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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方出问题了?你没对那个小妞说漏嘴吧?”

  “哪里的话……我跟她搞得很亲密。”

  “她没什么怀疑吗?”

  “怎么会呢?”

  “那就谢天谢地了。等其他人跟你接上头之后,咱们两人一般情况下一个月碰一次头,可以在饭店人多的地方,装成一个年轻小伙子和一个年老的波兰教员在谈话。”

  贝格向苍蝇布置了第二天的行动计划。明天上午九时,将有一辆载着几名乘客的汽车从教堂一旁通过雷布内镇的广场。苍蝇应该举起一只手。司机停下车,要求为两个人付十个占领区马克。苍蝇讨价还价之后jiāo付八马克。然后他们乘这辆汽车从公路来到阿尼娅跳伞着陆的地方。等他们挖出电台之后,傍晚将会有一辆汽车通过,司机把他们带到雷布内镇去。

  贝格赏给苍蝇一些钱,并给娱乐场所打电话,让他们放苍蝇进去。苍蝇喝了很多酒,但没有喝醉,他盯住jì nǚ们看,当女招待用德语跟他谈话时,他谨慎地微笑着。

  “见鬼去吧!”他脑子里不停地转着这句话。“全都见鬼去吧,见他妈的鬼去吧。见鬼去吧,见鬼去吧。”

  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叫谁见鬼去。他不过是用“见鬼去吧”这句没完没了的、单一的醉话,去排除一种莫名其妙的、沉重的、挥之不去的感觉,尤其是在早晨微醉之后,或谢多伊给他送来肥ròu让他享用之后,或阿尼娅指责他不应该胡来之后。

  半夜十二点的时候,他跟一个浓涂艳抹的五十来岁的女人谈妥了。那女人正从餐桌上收拾啤酒杯,啤酒杯的底部泛着一层类似碎花边的泡沫。苍蝇向她预付了钱,并告诉她自己在拐角那座挂钟下面等她。

  等她出来后,苍蝇使劲抓住她的手,把她猛地拉到自己身边。

  “先生这么年轻,”女人说,“跟先生一块走我还有点胆怯呢。”

  “闭上嘴,”苍蝇用俄语对她说,“只管走你的路,只是别开口。”

  6、

  致党卫军首脑希姆莱

  绝密

  国家重要文件

  首脑:

  今天早晨工程兵司令施瓦采尔拜访了我。根据您的指示,我将克拉科夫行动计划的要点告诉了他。鉴于他带着同样的任务前去布安格和布拉迪斯拉发,我觉得有必要建议他不要照搬我们工程人员的办法,因为布拉迪斯拉发的情况有别于克拉科夫。

  显然,一个比较理智的做法是,把克劳赫派往布拉格(即使一个月也行),以便给施瓦尔采以实际帮助。我想,我能够说服军队相信这一措施的必要xìng,尽管我感到施瓦采尔不十分乐于接受我的建议,然而克劳赫的经验对我们大家具有重要价值,应该加以运用的研究。

  现将情况汇报如下。根据克劳赫和多lún费尔德的计划,在我们取得战略成功的情况下(无论这种成功取决于我们的战争威力,还是外界策略,抑或是在前线投入致命的新式复仇武器),摧毁克拉科夫的行动就犹如庆贺我方胜利和斯拉夫主义失败的一项盛典,将作为一次普通战役由工兵加以实施。而在事态发生违背我方意愿和可能xìng甚微的转折时,克拉科夫城将在最近几个月内做好毁灭的准备。任何偶然xìng及过早的错误指令都可予以排除,因为将两派两名党卫军军官守卫在帕斯捷尔尼克要塞一间有专门装备的仓室内。这将使我们直到最后时刻得以监视事态的发展,也将使我们可以放放敌军进入城内,然后再把克拉科夫连同全部敌军加以消灭。自然,在确定人选时我们将求助于党的地方机构,并由他们加以确认。

  现呈上一份入选者的名单,共二十人,即每个位置有十名人选。同时呈上我们最终确认的各项图表。

  希特勒万岁!

  您的比尔戈夫

  7、

  ……苍蝇一早回到住处,只盼着一件事:用热水洗个脸,因为脑袋象散了架一样,心里也烦透了。他打开门,看见谢多伊在屋里。阿尼娅不见了。

  “电报员呢?”苍蝇问。

  “咱们走吧,她在我们那儿,”谢多伊说,“昨天夜里有搜捕,我们把她领走了,离这儿不远。一块走吧。”

  谢多伊把苍蝇带进澡堂时,里面黑黝黝的。苍蝇说:“点上灯吧,从外面进来什么也看不见。”

  “这就点。”

