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知道我在自欺欺人（4）
回到家，时间还早，我正打算踮着脚悄悄往二楼走，没想到被大嫂逮个正着。
大嫂就站在楼上，居高临下，笑盈盈地看着我：“咦，小五，这么早就回来了？”
我顿时泄气，合掌小声求饶：“大嫂，你饶了我吧。”
大嫂咳了一声，凑近我：“小五，不是大嫂不帮你，不过你这次有点过了啊，手机么手机也打不通，老爷子派出去的人也找不到你，最后连美国那边也打过去了，凌柯又找了他家的老爷子，如果你再不回来，估计整个城就要全城封锁了，”她又拿眼瞟了瞟书房，“老爷子在书房呢，自求多福吧。”拍拍我的肩就下楼了。
我没想过会闹得这么大，有些忐忑地进了书房。老爷子可能在处理事情，头都没抬，我走过去，轻轻地喊了声：“爸爸。”
老爷子这才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小五啊，回来了。”
听到这话，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突然就红了：“爸爸。”声音都变了。
“怎么了，”老爷子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来瞧我，“哟，我家小五怎么了这是，是谁欺负你，告诉爸爸，爸爸找他算账去。”老爷子一边搂着我，一边又轻轻拍着我的背哄我。
我突然特别怀念这样的时刻，去了美国之后我已经很久没被老爷子这么哄过了，立马搂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爸爸，爸爸，爸爸——”突然就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老爷子耐心地拍着我的背，有一句没一句地跟我说话，“告诉爸爸，是不是凌柯那小子又欺负你了，你这个傻丫头，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顿了顿，又说，“不行，我家小五不能这么被老凌家的儿子欺负，明天爸爸就去找老凌，让他把你们俩的事给办了。”
“不要，”这回我出声了，抽抽搭搭地吸着气，“我不要凌柯了，我再也不要他了。”
老爷子就顺着我的话哄我：“好，好，不要他，爸爸的小五优秀着呢，肯定不愁没人娶。”
于是我就顺势笑了一下：“就是，我才不要嫁给凌柯这样的花花公子。”
等到我挽着老爷子的胳膊出现在楼下客厅的时候，杜心容眯眼一笑，指了指我，转头笑着对沙发上坐着的人说：“瞧瞧，我就说咱们家的小五对付老爷子最有一套了。”
老爷子立马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么。”
我也顺势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着沙发上的人喊了声：“凌伯伯。”
“小五，”凌伯伯看着我，语声和气地问，“怎么从美国回来了？”
凌伯伯多年在军委，一双眼眸有些深不见底，也有一股军人威严的气势，我当下也不敢说谎，坦白说道：“起先我是跟凌柯闹了点矛盾才回来的。不过回了家我倒是觉得还是家里好，而且我也已经毕业了，就不想再出去了。”
凌伯伯倒是点头同意：“回了国也好，凌柯那小子昨儿个也提了说要回来，”他停了停，抬头对着我家老爷子说道，“老杜啊，我以前就说小五这丫头，我喜欢，早就定下这儿媳妇了，虽然小五是还小，不过我家那儿子已经快要三十了，我看要不咱们把这好事尽快办了吧。”
我一听就愣住了，老爷子看了我一眼，接话：“这事我看——”
“我不要嫁给凌柯。”
我话一出口，在场的三个人都有些讶异地看着我。
“我——我已经不喜欢凌柯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说完一句再补充一句，最后都有些胡言乱语，“我已经有另外喜欢的人了。”
“哦，那个人是谁？”杜心容立马拆我台。
我恨得一眼瞪过去：“反正你们不认识，”为了增加可信度，我又补充了一句，“我昨天晚上就是睡在他家的。”说完我自己都愣住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老爷子只是愣了一下，就瞪眼怒了：“昨天你睡在哪个臭小子家的？”
我一撇嘴，有些委屈地抱怨：“爸爸，我都二十二了，你不要老是把我拿小孩子管。”在老爷子发威前，又赶紧道，“哎呀，我再去睡个回笼觉，凌伯伯您慢坐。”转身就逃上了楼。
幸亏有凌伯伯在，老爷子便也没有再吼过来。
等到吃过晚饭，老爷子就把我叫到了书房，语声和气地给我讲道理：“小五，爸爸也知道你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你想讲究个，爸爸也不管你，现在爸爸问你一句，你真不想嫁给凌柯了？”
我摇了摇头，低声说：“反正凌柯也不喜欢我，嫁给他我不会快乐。”
“好，”老爷子倒是非常赞同，“我的女儿就是要这样洒脱一点才好，”顿了顿，又试探地问我，“那么，你现在真的有交往的人了？”
“爸爸，”我上去挽着老爷子的手臂撒娇，“我当时也就这么一说，凌伯伯当真了就好，你可千万别当真。”
老爷子忽然叹了口气：“真没有？”
“没有，真没有，”我直摇头，笑吟吟说道，“我真有男朋友了，一定会先带给您老过目的。”
老爷子话锋一转，立马又吹胡子瞪眼道：“那你昨晚去哪儿了？”
“我”我急中生智，“就跟章敏去酒吧喝了点酒，您也知道，我心情不好，就喝多了点，章敏觉得也晚了，不好打扰您休息，就带我去了她家住了一晚。”
老爷子将信将疑，不过总算也没刨根问底下去了。
