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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章 再见草原,我的家

  大玉儿的姑姑哲哲是寨桑王爷的亲妹妹,跟哥哥从小感情就很好。她出嫁的时候,大玉儿还是个在地上爬的小婴儿,她回来的时候,大玉儿已经是豆蔻梢头二月初的小美人了。

  哲哲人温柔敦厚,气度雍容,看人的目光永远都是平和温柔的——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她对娜仁纯属爱屋及乌——她超级喜欢她的小侄女大玉儿,也就连带着对跟大玉儿一起长大的娜仁很好。

  海兰珠比娜仁他们大两岁,前些日子出嫁了。嫁的是一个蒙古贝勒,在很远的地方。

  寨桑的偏心让娜仁觉得很不公平,都一样是嫡女,海兰珠还是长女,为啥寨桑视大玉儿如掌上明珠,对待海兰珠就颇有点浮皮潦草随便把她打发了的感觉?

  对于这个问题,娜仁虽然不知道根源在何处,但却也不是不能理解。

  海兰珠虽然是寨桑第一个女儿,但是长相和性格都不大符合蒙古人的审美观。海兰珠美则美矣,面像却不像蒙古姑娘,反而颇有种南方女子的妩媚;她天生身体不太好,自然不喜欢运动,不健康,自然也就让人看着心里不舒服;性格方面也偏于忧郁敏感,不会做人,一点也不阳光灿烂。

  反观大玉儿,降生的时候据说有满天彩霞;长得明艳也如彩霞一般;身体健康,活蹦乱跳,爱笑爱说话,也懂得讨人喜欢——两下一对比,再怎么不偏心的父母,也免不了要偏袒大玉儿一点,何况人心本来就不是长在正中间的。

  娜仁对海兰珠感觉颇复杂,平心而论,她不喜欢这种跟林黛玉有异曲同工之妙的性格,但她也明白性格这种东西实在不是人力所能控制的,何况,人家的命运那叫一个坎坷,真是柳暗——花明——再柳暗,心下颇同情她,自然也就对她好了。虽说还是跟大玉儿一道混的时间长,可是依然会时不时跑去找海兰珠说说话,听她倾诉一下,给她带点好东西。

  海兰珠对自己的妹妹很有点酸溜溜的感觉,姐妹俩个人感情自然谈不上有多亲密,相反,海蓝珠对愿意常常陪陪自己,听自己说话并时不时表示附和的娜仁,倒比自己的妹妹亲近得多。

  海兰珠出嫁的时候,表情好像是去送死一般。

  娜仁虽明知道她将来会遇上自己的真命天子(而且是货真价实的天子),依然为这场婚姻感到悲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她把自己这么多年存下来的全部私房钱都给了海兰珠作临别礼物——她一个人势单力薄,身子骨也不够强壮,没那么多精力斗天斗地,嫁妆也不知道会叫谁给谋划了去看着海兰珠面无表情心如止水那种样子,娜仁心里很难过,把这几年学到的管教奴才,对付小妾的法子密密地写了几大张纸,连同一大兜子金银钱币,全都塞给了海兰珠,拉住她的手对她讲了好多如何保重自己的话——当然,没有让大玉儿知道。

  海兰珠看了看自己备受宠爱的亲妹妹,再看一眼手里娜仁给的东西,叹了一口气,很惆怅——要是娜仁是自己的亲妹妹就好了。

  娜仁也很怅然——

  小时候的姐妹裂痕,谁知道长大了竟然会变成这么激烈的后宫宫斗?可惜,海兰珠哪斗得过深得“忍”字诀精华的大玉儿?一时间倒是把大玉儿的风头压下去了,可是人家大玉儿硬是在海兰珠风光之极的时候怀上了孩子,还一举得男(当然,这是虚拟剧情而已,其实大玉儿生了三个女儿之后才好不容易生了顺治来着)!然后又硬生生熬死了海兰珠和皇太极,宫内的暗流汹涌,她除了受点冷落之外,居然安然无恙!熬呀熬,熬到了儿子当皇帝,又熬到了康熙朝,坐在了整个王朝的金字塔顶端大玉儿的命,真不是一般的硬啊。

