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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你就是方白晓

  千年老鬼骗人!他怎么会是蠢货!?哪有蠢货精明成这样的!大概事情已然坏的不能再坏了,如夏不惊反笑:“我是谁?我还能是谁?”她倒想是别人,可偏偏成了方白晓!在她看来只比变猪变狗变板凳强上那么一点点。

  “我?”凌皇饶富兴味地重复着这个字,突然放声大笑,“非常像!”,却又惋惜地摇了摇头,“无论是身形还是脸蛋,都非常像!几乎没有差别,就连孤到现在看着你这张脸都怀疑自己的判断。”

  如夏紧紧握住腰间长剑,目不离凌皇,只想着晴天白日只身杀出皇宫太冒险,若挟持了他再谋后路或许还有几分把握!

  “但是孤能感觉到,你不是他!”,凌皇似乎一点也不怕她突然发难地自顾说道。

  如夏云淡风轻地看着他,突然领会到了殷东处变不惊时的心境,想起殷东,有些伤感,或许他能平安出得幻境,而自己显然凶多吉少。

  “你不承认?”凌皇挑眉问。

  如夏不答。

  凌皇一笑,“那孤就让你死个明白吧!”,一挥手大声道,“开门!”

  殿门吱嘎一声被侍卫自外推开,阳光顿时直射进来将如夏笼罩其中。

  与此同时,如夏骤然拔剑冲向了凌皇!

  怎知凌皇眼中闪过惊诧大叫了一声:“不许伤他!”竟也同时向她冲了过来!

  不对啊,哪有人自己往刀口上送的?莫非其中有诈!?如夏微一迟疑,便见刀光闪烁,这才惊觉四周竟有埋伏!

  在凌皇慌乱的命令和阻拦下,四周逼近的刀光全都停在了中途,有些收势不及的更险些伤了凌皇。可凌皇不管不顾好似母鸡护小鸡般将如夏护在了身后,而她的剑正好抵在他屁股上,就只差一点点

  如夏环视四周,大惊这许多带刀侍卫想必在她进来前就已埋伏好了,只怪自己心思一直很乱而没有察觉。

  “下去,全都下去!快滚!”凌皇怒道。

  他不会是怕自己所以故意这么做的吧?可为什么他会突然跑过来护着自己?心中虽有疑惑可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心道现在只要稍稍提剑,锋刃指向的便不是他的屁股!眼见所有侍卫退出大殿门也关上了,正欲动手,哪知凌皇突然回身激动地对她说:“小白,你是孤的小白!”随即便见二人中间那把不上不下突兀闪光的剑,不由得道,“小白的剑?”

  如夏犹豫了一下,强笑道:“臣,臣以为有刺客”

  凌皇显然无心深究,急急又问:“小白你告诉孤,此番征战在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令你心性大变!”

  如夏一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也未再轻举妄动。

  凌皇瞧着她的眉眼,缓缓道:“只有孤的小白强光突然照射时会在额头浮现金丝孔雀的印记!天下间独一无二任何人都无法复制的印记!所以,你是孤的小白!”抚上额头的手冰凉,近在尺咫,如夏清楚地看到他眼中的释然和喜悦,不似演戏,可这凌皇神神叨叨的

  凌皇柔声又问:“小白,你告诉孤,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怕孤开始忌惮孤?”

  如夏没有吭声。

  “无论是什么,孤都相信你!”凌皇郑重地又道。

  真的假的?难道她的额头上真印着小白专用不可复制章?

  如夏依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看向桌案上的一面铜镜,走过去拿起铜镜来到窗口,看向额际。铜镜中什么印记都没有,她猛地打开窗户,阳光顿时直射面颊,竟真的在铜镜中看到额头上有印记闪现,闪现的瞬间,隐隐有丝金光。可也仅仅只是一瞬,金光便消失不见毫无痕迹,那一瞬若不盯着看也实难察觉。

  这是什么印记这么奇怪,又试了一次,果然又看到一次!如夏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奇特的印记,原本的自己是没有的,看来只有在方白晓身上才会出现。难怪凌皇会认定她是方白晓。不过这凌皇总让人觉得不太踏实,可不管这是什么,他此番倒没有说谎骗他,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如果他真的因此认定自己是方白晓,一切就都好办了。

  如夏道:“既然皇上怀疑臣不是方白晓,为何放心与臣同处一殿?就算有这许多人埋伏,难道皇上就不怕臣突然出手挟持住你用来脱身?”