  谢多伊划了根火柴,点着灯捻。油灯扑闪了一下,然后shè出浑黄色的火焰。谢多伊拔了拔灯捻。

  苍蝇朝周围打量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阵轻松,就象昨夜和那个女人刚鬼混了几分钟之后那样。他还仿佛看到了黄色的沙土,黑色的湖水和散落在地面上的甘菊花。

  阿尼娅就坐在他的面前,而与阿尼娅并排坐在一起的正是他在盖世太保那里与之对质的那个年轻人。

  “大家都出去吧,”旋风说。

  阿尼娅和谢多伊站在镇边小澡堂附近的花远里。他们等了一个多小时。后来从澡堂里传来一声qiāng响。旋风走到门槛上,对谢多伊说:“现在去把他的尸体埋掉吧,大家应该离开这里。他供出了帕列克的秘密接头地点,供出了你,阿尼娅,带他看过的那片树林。”

  “哪片树林?”

  “就是埋电台的地方。”

  “现在该怎么办呢?”

  “需要一辆汽车,谢多伊,”旋风说“你得想办法,朋友。”

  “特龙普钦斯基有汽车。会搞到的。苍蝇没供出尤素福吧?”

  “他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出卖了你和阿尼娅。走,咱们去挖个坑。”

  他们把苍蝇的尸体埋掉后,阿尼娅问道:“你一直待在什么地方?我真是坐立不安……”

  旋风答道:“我在另一个秘密接头点。”

  “在什么人那里?”

  “在我们的朋友那里。”

  次日凌晨,阿尼娅与尤索福一起乘坐汽车把电台取回来之后,便同搏罗金取得了联系,并电告旋风侦察组已开始行动。

  第十一章 一个环节、一杯酒

  1、一次座谈

  在希特勒大本营召开的一次会议记录

  出席者有:元首、希姆莱、卡尔登勃鲁纳、约德尔

  希特勒:从原则上讲,这无疑是个好主意。一个战败的民族应该绝种或者被同化,当然这种同化要有一定的范围并依据严格的比例,以免污染胜利者的血液。当有人胡说什么混血人种比纯血人种有某种特殊而优越xìng时,这些饶舌家的近视实在叫我惊诧。有什么优越xìng?善于看风驶舵吗?善于找到退路吗?善于寻找能提供更多利益的活动领域吗?在这些方面,混血人种无疑胜过纯血人种,他们倒更接近犹太人看风驶舵的本xìng。然而,难道善于看风驶舵或在充满英雄精神的生活中追求轻松的途径是未来一代阿利安人的理想吗?我一向厌恶yīn谋诡计。我对于民族是光明正大的!我对德意志人是赤胆忠心的。同化被征服者的问题是一项特殊研究课题。消灭斯拉夫文化发源地的思想,作为反对可能复兴的某种保障,是渊源于我们的学说的。然而,卡尔登勃鲁纳,我号召对对问题的经济内涵进行有理智的研究,而不是去发表宣言。你向我呈jiāo了一份精心制定的工作计划和精密的工程方案,我对你这种精细和忘我的工作表示赞赏。不过我想问问:这需要人民花费多少个百万的马克?制造这种地雷、zhàyào、铁甲导线需耗资多少?你们仔细研究过这个问题吗?

  卡尔登勃鲁纳:我们希望首先取得对我们这个思想的原则确认……

  希特勒:你们是否认为,我会为克拉科夫或布拉格的异端教堂去痛苦呻吟?领袖应该将自己的全部心灵jiāo给生育他、信赖他,并把悲剧xìng的和美好的国家权柄jiāo给他的那个民族。未来胜利的保证在于,我们的敌人是一些cāo着不同语言的国家机构的混合体,这些国家机构是建立在同样愚蠢,然而又互相矛盾的过时的民主制思想之上的;与我们相抗衡的是一条诺亚方舟。除了时间之外,我什么都不需要,而时间是肯定有利于德意志民族的。

  希姆莱:这是毫无异议的,元首。

  卡尔登勃鲁纳:有人提出了有必要同西方建立联系的看法,元首……

  希特勒:帝国无坚不摧的威力将使东方和西方都跪倒在它的脚下。请你记住:你不是个政治家,你是个警察。

  希姆莱:政治如果没有良好的警察工作加以确认,只是一种神话。

  希特勒:卡尔登勃鲁纳不需要你的辩护。他很了解我对他的态度。难道我和朋友们谈话也要打官腔吗?朋友之间应该谈论他们所缺少的东西,而不是给他们带来荣誉和承认的东西。那么,你们的主意需要我花多少钱呢?

  卡尔登勃鲁纳:元首,我对这个问题回答不上来。

  希姆莱:我们需要用一、两天的时间和专家们一起进行计算和协商。

  约德尔:元首,为了在克拉科夫、布拉格、布拉迪斯拉发实施这种行动,我们所需要的火yào,将是帝国全部化学工业本年度所生成的全部产品。

  希特勒:说得好!说得太好了!希姆莱,你不这样认为吗?

