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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8ACT·592

  这天傍晚,卡捷宁接受海姆达尔的邀请,和斯图鲁松父子一起下馆子吃晚餐。一整个晚上海姆达尔因为埃阿尼尔那迫不及待的表现而兴高采烈,所以当他提出要去威克多那儿过夜时,老爸的沉默虽然让人提心吊胆,到底没有不答应。卡捷宁给隆梅尔倒了一杯酒,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不停唏嘘。

  威克多生怕接不到人,踩着准点来了餐厅,并在外面干坐了半个小时。仨人出了包厢才得知这个情况,斯图鲁松室长那个心疼啊,急忙走过去不时拉拉人家的小手,扯扯人家的衣服,吧唧人家的脸颊,嘘寒问暖。

  隆梅尔一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卡捷宁慢悠悠的晃了出来。

  他们在门口分别时,卡捷宁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请柬递给海姆达尔。

  海姆达尔纳闷的接过。

  “过两天是容克的生日,如果你抽得出时间就去,没时间就当不知道。”

  海姆达尔看了眼请柬上的日期,周六晚上。

  “请您转告容克先生,一定上门问他要生日蛋糕吃。”

  卡捷宁笑着点头。

  海姆达尔忽然想到什么,“叶若夫先生应该也会去吧?”

  “会。”

  “您能不能帮我转告叶若夫先生,如果不麻烦,那天他能不能带上一个学生代表。”

  学生代表?卡捷宁有些茫然。

  “您只管这么说,他肯定明白,”海姆达尔面容一正。“如果不方便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卡捷宁点点头。

  海姆达尔心想,也不知道那几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

  晚上回到安娜的房子,安娜下班的时候被几个女同事邀请出门逛街,这会儿还没回来。

  克利切已经准备好了热水,海姆达尔泡在热乎乎的水中,伸手抹了把脸。

  威克多把摆放在窗台上的盆栽拿进盥洗室,海姆达尔趴在浴缸边上看他提着小剪子在植物上摆弄,没有一会儿就感到昏昏欲睡。

  “你好像对学校的动物搬家特别上心。”

  海姆达尔听到这话揉了揉眼睛,“龙蛋之所以能从石室出来,一半是它命不该绝,另一半是因为我。既然竭力争取把它放在徳姆斯特朗山区饲育,总觉得担了一份责任,如果环境能更好,变得更适宜动植物们生长,何乐而不为。”

  威克多侍候完了花草,把花盆搁在角落的白色镂空架子上。他脱了衣服,坐进了浴缸中,与海姆达尔面对面。

  海姆达尔坐起来,抱着他的膝盖,把下巴搁在上面。

  威克多的后背靠在浴缸壁上,二人就这么傻乎乎的对着乐呵。

  威克多泡了会儿热水,感觉差不多了,朝海姆达尔打了个手势。后者转个身,威克多从浴缸边的木凳子上拿起一块香皂,打出细密的泡沫往海姆达尔头上抹。

  抠门的斯图鲁松室长崇尚节俭,从他未满十一岁提前入学那会儿起,威克多就发现他在生活用品的挑选上爱走简陋风。一块香皂,洗完了头洗脸,洗完了脸洗身子洗脚也用这块,后来威克多坚决让他头脚分开用。

  海姆达尔对这些完全不在意,上辈子他就这么用,哪个经济买哪个。实际上问问同寝室的莱昂就会发现,原来他用的哪叫香皂,洗衣皂还差不多,偏偏斯图鲁松室长还觉得原来的挺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洗完了以后有点蜕皮老爷看不下去了,为他重新选了个真正价廉物美的品牌,这款散发着淡淡香味的矢车菊系列一直用到现在。

  海姆达尔顶着一头泡泡,享受老爷温柔滴头部按摩,舒服得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

  “还有什么?”

  当他快要睡过去的时候,威克多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嗯?”海姆达尔茫然睁眼。“什么?”

  “你刚才说的理由,我觉得不仅如此。”

  海姆达尔又闭上眼睛,嘴角向上翘起。

  “我就是热爱学校,一门心思想让它蒸蒸日上。”

  威克多笑了起来。

  海姆达尔撇撇嘴,脑袋微微朝上一顶,猝不及防的老爷吃了满嘴泡沫。

  看他那副滑稽的模样,斯图鲁松室长没心没肺的哈哈大笑。

  老爷一抹嘴巴,两只爪子一抓,扑了上去。

  浴室内顿时热闹起来,又是尖叫又是大笑。

  左摇右晃的在屋子里遛弯的豆荚瞅了眼浴室方向,满眼的嫌弃。

  等俩人疯够了,海姆达尔冲掉满头泡泡,二人再次在浴缸里坐好,他开始替男朋友擦背。

  “最近几年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海姆达尔说。“自从误打误撞进了黄昏之岛,遇见了奶糖,它又跟着我来到徳姆斯特朗,我就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威克多没有说话,他很快意识到海姆达尔的顾虑。

  “你不觉得你想的太遥远了吗?”威克多无奈道。

  “未雨绸缪嘛,谁知道我们还能活多久?”