  “其实孤早就料到了,你跟孤来。”,如夏随凌皇走到卧榻旁,听他道,“据孤观察,你的身手虽无小白好却也不差,尤其力气同样不小,听闻你曾在两军阵前剑斩弓弩,这种神力并非常人所有,所以孤担心大殿里若埋伏太多刀斧手你会有所警觉,是以人并不多。”

  言罢,突然扭动榻前暗雕花棱,铁栅栏突然从天而降,“此乃金刚打造,凭你神力也无法割断,不只如此”随着他手腕所动,机关再次促发,地上出现数个陷阱,下方刀尖林立,正是她方才所站之处,如夏暗惊:若方才她脸上没有这特殊印记,想必此刻已是九死一生。

  如此方才真正相信凌皇说的是真的。如夏心思百转,一个借口逐渐在心中成型。

  直到凌皇又一次问:“小白,你告诉孤,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凌皇问的诚恳,她手中剑却未曾回鞘,沉吟片刻,方才缓缓说道:“你说的对,我确实不知道自己是谁。”如夏干脆称我而不再称臣。

  如夏思绪飞转,深吸口气缓缓言道:“燕双行被救那晚,我在距离军营外的一片树林中醒来,当时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身处何处,不记得自己是谁,甚至迷了路。后来见到一个人,他唤我方将军,带我回了军营。我跟着那人回到军营时,正赶上众人去追燕双行,我也跟着去了。两军阵前,我觉得燕双行很熟悉,可我就是不记得曾经在哪里见过他,所以手下留情留了他一命。后来,皇上的圣旨来了,我跟着大军回到这里,我想我会慢慢想起一切,可我没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方白晓。或许,我根本不是。”其实她本来就不是,不过假作真时真亦假,只要他相信自己是方白晓,什么借口都会成为真话。

  “不,你是,你是孤的小白,天下间独一无二的小白。”凌皇信了。

  “皇上单凭这个印记怎么就认定我是小白?”如夏再问。

  “天下间长相身材一样的人不是没有,就连行为举止也可以模仿,可小白的印记是与生俱来生来便有,乃天地所赐!而且这个秘密除了你自己便只有孤和大司马知道,别说旁人不知,便是知晓也无法模仿。”凌皇笑道,“孤曾听大司马说起,你出生时有只白孔雀绕梁三日破晓方去,故名方白晓。”

  为什么不叫方绕梁?方白雀?方孔雀呢?此问大概只能问大司马了。

  凌皇继续道:“每一次阳光照在小白脸上时,孤都觉得暖意融融,也就从那个时候起,孤愿意让你这小子跟在身边。在孤烦躁时看到你的脸就像阴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

  凌皇面含微笑平和而道,这样的凌皇让如夏觉得陌生。

  “这许多年来,你一直在孤身边,经常惹孤不高兴。你从不向孤低头,始终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有时候孤都在想,究竟能有什么让小白害怕畏惧?”

  “孤很欣赏你,也很羡慕你,你活在阳光里,而孤却活在阴暗中,四周围绕的都是算计,根本无人可信,哪怕是自己的至亲。”

  “孤有个弟弟,魏王吴肃,孤唯一的一个弟弟。他恨孤,孤的母后害死了他的母妃,可他却能对着母后笑,对孤言听计从。”

  “在这深宫,每一个人都带着面具,每一个人都活在阴影里,笑得违心,活得艰难。”

  “可唯独你,真正活在阳光下。”他看着她的目光太过专注,如夏竟有些不敢直视,只听他道,“孤有很多次想毁灭了你的阳光,可又很多次都舍不得。”

  “久而久之,演变成了纵容,继而变成了连孤自己都费解的宠。”

  “在外人看来这是宠,可只有孤知道,这同时也是信任。”

  “若说这世上有谁最了解孤,不是孤的亲生母亲,也不是孤的嫔妃血脉,更不是那些大臣或是日夜不离伺候孤的奴才。”

  “而是你,小白。”

  “而孤,同样了解你。”

  “所以在前日你出现在孤的面前时,孤就觉得你有些异样。”凌皇道。

  “我真的是方白晓?”如夏问道。

  “这样的你真不像小白。”凌皇道,“天下间声音样貌全都一模一样已属不易,更何况又同是身负神力,再加上你额头上的印记,天下间独一无二的方白晓,不是你又是谁?”