于是接下去几天我便一直在家过着太平无事的闲散日子，早上逗逗小侄女玩，中午陪着老爷子喝个下午茶，等到晚上再跟杜大少斗个嘴，有的时候想想，这样的日子真的是挺完美的。
本就家庭富裕，不愁衣食，虽然爱情也有挫折，却也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渐渐觉得，自己也实在不必太过伤春悲秋。
周末，我下楼的时候，大嫂也在家，正喂婉婉吃早饭，一见我，就说：“最近怎么看你总是在家？”
我一边逗着婉婉，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在家还能在哪？”
大嫂笑盈盈道：“你大哥这几天总唠叨你一头倔驴终于回头了，怎么没跟新男朋友出去？”
我瞥了一眼大嫂：“我知道你是杜大少的卧底，我才不告诉你。”
大嫂乐了：“我这是在关心你呢。”
“我也关心姑姑。”小家伙也一头蹿进我怀里，差点把我撞翻到。
我急忙抱住她，大嫂又在一旁唠叨：“没有男朋友也可以找别的朋友出去玩，老呆在家不嫌无聊。”
说到这个，我又开始觉得委屈，为了凌柯，我常年在美国，这里除了章敏，我还真没什么朋友。这几天我一想起这些就觉得心酸，过去追着凌柯跑，我居然已经把自己的世界缩得这么小了。
于是只好缠着大嫂去陪我逛街，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大嫂这么能逛，都大包小包拎在手里了，还能围着商场转上一圈，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慢趴趴地跟在她后面，都抬不起头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路人，手里的东西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小五，”大嫂听到声响，才回过头来找我，看了眼旁边的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忙着捡地上的东西，“是我不小心，跟他——”一抬头就愣住了。
虽然说我也知道世界是很小，但也不至于小成这样啊，那人估计在我捡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我了，这会儿好整以暇地笑了笑：“真巧。”
我很想说，你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么，因为此刻大嫂在一旁正别有深意地望着我：“小五，你朋友？”
我草草地点了点头，含糊道：“嗯，刚认识不久的。”
“哦，”大嫂笑得几分狡黠，然后伸出手去，“你好，楚总。”
那个楚总微笑回礼：“你好，杜太太。”
我目瞪口呆，大嫂却还在一旁笑容可掬：“这是我小姑子，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看来你们认识？”
那楚总一笑：“原来是杜总的妹妹，难怪当时我就说瞧着眼熟。”果然是混惯了风月场面的人，这会儿还能笑得不动声色。
“哦，”大嫂更是人精，笑盈盈地开着玩笑，“你们是在哪认识的？”
“大嫂，”我赶紧拖她走，“你肚子不饿，我快饿死了，赶紧走吧。”
大嫂却还在一旁热情相邀，“楚总，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大嫂——”我急得跳脚。
幸亏那个楚总说了句：“今天恐怕不行，我还有事，改日有空再请你们吃饭。”就在我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仿佛才想起来般，“哦，对了，上次你留在我家的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没带走呢，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一下。”然后非常自然地与我们道别，“那我先走了，再见。”
我这才想起那些东西正是我那天心情不好的战利品，当时我还以为是落在酒吧了，没想到居然会在他那里，还没等我再细细想一遍，大嫂已经笑眯眯地凑过来了：“小五，老实交代，你跟楚墨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墨？原来他叫楚墨。
我东张西望，试图转移话题的时候。大嫂却已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了：“那天你消失了一晚上，该不会——？”
大嫂转头看我，我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小五，你还真的——”这会儿倒是轮到大嫂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天我喝多了，他也喝了不少酒——”我又拉住大嫂，“大嫂，我都跟你说了，你可不准跟杜大少送情报。”
“停，”大嫂有些抓狂地摆了摆手，打断我的话，“这件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刚才是你一直在刨根问底。”