  大部队启程了,大小玉儿也跟着各自的姑姑姨妈,走向了自己的新生活。

  科尔沁和阿巴亥部落的人把他们送到了草原边界才离开。马车辘辘响着,娜仁心里突然涌出一股悲怆来,扑过去拉开车帘,用力回头看着远处越变越小的爹娘,大声喊:“阿瓦,额赫,大哥,二哥,三哥,你们保重!”——恐怕我十年八年之内,都是回不来了。说罢眼泪滚滚而下。

  此去经年,再见草原,我的家。

  离开了自小长大的地方,娜仁和大玉儿心情都不好,一路上恹恹的,互相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企图让自己不要那么难过。

  娜仁觉得自己比大玉儿还难过几分——大玉儿有个皇太极嫡福晋的亲姑姑,这个亲姑姑以后还会变成皇后,自己却只有一个当侧福晋的姨妈,还是个惯会调三窝四的——回想起电视剧里自己这位姨妈贵妃的举动,娜仁就觉得胃痛。

  姑姑是父亲这一脉的,姨妈却是母亲这一边的,父系社会里,父亲这一边的血缘关系比母系紧密得多。

  娜仁心里杂七杂八地想着这些事情,不知不觉就一头倒在马车里的垫子上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昏天黑地,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大玉儿也不在车里,外面的天色都暗下来了。

  娜仁一个激灵,掀起车帘往外看去——四周扎起了营帐,中间生着一对篝火,旁边坐着的人

  呼,还好,还好,还以为自己被劫了呢,原来是停下来扎营了。

  娜仁此行带了三个贴身侍女——高娃(“美丽”),高云(“娇艳”)还有乌云(“智慧”),这三个名字翻译成汉语,可真是拿不出手,不过用蒙语一叫,还是颇有那么点意思的。最有趣的是,三个侍女人如其名,娜仁颇为得意自己的起名功力。她们三个是娜仁自己看中的,家里都是部落里最穷的那个阶层——奴隶,因为她们的父兄都有一手好手艺,自己本身也不错而被娜仁爱屋及乌看中提拔做了贴身侍女。

  高娃和高云都属于那种荆钗布裙也难掩容光的女孩子,当然,也不笨。但是论聪明,还是乌云更胜一筹。她们是娜仁九岁的时候被挑中的,都跟娜仁一样大,跟在这位尊贵的格格身边,会读书会写字会看账本会管家,因为娜仁无法忍受自己身边有文盲。跟着娜仁日久,气质也有了质的提升,目前三人都是部落里年轻小伙们炙手可热的妻子人选,可惜,被娜仁全带走了。

  娜仁看中她们而不选择那些当初跟着老娘陪嫁过来的奴才里的家生子,就是为了防止自己身边出现无间道或者是那种表面伺候小姐一转身就爬上姑爷床的极品——当然,蒙古人比汉人直白许多也暴力许多,那种当家奶奶被人背后捅了刀子还得欢欢喜喜喝姨娘敬的茶的桥段在汉人文化里比较多,蒙古人这边,就少得多了。他们的阶级分野非常明确,也不讲求什么忠恕仁孝之类的玩意儿,大老婆处理几个不安分的丫头就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简单,而且还不会有人说什么。

  在老娘的默许下,三个丫头的整个家庭都被划分到娜仁名下了,将来娜仁嫁人时,他们就做陪房跟过去。

  娜仁虽然年岁不大,但是一点也不好糊弄,她们也不敢有什么胆子挑战一下主子的容忍度。

  三个侍女一直守在车边,见娜仁拉开车帘子,高云赶快迎上来拿了斗篷给她披上,又搀着她的手扶她下车,高娃和乌云一个跑去报告上级,另一个捧了刚熬好的奶茶给她喝。

  “我睡了多久啊?”娜仁有点不好意思——貌似自己好像太能睡了?

