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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尘埃落定(二)

  作者有话要说:  真晕,莫非是我写得太多了?居然给我砍掉了一万字我比窦娥还冤!  崇祯大怒拍案道:“住口!谁要你预备的?谁说朕害怕了?”

  这个太监吓得抖衣而栗,低头不敢再语。

  殿外一个太监匆匆跑来,喘着气禀报道:“万岁爷好消息各地的勤王之师都到了!袁帅也从宁远赶来了!就驻扎在广渠门外!”

  崇祯大喜过望,情不自禁地拍案道:“好极了!袁崇焕一到,朕就真的不用怕了!”

  盛京的书房内,皇太极与范文程分析判断着当前的形势。

  皇太极把手中的折子扔在书案上,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显得有些急躁。他忧心忡忡地说道:“袁崇焕居然敢扔下辽东,赶到京城去救援,还指挥各地来的勤王之师,害咱们攻势受阻,真该死!”

  范文程皱眉道:“看来,他打算长期周旋,找机会断咱们的后路,那可就危险了!

  皇太极叹道:唉!进退两难,一时还真没了主意!看来除了退兵,别无良策!他踱着步来到书案旁,沉思半晌,突然气得用力一拍案,起誓道:袁蛮子一日不除,我大金一日不安!我非要设法除掉他!”

  诸事不顺,让皇太极心绪烦乱。这天夜晚,他信步来到清宁宫的东跨院。

  大玉儿知道皇太极这段时间心情很不好,便想着法子逗他开心,她给他讲小时候的趣事,讲美丽的科尔沁草原,讲一些后宫的小笑话。

  皇太极好像有点儿心不在焉,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笑得有些勉强。大玉儿牵着他的手进入寝室,极其温柔为他宽衣,动作熟练轻柔。皇太极靠在炕墙上仍旧沉默不语,心思像是脱缰的马,怎么也收不回来。

  大玉儿关切地轻声问:“怎么,大汗仿佛有心事?”

  皇太极有些歉意地握住她的手,温柔地凝视着她,说道:“玉儿,你像长白山上的湖水,又深c又静c又清澈。只有在你这里,我才能忘了那些烦人的事。”

  大玉儿将一张俏生生的脸贴住皇太极的面颊,柔声道:“大汗何妨说说?虽然我不能帮您分忧,不过您多少也可以解解闷。”

  皇太极心中好笑,便笑着点了她的鼻尖一下,打趣道:“那你可得读熟了三国演义,才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啊!”

  大玉儿娇笑道:“我已经读了三遍,还不算熟吗?”

  皇太极呵呵笑道:“那年你上书房偷这部书,我帮你守密了,可你还没谢我呢!”

  大玉儿心里猛地一痛——那年,正是多尔衮的死讯传来的时候。她夜里上书房,不是为了看书,而是为了偷听皇太极和阿敏的话,搞清楚多尔衮是怎么死的。没想到阿敏就这么大大方方承认,他是故意要搞死多尔衮的!她差一点就厥过去,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她至今都忘不了。

  等到阿敏走了,皇太极发现书房有人,一剑差点就把她刺了个对穿,她吓了个半死,然而人在危急的时候脑子就转得格外快,她急中生智,谎称自己是要来偷拿《三国演义》,并要求皇太极不许告诉哲哲,跟皇太极调了一把情,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这才顺利脱身的

  思绪不过是电光石火之间的事情,后来,娜仁回来了,还带回了多尔衮

  眨眼间,这就快三年了。往事如烟如梦,都忘了吧

  大玉儿下一个瞬间就回过神来,摇着皇太极的手臂,娇嗔:“大汗”

  皇太极笑了笑,想起军务,又不禁愁上眉梢:“唉!又一次败给袁崇焕,心里真怄气!”

  大玉儿有点儿紧张,试探地问:“这回可是十四爷的过错?”

  皇太极摇头道:“不是的!要说多尔衮这回的表现,倒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可惜,偏偏遇上的是袁崇焕!”

  大玉儿听见与多尔衮有关,神情严肃关切起来,认真地问:“这袁崇焕真的很厉害吗?”