  威克多注意到他说“我们”,而不像从前那样谨小慎微的只涉及自己,威克多的心情非常哈皮。

  “我希望埃尔南多和他的研究者朋友们能把新环境架构好,至少在我见梅林前完成这项伟大的目标,这样即便我不在了,奶糖它们也有地方去。如果奶糖想回老家,我不反对,但是我担心小面包无法适应那里的环境。若那时候它们没有结成伴侣,我会分别征求它们的意见。那时候的徳姆斯特朗就成了最好的去处了。小八眼也是,它想回禁林,我会想法子,如果愿意留下,正好跟小面包做个伴。不过我早晚要替它找个媳妇,不能让它孤零零的。”

  威克多转过身,俯身亲吻他的嘴唇。

  “你是不是还忘了什么?”

  海姆达尔煞有介事的扬起眉毛,“怎么可能。如果我不在了,奥拉尔肯定跟着我。如果我走了你还在,豆荚还能跟你一起生活。如果你比我早走,等我也翘了,我就带着豆荚去找你,不会再留下它。”

  威克多的表情特别风起云涌,“咱们别说这个了行不行?”老爷明显h一ld不住了。

  “嗯,是我不好。”海姆达尔也不跟他争辩,嘟起嘴用力吧唧人家的小嘴儿,两只手在人家的胸口猥琐的搓来搓去

  海姆达尔周六下午出门时间比预期晚了近半小时,主要是安娜和威克多在给他穿衣打扮上产生了分歧。

  威克多让他穿的太隆重,弄的他过生日一般。安娜倒不是怪老爷这点,而是觉得威克多把他打扮的太深沉,反复强调海姆达尔适合跳跃艳丽的颜色,那么素太老气。

  二人经过磨合,名为海姆达尔斯图鲁松的模特终于在他们大发慈悲的那一刻顺利走出家门。

  最终做儿子的威克多妥协,海姆达尔穿着色泽明快的礼服长袍,抱着礼品盒冲出门,威克多望着合拢的大门用力叹气。没有斯图鲁松室长的夜晚老爷空虚寂寞冷。

  卡捷宁教授站在街头等他,正准备掏怀表,转眼瞧见他步履匆匆的赶来,然后就乐了。

  “哎哟,打扮的这么帅气,容克的风头要被你抢光了。”

  吕克容克虽然被几个无良老友吐糟为花孔雀,实际上不难看出人家年轻时颇有几分姿色,从他外孙——现任法国魔法先生——身上就能得出遗传的妙不可言。容克本人又是个不服老,爱打扮的,说海姆达尔抢他风头,那真是夸大其词了。

  海姆达尔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随卡捷宁离开了赫尔辛基。

  他们漫步在盘山公路上,道路两旁是遮天蔽日的高大树木,前方是攀升的柏油路,甩在身后的路面仿佛不断往下掉。海姆达尔相信自己要是不小心跌一跤,肯定跟个球似的一路滚到起始点。

  “你在看什么?”卡捷宁回头说。

  夕阳把二人的身影拖的长长的,天空像洒了彩色巧克力豆的黄桃蛋糕,镶嵌着紫红色的树苺裙边,深红色是草莓果酱,橙色的就是橘子果酱目不转睛的斯图鲁松室长吸了吸汹涌的哈喇子。

  “饿了。”他说。

  卡捷宁哈哈大笑,“马上就到了。”

  其实海姆达尔不好意思告诉人家刚才那一瞬的纠结,白天还在i里为了正义加班加点,晚上却来参加前任黑道老大的生日聚会,他在尝试抚平当中的落差。

  这条貌似上山的柏油路长的没有尽头,海姆达尔琢磨着是不是问问还要走多久,卡捷宁就带着他转弯了,他们走上一条用石板铺就的路面,微不足道的更改却让海姆达尔好受了一些,不过这条道貌似也看不到尽头。

  十分钟以后,他们来到一扇巨大的镂空铸铁大门前,海姆达尔透过并不细密的空隙朝里张望,里面看上去就跟外面一样,于是一下子就苦逼了,莫非过了铁门之后还要跋涉?这明显就是地主贵族惯用的那一套嘛,从大门到家门还要跋山涉水斯图鲁松室长显然不记得他们家在英国的老宅了。

  海姆达尔的眼睛又开始不停搜索,遗憾的是没看见哪怕一个车轱辘的马车影子。

  卡捷宁走上前去,手掌穿过一个空隙,把门背后的金属插销一拔,用力一推描着金漆的大门,转身朝他招招手。海姆达尔木了一下,连忙穿过大门,再看卡捷宁没事人似的把门重新插好。

  海姆达尔稍许镇定了一下,望了一眼曲径通幽的石板路,然后说:“我们是不是要在这儿等等?”比如等马车来接啥的。

  “你累了?”