  “哦,现在已经扎营两个时辰了”乌云低眉顺眼地回答。

  意思就是说,自己睡了差不多有五六个小时?娜仁囧了。

  “哎哟,看看这是哪个小猪来了?你再不醒过来,烤肉就只剩下骨头架子咯!”大福晋哲哲坐在上首,看着娜仁还有点呆呆的样子,大乐,取笑道。

  娜仁哼哼唧唧了几声,脸都红了。坐在哲哲附近的多尔衮和多铎还有大玉儿都笑翻了。

  “就知道笑——笑什么笑!”气哼哼地抓起面前的烤肉咬了一口,娜仁忿忿地鼓着腮,指责大玉儿,“你居然都不叫我一声,把我一个人扔车里,还以为被人劫了去呢!”

  “哎呀,冤枉,我怎么没叫你?我推了你好多次,谁叫你就是不醒么!”大玉儿回瞪她。

  娜仁讪讪地转过身专注地吃烤肉,闷声不响地干掉了一大块。

  “你吃这么多,也不怕胖啊?”多铎笑嘻嘻伸过头来。

  娜仁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唉,你别不说话啊”多铎不依不饶地抓住她袖子摇啊摇,“哎,父汗说待会儿让我们自己随便玩,我们一起去啊?——听玉姐姐说你马头琴拉得可好听了,唱歌也好听,你表演给我们看呗?”

  表你妹儿的演!

  娜人继续沉默着——这个世界,低调才是真理啊。她的身份在她自己看来已经足够受用一辈子了,不需要去做皇帝的小老婆来锦上添花。——不是她自恋,而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谁知道皇太极会不会突发奇想把姨妈跟外甥女儿一起纳了?

  对男人来说,只要养得起,多少个老婆都不是问题,但对于女人来说,那可就是一辈子的大事儿。叫皇太极那个渣男看上入了后宫,这辈子就玩儿完了,尤其是知道他后来还会遇见那个“生命中的女人”,连带着对所有妃子都不待见了。偶不要大叔啊不要大叔!——我不求将来能嫁个多么顶天立地的英雄,但是,起码要跟我年貌相当门当户对。

  所以,娜仁继续淡定着,淡定着,坚决不肯凑热闹。

  大玉儿倒是兴致很高,拉着娜仁蹦蹦跳跳去了火堆那边。

  蒙古人当然能歌善舞,大玉儿兴致上来,跳得兴高采烈。花朵儿一样的姑娘,玉一般的脸庞,白狐毛镶的帽子上垂下帷幕一样的珍珠链,两弯清泉似的黑眼睛红红的火光照着脸,美得没法形容。

  娜仁不爱跳舞,尤其不爱在大庭广众之下跳舞,所以她的水平当然跟大玉儿没法比,往常部落里篝火宴会的时候,大玉儿跳舞,她都在一边拉马头琴唱歌伴奏的。只是今天看着坐在上首的皇太眼光灼灼这个那个

  娜仁心里暗暗祈祷——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这光有舞蹈,没有个声响儿,总是不大对劲儿的。”娜仁的姨妈格根塔娜凑趣儿道,“娜仁啊,人家都管你们姐妹俩叫大玉儿小玉儿,如今大玉儿跳的舞好看,你也把你那马头琴拉上一拉,可好?”

