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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6章 哑谜

  “奶奶,奴婢听说,府上惠州来了亲戚,夫人直接送去了咱们太太那里。奴婢听她们说着,倒不像是亲戚,似乎是个下人之类的”,圆月小声说着,小心地扶着柯熙媛坐好。

  柯熙媛没想到,萧氏的动作倒是挺快。这离那日不过数日,惠州就来人了。看来这次,萧氏是一定要将周晴玉嫁出去了。

  只是柯熙媛想不通的是,周晴玉的意中人到底是谁?听母女俩的对话,她和林月青都分析周晴玉是看上了皇家中人。难道是因为两位姐姐做了王妃,不甘居于人后?

  最怪异的就是,忠信伯府最后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居然没人问津。柯熙媛嫁来半年,没见媒人上门来提亲过。

  “其他的打听得怎么样了?”,周妈妈一家都是能干的人,圆月在身边久了,也慢慢进入角色,做得极好了。柯熙媛有意无意也多让圆月跟着,毕竟七巧和九惠,到了该嫁的时候了。

  “奴婢打听到,三小姐的确是很少人来提亲!对了,曾有小道消息说三小姐可给瑞王做侧妃,据说是太太拒绝了!”,圆月近来胆子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机灵。她很知道一个道理,跟着柯熙媛,以后的日子不会差,她必须努力做得更好。

  柯熙媛眼睛一亮,突然觉得圆月打探消息很是在行,笑着说,“你怎么探听到的?”

  圆月不好意思地说,“奴婢没事就拿着绣篓子到处走,四处和那些姐姐请教针法,一来二去,熟稔得不得了!总归是一些小聪明。慢慢地套出来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你这就下去吧!记住,盯着三小姐那边,有什么情况,立刻来报!”

  “奶奶放心,奴婢省得!三小姐院子里的守门婆子,已经是奶奶您的人了!”,圆月满脸欣喜。羞涩中又带着一丝坚定。

  柯熙媛摸着肚子。“去吧!”,很好,看来给圆月的五十两。她已经开始用起来了。

  九惠待圆月走后,略微沉吟说道,“这个圆月,圆滑是有。还不够稳重。奶奶还得多磨练一番才好!”

  “九惠,你错了!她这样才好!若她变成了你。她就探听不到消息了!对了,去把纸鸢叫进来!”,柯熙媛心里不断地盘算着,眼下消息还没传开。她必须先做点什么。至少,不要传开了,她还懵懂无知才是。

  不一会儿。纸鸢便进来了,还是一贯的恬静。站在那里听候差遣。

  “纸鸢,来我身边也有些日子了,总不见你说话。你娘和嫂嫂近来可好?”。

  柯熙媛的几房陪房,周妈妈不必说是风生水起,连带着周祝在外院也渐渐得脸起来;温妈妈仍旧是守门,却是和府里的一些老人渐渐混熟,倒是也过得安乐自在;醉枝去了铺子,红绸在厨房成了采买的管事娘子,也是十分得脸;圆月不必说,几房几院没有不认识这丫头的,还都喜欢和她说几句话。

  反倒是这个纸鸢,一直就是很冷静,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也不亲厚,也不疏离。

  “一会去叫你娘和嫂嫂来一趟,有些日子没见了,有些记挂。”

  纸鸢飞快地看了眼柯熙媛,点点头,“奴婢这就去找娘和嫂嫂,奶奶稍等!”

  七巧不明白地看着纸鸢的背影,问道,“奶奶,您这是”

  “只是瞧瞧!看看我的陪房过得好不好而已!”,柯熙媛笑得神秘,手始终放在小腹上。

  过了大概两盏茶的时间,温妈妈和红绸便到了,纸鸢跟在她们身边,还是那么恬静。

  温妈妈坚持要给柯熙媛行个大礼,然后才说,“奶奶,有何事需要奴婢去办?”

