”

  祝宇轩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祝蕊的手,又求祝蕊向他保证,一定不会再偷偷地走了。

  祝蕊微笑点头,“妈妈保证。”

  祝宇轩跟板家二老吃水果,板嘉东祝蕊一前一后上楼,走进书房后,门甫关上,两个人的气场俱大变。

  板嘉东深深皱着眉头,登时勃然大怒,回身一手直指祝蕊眉心,厉声喝道:“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你有什么事我还解决不了,你非得一走就走一年?这也就是我板家和你祝家关系好,否则你看看谁家还能帮你白养儿子养一年!”

  祝蕊浑然不在意,拨开板嘉东的手指,擦过板嘉东的肩膀,坐到会客椅上,一指座椅,神色自若地说:“生什么气,坐下。”

  板嘉东不坐,负手而立,满脸深沉与不悦。

  祝蕊漫不经心地翘起二郎腿,瞧着手指甲,垂眉淡道:“你以为你站着就代表你比我厉害了?你不觉着你这么坐着,很像要和我汇报工作么?师弟?”

  板嘉东:“”

  太耳熟了。

  他才刚和朗阳说过这话没有多久,这回倒是栽到祝蕊身上了,当真是同一人教出来的学生。

  坐与不坐,板嘉东想了片刻,终究坐下。

  祝蕊立即抬头微笑着赞道:“乖。”

  板嘉东:“”

  祝蕊几乎和板嘉东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而两个人骨子里又都是好胜之人,祝蕊本来一个小姑娘,也变得和板嘉东一样狡诈,这一点却很受板嘉东他爷爷的喜爱,从大学毕业开始,她就一直在板氏总公司上班,从主管升成经理,每一步都是自己爬上去的,能力相当不容小觑,是名至实归的女强人,同时她也如板嘉东一样善于隐藏,外表看起来温柔贤惠的,心里亦和板嘉东深不可测,所有孙淄禹一度说祝蕊就是女版板嘉东。

  而这样一个厉害女人,为了逃避商儒白,竟然会离开她深爱的儿子整整一年?板嘉东不信这里面没有隐情,更不会让祝蕊在不说清楚来龙去脉的情况下,就拍屁股走人。

  “说罢。”板嘉东气定神闲地说:“你怎么想的。”

  祝蕊自板嘉东身上收回视线,继续瞧着自己的手指甲,随口道:“我已经找好落脚点,听说商儒白正好不在,我今晚就带祝宇轩离开。”

  “哦?你怕商儒白什么?怕得竟然要逃?”

  祝蕊道:“怕的是狼,狼当然是要咬人的。”

  板嘉东微笑,“狼有狼群,有自己的土地,人不犯狼,远离狼,狼为什么还咬人,除非”

  祝蕊扬声打断他,“我一直很小心翼翼,你别这么看我!”

  “我说什么了么,激动什么。”板嘉东支着下巴笑看她,意味深长地说:“不知道师姐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事,但我确实有件事要告知师姐呢。”

  “停!”祝蕊拧着眉说:“你一叫我师姐我就浑身发毛,德行,有话说话。”

  板嘉东收了笑,缓声道:“朗阳,施颜,离婚了。”

  始终淡然自若的祝蕊,立即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极其大,似惊似喜,“什么?朗阳离婚了?!”

  “你这是高兴啊,还是惊讶啊?”板嘉东紧紧盯着祝蕊的双眼,也猛地站起来,一脚踹开椅子,狠声道:“你有什么瞒着我的事,到现在还不说?!”

  祝蕊紧紧抿着嘴,不言语,眼里现出了几分对板嘉东的忌惮。

  板嘉东的气焰再次小了些,坐回到椅子上,缓声徐道:“在朗阳施颜的婚姻里,商儒白做了不少手脚,他们才离得那么快,那么祝蕊,我倒是要问你一句了,商儒白为什么能招惹到他们身上?明明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商儒白为什么会惹到他们身上?”

