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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9章 我曾以为的事和人

  三个人起身以后相互交换了一下眼色就朝车厢的前面走去。在那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时代背景下,我也曾幻想着用自己不够坚实的臂膀为不和谐的社会注入点正能量。可是当那三个人经过一名乘警的时候,刚才打算冲我下手的扒手突然往乘警的口袋里塞了几张花花绿绿的钞票。那一刻我所有的冲动都化为了过眼烟云。

  其实早一点从课本之外多角度的认识这个社会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不应该算是一件坏事。就像刚才如果不冷静碰上盗贼就冒然出手,别人帮不帮我不清楚,但他身后的那两个同伙肯定会第一时间冲上来一起向我展开攻击。在比如看到那三名盗贼要开溜当场开腔举报,那名乘警肯定会帮三个人开脱罪名,然后乘警加上三名盗贼一起来对付我。

  看清了这个社会的本质,出门在外的人看到什么都应该做到见怪不怪。这个世界本来就什么人都有,端哪碗饭的人都有,你只要看好自己的饭碗就行了,别的你也少给自己找麻烦。这个社会不是没有雷锋,而是雷锋不适合活在这个时代当中。

  到达滨海市的时候是凌晨五点多,下车以后肆虐的北风把我身上残留的那点体温全都给带走了。固然北方要比我们那里冷许多,单是这标志性的海风就足以让人坚持不住。出来车站就有许多的士司机上来拉客。常识告诉我在这个地方打车要比外面贵好多,我可不愿在这里当冤大头。

  将身上的棉服使劲裹了裹拿着行李我就走出了火车站。在站牌旁边看了看去往渔村方向的公交线路。滨海的风跟家乡的风比起来要大上不止两倍。我倚着站牌将背包挡在脸上,还是觉得风直往脖子里灌。虽然出门的时候我还专门多套了件衣裳,可是觉得还是能被风吹透。

  在站牌旁边站了不到十分钟我觉得从头到脚一点热气都没了。凉气沿着脚底板一个劲地往上窜,没多大会儿脚就开始变麻了。妈的,这公交车到底啥时候来呀。我一边小声嘟囔着一边往街道的尽头望去。漆黑的夜色,宽阔的马路上除了有偶尔从身边窜过的出租车哪里有公交车影子。

  就在我颠着脚准备为冻僵身体提供点热量的时候,一辆简陋的摩托三轮停在了我的旁边。一个老头从窗户了探出头来询问道:“小伙子去哪呀?打车么?”

  这么冷的天我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在外面待下去了。看着摩的停在我面前我试探性的问道:“大爷,到渔民村多少钱?”

  我在想这样的摩的应该花不了多少钱,差不多我就坐了。老头伸出五根手指头对我说道:“五十!”

  听到这两字的时候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从我们家到滨海接近五百公里的路程车票才四十六。从火车站到渔民村也就不到十公里的路程这老头竟然找我要五十。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回到了站牌旁边。摩的老头操着一口似懂非懂的滨海话嘟囔着发动了车子。我大体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臭乡巴佬你等去吧,公交车六点半才会有呢,为了这么点钱你就在这儿喝西北风吧。

  妈的糟老头子干着黑心的买卖也不怕道上被车撞死。我攥着拳头几次想发作但还是忍了下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如果犯了点事向从局子里出来都难。不过老头的那句话却提醒了我,公交车六点半才有呢,我如果真在这儿冻上一个来小时,自己保不齐还真就成冰棍了。妈的不就是十公里么,想当年老子也是学校里的长跑王子呢,区区十公里在我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更何况跑步的时候也可以让自己身子发热还能省钱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想着我便打定主意沿着路线跑了起来。大城市的路四通八达只要沿着路标走就走不错。当你自己愿意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内心同样是充满快乐的,五十块钱可是半个月的生活费呢,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能赚五十上哪去找这好事去呀。这么想着我觉得自己的脚步更有力了。

  路过一个天桥的时候我看到有晨练的老年人跑在我的前面,我上前向老人确认了一下路线,然后继续一路狂奔。到达渔民村的时候天才蒙蒙亮,朝阳从海面上升了起来,这壮观的一幕让我禁不住高呼起来。