“我哪知道你还真的会——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大嫂烦躁地疾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我一眼，突然扑哧一下又笑出来，语气居然有些幸灾乐祸：“嗳，这件事要让凌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不屑地撇嘴：“关凌柯什么事。”他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跟杜心容一样，叹一声，说一句，我家妹妹终于长大了。看他一脸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肯定难过得想哭。
“小五，其实——”大嫂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身后却有人叫我：“小五，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大嫂转过身去，同时都低了低头，我小声地叫了声：“爷爷。”而大嫂则是一脸大家闺秀样，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林老。”
林老爷子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估计正有什么事，却都陪着停在了这里，一个个西装革履，气度非凡的，场面未免也有点浩大，于是我赶紧又解释：“我前几天刚回国。”
林老爷子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一双眼眸却十分锐利，也许是常年处于高位，习惯了从高处俯瞰芸芸众生，说起话来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你跟凌柯一起回来的？”
“没，就我一个人。”
“怎么，”林老爷子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又跟凌柯闹别扭了？”
我撇了撇嘴：“爷爷，你们不要一见我就提凌柯。我就是毕业了，想回国工作，也好能经常见到你嘛。”
林老爷子拿手点了点我：“小丫头片子，尽拿好话哄你爷爷，回国几天了，也没见你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我就有些面红。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林老爷子，我总有些畏惧。而且我也不清楚明明家里人都称呼林老爷子为“林老”，我却要叫他“爷爷”。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林老爷子时，我跟着大哥一起叫了声“林老”。林老爷子的脸当场就变了，冷着脸对着我父亲喝了声：“老杜，这是怎么回事？”
也只有林老爷子还能给我家老爷子脸色看，我家老爷子当时也就笑了笑：“孩子还小，慢慢教也不晚。”转头哄着教我，“小五，这是‘爷爷’，以后要叫‘爷爷’。”
我只觉得当时的气氛有些冷凝，也不敢追问，乖乖叫了声“爷爷”，此后就一直是叫这个称呼，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倒是忘了问个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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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顿时泄气，合掌小声求饶：“大嫂，你饶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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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想过会闹得这么大，有些忐忑地进了书房。老爷子可能在处理事情，头都没抬，我走过去，轻轻地喊了声：“爸爸。”
老爷子这才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小五啊，回来了。”
听到这话，我不知道为什么眼睛突然就红了：“爸爸。”声音都变了。
“怎么了，”老爷子立马放下手里的事情，走过来瞧我，“哟，我家小五怎么了这是，是谁欺负你，告诉爸爸，爸爸找他算账去。”老爷子一边搂着我，一边又轻轻拍着我的背哄我。
我突然特别怀念这样的时刻，去了美国之后我已经很久没被老爷子这么哄过了，立马搂住了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爸爸，爸爸，爸爸——”突然就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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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就顺着我的话哄我：“好，好，不要他，爸爸的小五优秀着呢，肯定不愁没人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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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立马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么。”