  “没”

  卡捷宁一笑,“那就别耽误时间了,继续走吧。”

  海姆达尔的眉梢抽了抽。

  又走了十来分钟的石板路,眼前豁然开朗,脚下的路面就跟刚才的柏油路那样开始向上倾斜,海姆达尔望着仿佛从天而降的山包瞠目结舌,被绿树环绕的山包上坐落着一座宏伟的建筑,华丽而古朴的造型很像从前在图片上看到的欧洲古代宫殿,建筑上的彩灯在蓝紫色的天空下熠熠生辉。

  果然是地主老爷。海姆达尔禁不住感叹。

  正看的舍不得转开眼,卡捷宁拍拍他的肩膀,告诉他又要打弯了。

  海姆达尔瞅瞅那栋小皇宫,又瞧瞧卡捷宁所指的方向,迟疑道,“这个方向近吧。”转弯就绕远路了。

  “你来过?”卡捷宁不答反问。

  “没有。”

  卡捷宁说:“听我的没错。”

  海姆达尔哦一声,离开了石板路,走上真正的山径。

  没走几步,脚下的道突然亮了起来,道路两旁的树上挂满了玻璃灯,把整条路照的亮如白昼。海姆达尔再迟钝也明白过来刚才闹笑话了。

  “我们不是去那个城堡吧?”

  卡捷宁点点头,对他的会错意一点不奇怪。

  “那座城堡是当地有名的旅游景点,这附近也没有城镇,容克的房子跟那城堡算是邻居了,第一次来的巫师几乎都会弄错。”

  过了一会儿,卡捷宁指着前方一小片开阔地上的三层高房子说:“我们到了。”

  来开门的是莫里斯贝鲁,也就是法国现任的魔法先生,客气的寒暄几句后从海姆达尔手里接过礼品盒,放在玄关的一张棋盘纹圆桌上,礼品盒下一秒就消失不见了,估计被家养小精灵收走了。

  卡捷宁空着两只手,大咧咧的吩咐贝鲁:“你外祖父呢?告诉他我来了,让他出来迎接我们。”

  贝鲁哭笑不得。

  容克仿佛长了顺风耳似的一阵风刮出来,看到卡捷宁就没好气的翻白眼,眼睛转到海姆达尔身上时就跟变戏法似的热情似火。

  他夸张的看看海姆达尔身后,“就你一个?老家伙没告诉你可以携伴?”他嘴里的老家伙就是卡捷宁。

  “你以为人家克鲁姆跟你一样闲?!”卡捷宁咕哝。

  海姆达尔笑了笑,没接话。

  他原本确实想让威克多陪他一块儿来的,但是他们商量下来,威克多还是决定留下来陪伴安娜,似乎也是为了弥补之前缺失的光阴。威克多今晚会和安娜去剧院看巫师歌手表演,听说今晚参加演出的歌手都是巫师世界响当当的大腕,安娜从买票那天开始就十分期待。

  “祝您身体康健,天天都有好心情。”海姆达尔习惯性的依照前世的做法对寿星说吉祥话。

  容克听了眼睛都笑眯起来了。

  “快进快进。”把卡捷宁和海姆达尔迎进与玄关相连的客厅里。

  客厅是圆形的,四周贴墙布置着座椅和沙发,海姆达尔抬头,头顶上方月明星稀。卡捷宁已经被老朋友们认出来了,几个海姆达尔不认识的巫师大声嚷嚷着包围过来,说实在的,现场他脸熟的巫师一只手掌就数的过来。

  海姆达尔被餐桌上的点心吸引了注意力,有点站不住了。

  “孩子在长身体,挨不住饿,什么好吃的别藏着,给他弄一些。”卡捷宁拉住容克。

  容克只好暂时搁下把海姆达尔介绍出去的想法,以慈祥长者的口吻嘱咐他敞开了吃,千万别客气。

  得到主人的鼓励,斯图鲁松室长大步冲向那张持续刺激他分泌唾液的桌子。

  消灭第二个苹果派时被最后一口派皮噎到,他张大眼睛使劲敲胸口,一杯茶递到跟前,海姆达尔急忙接过,等东西顺下去,转脸道谢时,发现叶若夫好笑的看着他。斯图鲁松室长嘿嘿干笑两下。

