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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

  “我的五千块钱还还吗?”

  吴飞怔了下,“不就四千六吗?还!”他回答得很干脆。

  回房睡觉时已经将近凌晨了,到门口时我听到叮的一声轻响,像铁钉撞击,我看了下西屋,没有异常,月光下它黑黝黝的,像一头蹲伏的怪兽。

  我做了个很恐怖的梦,我因为盗窃传国玉玺,被判了死刑,立即执行,一群面孔模糊的警察押着五花大绑的我去qiāng毙。

  到了一片荒凉的野地里,执刑的人让我站住,我跪下了,接着就是qiāng栓响,砰,我扑倒在地上。

  可是我没死,我的意识还很清醒,只是觉得脑袋烂了,像个碎掉的鸡蛋,壳还在,蛋清和蛋黄却流出来了。

  我摇晃着站起来,回头一看,拿qiāng打穿我头的竟然是吴小冉,我一点也不恨她,反而觉得不好意思。正想着和她攀谈几句,她又端起qiāng了,我吓坏了,大声嚎叫让她念一下旧情,一切都如烟一样地消散了。

  可真有骇人的嚎叫,我一个激灵坐起来。

  院子里有人在打架。

  嚎叫是史队长发出的,恐怖至极,撕心裂肺,根本不像是人类发出的。

  我衣服没穿就冲过去。史队长捂着脸,在地上陀螺似的翻来滚去,惨白的月光下状如疯魔,几个人都拉他不住。旁边不远处还躺着一个,是猴三,不知道他怎么跑出来的。

  我赶紧过去扶猴三,他湿淋淋的,咕咚咕咚,像是在喝水,我低头一看,吓坏了。猴三脖子上有一道很大的伤口,他用手捂着,可从指缝里还是源源不断喷shè出一种黑色东西。由于光线暗,血看起来都是黑色的。

  我想大声叫喊,喉咙里却像被塞进一团纸,发不出声音。

  猴三抓住我的手,似乎要说什么,但他说不出来,他只是紧紧盯着我,小眼睛瞪得圆圆的,变得特别亮,我明白他的意思,“我记住了,记住了……”说了好几遍,他咧了咧嘴,手松开了,眼光像火苗一样,一点点暗淡下来。

  我把他放在地上,扭头一看,史队长已经被制住了。齐主任和小曹围住他,他不再嚎叫,而是瘫坐地上。

  吴小冉出来了,手里拎着件东西。她简直是在跑步,我以为她是着急过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可没有,她直接向院门外奔去。

  齐主任也看到了,她愣了一下,突然大吼一声:“追!”

  吴飞率先蹿出,齐主任、小曹和林姐紧随其后,史队长也不嚷嚷了,他捂着眼站起来,跟着快步出去,一只手里还拿着把匕首。

  我怕吴小冉出事,也顾不得猴三了,从歪脖树旁顺手捞起件东西是原先老头儿的那把刀,被史队长拿出来后,这几日一直在那放着。

  路像撒了层盐,白花花的,我紧追着前面模糊跳动的人影。

  我先超过了齐主任,她跑不快,直挺挺的,像是在竞走,手里提着把手qiāng,胳膊和腿都很有节奏地甩动,头发没有扎,被风齐刷刷吹向身后。接着又超过林姐,她像是岔气了,蹲路边捂着肚子干呕。

  这条路通向铁索桥,两边都是荆棘丛,吴小冉要是沿着它跑的话,到桥边就根本没有后路可退。虽然她是齐主任的女儿,身份特殊,可这种非常情况下……史队长那把刚抹了猴三脖子的匕首在我眼前闪着寒光,我加快了脚步。

  又跑了几分钟,前面有两个人滚成一团,有一个像是吴小冉。我脑子嗡嗡响了两下,过去一看正是,小曹拦腰抱住她,她奋力挣扎着。

  用布包着的传国玉玺丢在一边,露出半截,月光下隐约透着寒光。

  两人挨得太近,没法下刀砍,我扔掉刀,猛踢了小曹两脚,他撒手了。吴小冉爬起来,拎着布包又要走,传国玉玺滑了出来,从旁边的荆棘丛里出来一个人。

  是吴飞,他肩膀受伤了,原先的白T恤被血染红了。接着出来的是史队长。我正奇怪他们怎么跑到这里面去了,两个人又打起来。

  我恍然大悟,肯定是史队长对吴飞下了黑手。

  吴小冉已经重新包起了玺,我拉住她的手,想一起跑,但来不及了,林姐追过来了,两人厮打起来,玺又掉了。我揪住林姐头发,把她摔到一边。

  吴小冉手忙脚乱地再去捡,被史队长抢了先,他一只胳膊勒住吴飞脖子,另一只手举起传国玉玺狠狠拍在吴飞头上,这下子下手够重的,吴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就直挺挺地躺地上不动了。

