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
峰大辉就忍不住低咒，他怎么会为了那个笨蛋产生这么可笑的情感，不要开玩笑了！但在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反驳他，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毫不在意。
这一天晚上，青峰大辉又梦到了之前在医院的画面，却不同于上次躺在病床上的自己闭着眼睛不能动弹，“他”醒来了。
第一次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自己的脸，青峰大辉的感觉有些微妙。有一种，啊，原来别人看他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感觉。不过，比起现在这幅年轻几岁的样子，他果然还是更喜欢病床上这张充满成熟气息的脸。
但是，很快地，青峰大辉从自己身上感觉到了几分违和。“他”现在的表情是他绝对不会有的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邮件，目光温柔。
青峰大辉以前很难想象自己会有眼神温柔的时候，现在看到了，嫌弃地走过去想要拍上“他”的脸。结果，伸出的手还是和上次一样穿过了“他”的身体。
不能掌控的感觉让青峰大辉皱紧了眉，心中也开始了日复一日不能平静下来的暴躁，他知道做这样的梦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让他看看不一样的另一个自己？就好像两个世界的哲？
后面一句冒出脑海，青峰大辉猛地一怔，一个念头划过，再看向“他”的目光变得晦涩起来，还有几分审视。
此刻，“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按下了上面的通话键：“哲，你什么时候过来？我饿了。”
青峰大辉听得脸一黑，尽管“他”的语气好像挺不耐烦地在催促，可是那双带了笑意的眼睛分明是在期待哲的到来。什么时候他会这么表里不一地期待哲为自己做些什么？如果想要哲做什么，直接说清楚目的就够了。
而且，“他”在语气里彰显出的对哲的亲昵，也让青峰大辉受不了。
如果这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话，青峰大辉嘴角勾起的笑容变得讥笑，真是太让他失望了。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青峰大辉看到黑子哲也带着他最喜欢的吃食走了进来。病床上的“他”一看到黑子哲也，不顾吊着石膏的腿，就要下床去接人，最后被无奈的黑子哲也按回到床上。
这迫不及待的样子，啧。
青峰大辉冷眼看着“他”和黑子哲也聊这聊那，等到“他”不止一次可以找话题引诱黑子哲也多开口几句话的画面落进眼里，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yīn霾。
曾经，都是哲在他面前找他会感兴趣的话题，试图让他多说几句。现在呢，算什么？
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人会是自己，哪怕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不可以，更不能是一段梦境中的自己！
“青峰，我一切都好，你不用担心。”黑子哲也看“他”吃完，习惯xìng地递上纸巾，然后在“他”没有注意到的角度一愣，表情有些微微的复杂。这一幕，自然被只能关注他们两个人的青峰大辉捕捉到，心中无端地升起一丝愉悦。
但在意识到黑子哲也刚才的话其实是他的一种婉拒的表达，青峰大辉又不爽了，尽管床上的人他不满意，可是面对黑子哲也的拒绝，又把自己代入了进去。而这个世界的哲，什么时候对他表示过这种隐晦的拒绝？
青峰大辉蓦地想起上次发现哲对他的那些变化，表情再度yīn沉下来。
“哲，你最近经常和赤司联系得？”
黑子哲也点点头，却没有说详细。
床上的人自眼中闪过一抹锐利，面上不动声色地问：“这样啊，是赤司找你有事吗？”
“青峰，”黑子哲也少见地打断了“他”的疑问，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等你的伤好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似乎从黑子哲也脸上的表情猜到了那些话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话。
相比“他”的模糊，青峰大辉再清楚不过黑子哲也的表情代表了什么。每次哲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就是这种表情。那么，对他用上这幅表情的哲，是想对他做下什么决定？
青峰大辉低低地笑了起来，还能是什么？他不用想就能肯定，哲对他会说的只有一个决定分手。
渐渐地，青峰大辉笑出了声，并越来越大声。
最后，他在笑声中睁开了眼，抬起手在自己脸上一抹，嘴唇抿得紧紧的，哪里有半分笑意。
青峰大辉坐起身，外面的天色蒙蒙亮，窗外还有一层雾气漫在上面。他走下床，立在窗前，窗上倒映出的身影模糊得只有一个朦胧的轮廓。
沉默地站了很久，青峰大辉找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黄濑凉太的电话。
周末的早上，黄濑凉太一向睡得很晚，接到青峰大辉的电话，眼睛都没睁开地直接把电话按掉了。没一会，电话再次急促地响了起来。
黄濑凉太迷迷糊糊地抱怨了一声，接下电话，青峰大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让他一个激灵清醒了几分，“小青峰？！”小青峰那家伙不是起得比他还晚吗？这么大早上的打电话过来，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啊，记得把球带过来。”
