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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第37章 打胎受阻(二)

  [第1章 第一卷]

  第37节 第37章 打胎受阻(二)

  林晨曦走了,宁悠远本来也想去画室,但是却被早上接二连三的呕吐搞得有些心神不宁,她想,也许是该做个决定的时候了。

  一个人,宁悠远默默上了去医院的公交车,公交车上这个时间的人并不多,大概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路上的人烟也稀少了许多。

  宁悠远的心有些凉凉的无助,仿佛是异常地艰难才终于走到了医院大门口,那落地大铁门让宁悠远的心一下子紧紧地收缩起来,好像呼吸都有些艰难。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窗口,挂了号,来到了诊室。

  问诊的医生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冷冷地问道:“多久了?”

  宁悠远摇了摇头,怯怯地答道:“不太清楚。”

  医生有些不悦地问道:“不清楚?之前没检查过吗?”

  宁悠远默默地点点头,答道:“只是自己在家验了验。”

  医生二话不说,写了几行字,抬起头把单子递给她,答道:“先去检查吧。”

  宁悠远默默接过单子,一个人来到妇产科检查室的门口排队,身边的几个女孩紧张地拉着老公的手,怯怯地喘着粗气,一旁的男孩一个个细心紧张地照顾着,只有宁悠远一个人,脸色苍白,眼神默然。

  终于,冷冰冰的声音传来:“下一位,宁悠远。”

  宁悠远立即拿着单子过去,躺倒了冰冷的检查室里,医生拿着仪器给她检查,没有人和她交谈,一切好像是生产的流水线,整个世界仿佛都一下子掉进冷漠的冰窖。

  终于,检查结束,宁悠远一个人起来,默默地坐到了走廊上等待着结果,身边的女孩子一脸幸福地走出来,对身边的男友害羞地说道:“我真的要做妈妈了。”

  那男孩一脸幸福的样子,恨不得把女孩抱起来飞上天,一个劲地笑道:“你真是太伟大了,我家宝贝在老婆肚子里调皮坏了!”

  宁悠远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再平常不过的幸福,再真实不过的笑容,让人有些心酸,自己腹中的孩子,却是自己生命中最沉重的负担。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滴滴答答,窗外忽然飘起冷冷的雨,宁悠远的身体冰冷,肩膀忍不住地有些颤抖,她默默咬着嘴唇,低着头,直直地看着窗外的细雨,仿佛每一滴都掉进心里,让人潮湿而酸楚。

  人来人往,虽然大家的脚步都很安静,但是各色各样的幸福与喜悦却是越来越强烈,直直地袭击着宁悠远越来越沉重的心。

  终于,结果出来了,怀孕不到两个月,医生说可以做人流。

  宁悠远默默地盯着那张化验单,怯怯地问道:“那什么时候做比较好?”

  那医生默然地答道:“当然是越快越好。”

  宁悠远默默地点点头,一下子说不出话来,那句话也许太沉重,太沉重,一旁的医生突然说道:“不要再犹豫了,要做就趁早,越晚对你的身体伤害越大。”

  宁悠远终于沉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做了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医生突然冷笑了一下,说道:“怕后遗症为什么还这么不小心?”

  宁悠远的心一下子被刺痛,但是还是强忍着委屈直直地看着医生,问道:“会有后遗症吗?”

  那医生看着宁悠远的眼睛,突然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过分了一些,便答道:“后遗症这种事情,要根据每个人的体质来决定,一般情况下,注意休息就没什么事。”

  宁悠远想了想,终于说道:“那今天就帮我做吧。”

  医生点了点头,答道:“行,去那边交钱,然后过来。”

  宁悠远默默地点头,她变成一只受伤的猫,好像很害怕这个世界的伤害,对每一个人说的话都小心翼翼地服从,也许再也惊不起波折。

  交了钱,回到了医生这里,在医生的交代下,她被一名护士领到了打胎的房间门口,有几个女孩也一起在排队,脸上都是苍白的表情。

  宁悠远默默地站在队伍后面,忽然,她前面的一个女孩猛地倒在了地上,宁悠远一下子吓坏了,连忙叫道:“医生,医生,有人晕倒了!快来啊!”

  护士立马过来,把女孩扶到了一边的椅子上,女孩的脸上渗出细细的汗珠,缓缓地再次睁开了眼睛,对身边的护士哽咽地说道:“我好怕。”

  护士们都忍不住摇了摇头,其中一名护士说道:“唉,忍一忍就过去了,不会有事的,放心。”

  那女孩喘着粗气,身体仍然在不住地颤抖,宁悠远忍不住走过去,拉起了女孩的手,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宁悠远忽然亲切地看着她,说道:“别怕,我陪你。”

  那女孩看见宁悠远,也终于稍微地镇定了下来,护士们对这种情况自然也是见怪不怪了,便松开了女孩,对宁悠远说道:“那你照顾她一下,我们先进去了,有事就叫医生。”

  宁悠远点了点头,那女孩怯怯地拉着宁悠远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一下子便把宁悠远当成了唯一的依靠。

  其实宁悠远也很害怕,更重要的是,第一次怀孕的她,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腹中的骨肉的,这是女人的天性吧。