  看来是恨到极点了。史队长仍不罢休,俯身又要砸。我冲过去,从后面勒住他,史队长两肘用力向后捣着。

  我肋骨像是断掉了,闭着眼强忍着痛想把他拖开,可突然他停下来,我睁开眼一看,他脖子上架着把长刀。

  林姐披头散发,像个幽灵似的站着,手里还握着刀柄。

  我松开史队长,他一下跪在地,林姐松开握刀的手,疯一般地朝他身上捶,“强jiān犯,强jiān犯……”

  吴小冉不见了。

  我一只鞋掉了,光着只脚一跳一跳地向前方追去。月亮快落下去了,狭窄的山路像条僵死的灰白色的蛇,弯弯曲曲向前延伸着。

  路面很凉,我又把另一只鞋甩掉,有小石头硌得脚生疼,几只鸟受了惊吓,从两边的荆棘丛里蹿出来。

  耳边是呼呼风声,我好像又回到了几个月前,我和吴小冉刚认识的时候,为躲避胖子嘴里的“小三小四”,从饭馆向外疯跑。

  两条山路几乎一模一样,那种又害怕又兴奋的感觉涌上来,我想待会追上她,我们还要手拉着手,一直跑下去吧。

  什么都不要了,什么都不去计较了,就两个人在一起,地老天荒地在一起。

  我越想越兴奋,可到了桥边,根本就没见着吴小冉。天快亮了,到处灰蒙蒙的,桥上的木板没了,就剩下两根手腕粗的铁索孤零零悬在那里,被风吹得直晃悠。

  “吴小冉!”我大喊,声音在山间来回飘dàng着,“小冉……小冉……冉……”

  没有回应。

  她跑哪儿去了?

  我又朝下面看,芦苇掩映的河水很平静。

  很快齐主任他们几个人也跟过来了。吴飞赤着上身,肩上chā着把匕首,绑着染成血红色的T恤,头也裹着件衣服。齐主任浑身都是泥,想是路上摔了几跤,小曹搀着她。林姐拎着把大刀,刀背上都是血。

  看我站那里直愣愣地盯着河水,齐主任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抓着头发,凄厉地长嚎一声,像突然被人抽去了骨头,委顿在地。

  49

  猴三死了。史队长也死了,他用林姐的刀了结了自己。

  埋葬完猴三和史队长,我们从外面运土,把西屋的坑填死,院子里的那个洞也用废砖填了。

  风和日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齐主任彻底垮了,我猜是夜里给摔的。她那条假腿坏了,安上去怎么也动不了,她干脆扔到一边,头也不梳了,长发纠结成一团,躺在床上,一阵又一阵地低声咒骂,骂吴雄河,骂姚桂琴,骂老头儿,骂抢了传国玉玺跳河的吴小冉。

  她的词汇很丰富,尤其是说吴小冉时。一会儿陈述着怀她的种种辛苦,被救出后伤口溃烂,做处理时怕伤及孩子,麻yào都不敢用,又是刀又是锯,像是受凌迟,牙都咬碎了,极凄惨,听之让人泪下。一会儿又捶着床大骂,吴小冉竟然丢下她跑了,吴家的种都是孽种,早知道生下来就掐死,按尿盆里淹死。

  她风度全失,和以前完全判若两人,那种冷静和干练完全消失不见了。

  我怀疑她疯了。

  林姐愈加冷漠,除了齐主任外,她谁也不理。有一天我看到她蹲在已经填实的西屋里哭,捂着嘴。见我来了,她连忙起来,眼神很惊惶,像受惊的兔子,随即那种惊惶散去了,她又恢复了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淡样子。

  我和吴飞、小曹每天都去看桥,另一边已经有工人在铺木板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可以重新过去。我时常想起吴小冉在上面健步如飞的样子,她说哪怕只有两根绳子,她都能如履平地。我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桥修好了,小曹决定回去。

  我送的他,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到了桥边,他紧紧握住我的手,“兄弟,你多保重。”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嗯。”

  他从包里掏出来一张纸,“我在北京的地址和电话,你要有空就去找我。”

  “放心吧,会的。”

  “咱们认识的时间不长,可咱们是生死之jiāo。”

  “快走吧,别赶不上车。”

  “等我回去,会写一本关于传国玉玺和《红楼梦》的书,来专门说这事儿。”

  “好,我会买来读的,走吧。”

  “多保重。”他又说了一遍,眼眶红了,弄得我心里也酸酸的。

  小曹一边走一边回头,招着手,“兄弟,回吧,回吧。”我站着没动,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小,直到转了个弯儿,消失不见。

  回来后我问吴飞什么打算,他说等头上和肩膀的伤好了,他也要走,找个地方隐居。我说这里不挺好嘛,远离城市,有现成的房子。他说不行,这里不愉快的记忆太多了,他老是会想,过不安稳。