“什么！小青峰，现在连七点都还没到吧？大清早的打篮球，别开玩笑了。”
青峰大辉冷哼一声，“你觉得我在开玩笑？黄濑，我可不懂什么开玩笑，那是你的专长。”
黄濑凉太被他回的话吓到，意识也彻底清醒，揉着眼坐了起来，一边朝窗外看了一眼，果然刚刚天亮的样子，不由重重地叹了口气，“总之，不管小青峰你这次这么逼迫我，我都不会从被窝里爬起来陪你打球的。”何况，每次都被你虐，才不要一天的心情都败坏在早上呢。
“是吗，看到你这么精神，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意思，小青……嘟嘟嘟！”
黄濑凉太抱怨的表情被青峰大辉毫不犹豫的挂断弄得一卡，随即看着手机上的通话结束皱起了眉。小青峰的样子看上去有些奇怪，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不过，小青峰最近对小黑子做的事也确实很过分，有什么事也是应该的吧。
这么一想，黄濑凉太又心安理得地躺回去继续睡了。
另一头的青峰大辉却从公寓里走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重门小天使的地雷轰zhà，爱你么么哒【我觉得我再不更，真的好对不起你_(:з」∠)_
然后，我可以放一个隔壁耽美向的网配链接求收藏嘛
☆、第16Q
青峰大辉试想过很多次，都没有想过会在一次清晨的漫步中，只是一个不经意地转弯就轻巧而简单地回到了属于他那个时代的未来，抿起的唇不由弯了弯，带出一丝浅显地笑意，然而望向前方的眼睛眼底是深深的冷漠和隐约的嘲讽。
他动了动自己的脚腕，脚上的伤并没有完美地愈合。这时，手机上传来邮件的提示音，打开一看是黑子哲也发来的，告诉他已经到了约定的地方。青峰大辉当即回想起来在他回来的前一个晚上所遇上的那个梦境，梦境里“他”和哲的约见，还有从哲的眼里所看到的分手的信息。
想到这，青峰大辉收起手机，大步朝着马路对面的咖啡馆走了过去，脸上面无表情。
“你来了。”看到他，黑子哲也仰着脸对他淡淡地一笑，同时在他坐下后将手上的菜单推到他面前。
结果，青峰大辉在黑子哲也微微的诧异中点了两杯柠檬水。回首，青峰大辉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对上他眼里的诧异，尾音一挑：“怎么？”
黑子哲也顿了一下，轻轻摇头。
青峰大辉却笑了：“不是有事要和我说？一杯柠檬水的时间够了。”
这句话落下，黑子哲也淡然的表情有了片刻的松动。他看着坐在对面的男人，对方的眼里终于有了他一直以来所熟悉的那种神情，总是对什么都无所谓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大辉君……”这样的话，他也可以放心了。
青峰大辉挑挑眉，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几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
“哲。”未完的话被青峰大辉语带不耐烦地打断，他拿起服务员刚刚端上桌的柠檬水，把玩着杯沿似笑非笑道，“分手而已，不是都已经做好了辞职的准备？”
果然是那个青峰大辉，黑子哲也沉默地垂下了眼。即使他下定了决心从这个人身边离开，可是毫无掩饰的冷酷从对方口中说出，还是会有些控制不住。“我知道了。”他忘记了在这个男人面前，直接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青峰大辉这才认真地看了他一眼，下一刻，大口灌了一口柠檬水便从座位上起身。“那么，再见了，哲。”说完，没有任何停顿地走到前台买单。
黑子哲也默默地望着只留给他背影的青峰大辉，这些年两个人不断纠缠的画面一幕幕地从脑海中闪过。他又想起将这个决定告诉桃井时，对方难以置信的表情，还有他没有否认对方以为他累了的理由。
他自己也没有想到会在某一天，仅仅是因为一个不会出现在对方脸上的表情而放下了长久以来的追逐。
“哲？！”刚刚苏醒的人，仿佛没有看到病房里的其他人，傻楞楞地看着匆忙赶来的他，眼中全是惊喜。这样外露的情绪，是他在对方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第一次，对这个人有了本不应该有的陌生感。
“再见了，青峰君。”黑子哲也喝下最后一口柠檬水，门口早就没有那道颀长的身影。他起身对着对面的位置，低低地道了一声。
此时被单方面告别的青峰大辉正坐往回家的车上。回到家，在所有房间内转了一圈，属于黑子哲也的东西消失地干干净净。
“嘭”地一声落下，青峰大辉的右手握拳砸在墙面上，脸上的yīn霾没了人前的隐藏。“真是干得不错啊，哲。”随着低笑的声音落下，还有那张恢复平静的脸。
没有黑子哲也的日子，青峰大辉以为对他的生活不会有什么影响，毕竟他在回到过去的那段时间就是如此，事实却狠狠打了他一脸。
不习惯，非常不习惯。
作为工作上的拍档，青峰大辉从来不需要去过问工作上的琐事，往往话还没说出口，一个眼神过去，黑子哲也就能明白他所想，将他所需要的奉上。而现在，新来的助理同样是个优秀的人才，却各种合不来，让他在工作上的情绪时常处于暴躁的边缘。
生活上也是，明明是以前习以为常并乐此不疲的应酬，现在竟然生出了一种厌烦甚至是厌恶的感觉。等回到家，满满的都是已经离开的那个人的气息，那个人的名字也会时不时地从口中无意识地冒出。
“阿大，你……还好吗？”这是两人分手以后，桃井五月第一次来到青峰大辉的公寓。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青峰大辉，轻轻地打量了一遍，还是一样的漫不经心。
听到她话中的小心翼翼，青峰大辉嗤夷了一声，视线专注在电视中的新闻上，没有分给她一丝半毫的注意力。