  “我把人带来了。”叶若夫一张嘴就开门见山。

  海姆达尔立刻搁下盘子。

  叶若夫又说:“他们在房子后面的院子里,我已经跟容克说好了,去吧,不会有人打扰。”

  海姆达尔谢了又谢,抹去嘴边的点心渣,整了整衣服,在叶若夫的指引下穿过厨房,来到了院门口。

  叶若夫拍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了厨房。

  海姆达尔对缩在灶台边胆怯的看着他的家养小精灵们友好的微微一笑——那些点心非常美味,打开门走了出去。

  尽管布塔反复对他强调无须紧张,科仍然一副坐立不安的样子,在罗马式的白色小亭子里忽左忽右的折腾,无暇欣赏眼前花木扶疏的美妙景致。在他的感染下,布塔和佐伊也紧张起来了。

  “科!”

  听到这声呼唤,科肉馒头似的脸一亮,俩人都没看清楚,他就返身刷地冲出了凉亭。紧接着,欢快的笑声响起,听到海姆达尔的声音俩人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嗓子。

  “有什么好紧张的!”布塔姑娘白了佐伊一眼。

  耳钉少年佐伊没好气的说:“彼此彼此。”

  这时候,科与海姆达尔走进凉亭,俩人立马站了起来,尤其是布塔,简直可以用恭敬来形容,眼睛都不敢往前看。

  “我会吃人吗?”海姆达尔见到布塔谨小慎微的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

  布塔讪讪抬起头,接触到海姆达尔友善的笑容,也笑了,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佐伊却没有布塔那种类似近乡情怯的微妙情绪,佐伊的心情其实不太美丽,因为科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体面的斯图鲁松先生,那种全然信赖,毫不怀疑的态度,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佐伊心里跟喝了半瓶子醋似的,他和科认识了那么久,到头来竟然不如一个外人!

  海姆达尔让叶若夫关照这些少年的事情除了布塔和科知晓,另几个少年并不知道,之前报名等事宜布塔也是通过海姆达尔信件上的指示一步步完成,而叶若夫不是个爱嚼舌根的,他确实有关照,但从来不多啰嗦。

  布塔自从下定决定跟随海姆达尔以后就对关于他的事情守口如瓶,科虽然不太聪明,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分得清楚,再加上布塔的耳提面命,科比从前更加谨慎了。

  海姆达尔不关心他们是否知道这番照顾出于他的安排,他只是象征性的开了个头,佐伊就自然而然的顺着这个话题往下说。他们对叶若夫的尊敬和感激发自肺腑,海姆达尔从他稍显激动的话语中察觉到佐伊等人似乎有效忠叶若夫的念头,或者说准备投到他门下替他办事。

  这些少年无父无母,一直以来相依为命,日子过的十分艰苦,海姆达尔觉得如果他是佐伊,他也会产生依附叶若夫的想法。

  佐伊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连忙打住了话题。

  海姆达尔浑然不觉一般,对科笑道,“那些课程听上去挺专业的,不比正统的魔法学校差,既然叶若夫先生肯下功夫教导你们,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好好学。”

  科用力点头,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有些憨。

  佐伊撇撇嘴,转开眼。

  “里面的点心非常好吃,你们快进去吧。”海姆达尔催促科。

  科有些迟疑,佐伊跳起来把他拖走了。

  直到他们消失在一排植物篱笆后,布塔才对海姆达尔说:“您为什么不让我告诉他们呢?”

  布塔憋到现在可难受了,每次话都冲到嘴边了,一想到海姆达尔冷冰冰的目光就心里一惊,硬生生的压回去。在这点上,科反倒比她从容,或许因为科与那群少年并不熟悉。

  “没有必要,”海姆达尔说。“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如果有心完全能打听出来,我也没有让叶若夫先生替我保密。”

  布塔不说话了。

  实际上她看得出,她的那些同伴没有把海姆达尔看在眼里,虽然他们受过他的恩惠,但他们还是放不下芥蒂——由自卑引发的仇视。

  “他们是你的伙伴,你和他们来往我不反对。”海姆达尔对布塔笑了笑。

  布塔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海姆达尔心想,这姑娘不是一般的敏锐。

  “如今说这个还早了点,不过我觉得应该提醒你一下,也许将来有一天,你发现你跟你的同伴们没有走上同一条道,当然,这样的情况也或许不会发生。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海姆达尔慢条斯理的说。

  布塔沉默不语,过了很久以后,她抬起脸来直视海姆达尔的眼睛。

  “我明白,请您放心,这是我的选择,我绝不会忘记。”

  海姆达尔看她满脸僵硬,一副准备就义的架势,忍不住笑了起来。

  “不会强迫你杀人放火,这跟我的理想背道而驰。你的生活终究由你自己说了算,只要对得起良心,无论何时,我会尊重的你的选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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