  皇太极点点头,钦佩地夸道:“嗯,进士出身,却能打仗,守得辽东一带固若金汤,连我都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厉害!”

  大玉儿问:“先前那个皇帝,不是罢黜了他吗?”

  皇太极拧着眉毛说道:“新皇帝崇祯,倒很信任他。连他祭出尚方剑把东江守将毛文龙给杀了,崇祯都没说话。”

  大玉儿咬着红唇,思忖道:“哦?未奏先斩啊?崇祯嘴上没说话,可心里真的就没意见么?”

  皇太极有些意外地说道:“唉?你这话倒挺有意思。崇祯这么年轻,我不信他能把主意拿得这么定,一丝猜疑也没有。瞧他一个劲儿地换宰相,弄不好,他还是个生性多疑的人呢。”

  大玉儿沉吟道:“生性多疑的人?那不是跟三国演义里头的曹操一样吗?”

  皇太极像被火烫了一下,坐直身子,怔怔地在地上来回踱步。

  大玉儿从炕上直起身困惑地:“您怎么了?”

  皇太极来到大玉儿的梳妆台旁,突然灵机一动,猛地一拍案几,满面喜色,大声道:“有了!有法子了!”

  皇太极猛地走到大玉儿身旁,抓着大玉儿使劲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喜道:“谢谢你!玉儿!你真是个福星!”

  大玉儿大惑不解。皇太极这时已兴冲冲地随意披上貂氅,一面匆匆出去,一面喊:“来人!出宫去传范文程,书房觐见!”

  大玉儿先是蹙着眉头思索,逐渐领悟,自语道:“莫非是要用四十五回的反间计?”

  深夜,皇太极与范文程在书房定下“反间计”;紧接着连夜修书一封,派快马送给围攻北京的多尔衮和多铎,让他们依计行事。

  攻打北京城受阻的多尔衮与多铎正愁眉不展,突然接到皇太极的密函,读罢大喜过望,他们仔细商议斟酌着如何把谣言编得真实可信,天衣无缝。

  具体实施方案确定后,多铎派人找来最信任的细作崔胜,对他低声耳语。

  崔胜频频点头道:“行了,贝勒爷,这段儿谣言我知道该怎么编!”

  多铎取出一封信,信封上书“满洲国主致袁督帅麾下”。

  多铎神色严峻地嘱咐道:“信就交给你。记住,千万谨慎,否则会坏了大计。”

  崔胜拍着胸脯道:“您放心,奴才不敢误事。”

  多铎微笑着用力拍拍他道:“事成后有重赏!”

  北京城永定门外,戒备森严,气氛紧张。

  盔明甲亮c刀枪耀眼的明朝官兵神情严肃地把守着城门,来往进出的路人都要经过严密的盘查。

  在城外巡逻的士兵突然发现路旁草丛边有一封书信,忙走过去拾起,他们不敢擅自拆阅,便交给了守城的将官。那名将官把书信拿在手中,不禁大吃一惊,信封上书“满洲国主致袁督帅麾下”。

  北京紫禁城大殿上,崇祯手持那封“满洲国主致袁督帅麾下”的书信,手微微颤抖着,面部的肌肉有些抽搐。

  崇祯的贴身太监急匆匆上殿,禀告道:“万岁爷,外头早就在风传,这回京师差点遭兵祸,是袁帅勾结金国,纵敌入关,要逼万岁爷签订屈辱的城下之盟啊!”

  崇祯皱着眉头道:“可是朕对袁崇焕如此信任优遇,他何忍负朕?”

  太监说道:有人说,袁帅曾口出悖逆之言,感叹万岁爷年轻识浅,哪里斗得过精明强干的皇太极!

  崇祯脸色微变,摇头道:“朕朕不信!”

  太监继续进谗言:“袁帅独断独行,将毛文龙先斩后奏,就算毛文龙该死吧,难道连禀告万岁爷一声的工夫都没有?他不是欺万岁爷年轻,又是什么!”

  崇祯闻言,思索半晌,不禁心慌意乱道:“莫非袁崇焕真有异心?”

  太监阴险地说道:“此事重大,万岁爷务必明察。”

  崇祯阴沉着脸道:“好!快去查!朕命你们几个,分批去城外打探消息,速来回报!”