  齐主任是疯了,她每天半夜都要号啕大哭一番,吵得我们根本睡不着。也就是几天,对她来说,却像是过了几年,她迅速地老掉了,头发变成鸟窝,原先白皙的脸上都是黄斑,鼻子没有再安上去,那只胳膊也被她卸掉。

  林姐伺候着她,端屎端尿,喂饭穿衣,但依然是除了齐主任外谁也不理。好像有一层隔音的玻璃罩子,她和齐主任在里面,我们在外面。

  又过了几天,我也走了。收拾行李的时候,林姐突然进来。我停下来,看着她。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一个袋子递给我,里面是那只差点让猴三丢掉xìng命的金碗,还有老头儿留下的那个盒子。

  “去找小冉吧。”她迈过门槛,回头说。

  我先回老家,父母看到我很是欢喜,说我胖了,又说了些我走后家里发生的事。

  那个骗我的假文物贩子抓到了,钱退回来大部分。他们顶下了镇里一家小超市,比家里的杂货店大好几倍,打算等我回来后再去好好经营一番。

  还有我青梅竹马的恋人反悔了,和她爸妈几次登门,想跟我重修旧好。

  我说我在外面新jiāo了个女朋友,还有好多事要做,这次只是暂时回来看看,过几天就得回去。父母虽不大乐意,但看我心意已决,也未多加阻拦。

  我要去找猴三的女朋友王美丽,把猴三托付给我的东西亲手jiāo给她。按照猴三留给我照片后面的地址,火车上颠簸了一夜,我到了那个城市,那片破败的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的小区,那坑坑洼洼的楼道安着防滑橡胶的水泥楼梯。

  门铃刚响了一下,门就打开了,一个瘦瘦的五十多岁的男人出来,一把接过我背包,脸笑成一朵花,“是记者吧?快请进。”还没等我解释,又冲里面喊,“美丽她妈,记者来了,快去倒茶。”

  房里有炖ròu的香气,但看得出他们的日子过得很窘迫,墙壁上一块块霉绿色的水渍,几乎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但墙上却挂满王美丽的照片,有大的,有小的,或颦或笑,摆出各种诱人姿态。

  “记者同志,您喝茶。”一个女人从厨房里出来,“鱼好了,咱们就开饭。”

  “美丽从小就喜欢唱歌,”男人还没坐稳,就像背台词一样滔滔不绝起来,“三岁的时候,就能唱一百首儿歌了……”

  “一百三十首。”女人小声纠正着。

  “对。小学三年级时,就开始读《红楼梦》,以后每年都重读两三遍,可以说她对里面的每个人物……”

  看得出他们夫fù专门打扮了,皮鞋锃亮,男人衣服上的商标还没撕掉。破沙发旁的茶几上放着盒还没开封的中华烟。

  “记者同志,抽烟抽烟。”男人突然意识到了,站起来撕烟上的塑封。

  趁这个空当,我说明了身份。男人的脸色立刻变了,那支本来已经殷勤递过来的烟一点点僵硬地跟着手缩回去了。女人像收窗帘似的收起笑,转身进了厨房,门砰的一下子关上了,声音很大,震得墙上的一个相框掉了下来。

  “那个人坐过牢,是流氓,以前老缠着美丽。”

  “我知道,我是来……”

  “美丽跟他没任何关系。”

  “我是给她这个的。”我掏出来几沓钱。

  “哦,哦。”男人尴尬了,搓着手,又有些警惕,“他是不是要来找美丽?”

  “不会的,他死了,让我把这些给你女儿。”

  “死了?”男人张着嘴,十多秒才合拢,“要不,放我这儿,我替你转jiāo?我是她爸。”

  我想了想,说:“猴三jiāo代过,我必须亲手给她。”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给我一个手机号码,“她在湖南参赛,现在是晋级的关键时期,我们明天就乘飞机赶过去支持,你可别……”他没说下去。

  我说我明白,又坐了片刻,男人不安了,一直看表,后来他实在忍不住了,“周同志,十一点的时候有个记者要来,约好了,你看……”他又看了看表。

  我起身告辞,去火车站买了卧铺,去长沙。

  在旅馆安顿好后,我给王美丽打电话。她犹豫了半天,最后说能不能过段时间,马上要决赛了,每天的日程都排得很满。

  “半小时就够了。”

  “我实在挤不出啊。”

  “那十五分钟。”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钟,“你下午四点左右在赛区出口等我,你见过我照片吧?”

  我看到了王美丽,虽然穿着和照片上完全不一样,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她头发剪短了,染成红色,有几绺故意耷拉下来,穿着黑色长裤,像个男孩子。她挽着一个五十多岁男人的胳膊,身边还有几个戴墨镜的保安。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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