我也顺势瞪了他一眼，转头对着沙发上的人喊了声：“凌伯伯。”
“小五，”凌伯伯看着我，语声和气地问，“怎么从美国回来了？”
凌伯伯多年在军委，一双眼眸有些深不见底，也有一股军人威严的气势，我当下也不敢说谎，坦白说道：“起先我是跟凌柯闹了点矛盾才回来的。不过回了家我倒是觉得还是家里好，而且我也已经毕业了，就不想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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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听就愣住了，老爷子看了我一眼，接话：“这事我看——”
“我不要嫁给凌柯。”
我话一出口，在场的三个人都有些讶异地看着我。
“我——我已经不喜欢凌柯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我说完一句再补充一句，最后都有些胡言乱语，“我已经有另外喜欢的人了。”
“哦，那个人是谁？”杜心容立马拆我台。
我恨得一眼瞪过去：“反正你们不认识，”为了增加可信度，我又补充了一句，“我昨天晚上就是睡在他家的。”说完我自己都愣住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果然老爷子只是愣了一下，就瞪眼怒了：“昨天你睡在哪个臭小子家的？”
我一撇嘴，有些委屈地抱怨：“爸爸，我都二十二了，你不要老是把我拿小孩子管。”在老爷子发威前，又赶紧道，“哎呀，我再去睡个回笼觉，凌伯伯您慢坐。”转身就逃上了楼。
幸亏有凌伯伯在，老爷子便也没有再吼过来。
等到吃过晚饭，老爷子就把我叫到了书房，语声和气地给我讲道理：“小五，爸爸也知道你已经不小了，有些事情你想讲究个，爸爸也不管你，现在爸爸问你一句，你真不想嫁给凌柯了？”
我摇了摇头，低声说：“反正凌柯也不喜欢我，嫁给他我不会快乐。”
“好，”老爷子倒是非常赞同，“我的女儿就是要这样洒脱一点才好，”顿了顿，又试探地问我，“那么，你现在真的有交往的人了？”
“爸爸，”我上去挽着老爷子的手臂撒娇，“我当时也就这么一说，凌伯伯当真了就好，你可千万别当真。”
老爷子忽然叹了口气：“真没有？”
“没有，真没有，”我直摇头，笑吟吟说道，“我真有男朋友了，一定会先带给您老过目的。”
老爷子话锋一转，立马又吹胡子瞪眼道：“那你昨晚去哪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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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将信将疑，不过总算也没刨根问底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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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家庭富裕，不愁衣食，虽然爱情也有挫折，却也没有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渐渐觉得，自己也实在不必太过伤春悲秋。
周末，我下楼的时候，大嫂也在家，正喂婉婉吃早饭，一见我，就说：“最近怎么看你总是在家？”
我一边逗着婉婉，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不在家还能在哪？”
大嫂笑盈盈道：“你大哥这几天总唠叨你一头倔驴终于回头了，怎么没跟新男朋友出去？”
我瞥了一眼大嫂：“我知道你是杜大少的卧底，我才不告诉你。”
大嫂乐了：“我这是在关心你呢。”
“我也关心姑姑。”小家伙也一头蹿进我怀里，差点把我撞翻到。
我急忙抱住她，大嫂又在一旁唠叨：“没有男朋友也可以找别的朋友出去玩，老呆在家不嫌无聊。”
说到这个，我又开始觉得委屈，为了凌柯，我常年在美国，这里除了章敏，我还真没什么朋友。这几天我一想起这些就觉得心酸，过去追着凌柯跑，我居然已经把自己的世界缩得这么小了。
于是只好缠着大嫂去陪我逛街，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大嫂这么能逛，都大包小包拎在手里了，还能围着商场转上一圈，我实在是走不动了，慢趴趴地跟在她后面，都抬不起头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路人，手里的东西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小五，”大嫂听到声响，才回过头来找我，看了眼旁边的人，“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我忙着捡地上的东西，“是我不小心，跟他——”一抬头就愣住了。
虽然说我也知道世界是很小，但也不至于小成这样啊，那人估计在我捡东西的时候就已经认出我了，这会儿好整以暇地笑了笑：“真巧。”
我很想说，你就不能装作不认识我么，因为此刻大嫂在一旁正别有深意地望着我：“小五，你朋友？”
我草草地点了点头，含糊道：“嗯，刚认识不久的。”