  太监大吃一惊,硬着头皮道:“遵旨。”

  出城打探消息的几个太监,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哪里懂得搜集刺探情报。他们一边埋怨着,一边鬼头鬼脑地来到城外,不知该如何打听消息。他们的行踪早被满人的密探看在眼中,出城没多久,就被满人的骑兵逮个正着。

  夜晚,帅帐之内,多尔衮神色威严,端坐在帅案后。

  多铎神采飞扬地押着两个太监进帐。这两个太监面无人色,颤抖着体如筛糠,由于害怕,腿脚发软脚步踉跄。

  多铎大声喝道:“你们两个!从实招来,是不是明朝的奸细!”

  端坐案后的多尔衮,冷峻地扫视着这两个被俘虏的太监,沉声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崇祯的贴身太监颤声道:“是我们大明皇帝陛下”

  多尔衮神色稍稍缓和了些,说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带下去!好酒好肉款待,问问明朝皇帝有什么话要说。”

  军帐内,烛台高举,酒香扑鼻,多铎设宴款待两个太监。

  多铎仿佛已喝醉,频频对太监劝:“喝呀!喝呀!喂,你们明朝皇帝酒量如何啊?哈哈哈”

  崇祯的贴身太监赔笑道:“贝勒您是海量,我们都已经快醉倒啦!”

  多铎端起酒碗道:“来,再喝!喝”

  一个侍卫悄悄进帐,见两个太监在座,欲言又止。

  多铎醉眼朦胧地问道:“什么事?”

  侍卫低声道:“请贝勒爷借一步说话。”

  多铎脚步虚浮,随侍卫出帐。

  太监互看一眼,见无人,蹑手蹑脚地来到帐门边偷听。

  那侍卫道:“袁帅已经答应议和了!”

  多铎兴奋地道:“那太好啦!投降的细节,约定了吗?”

  侍卫答道:“都已经约好了,明天早晨,我军退兵五里扎寨”

  两个太监大惊失色,不敢再听,蹑手蹑脚地回座。

  多铎大踏步地走进帐来,仿佛醉中兴奋,拱手道:“你们喝,咱有正事要干,该收拾拔营”

  说到这,他假装警觉改口:“呃没事儿,没事儿!这个恕不奉陪啦!别客气,喝啊!”

  多铎脚步踉跄地出帐而去。

  两个太监又悄悄来到帐门边偷看,只见黑暗中人影幢幢,侍卫们匆匆来去收拾东西。

  崇祯贴身太监道:“袁帅要降了,这可不得了,得赶紧禀告皇上!”

  另一个太监问:“皇上要是不信呢?”

  崇祯贴身太监道:“只看明日金军是否退兵五里,那不就明白了!”

  那太监低声叫道:“公公您瞧,这些金军都在忙着拔营呢!”

  崇祯贴身太监低声道:“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跟我来!”

  两个太监蹑手蹑脚地出帐,躲躲闪闪c遮遮掩掩地远去了。

  多尔衮c多铎从帐后现身,多铎嘴角挂着一丝冷笑:“嘿!袁蛮子要倒霉了!”

  多尔衮感叹道:其实,他倒是条好汉,可敬的对手!要不是大汗手谕,不得不这么做,我还真情愿跟袁崇焕正面对敌,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仗!

  多铎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兵不厌诈。更何况,哼,大汗原就是个奸诈的人!”

  多尔衮仰望夜空,沉默不语,心中为失去一位可敬的对手而觉得可惜。

  北京紫禁城大殿,幽深阴暗,崇祯像一个鬼影在晃动着,他的贴身太监神情鬼祟地跟着他。

  太监紧张地:“皇上,清军果真退兵五里啦!”

  崇祯咬牙切齿:“袁崇焕!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

  太监焦急地催促道:“皇上要尽快将他拿问处置啊!”

  崇祯脸色铁青拍案怒吼:“通敌谋反,铁证如山,还问什么!给我杀!”

  北京城街道上,人山人海。

  袁崇焕被缚在囚车中行经街道时,许多百姓朝他扔掷各种杂物,喧哗声中,几句恶狠狠的咒骂声特别突出:“袁逆!金狗!卖国贼!剐死他!”