  “只是觉得院子里罗妈妈一个人实在顾不过来,想要温妈妈你回来院子。七巧和九惠今年我就会嫁她们出去,还想温妈妈来好好带带纸鸢,让她早点能胜任我这里的差事。”

  温妈妈脸上一喜,拉着纸鸢又跪了下来,“奶奶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教教这丫头,不让奶奶失望!她虽愚笨,可极是听话。”

  “我就是喜欢她这般的恬静,不过还欠几分机灵!你好好做,我不会亏待你们!”,柯熙媛的目光又落在红绸身上。

  红绸做了媳妇后,面色更好了,人也看起来更温润了。

  “孩子据说已经一岁了,记挂吗?”,柯熙媛知道红绸已有一个男孩,大概是一岁多了。

  “回奶奶的话,极好!都是托奶奶的福!”,红绸只要想到,若不是柯熙媛,可能自己至今还憋屈在余氏那个院子里,过着不知道怎么样的生活,她就感激。

  “得空带孩子来给我见见!”,柯熙媛端起茶,“今日也就不留你们了!你们自去吧!”,顿了顿,对着红绸说,“近来十分爱吃青红番椒,不知厨房有没有。”

  红绸一顿,忙福下身子,“奶奶放心,只要奶奶想吃的,奴婢一定想办法给您弄来!”

  “番椒是稀罕物,不必勉强,也别被来路不明的钻了空子。被骗了,可就不好了!”,柯熙媛继续摸肚子,目光深沉。

  “奴婢省得,奶奶只管放心!”,红绸心里如擂鼓,知道有些东西,她必须要更小心了。

  她们几人走后,七巧忍不住说,“真是没意思,好像听哑谜一样!”

  九惠没好气地说,“也就奶奶惯你!哪里就能这样在奶奶面前讲话?奶奶只是担心,风口浪尖之际,有人在食材上做手脚。红绸是厨房采买,又是奶奶的人,要是奶奶出了问题,就只能有苦往肚子里咽。红绸姐姐那里,十分关键!”

  七巧似懂非懂,“可为什么一定有人要害奶奶呢?”,七巧只知道正室姬妾之间常有争斗,没想到没有妾室通房。竟然还有争斗!

  “因为有人见不得这个府好!”,柯熙媛的眼神转冷,一字一句。

  七巧和九惠身子都一震,不说话了。没一会,罗妈妈进来,她们便退了出去。

  “奶奶,这几日奴婢去仁元寺很是学了些本事。以后奶奶只管放心交给奴婢!”。罗妈妈以去仁元寺替柯熙媛烧香祈福为由,仔仔细细跟着了尘学了几手最基本的判别方法。罗妈妈本就懂些,经了尘大师指点几句似如虎添翼。誓要好好保护柯熙媛。

  “妈妈辛苦了!”,柯熙媛虽然还没有确切证据,却也知道,这个府里没表面这么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她如何都要保住!

  “奶奶,那丽娘已经死透了。您还在担心什么呢?”,罗妈妈以前一直觉得伯府人丁稀少,没什么妻妾争斗,不想还是暗藏汹涌。

  “这个家里。总归是有问题的。妈妈,接下来不管有什么风浪,我们须得更谨慎!”。柯熙媛预感,风浪就要不远了。

  两人继续说着。过了一会,一股吵闹声传入两人耳里。

  罗妈妈脸色一沉,“奶奶,您歇着!容奴婢出去看看!”

  柯熙媛点头,只隐约听到女子尖锐的叫声。捂着肚子,站起身,径自走了出去。

  罗妈妈一见柯熙媛出来,忙说,“奶奶,你进去!万一冲撞到您,可就”

  “都吵到我门口来了,还有什么好回避的?走!随我去!”,柯熙媛面色很沉,一旁的九惠忙扶着她,身子略微挡在柯熙媛前面。

  几人快速走出院子,就看到周晴玉指着一个妇人的鼻子怒骂,“你个烂心肝的!将你家少爷说得对天上有地下无,那为何要来京里寻媳妇?若真有你说的那样好,又何须便宜我?”

  那妇人的打扮不是京里常有的打扮,蓝布大褂字,简洁大方,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两根银簪子。柯熙媛心里沉吟着,大概是奴仆了,还是得脸的奴仆。只不过此刻,她的脸色十分尴尬。

  “三小姐,是府上二太太递了您的庚帖过去,奴婢这才带着礼品过来奉我们太太的命令看看您!我们少爷的确是一等一的好人,不存在什么欺瞒您啊!”,妇人的眼中隐约有泪花,显然是受了委屈,却还在极力维护自己的主家。

  “什么一等一好人!你快点带了那些东西给我滚出府去!”,周晴玉歇斯底里,哪里还有平日里的样子。

  柯熙媛见柳嬷嬷远远地正跑过来,眼眸一转,大声说,“闹得像什么样子!”