  既然你如此肯定,那就好办了!如夏心安神定。

  “还有,”凌皇笑着走向她,自上而下俯视着说,“如果你真是敌国处心积虑训练出来的细作,似乎也太蠢笨了点。”

  如夏微赧,暗自回忆这几日的自己,真的显得很蠢笨吗?便听凌皇道:“作为一个细作,即便事先没做好细节上的功夫,至少也应该知道一个大将军觐见本皇时应行什么礼数。你一进来就跟个宦官一样跪在地上匍匐在朕脚下让朕怎么不怀疑你?当时孤甚至在想,难道小白喜欢孤的鞋?嗤——”

  如夏闻言顿时脸红,垂眸看脚。

  “再有,昨儿早朝时,你连自己应该站哪都不知道,若说你是敌国习作,也有些太抬举你了。天下间谁不知道,小白是朕的心腹宠臣,和寻常臣子不同,早朝时伴在孤的身侧,就在龙椅旁侍立!”

  如夏脸大红低下了头。

  “还有,小白作为御前侍卫统领,数年来陪孤上早朝从未迟到过,而你竟然赖在家里睡懒觉不只不上朝还干脆不进宫来,这真是破天荒头一次!”

  如夏已经将脸埋进胸口。

  “这么简单显而易见人尽皆知的事你都做不好,还想当细作?”

  “皇皇上英明”这话说得实在有些勉强。

  “不过,”凌皇含笑轻声道,“孤倒蛮喜欢你这个样子,少了棱角锋芒,显得娇憨许多,神似女子。”

  他不会瞧出什么端倪来了吧!如夏刚放下的心猛地又提了起来,急忙冷声道:“皇上莫开玩笑,臣身为堂堂男子,怎会像个女人!”

  “嗤,这样子倒有些像了。”凌皇笑道,“不管你经历了什么事,你都是孤的小白。放心,虽然你现在变得浑身是刺,敏感胆小,武艺粗浅,呆头呆脑,不善言辞,稀里糊涂,孤对你依然会恩宠依旧的。”

  何必啊!如夏差一点就哭了。

  这时便听殿外有宦官高声道:“启禀皇上,大司马在外求见!”

  凌皇看向如夏,一想到大司马出现不知会发生什么事如夏就一个头两个大,便听凌皇道:“怕见大司马?”

  如夏一惊,索性道,“不瞒皇上,我现在连他是不是我爹都不知道了”

  凌皇听后捧腹大笑,差点飙泪,边笑边道:“你不用说话,在旁候着就好。”

  大司马进殿时先瞥了如夏一眼,随即行了君臣之礼。

  凌皇问他:“大司马所来何事?”

  大司马回道:“皇上,魏王差了媒人进京给臣下了定礼递了婚贴,魏王与臣女方白紫的婚期就定在下个月。”

  凌皇瞥了一眼如夏,笑对大司马道:“大司马还是坚持己见?”

  大司马含笑不语。

  凌皇道:“他毕竟是孤唯一的兄弟。”

  大司马道:“皇上仁慈。”

  凌皇沉吟良久,方道:“好,你下去准备吧。”

  大司马道:“是,臣这就去。”

  如夏心起异样,瞧着二人神情,如坠雾里。

  大司马走后,凌皇一直沉默不语,如夏不敢打扰,静立在旁。

  就在如夏肚子咕咕叫感到有些饿时,忽听凌皇带着回音般的声音响彻殿内:“小白,你或许也忘了一件事,由你代替你死去的姐姐嫁给魏王,并伺机除了他!”

  如夏闻言心里顿时掀起惊涛骇浪,想起吴肃对方白晓的痴缠,想起吴肃一生未曾娶妻,想起吴肃临走前对她说:“我吴肃从未对人动情,只对你,只有你。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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