  袁崇焕神情倔强,拼命忍耐着谩骂侮辱。

  囚车缓缓来到法场,百姓的怒骂声越来越高,像浊浪一样响成一片。

  袁崇焕被五花大绑押上法场,他抬头挺胸,凝目远视c牙关紧闭c旁若无人。

  监刑官发出命令:“袁崇焕身犯谋逆通敌大罪,凌迟处死,行刑!”

  袁崇焕突然挣脱士兵,仰天长啸,悲愤莫名

  “皇上!老天!你们开开眼吧!!!”

  喧哗声逐渐消失,只剩袁崇焕撕心裂肺的啸声在蓝天回荡着

  袁崇焕,这位明朝最后的中流砥柱,终于还是败在了自己人手里。

  所以说,天要亡谁,谁都逃不过。独木难支大厦,杯水难灭山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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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呢,用心和不用心做事,就是不一样。

  多尔衮暂时抛开了脑子里的恩怨情仇,专心致志地去奋斗自己的事业了,最近一年,他跟在皇太极身边,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打仗时候奋勇杀敌,政治立场完全倒向皇太极——多尔衮也发现了,皇太极如今威严日盛,阿敏和莽古尔泰纵使心怀不满,也越来越不敢提出相反意见了。

  在这种观察得出的结论下,多尔衮很快弄明白一个事实——皇太极的汗位迟早会变得稳如泰山,他多尔衮是完全没有对抗之力的。既然对抗不了,就干脆顺势而为力挺皇太极,他今年刚刚十九岁,年轻得很,有的是时间慢慢熬。

  皇太极本来也喜欢他,对他也确实怀了几分无法言说的愧疚,见此情景,更加坚定了要培养多尔衮对抗阿敏和莽古尔泰的决心。多尔衮对此目的一清二楚,正求之不得。

  于是,一时间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这也是所有其他人都乐意见到的(当然,除了阿敏和莽古尔泰)。

  大玉儿对于多尔衮一直存有一定的愧疚和同情,此刻对他的爱情虽然不再那么深,却也非常愿意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宠爱,暗地里帮助他——论起对阿敏的厌恶,大玉儿一点儿不比多尔衮少,她只要一想起当年听到多尔衮战死的噩耗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就觉得恨得牙痒痒,暗暗下定了决心——只要她做得到,有生之年她一定要看见阿敏被整死的那一天!

  清楚地知道所有真相的哲哲,更是抱着为丈夫赎罪的心理,对多尔衮和多铎兄弟加倍地好。她不是男人,加上本性宽厚善良,所以,对于“无毒不丈夫”这种原则无法赞同,却也没有在政事上说话的余地,只好暗地里为多尔衮兄弟俩说好话——这种好话,大玉儿是绝不能说的;然而哲哲就不同,她的年纪,做多尔衮和多铎的母亲都没问题,所谓长嫂如母,她说出来的好话,皇太极才不会往别的方面想。

  大贝勒代善,本来是太子,结果被废,对于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他本性比较温吞,年纪大了,更无争权夺利之心,眼看着阿敏和莽古尔泰的势头,心下十分不安;然而,阿敏和莽古尔泰那个样子,别说皇太极了,连一向温厚的代善都觉得烦,心道让他俩吃点亏也没什么不好,收收气焰才是真的。对于多尔衮,代善从来没有忘记对阿巴亥发下的誓言,对于帮帮多尔衮,他没有半点心理障碍——他老了,可他还有儿孙,纵使皇太极对他不改优容,他也得为子孙的日后着想。

  代善的大儿子硕托和大孙子阿达礼跟多尔衮交好,以多尔衮的年纪,当代善的孙子都不嫌大,他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而且眼看着就有大好前途,代善打定了算盘,越发不想搭理阿敏和莽古尔泰了。

  于是,在后宫和前朝有意无意的推波助澜下,皇太极对阿敏和莽古尔泰越来越不满,他俩的一分不满,每每被放大到十分;一点点的轻狂,马上被传成二十倍的骄狂,可笑的是,他们俩还一点都不自知!看似依然亲密的兄弟情感,已经慢慢变质,产生了无法愈合的裂缝。这一次征辽东,他俩居然拱手把建功立业的机会送给了多尔衮兄弟!