  祝蕊背在身后的手已经紧握成拳,仍旧将心里的秘密咬得死紧,只道:“我今晚就走,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说着就欲向外走。

  “站住!”板嘉东沉声喝道:“惹了事拍拍屁股就想走?你当你现在能走得一干二净?老师可没教过你遇事不负责拍屁股就逃吧?!”

  “那你让我怎么办!”祝蕊气急,满心秘密不敢说,瞪着板嘉东满目急色。

  板嘉东指着椅子让她坐下,“来,不说别人,跟我说说你和商儒白是怎么回事,商儒白是祝宇轩的父亲?你们什么时候暗渡陈仓的。”

  祝蕊咬了咬牙,终究用一句话解释清商儒白与她的关系,“他于我,就如冷清于你。冷清当初爬上你的床,那叫献身。商儒白当初爬上我的床,那就是——”祝蕊倏地收了口,强|奸二字未再说出口。

  板嘉东微震,他本以为祝蕊商儒白两人是因爱生恨,才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祝蕊脸上是痛苦,是挣扎,是悔恨,是不愿提及往事的酸楚。

  板嘉东轻叹口气,走过去,轻轻将祝蕊抱住,拥着她的肩膀,用胸膛去温暖她,轻道:“苦了你了。”

  祝蕊声音很轻很低,“嘉东,我想走,想离开,你就让我走了吧”

  “好,你想走就走吧。”板嘉东轻声说着,却陡然间话锋一转,“但是商儒白为什么针对朗阳和施颜,你还没有道出事实真相来,你当我看不出你在转移话题?”

  苦肉计失败,祝蕊咬咬牙,用力推开板嘉东,转身就要跑。

  板嘉东眼疾手快迅速拽住祝蕊的手腕,祝蕊原地一个反向转,从板嘉东手臂下钻过去,反手抓住板嘉东的手腕,向后一折,板嘉东膝盖用力,将祝蕊顶开。

  迅速而激烈,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一招一式都是按照套路来的标准功夫。

  祝蕊主进攻,板嘉东主防守,就是不让祝蕊出这道门。

  “你到底要怎么样!”祝蕊嘶喊。

  “商儒白已经对施颜下药了,你说我怎么样,我就要从你口中听到他为什么针对施颜的原因!”

  祝蕊冷着脸,动作变得更狠,直掐板嘉东的喉咙。

  板嘉□□然冷眼一眯,沉声道:“不就是喜欢朗阳吗?!你敢爱不敢说?!”

  祝蕊的手顿时定在板嘉东脖子前,整个人都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板嘉东挥开她的手,一脸鄙夷,“真没想到你竟然喜欢朗阳,朗阳有什么好的,你喜欢他?还当个秘密这么一藏就藏七年!”

  听到板嘉东的语气,祝蕊顿时怒起,扯着脖子回喊,“那施颜有什么好的,你喜欢她?!”

  “我比施颜才大三岁,你都快比朗阳大六岁了!”

  祝蕊怒极反笑,“凭什么你们男人喜欢比你们年纪小的就正常,我们女人就不能姐弟恋了,就不能喜欢比我们年纪小的了?!今天我就教训教训你们这种歧视女人的人!”

  祝蕊气急,两个人又开打,谁也不让谁,但祝蕊终究是个女人,躲避动作再灵活,出拳速度再快,最终还是被板嘉东压制住。

  祝蕊斜着眼,冷道:“师弟,尊老爱幼呢!”

  “承认你老了,我就放开你。”

  “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大喊,让楼下人全听见,还要让轩轩喊你一辈子爸!”

  “你敢让他喊我一辈子爸,我就让商儒白缠你一辈子!”

  祝蕊听见商儒白的名字登时就怂了,认输着转换话题道:“公司怎么样。”

  板嘉东松开祝蕊,抚袖淡道:“没有您这位经理,还有其他董事,别把自己看得太重。”

  “你爷爷死前嘱咐我过,让我看好你。”

  “你都逃了一年了,何谈看好我?”板嘉东哼道:“一分钟都有很多变化,别提一年。”

  板嘉东话音方落,祝蕊瞳孔猛地一缩,迅速发现板嘉东这句话里面的暗藏内容。

  一分钟也有很多变化,别提一年?