  凭着记忆我找到了东子他们住的那座茅屋。从火车站一直到渔民村我觉得好像是完成了一段从现代社会向原始社会的穿越一样。再次看到这片简陋的居所的时候我依然觉得心理落差很大。因为这个的茅屋基本上长的差不多,所以在我找的过程中多少还是费了一些周折。

  当我靠近东子他们的间茅屋的时候,我远远的就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年轻人佝偻着身子蹲正火堆旁边正在做饭。当我走近他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皮肤黝黑,嘴角干裂的年轻人竟然是我朝思暮想的好兄弟阿力。此时他的脸沧桑的就像是非洲的难民。阿力看到我的那一刻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慌忙扔下手里的东西凑了上来。

  在离我还有一米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自顾自地在那里站定,双手不自然地在裤子上来回地蹭着。我被他的这个举动刺痛了心,我上前一把抱住了他:“阿力,我来了!”

  阿力的身子颤抖着,声音嘶哑而哽咽:“辉哥,你终于来了”

  无声的泪水沿着他的脸颊滑落到了我的衣服上。这个曾经与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无论面对多大的挫折从来都没有哭过。但是今天他却哭得这么伤心,我甚至想不出一句合适的话来安慰他。此时的我其实跟他一样早就已经泪流满面,从他那张沧桑的脸上我可以想象的出他所经历的那些苦难。

  兄弟两个一阵寒暄过后,阿力把我领进了茅屋,房间了四川的那两个小伙子正在收拾着自己行李。见我进来两个小家伙纷纷向我围了上来。四个人坐下来以后我不禁纳闷道:“阿力,东子呢?”

  阿力低着头不敢看我吞吞吐吐道:“东子他被抓到局子去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噌地站了起来咆哮道:“什么?!进局子了?!他是怎么进去的?你们还傻坐到这里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想办法救人!”

  阿力捶胸顿足哽咽着对我说道:“辉哥,都他妈是那个船老板干的。干了一年了他不但不给我们工钱还把我们之前交的押金给扣下了。他明显着是要把人逼上死路,我和东子我们几个实在没办法了才去他家堵门口的,谁知道这家伙财大气粗买通了警察局。我们刚到他们家警察就把东子给抓了。辉哥,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听阿力这么一说我杀人的心都有了,妈的竟然有人欺负到我兄弟的头上来了。东子虽然跟我没有血缘关系,当我从骨子里早就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来对待了。如今竟然有人敢这么欺负他,我刘延辉就算是搭上自己这条命也要替我的兄弟讨回个公道。想到这里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妈的今天敢动我兄弟,我也让你活不安生。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从旁边的案板上拿起那把菜刀别再身后。阿力和两个小四川忙上前拦住我说道:“辉哥,你还是先冷静一下,我们先商量一下办法,不然的话现在去了那也是白白去送死。”

  我没有理会他们说得话随口对阿力说道:“阿力,我有分寸!现在时间要紧,我们在外面每耽误一分钟,东子就会在局子了多受一分钟的罪。你们有谁知道其他几名船员的住址么?”

  我的到来让阿力的心神仿佛有了依靠,从小到大东子和他就习惯了凡事都由我来做主。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更是唯我的命令是从,阿力摇头叹息道:“辉哥,出了那个小东北,其他那几个他们都是在市区住。其中有一家我去过,不过之前的时候我和东子都已经问过他们了,他们的钱老板也一直没给。我们跟他们不一样现在不打鱼了老板又不给钱我们连生活费都没有了。”

  我抬手打断了阿力然后说道:“好了,到底工资发没发给他们几个应该向弄清楚啦再说。我觉得他们很有可能是合起火来再骗你们呢。走吧!”

  阿力嘴里不服气道:“不可能的,我们平常都在一个船上几乎无话不谈,他们没必要瞒着我们。”

  两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出了门,我没有让那对四川的小兄弟跟着,因为我也相信他们。或者说别看他们现在可靠,只要船老板稍微做点手脚他们可能就会倒戈的。坐在开往市区的公交车上我突然觉得困意上来了,脑袋抵在前面的栏杆上就睡着了。车子一路飞驰着朝市区的方向驶去,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面对什么样境况,不过当我听到东子被抓的消息的那一刻其他的任何阻碍已经阻挡不了我前进的步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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