  娜仁一拍脑袋——得了,都不用别人明着给他们下绊子,他们自己就在给自己挖坑,还顾盼生姿一脸得意地往下跳!

  多尔衮他们的事已经不用她担心了——多尔衮本来就很聪明,只要让他从儿女情长中解脱出来,剩下的就没她娜仁什么事儿了。

  另一件事却是避不过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最近家里已经频频来信,询问她的婚事如何安排了。

  娜仁如今半点都不想提这件事,嫁多尔衮还是嫁多铎,说实话,都不怎么样,不过是两害相权取其轻罢了!于是她想,干脆消极抵抗,由着她姨妈和哲哲挑算了!

  事实上,哲哲和格根塔娜侧福晋,最近满心筹划的就是这些事儿。

  哲哲想的主要是豪格——豪格已经二十多了,怎么着也得有个正经的老婆了。他是长子,按理说分量颇重,却是庶出,而且他那个娘,身份低微不说,真是个不能拿出来见人的女人!

  哲哲虽然尽了很大努力不去鄙视她,然而她那副小家薄相实在是让人想不鄙视都困难!

  两下相中和,这婚事就有点不上不下的感觉——弄个跟他额娘一样的小家子女人配给大汗的长子,哲哲还干不出这种事儿来;然而给豪格一个地位高贵的福晋,哲哲更有另一层隐忧。

  思来想去,最后找来娜仁的姨妈询问一下她可有什么好人选没有——论起来,皇太极的老资格福晋里,还要数娜仁的姨妈比较靠谱,哲哲虽然有时候觉得她太过精明,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要讨论正事儿,尤其是这种理当女人家张罗的事儿,还是找她比较现实。

  哲哲是豪格的嫡母,豪格的婚事,没有人比她更有资格过问,娜仁早就跟姨妈通过气儿,姨妈想了想,心领神会,于是,当下就不再犹豫。

  “大福晋的心思,我也理解,”格根塔娜坐在清宁宫花厅里,不急不慌地说,“豪格的婚事,确实是不大好办,我这儿倒有个好人选,大福晋考虑考虑?”

  “谁?”哲哲一听,高兴了,急忙问。

  “娜仁的庶出妹妹,乌兰图娅,如何?”格根塔娜笑道,“她刚来盛京的时候,大福晋不是瞧着她很喜欢,还放在身边养了两年么?怎么竟没想到她呢?乌兰图娅也算是我的外甥女,加上她从小就是养在我姐姐身边的,虽是庶出,可是论才貌,虽比不过娜仁,却也是很不差的!豪格的额娘”说到这里,格根塔娜不由得咂了咂嘴,咳嗽一声,哲哲知道她想说什么,也很理解,只是笑了笑,于是格根塔娜接着往下说,“乌兰图娅跟在我姐姐身边,耳濡目染,您看看她的气度,绝对当得起一个家来!豪格战功赫赫,大汗也很喜欢他,我看他将来前途是不愁的!既然这样,就一定得娶个能干的好媳妇儿来管家才是!”

  哲哲听了这话,连连点头,笑道:“幸亏找了你来,我正发愁呢!乌兰图娅倒真是个好人选,可是你也知道,她比豪格小了将近十岁呢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一开始没想到她的!”

  “怕什么,也不是差得很大的,等上个一年也就是了。”格根塔娜不以为然,“大福晋光考虑豪格了,您难道忘了,多尔衮和多铎兄弟两个可还没着落呢!既是年龄相近,总没有侄儿比叔叔先成亲的道理。”

  “是了!”哲哲一拍手,“我竟忘了这茬!前两天我阿爹还来信,说我最小的妹妹也该寻人家了,上次我哥哥来的时候,竟是看着多铎非常喜欢呢!”