  就这样,两个陌生的女孩,彼此抓着对方的手,安慰彼此,也安慰自己。

  终于,一个女孩走了出来,艰难地扶着墙壁,一个护士陪着她让她坐到椅子上休息,女孩微微咬着嘴唇,眉头紧紧锁着,仿佛说不出话来,大家都看着她,心里隐隐地都紧张起来。

  宁悠远的心也终于越来越紧张,仿佛有些不能呼吸,终于,叫道了身边的女孩,宁悠远恍然放开了她的手,送女孩到了门口,窗帘拉开的一瞬间,宁悠远瞥见里面冰冷的仪器,发出死神一般的声响。

  女孩看了宁悠远一眼,刚走了进去便忽然又昏倒在地,一旁的护士连忙冲过来,摇着头说道:“这个不行,先送出去吧,今天做不了。”

  说完,护士朝着宁悠远说道:“你先等等,你是今天最后一位,我们安置好了这个就过来。”

  宁悠远木讷地点着头。傻傻地看着护士们把那个女的抬走了,她的身后已经没有了其他的人,只剩下冰冷寂静的走廊,窗外的雨停了,天色却是异常的阴暗,宁悠远突然颤抖地撩开了帘子。

  犹豫着,她最终还是探着头看了看那个用来打胎的房间,里面是一张冰冷的铁架床,一些渗着寒光的仪器,灯光如同死神的眼睛,照的宁悠远有些窒息。

  宁悠远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条生命,那个和冷擎天的孩子,真的要这样残酷地死在这张冰冷的铁床上面吗?

  终于,宁悠远猛地转身,跑出了医院,几乎是一路狂奔,呼吸急促,就像是逃离一场劫难,宁悠远在医院的大门外停下来,靠着墙,欲哭无泪地蹲在了地上。

  过了很久,宁悠远终于站起来,有些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公交站台,有那么一刻,她突然想把那个孩子留下来。

  周围的行人一个个与她擦肩而过,没有一个人多看她一眼,刚刚下过雨的天空,乌云并没有及时散去,没有彩虹,也没有光明。

  走到公交站台,她忽然不知道该往哪儿走,该上哪一辆公交车,似乎全世界都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存放她的心情,孤独与失落一下子将她击打的憔悴且狼狈。

  宁悠远呆呆地望着公交站台的牌子,很久很久,一动不动,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世界疯狂地告诉运转,她的人生却仿佛一下子掉入了无底的深渊。

  突然涌过来一堆人,估计是有组织一起外出的,把整个公交站一下子堵的满满的,宁悠远自嘲地笑了笑,终于又迈开了脚走向了一个任意的方向。

  忽然又开始想起冷擎天的脸,冷擎天的温柔与冷漠,一切画面与声音疯狂地交织,宁悠远找不到出口。

  渐渐地,走向了一处商场,里面有温馨的水吧,宁悠远也忽然觉得累了,于是便想着进去水吧坐坐,水吧里的人也非常的少,好像今天全世界的人都在有意逼着她,是太倒霉了吗?她忍不住又笑了下,找了个靠着街边落地窗的位子坐了下来。

  服务员亲切地问道:“小姐一个人吗?”

  宁悠远点点头,象征性地微笑。

  服务员递上了餐牌,问道:“想喝点什么呢?”

  宁悠远没有看餐牌,只是淡淡地说道:“来杯柠檬水吧。”

  柠檬水,清爽,干净,是不是可以洗去心中的沉重?

  水吧里放着轻轻的音乐,柠檬水很快便来了,她默默地喝了一口,轻轻地靠在了沙发上,终于获得了片刻的轻松。

  宁悠远的眼睛一直空空地盯着窗外,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这样,如果人生可以永远这么平静没有烦恼,不需要抉择没有负担,那该有多好?

  行人匆匆,在宁悠远看来,只不过是一场场平淡的电影,亦或是画中装饰的一笔,没有任何的意义。

  直到一个身影突然跳入眼帘,如火车一般直直地撞击在宁悠远的胸口,宁悠远的心一阵镇痛!

  是冷擎天。

  那个高大的身影,那张冷酷的脸,那双深邃的眼睛,以及,那再熟悉不过的,他专有的搂女人的姿势。

  怀里的女人,娇艳妩媚,冷擎天的肩膀那么宽敞,强悍的霸气将那女人严严实实地包围,宁悠远仿佛瞬间呆掉,那是剧情的吗?谁能想到,这是一场偌大的悲剧?

  忽然,像是预先导演的一般,女人的高跟鞋忽然停下来,扭着细细的腰肢撒着娇,冷擎天的嘴唇准确地贴在了女人的嘴上,宁悠远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

  一阵温柔的火在宁悠远的面前舞蹈成一条愤怒的龙。宁悠远突然一口气喝掉了杯子里所有的柠檬水,她不自觉地走出了水吧,跟在冷擎天的身后。

  冷擎天继续搂着女人,走进了商场,女人走到一出名牌包店,纤纤细手指向了墙上的一排包包,冷擎天淡淡的一句:“全包起来。”

  女人娇羞地贴着冷擎天的胸口,娇嗔地说道:“你对我真好。”

  冷擎天没有说话,不一会儿,店员包好了所有的包,冷擎天冷冷地对女人说道:“自己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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