桃井五月看了，学生时代的那种无力感顿生。她还以为哲君的离开，阿大多少会有些变化，结果……什么嘛，亏她还因为担心特意过来一趟。像阿大这样的人，担心根本是件多余的事。
“说起来，哲君和赤司君的事，你知道了吗？”原本，桃井五月是不准备把这件事说出来，至少不是现在，可是看到青峰大辉那悠哉的模样，终于没有忍住。
“赤司？”青峰大辉偏头看了过来，眼底的神色晦涩不明，“追求哲的事？”
桃井五月瞪大了双眼：“你知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青峰大辉勾了勾嘴角，赤司那天在医院的表现，是一种势在必得。“五月，以后这种和我无关的事，不用特意过来告诉我。”
“阿大？”桃井五月怔怔地望着他。对于哲君的离开，阿大的内心还是难过的吧。怎么可能不难过呢，哲君那么好的一个人。想到这，桃井五月对着青峰大辉笑了起来：“没关系，以后我会经常过来看你。”自作自受的话，这种时候对着阿大怎么都说不出口。
青峰大辉当然是拒绝的，熟悉他太多的桃井五月又怎么会给他拒绝地机会。于是，这天过后，桃井五月在休息的日子，总会过来叨扰这位竹马。
“阿大，我觉得还是刚刚的粉色好看，你觉得呢？”天桥上，桃井五月指着手上刚入手的手机挂件嘟囔道。结果，好半会都没有得到回应，只听到停下的脚步声，不由疑惑地看过去，却见青峰大辉凝视着天桥下的某个角落。顺着对方的视线转去，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是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
不知道其中一人说了什么，原本对立而站的两个人忽然抱在一起，并且，赤司征十郎的手在黑子哲也头温柔地抚着。哪怕是隔了段距离，桃井五月也能从里面感受到那份珍惜。下意识地回头去看竹马脸上的表情，意外的平静。
“走了，五月。”
“诶？唔。”
迈步的一瞬，桥下的赤司征十郎似有所感，视线往天桥上一抬。遥遥相对，赤司征十郎的目光平和的没有任何挑衅或是炫耀的意味，甚至是脸上带出的笑意都是透着善意的温和。
莫名地，青峰大辉有了丝狼狈的感觉。
“哲……”
当天晚上，青峰大辉在睡梦中呢喃着黑子哲也的名字睁开了眼。
真是难堪啊，青峰大辉。
青峰大辉将手背抵上额头，黑夜中，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眸慢慢渗出了一抹寂寥。
把想对另一个人做的事放在我身上，你不会后悔吗，青峰君？
过去的黑子哲也的话闪过脑海，青峰大辉重新闭上了眼。后悔……吗？青峰大辉的字典里自然是没有这两个词的，可天桥下的那一幕，那些被深藏起来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情绪不受控制地从体内冒出，无动于衷变成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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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黑子哲也少见地打断了“他”的疑问，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等你的伤好了，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似乎从黑子哲也脸上的表情猜到了那些话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好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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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大辉低低地笑了起来，还能是什么？他不用想就能肯定，哲对他会说的只有一个决定分手。
渐渐地，青峰大辉笑出了声，并越来越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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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刚刚苏醒的人，仿佛没有看到病房里的其他人，傻楞楞地看着匆忙赶来的他，眼中全是惊喜。这样外露的情绪，是他在对方身上从来没有见过的，第一次，对这个人有了本不应该有的陌生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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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习惯，非常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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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大，你……还好吗？”这是两人分手以后，桃井五月第一次来到青峰大辉的公寓。她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青峰大辉，轻轻地打量了一遍，还是一样的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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