  多铎?格根塔娜呆了一下——对于外甥女的倾向,她多少知道那么一点,说实话,她更看好多尔衮,觉得娜仁配多铎实在是有点浪费。不过既然外甥女喜欢多铎,她也无所谓,毕竟多尔衮和多铎地位相同。可是现在看来居然被人捷足先登!这娜仁要是跟人家大福晋的亲妹妹抢实在是

  “那么多尔衮呢?”她接着问。

  “大汗昨天还跟我说起多尔衮的婚事呢!你们家娜仁,不正合适?”大福晋笑眯眯,毫无知觉自己抛出了一枚重磅炸弹。

  格根塔娜暗中深呼吸一下,笑道,“既然大汗和大福晋都已经有了章程,我就不多这个嘴了,那么大汗打算什么时候指婚呢?”

  “这个我可说不准,总在这一年半载的,就有消息。”哲哲笑道。

  “那我回去先跟我那两个外甥女通个气儿。”格根塔娜接到指示,起身告退。

  “啥!!!?”娜仁瞬间被这道天雷给劈晕了——一g,剧情要成真了!睁大了眼睛,“大汗要把我指婚给多尔衮!?可是”

  “就是这样,大福晋说起来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格根塔娜点头道,“可是我看这事儿,多半是大汗已经下定了决心了”叹了一口气,“大福晋还告诉我,科尔沁那边早就看好了多铎,准备把大福晋的小妹妹许给多铎呢!我知道你是更喜欢多铎一点,可是人家已经先开口了,那又是大福晋的妹妹咱们怎么也不好”婚事也有个先来后到的,何况,按理讲,娜仁也没被亏待——实际上,娜仁的对象更好。

  我x,娜仁抹了一把汗——瞧瞧这辈份儿乱的啊!等等科尔沁早就看好了多铎?寨桑王爷是去年来的我擦!

  娜仁深呼吸,再深呼吸,再深呼吸,最后还是没绷住,脸都青了,转头跑出了屋子。

  格根塔娜想追出去,最终还是张张嘴,叹了口气。

  尼玛!

  娜仁跑回自己的屋子,把门摔上就一头扑在床上!用尽力气诅咒皇太极被老天爷虐死!

  ——老娘容易吗?苦心筹划了半天,怎么还是这个结果!眼看着多铎有战功了,有资格提亲了,她也表露出意向来了,到最后人家科尔沁那边一年以前就看上多铎了,还早早就跟大福晋备案了!

  娜仁真想号啕大哭,然而干嚎了半天硬是挤不出一滴眼泪来。擦擦脸,坐起来,娜仁捧着一团乱麻的脑子,试图仔细想一想。

  是不是自己太自私了?太谨慎了?她跟多铎之间若有若无的那种意思,除了她姨妈耳闻一些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要是当初把事情明明白白表露出来,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可是这世道,这种事情一个弄不好就成了伤风败俗,大玉儿和多尔衮好成那样,大玉儿还有个当大福晋的亲姑姑,都半个字儿没敢吐露,可见这种事情不是为礼法所允许的——至少,不是被鼓励的。

  最重要的是,这个时候的女人,一旦名声坏了,就啥都完了!

  娜仁心乱如麻——皇太极把小玉儿配给多尔衮,不是打着在多尔衮身边放个探子的主意么?她现在又不是那个口没遮拦的蠢货,皇太极怎么还是?真是太奇怪了!

  殊不知,皇太极还真不像剧情中那么怀疑多尔衮了,由于娜仁的努力劝说,多尔衮暂时放下心结,全力支持皇太极,加倍努力地取悦他,这样一来,被阿敏和莽古尔泰欺负得自然就更厉害,小鞋一打一打递过来,然而多尔衮在娜仁的暗示下,学聪明了,技高一筹——他得到了皇太极要培养他对抗阿敏和莽古尔泰的确切消息,底气足得很,于是把那小鞋收得再紧一点,直接捧到皇太极面前去了。

  多尔衮长得挺像阿巴亥大妃,俊得很,他年纪又小,那张脸用来讨长辈喜欢再有用不过,于是娜仁就暗地里教他一招——卖萌!