  “哟,小玉儿还会拉马头琴?”大福晋哲哲端着奶茶,很惊讶。

  “可不是,我这外甥女儿不但会拉琴,那嗓子唱起歌来也跟黄莺一样地好听呢。”格根塔娜笑眯眯地回答。

  努尔哈赤从善如流,挥挥手示意“准奏”。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扭捏就不识抬举了。娜仁叹了口气,扯出笑容吩咐高娃把自己的琴从车上拿来。

  把琴串上牛皮做的腰带,固定在腰间,琴弓在琴弦上拉了几下调调音,娜仁心里打着拍子,随着大玉儿的节奏一起微微摇晃,琴弓一扬,悠扬欢快的琴声就响了起来。

  马头琴特有的苍凉音色瞬间传遍了营地,娜仁一边合着拍子微微摆动身体,前奏过后,张口唱了起来——

  其实她最喜欢的是上辈子听过的一个名叫乌兰托娅的歌手唱的《套马杆》,只不过这个歌太暧昧了,在这儿唱不大合适。便改成了在家的时候经常唱的一支欢快的小调。

  娜仁跟大玉儿的配合是经过多少次实践的了,那默契度不是盖的。一个弹唱一个跳舞,配合得天衣无缝——美人就是美人,唱起歌跳起舞来都比别人好看。

  一曲完毕,众人高声喝彩。

  “哎呀哎呀,真好看真好看,”多铎双眼发亮,连连拍手,多尔衮则含蓄地微笑,眼光却固定在大玉儿身上一刻都不离开。大玉儿脸颊微红,突然像江南水乡的小女儿一样忸怩起来。

  娜仁笑着接受了多铎一连串的恭维,回头去看皇太极的方向——他已经转过头去跟身边的二贝勒阿敏说话了。

  再看看阿巴亥和努尔哈赤——那夫妻俩一脸慈祥地看着下边坐着的晚辈,努尔哈赤看的是所有人,阿巴亥的目光只看着多尔衮和多铎。

  看着这些在火光中忽明忽暗的脸庞,娜仁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串一串的歌词——“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

  ——哎呀呀,我在想什么!就算事实真是这样也不能这么灭自己威风好吧?娜仁托娅,你这个没出息的!

  “唉?我妹妹呢?”

  晚上准备休息的时候,娜仁这个不称职的姐姐才想起来——乌兰图娅去哪儿了?貌似没有见到她啊!

  “啧,我看你妹妹就是被你丢在草原上喂狼,你也不见得能想起来吧?”大玉儿嘲笑道,“行啦,你不用担心,她跟我姑姑的三个女儿在一起呢,她们都还小,不像我们似的,熬不了夜的。”

  “哦”娜仁当了一晚上的琴手,累得半死,躺倒在厚厚的毛皮褥子上就准备合眼了。

  “喂”大玉儿不依不饶地凑过来问,“你不喜欢你妹妹啊?可是平常我见你不是挺照顾她的么,怎么”

  “唔”娜仁对大玉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半睡半醒地回答,“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亲近不起来毕竟跟我不是一个母亲,总觉得心里不大自在可毕竟还是我妹妹”

  “哦”大玉儿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娜仁听,“可我跟我姐姐海兰珠却是一个母亲怎么也亲近不起来呢?”语气中带着一点惆怅。

  “你怎么突然想到她了?”娜仁清醒了一下。

  “嗯,咱们就要离开草原范围了么,我突然想起来,她已经嫁去那么远的地方了啊从小她就不怎么喜欢我我也不敢主动去找她就这么越来越生疏了”大玉儿叹着气,在娜仁身边躺下,头枕着手臂,看着帐篷顶。

  “你受宠她不受宠么,嫉妒你是自然的”而且你姑姑还喜欢你不喜欢她,日后她的报复可是来势汹汹哪,娜仁心说。嘴上却不能说这种话,只能捡安慰的话说,“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她再怎么样也是你的亲姐姐,不至于闹到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才怪。

  “唉,娜仁,为什么你不是我的亲姐妹呢?”大玉儿更惆怅了。

  “就因为咱们俩不是姐妹,才能这么好,要是同一对爹妈生的,他们偏向你或者偏向我,咱俩才不可能多好。”娜仁好笑道,“不是亲姐妹有什么啊,咱们俩不也是一起长大的么?我记得咱们俩四岁就认识了吧?跟亲姐妹也差不了多少了。”

  “也是,”大玉儿突然高兴起来,“哎,以后咱们俩没准还能成妯娌呢。”

  “哟,”娜仁撇嘴斜眼,“咱们的满蒙第一美人现在就开始想这个了?”