“哦，”大嫂笑得几分狡黠，然后伸出手去，“你好，楚总。”
那个楚总微笑回礼：“你好，杜太太。”
我目瞪口呆，大嫂却还在一旁笑容可掬：“这是我小姑子，应该不用我介绍了吧，看来你们认识？”
那楚总一笑：“原来是杜总的妹妹，难怪当时我就说瞧着眼熟。”果然是混惯了风月场面的人，这会儿还能笑得不动声色。
“哦，”大嫂更是人精，笑盈盈地开着玩笑，“你们是在哪认识的？”
“大嫂，”我赶紧拖她走，“你肚子不饿，我快饿死了，赶紧走吧。”
大嫂却还在一旁热情相邀，“楚总，既然碰上了，不如一起吃个饭吧？”
“大嫂——”我急得跳脚。
幸亏那个楚总说了句：“今天恐怕不行，我还有事，改日有空再请你们吃饭。”就在我总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突然转头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东西，仿佛才想起来般，“哦，对了，上次你留在我家的那些大包小包的东西还没带走呢，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一下。”然后非常自然地与我们道别，“那我先走了，再见。”
我这才想起那些东西正是我那天心情不好的战利品，当时我还以为是落在酒吧了，没想到居然会在他那里，还没等我再细细想一遍，大嫂已经笑眯眯地凑过来了：“小五，老实交代，你跟楚墨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墨？原来他叫楚墨。
我东张西望，试图转移话题的时候。大嫂却已经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了：“那天你消失了一晚上，该不会——？”
大嫂转头看我，我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小五，你还真的——”这会儿倒是轮到大嫂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了。
“那天我喝多了，他也喝了不少酒——”我又拉住大嫂，“大嫂，我都跟你说了，你可不准跟杜大少送情报。”
“停，”大嫂有些抓狂地摆了摆手，打断我的话，“这件事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刚才是你一直在刨根问底。”
“我哪知道你还真的会——这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大嫂烦躁地疾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我一眼，突然扑哧一下又笑出来，语气居然有些幸灾乐祸：“嗳，这件事要让凌柯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不屑地撇嘴：“关凌柯什么事。”他要是知道了，说不定跟杜心容一样，叹一声，说一句，我家妹妹终于长大了。看他一脸仿佛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我肯定难过得想哭。
“小五，其实——”大嫂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古怪。
身后却有人叫我：“小五，你怎么在这里？”
我和大嫂转过身去，同时都低了低头，我小声地叫了声：“爷爷。”而大嫂则是一脸大家闺秀样，毕恭毕敬地叫了声：“林老。”
林老爷子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估计正有什么事，却都陪着停在了这里，一个个西装革履，气度非凡的，场面未免也有点浩大，于是我赶紧又解释：“我前几天刚回国。”
林老爷子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一双眼眸却十分锐利，也许是常年处于高位，习惯了从高处俯瞰芸芸众生，说起话来也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你跟凌柯一起回来的？”
“没，就我一个人。”
“怎么，”林老爷子又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眼，“又跟凌柯闹别扭了？”
我撇了撇嘴：“爷爷，你们不要一见我就提凌柯。我就是毕业了，想回国工作，也好能经常见到你嘛。”
林老爷子拿手点了点我：“小丫头片子，尽拿好话哄你爷爷，回国几天了，也没见你来看我这个老头子。”
我就有些面红。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林老爷子，我总有些畏惧。而且我也不清楚明明家里人都称呼林老爷子为“林老”，我却要叫他“爷爷”。
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林老爷子时，我跟着大哥一起叫了声“林老”。林老爷子的脸当场就变了，冷着脸对着我父亲喝了声：“老杜，这是怎么回事？”
也只有林老爷子还能给我家老爷子脸色看，我家老爷子当时也就笑了笑：“孩子还小，慢慢教也不晚。”转头哄着教我，“小五，这是‘爷爷’，以后要叫‘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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