  说是卖萌,多尔衮并不理解娜仁的想法,不过他自动理解为——想要皇太极真正器重他,他就得首先对皇太极交心。

  多尔衮其实是很习惯于这一点的,毕竟皇太极对他来说实际上也是亦兄亦父的角色,对兄长不能随意撒娇,对父亲还是可以的,只要像小时候缠着皇太极带他骑马阅兵那样就行了。

  虽说近几年多尔衮对皇太极有心结,但当他努力去做了几次发现效果出奇好的时候,他做起来也就很顺当了。

  阿敏和莽古尔泰出言教训他,他也不争辩,一脸委屈又努力忍住的表情让皇太极都有点招架不住,也意识到——他如果不给多尔衮一些筹码,多尔衮还是没有办法扛得过阿敏和莽古尔泰这两个根基深厚的大贝勒。

  有什么筹码比一桩上好的婚事更合适呢?

  对比了满洲和蒙古的几大家族,再综合自己的印象和倾向,皇太极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大老婆哲哲的妹子,可是,去年寨桑来看了妹妹和女儿一趟,居然跟多铎颇为投缘——寨桑不是没见过多铎,而是前几年多铎还小,寨桑并没有特别注意他。

  然而现在随着多铎逐渐成熟起来,相貌英俊不说,他的勇武和豪爽也非常对寨桑的胃口,两人把酒言欢,寨桑对他颇为欣赏,于是,开口替自家妹子把多铎定下来了。

  由哲哲的妹子的身份展开联想,皇太极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娜仁托娅。娜仁也算是皇太极的外甥女,才貌双全,乖巧伶俐,综合娜仁一向的表现,加上阿巴亥部落近年来的不断壮大,皇太极越想越觉得满意,于是就一锤定音。

  至于豪格,皇太极对哲哲提出的人选非常满意,再次确定——这种事情果然还是要交给老婆。

  他想起豪格的婚事,也觉得有点发愁——豪格是他的长子。他当然不能亏待了长子,可要是把豪格抬得太高,却也非他所愿。因为豪格虽然勇武,却很多时候却少谋略,实在不是他理想中的继承人,还有他额娘那种不识大体的样子皇太极想起来就觉得无奈。

  再看看乌兰图娅这个姑娘,简直就是为豪格量身定做的!——她也是阿巴亥部落的,出身不低,在礼法上的地位却不算太高,跟豪格的地位真是一模一样,乌兰图娅据哲哲说,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是个识大体的姑娘,管家理财也是一把好手,性情也温柔却不软弱,正是最好不过的豪格嫡福晋人选,只要再等上一年,等她十五了,稍微大一点,就可以成亲了!

  这几桩婚事,都非常符合长辈们的心愿,正是郎才女貌的几对璧人,所以,当事人的意见,就被理所当然地忽略了。

  如果娜仁知道这个中细节,多半会吐血而死。还好,她不知道,只是郁闷了将近半个月,才渐渐缓过劲儿来。

  算一算,大军也快凯旋了,这个时候封赏有功将士并赐下几桩好姻缘,真是锦上添花啊!而今之际,只有希望多铎粗大的神经能够帮他很快渡过失恋期了。

  娜仁哀悼了一下自己这辈子的初恋,心里突然有一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可是,再不是滋味,也没有她说话的余地了——尘埃落定,皇命难违啊。

  比娜仁还不高兴的人,大概就只有豪格的额娘,乌拉那拉庶福晋。

  清宁宫暖阁里,哲哲正热心地跟豪格的额娘说豪格的婚事。

  哲哲喜滋滋地展开一卷画轴道:快来看,这就是你儿媳妇儿,阿霸亥旗特地画了她的像送来!

  豪格母倾身向前细看。

  哲哲夸奖道:“生得真好,跟豪格挺配!看来也是大家风范,这门亲事不会错!”

  豪格母悻悻然道:“看见了长相,看不见性情,也难说!”

  哲哲好心遭雷劈,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压住劈头盖脸痛骂她的冲动,问:“怎么啦?你好似不太乐意?乌兰图娅这孩子,在我那儿也呆过一阵,性情好着呢,我真不明白你还有什么可挑的?”

  豪格母赌气道:“我的儿子,要她多什么事!又弄个外甥女儿来,想抢走我儿子!”

  哲哲气笑了,道:“豪格是你生的,谁抢得走啊?”

  豪格母道:“有了媳妇儿忘了娘,这种事儿多着哪!有媳妇儿牵着他走,他不就偏向西院福晋了?”

  哲哲一怔,笑道:“你也未免太过虑了!”