  祝蕊突地凑到板嘉东面前,伸手扒开板嘉东的衣领,看到他肩膀上的牙印,眉头顿时蹙得更深,“谁咬的?你和施颜在一起了?你又瞒了我多少事?!”

  板嘉东慢条斯理地整理衣领,心想还瞒着你关于朗阳出轨施颜的妹妹的事呢,嘴上却说:“你回总公司好好上班,你不在我不放心,我没时间顾及到那边,几个老头现在已经要造反了。别逃了,商儒白,我给你解决。”

  “你解决不了。”

  “我解决不了?”板嘉东眉间尽是自信与孤傲,“你当我是你?”

  “他已经纠缠我六年,自从祝宇轩出生开始。”祝蕊声音里多了无奈,“我的计谋不比你差,都是同一人教出来的,能差多少。但商儒白,我真的解决不了,他连偷孩子的事都能做出来,而他不仅仅想要孩子,他还想伤害”

  “伤害谁,怎么不说?伤害朗阳?”板嘉东走到她面前,让祝蕊感受到他给的压力,“不,祝蕊,你还是有事瞒着我。”

  “他是,他还要伤害朗阳,从他进了朗阳公司第一天开始,我就知道他对此誓不罢休,他是个疯子!”

  “仅此而已?我不信你解决不了。”

  “那你让我怎么解决!你让我带着祝宇轩嫁给他吗!他是疯子!”

  “他是疯子你还愿意生下祝宇轩?”板嘉东道:“你是疯子,还是他是疯子?”

  祝蕊眼看根本瞒不了板嘉东任何事,一脸颓废地低喊,“好!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祝宇轩是朗阳的儿子,不是商儒白的!商儒白知道我喜欢朗阳,所以他针对的是朗阳不是施颜!”

  “你什么时候和朗阳睡的?”冲击力太大,板嘉东都有些懵了。

  祝蕊不耐烦地说:“他喝酒喝多了,一夜|情,他不知道这事。”

  板嘉东:“”

  怎样都没想过祝蕊能喜欢朗阳,并且甘愿为朗阳生孩子。

  而朗阳于祝蕊,正如施颜于板嘉东。

  板嘉东喜欢那个乐观热情的女孩儿,经常去学校找板嘉东的祝蕊,也喜欢上了那个干净俊逸的少年。

  他叫她学姐,每次都挥手对她微笑,“学姐来了?”

  朗阳从来不知道她喜欢他,可她就是喜欢朗阳那干净阳光的样子。

  正如施颜从来不知道板嘉东喜欢她,直到一年前。

  感情这种事,跨年龄,跨性别,甚至跨物种,感情来了就是来了,旁人都没有切身体验,无法评价。

  板嘉东点了根烟,也没法评价祝蕊对朗阳的感情,只问:“那你准备怎么办。”

  “继续逃,我已经打点好了一切,商儒白不会找到我们。”

  “你走了,不怕商儒白继续针对朗阳?”

  “顾不得,我只在意我儿子。”祝蕊道:“商儒白知道我喜欢朗阳,但他不知道祝宇轩是朗阳的儿子,但他一旦知道祝宇轩是朗阳的儿子,他什么事都能做出来,我不敢赌,师弟你就当帮我一回,让我和祝宇轩今晚离开。还有,我会告诉祝宇轩,你就是他爸爸,说我们之间没感情了,只能分开,让他心底记着你这个好爸爸,让他一辈子都这么以为,我听伯母说了,祝宇轩很喜欢你,他崇拜你,把你当榜样,这是我所希望的,就这样吧。”

  板嘉东却摇头,“不管怎样,商儒白现在对施颜下了药,你就必须解决了他再走,我可不想他再对施颜做出任何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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