  “你别笑我,难道你不是这么想的么?”大玉儿脸颊绯红,扭住娜仁问。

  “你是说”娜仁一边用力挣扎一边笑。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不要装蒜。”大玉儿气鼓鼓地松开娜仁,躺下。

  “要是那样就好了,”娜仁也躺下,脸色却不像是开玩笑,转过头面对着大玉儿,轻声问:“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是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呢?”

  “怎么会?阿巴亥大福晋和大汗不都”大玉儿很不解。

  “难不成你忘了那一年咱们碰到的那个喇嘛说的话了?”娜仁提醒她,“不管那个预言是不是真的,只要有人认为它是真的你想想看,到时候那个人会怎么做?”

  大玉儿“腾”地坐起来,定定地看着娜仁,“你是说?”她做了个“四贝勒”的口型。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个情势。”娜仁极轻极轻地回答,“我不想打击你,但是你若是真的把我当姐妹看,就收敛一点吧——任何东西在握到你自己手里之前都不是你的。钱是这样,人,也是这样。”

  大玉儿倒吸一口冷气,颓然躺倒。

  “我也不希望这件事情会成真,但是你自己知道,我说的话不是危言耸听,如今之际,只有指望四贝勒他没有听到那个预言了”娜仁极小声地在大玉儿耳边道。

  “可是四贝勒他对我并没有表现出来什么”大玉儿突然抓住娜仁,期期艾艾道。

  “啊?”

  “那个咱们俩一起见多尔衮他们的时候其实在那之前我已经见过他们了”大玉儿不好意思地说。

  “真的?”娜仁眨眼。

  “不过当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那时候不是有‘姑娘追’来着么?我跟我们部落的那些小伙子们赛马来着,然后突然那个多尔衮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冒出来了,还把那些男孩都打败了,我还被他用马鞭卷住腰拉到他的马上来着呢你说,他又不是我们部落的人,凑什么热闹,还那么”娜仁无比艰难地才听明白了这吞吞吐吐的诉说,八卦之火顿时熊熊燃起——“然后呢?你是不是反手一鞭子把他抽下马来着?”

  “怎么可能!”大玉儿说起那天的事情,有点兴奋,“这个这个他说‘不愧是成吉思汗的子孙,你的马术可好得很啊!’,他抱得太紧,怎么也挣不开,我气死了,抬手想拿匕首戳他来着,结果远处飞来一支箭,力道好重,正好就打落了我的匕首!”

  “哇!”娜仁感叹。

  “多尔衮那时候叫我‘野丫头’,然后四贝勒呢看都没看我一眼”大玉儿耸肩,“苏茉尔跑来找我回去之后,我才见到姑姑,然后往上座一看——那个打落我匕首的人就是四贝勒!”

  哈,很好,太好了。娜仁心里叹了一口气,拍拍大玉儿,“算了,别想这些有的没有的,我跟你说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跟你说这些,只是叫你注意一点,别叫人看出来你跟多尔衮太好,弄得有人说闲话就不好了。”

  岂止是个“不好”那么简单!对于皇太极来说,“多尔衮”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词,本就对他的汗位造成了威胁,如果再让他知道多尔衮和大玉儿这个“将要母仪天下”的重要人物有私情到时候,他们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娜仁不愿意去想那一天,只好不再说话,睡了。

  车队走了将近十天,才到达了赫图阿拉(今辽宁新宾县旧老城)——努尔哈赤兴建的大金国都城。

  如果说长安洛阳这种历朝古都就像是华丽的宫殿,赫图阿拉顶多也就能算个民间大院子的档次。当然,对于女真这样仍然处于半游牧状态的民族来说,我们不能要求太高。

  就算是这样,对于在草原上生活了十二年的娜仁来说,这也已经是叫人眼前一亮的体验了。

  对于后世见识过中西多少宏伟城堡宫殿的宁玉来说,所谓的女真宫殿也不过就是个大一点的庄园罢了,称为宫殿?真是王婆卖瓜。只有议事的大殿有高高的梁柱撑起,展示出几分意欲君临天下的风采;而女眷们所居的后宫,则是小巧而低矮的几十个小院落。