  只见周晴玉一回头,见了柯熙媛,眼泪居然簌簌而落,往柯熙媛这边冲来。

  九惠不动声色地挡在柯熙媛面前,七巧拉着柯熙媛退后一步。

  “三小姐,虽然奴婢来忠信伯府时间不长,可府里还真没有像您这样待客的!再者,我们奶奶身子不便,三小姐这样冲撞过来,实在是不妥!”,罗妈妈直接站在了三人面前,目光阴沉地盯着周晴玉。

  周晴玉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两步,竟是瘫软地走在地上,凄厉地看着柯熙媛,眼泪流的更多了。

  “嫂嫂,你我做姑嫂的时间不长,晴玉却一直敬重您!如今,晴玉真的走投无路了,还请嫂嫂救我!我不要嫁去惠州,我不要!”,周晴玉哭得要多凄凉有多凄凉,柯熙媛眼尖地发现,她却是特意打扮过的。

  身上的衣服是这一季才新做给她的衣服,还特意带了一套珊瑚小头面,这样梨花带雨,还别有一番美感。

  柯熙媛眼神渐渐转冷,“既当我是嫂嫂,就立刻起来,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柯熙媛心里想,既然你都给我了一个理由,不用岂不是太对不起你?

  看着周晴玉惊慌的模样,柯熙媛眼底滑过一丝笑意,语气却是更冷了,“身为伯府小姐,自当事事以伯府为先。此人不管是谁也好,过府即是客,需得礼待!你如街市之女,对着此人谩骂不停,实在有失体面!”

  见周晴玉身子发抖,又继续说,“再者明明可以在母亲院子里解决的事情,你却一定要拉着此人在这人来人往的院子,你到底想做什么?莫非,闹得满府皆知,你这个三小姐以后就更好过了?”

  “若真当我是嫂嫂,立刻道歉!然后我陪着你们去母亲那里,是非曲直,咱们去母亲那里说清楚!母亲最是疼爱你,绝不会让你受委屈!”,柯熙媛的唇角勾出一个笑,话才落地,柳嬷嬷也到了她面前。

  柳嬷嬷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周晴玉,对柯熙媛行礼,“二奶奶,您可别生三小姐的气!三小姐还小,还转不过弯来!这不,离不开家,舍不得离开京城,就闹小孩子脾气!”

  柯熙媛嘴角的笑更冷了,周晴玉是小孩子,那她呢?周晴玉比自己还要大上两岁,今年已经双九年华,还能是小孩子?哪怕到了现代,这个年纪,已经是个标准的成年人了。

  “柳嬷嬷这话,我就不认可了!我们奶奶身为嫂嫂,教育未出嫁的小姑也是情理之中!这府里主子虽不多,可仆人也不少!三小姐这样在二房大吵大闹,我们关在二房里,当家当不知也没事!可偏偏,大房c三房全部比邻而居,只怕这会子,都知道了!”,罗妈妈的笑十分讥讽,看着柳嬷嬷的眼神也不好起来。

  柳嬷嬷神色尴尬,也知道柯熙媛和罗妈妈占着理,想着那边气倒的萧氏,一时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是怎么回事?”,周晨宇脸色不好地出现在众人身边,眼光在几人身上来回打转。

  “哥哥!你可回来了!”,周晴玉突然爬起身子,一把冲到周晨宇身边,揽住周晨宇,泪水流的更快了。

  周晨宇见柯熙媛脸色沉了,刚准备推开周晴玉问怎么回事,就听到周晴玉说,“母亲要将我嫁去惠州!哥哥,我不要去!我要留在京城!我不要离开家!”

  七巧明显地感觉到柯熙媛的身子僵硬,忙扶好柯熙媛,心里忍不住嘀咕。怎么明明是兄妹,看起来却那么刺眼?

  “既然二爷你也回来了,便一起去母亲那里吧!三妹的婚事,可不是我们这些做哥哥嫂嫂能决定的!上有父母,自然听从父母安排!”,柯熙媛沉着脸,越过几人,朝萧氏的院子走去。

  走了几步,也不回头,声音却带着一股戾气,“谁再在院子里闹,休怪我不留情面!”

  周晨宇迅速推开周晴玉,顾不上周晴玉的表情,心急地说,“媛媛,等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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