  豪格母争辩,“我可没有胡说,您看,她一个外甥女成了十四贝勒的嫡福晋,另一个又要做我儿子的嫡福晋,她这势力,一下子大了多少!要是我儿子被他媳妇牵着偏向西院侧福晋,那可怎么办!所以啊,大福晋,我有件事情想要求您。”

  哲哲道,“说吧,什么事儿?”

  “豪格大婚了,就该分府了我我想过去跟他一块儿住!”

  哲哲诧异,“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豪格母叹道:“反正我人老珠黄,大汗也不需要我伺候了!我惟一的依靠就是儿子,我得去一块儿住着,免得儿子真的被人抢走啦!”

  哲哲正色道:“这我不能答应你!祖宗的规矩,没有人这样做的!”

  豪格母有些不甘心:“可是”

  哲哲打断她,神情温和但坚定地一口反驳道:“媳妇儿要是敢不孝顺你,我自会帮你做主!可是要说到祖宗家法,无论是谁,都不能破例!”

  豪格母无奈,哑口无言,又瞥了一眼画,只好安慰自己——好在,媳妇长得还是很好的。

  哲哲一腔热情被搅了个七荤八素,悻悻地走掉了,回去灌了两碗茶,才顺了气儿。

  这一幕经人转述,马上就到了格根塔娜这里,她为庶福晋的动物一般敏锐的直觉惊了一下,然后哼了一声,对她的小家烂气表示鄙视。

  不过若是将来她有了自己的儿子,这这两门婚事,可不就是一个大助力么!

  想到这里,她兴奋得面色发红,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下决心,再去托人找灵验的方子,非得生他个儿子出来不可!

  一旁本来心不在焉的娜仁忽然从眼角瞥到了她姨妈的动作,眯了眯眼,暗地里冷笑了一下。

  对这位姨妈,娜仁其实感情很复杂,说不喜欢她呢,也不是,毕竟是自己的亲姨妈,是亲三分向,无法真动脑子去算计她;可是吧,说喜欢?也不是那么喜欢的——这位姨妈都干了什么事儿啊?挑拨离间,造谣生事最后在皇太极归天后皇位起纷争的时候,连她外甥女都算计上了!

  想到这个剧情娜仁心里就腻歪,不过,她又不是原版那个没脑子的,到时候她想利用自己?做梦!

  ————————我是大军凯旋后的分割线——————————

  多铎的兴奋之情难以言表——打了胜仗了,班师回朝了,他就可以娶娜仁了!

  皇太极果然高兴得很,在大殿上厚赐了多尔衮和多铎,一旁的阿敏和莽古尔泰眼神不善,目露凶光地瞪着多尔衮,多尔衮假装没看见,在皇太极的目光扫过来的时候,瞬间换成一脸憧憬和期待表扬的神情——听娜仁的暗示,他发现这一招特别好用,不过也仅限于这几年而已,等他再大了,就不能用了。

  皇太极看到多尔衮的表情,瞬间升起了对弟弟的疼爱之情,夸奖他的时候口气格外温和。

  最后,皇太极宣布了一件大事——为功臣赐婚!

  “十四贝勒多尔衮,有勇有谋,年少有为,指阿巴亥旗博尔济吉特氏娜仁托娅为其嫡福晋;十五贝勒多铎,作战英勇,襄助有功,指科尔沁旗博尔济吉特氏莎琳娜为其嫡福晋;大阿哥豪格,征战有功,指阿巴亥旗博尔济吉特氏乌兰图娅为其嫡福晋。择日完婚!”皇太极笑容满面地当着所有亲贵的面赐了婚,却没有看见,除了豪格是真的高兴以外(他的确真心高兴,他都二十多了,却还没个正经老婆,没个正经儿子,这样很不好),多尔衮和多铎的表情,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多尔衮和多铎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多铎看了多尔衮一眼,握紧了拳头,两兄弟默默地滑下座位,跟欣喜若狂的豪格一起,叩谢大汗恩典。

  多铎低着头,努力地眨着眼,想把眼中那火辣辣的感觉驱走

  他站起来的时候,地毯上有一点水印,不过除了多尔衮,谁都没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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