  不是皇太极的女人,住到皇太极女人的院落里显然是不合适的,所以,娜仁自然还是跟大玉儿一起住,而她的妹妹乌兰图娅因为还小,被姨妈格根塔娜放到跟自己的两个女儿一起住。

  属于皇太极的那一部分院落里,大福晋哲哲拨了一个单独的院子给娜仁和大玉儿,说是小院子,其实也不小了,一间正堂,四间耳房,前面还有一块在娜仁看来很大的空地,因为院子没人住,所以地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种。

  一间正堂,可以布置成客厅,四间耳房,她和大玉儿一人两间,一间做卧室,一间当书房。

  蒙古人势大,没有错,但是,居无定所的游牧民族永远不可能出现农耕民族才能发展出来的灿烂科技。

  所以,富有而强悍的蒙古人的日常用品,全部都需要从明朝而来。然而明朝此时已经进入了衰落速度一日千里的时代,昏庸的万历皇帝痛恨他曾经的老师张居正,在张居正死后,废除掉了他一切的政策。本来光明正大的边关贸易,由此不得不转入地下见不得人的道路上。

  大玉儿和娜仁都是学着满蒙两种语言长大的,因为与明朝的走私贸易频繁,汉字她们也认得不少(当然,娜仁不得不扮演初学者),这在满蒙女人普遍是文盲的时代,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

  大玉儿看汉字书籍慢,是因为汉语并不熟练;而娜仁看汉字也不快,则是因为她看到竖排的字儿就眼晕,想要看这个时代没有标点符号的书,就必须得硬着头皮逼着自己看,娜仁尽管非常讨厌看繁体字,但是还是乖乖每天阅读一些,以求不要真的忘记说了二十多年的汉语。

  然而有气质的女人必定有许多书来装点自己的房间,于是娜仁这个附庸风雅者,也非常应景地在自己的房间书架上摆了好些书,以求让自己除了漂亮之外,更加有气质起来。

  娜仁决定要深度开发一项特长(除了唱歌跳舞以外的),思来想去,决定选择女红这一项实惠又会得到称赞的东西。琴棋书画神马的,不是尚居关外的满蒙女子能玩得来的,而且,太有文采对于一个注定要宅在一个偌大王府的女人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惟有女红,第一,能打发大把时间;第二,它隶属于“德言容工”,能给自己挣来好名声;第三,它实惠,能给自己裁好看的衣裳,能给未来老公缝荷包帕子以传递情意,第四,能给孩子做衣服做玩具。

  综上所述,这真是一项古代女子必备的完美技艺。

  娜仁会做针线活,但是做出来的不怎么精致,如今,身为一个正处于将要寻婆家阶段的青春贵族少女,她有大把闲暇花在这些爱好上。

  于是,在草原上整天活蹦乱跳无事生非的娜仁托娅同学,来到赫图阿拉之后,突然变成了宅女一名。

  在她宅了半个月之后,众人终于忍不住了,一拨一拨前来探望,想看看这位贵客出了什么事。

  娜仁热情接待了众位大妈大婶大姐大嫂,并且,又认识了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朋友。

  其中,有一位姓索绰罗的姑娘,长得白净水灵,五官精致,绝对的美人胚子。

  娜仁跟她互相一见面,就觉得非常臭味相投,然而,当娜仁知道她的芳名之后,抽搐了。

  ——此女的名字,翻译成汉语,叫做,雁姬。

  ——她已经说了亲,定亲的是他他拉氏的长房长子,名叫,努达海。

  娜仁当场腿软,用力扶住炕沿才没有从炕上掉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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