  约德尔:但有一个条件,那就是没有一颗pào弹落在我们敌人的头上。

  希特勒:我鼓掌赞成,希姆莱!我为你们的纲领感到狂喜。政治上的幼稚与出卖民族利益相差无几!我为什么要替你们考虑这些细节呢?!我为什么要为你们这种荒诞计划绞尽脑汁呢?!一切都有个限度!我以完全负责的态度宣布:在未来的帝国刑事法中,我将写进这样一个条款──对于幼稚罪可以判处预防xìng监禁。

  (元首被叫去和凯特尔元帅通直线电话,遂离开办公室。)

  卡尔登勃鲁纳:约德尔,是否有必要在这里谈你的计算?

  希姆莱:约德尔做得对,可你却使我狼狈不堪。自尊心就象内衣一样,还是应该有的,但不一定拿给别人看。

  (希姆莱随元首走出办公室。)

  卡尔登勃鲁纳:对不起,约德尔,不过大家的神经都紧张到极点了。

  约德尔:咳,算不了什么……

  卡尔登勃鲁纳:如果我能找到火yào呢?

  约德尔:你相信奇迹吗?

  卡尔登勃鲁纳:如果人人都相信奇迹的话。

  约德尔:不过你还是把我从这个名单中勾掉吧。

  卡尔登勃鲁纳:没有必要。我记得,一九三四年我们在维也纳监狱中宣布绝食,到了第七天我清楚地看到了奇迹:一条狗蹲在我的床沿上。它嘴里叼着一块面包。它把面包给了我,我就吃了。不久一切就结束了,士兵们敞开了监狱的大门,用担架把我从牢房抬了出去,这时人们纷纷向我抛来玫瑰花。

  (元首和希姆莱走进来。)

  希特勒:我一向认为,在苍天用来包围我们的所有伟人中间,希姆莱的智慧是最合理和最精确不过的了!

  希姆莱:卡尔登勃鲁纳,我们的美元基金储备情况怎样?

  卡尔登勃鲁纳:是实际基金还是我们自己发行的钞票?

  希特勒:我感兴趣的是你们在自己家里印制的美元。

  卡尔登勃鲁纳:美元储备并不多。我存有大量英镑,并经过我们的人在lún敦银行鉴定过。

  希特勒:你能用这些英镑为我买来zhàyào吗?

  卡尔登勃鲁纳:在阿根廷还是巴西?

  希特勒:这倒无所谓哪怕是从美国犹太人那里买也行。

  卡尔登勃鲁纳:我担心和美国犹太人是不容易成jiāo的。

  希特勒:我一贯相信丧失了幽默感的人!

  卡尔登勃鲁纳:看来只有一种可能:通过西班牙或葡萄牙试探一下南美国家。

  希姆莱:我们能否把zhàyào运到保加利亚?挂他们的旗帜。

  卡尔登勃鲁纳:首脑,当初我谈到斯洛伐克和我们两国之间的条约时,你曾经取笑过我。我斗胆再表示一次更严重的担心:南美不是斯洛伐克。假如那里发现了我的英镑,假如引发了一场丑闻,我们就会丧失国家社会主义信徒的一个基地。

  希特勒:我们有戈培尔。他会象证明二加二等于四一样,证明这一切都是扩张主义的英国和美国的yīn谋诡计。你就不必为此cāo心了。让你的人去跟阿根廷或智利的人谈判吧……

  2、一个环节

  霍伊布特将军在私生活方面是个清心寡yù的人。而且这不是领袖那种装模作样的不近人情的禁yù主义。他作为一名骨干军人,一个在心灵深处具有严肃信仰的人,总想和自己的士兵分担一些战争带来的痛苦。因此,他每次来克拉科夫都不在有专门设施的政府官邸下榻,而是住在军官饭店里。这座饭店坐落在河岸上,差不多与古老的波兰国王城堡的入口处相对。

  霍伊布特一般住在三层楼上。在将军到来之前,他的值勤副官冯·施特龙别格少校下令把房间里的乌木家具统统搬出去。这些家具是后方服务处的那些势利小人提前运来的。

  “将军不喜欢豪华,”少校说,“这种风格更适合杂耍游艺场里那班老明星的口味;对士兵不合适。客厅里那张写字台留下。把沙发椅搬走,将军不喜欢软家具。留下这把高椅子就行了。把放电话的小柜搬到窗前。将军总是站着打电话。那个纸篓放到写字台下面。卧室里的东西全搬出去!壁橱够深吗?很好。在这块凹进去的地方放一张弹簧垫铁床。把鸭绒被子拿出去!将军盖一条绒毯就行了。”

  冯·施特龙别格坐到窗台上,开始监督党卫军保安处的一名军官、一个楼道值勤兵和女仆卓夏重新布置房间里的家具。卓夏是一个老fù人,穿一条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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