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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节

  日期:2009一06一26 17:21:50

  接下来就说说西郭先生。

  西郭先生是我初高中的同班同学,又是邻居,他小学是在另一所学校上的。和他在生活中的交集点比较多:班级联欢,几个好朋友之间的聚会,小们的聚会,同学的婚礼等等,不可避免的。和他,还有我们共同的童年记忆,一起滚铁圈儿用铁丝做钩状的工具,把铁圈放地上转起来,再用钩状铁丝控制住滚动的铁圈向前跑,谁跑得快又远谁就赢。,一起玩骑马用棍子做道具当马,把棍子放两腿中间,一只手抓住棍子的一头向前冲,谁先冲破目标谁赢。,一起爬树,一起玩弹弓,射死过小麻雀。我的玩伴大部分是男孩,也有几个女孩,但女孩游戏我玩得少,玩那些小布娃娃我不过瘾,很没劲。

  自从我们考上不同的大学到异地求学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少了。他是家里排行老大,兄弟姐妹多,父母没有工作,尽管一直在做活养着这些个子女,经常捉襟见肘,有一顿没一顿的。西郭上大学,家里借了贷款,他每年假期都在大学所在地打工,只回来过一次。记得去过他家的一个同学形容他家兄弟姐妹众多,很是形象:满炕都是孩子,像一个个跳棋子,一会儿一个从炕头蹭到炕梢,一会儿一个又从炕沿蹭到炕中间。

  他父母生孩子是密集型的,上下孩子相互之间差不了一两岁,不缺儿不缺女的,想不通他父母为什么接二连三地制造人类。但我一次也没去过他家,他从来没邀请过我更极力阻止我去。

  大学二年级时,他给我写了情书,一封接一封,麻辣火锅式的热暴。我不知如何应对,此前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会产生这个想法,简直像天方夜谭一样。和我同桌坦白了忐忑的心思,她抛了个媚眼不以为然:“哥们给你草拟一份拒绝信,你自己抄再加写一点你自己的感受,千万不要把我出卖了啊。万一哪天你同意交往了,我就成了罪人一个,咱担当不起。莫愁啊!莫愁!”她哼起了莫愁歌。

  同桌是古典美女至今如是,收获的情书数不胜数,追求她的人恐怕有一个加强连了,她的回绝技巧已经炉火纯青,既不伤人又能明了。在她的英明指导下,我回了一封构思巧妙思路清晰不亚于一篇论文的经典回绝信。我信中的言辞可谓是温和歉疚,委婉拒绝,尽量不伤和气,秉承古典美女的一贯语风。我当时的心态极其恶劣:一起长大的人,兄妹一样的感情,怎么可能扯到男女关系上?恶心!

  回绝信后不久,我和西郭共同的两个男同学一起来找我,他们和我在同一个地方上大学,只是学校不同,而他们又是西郭的铁杆兄弟。

  我大约明白他们此行的目的了,我们平常接触不多。那个年代的男女同学之间从青春期开始就互相不说话,刻意回避了。只有老乡聚会,同学聚会的时候彼此才客套客套,活络活络感情。

  果然,同学一叫他北郭吧沉着脸摆起了教父的姿态:“你为什么伤害西郭?难道你们这些年的小关系都是假模假式的吗?谈恋爱是当摆设的吗?他哪一点不好?”

  同学二叫他南郭吧稍显温和,见缝插针:“是啊,你们不是一直很好吗?让我们羡慕的一对儿如今怎么变成这样?你看上别人了吧?”

  我紧张地从糖盒里抓出虾仁酥剥给他们,却一头雾水:“你们在说什么?谁跟谁是一对儿?我怎么伤害西郭了?”

  北郭:“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不是初三就开始和西郭谈上恋爱了吗?现在怎么突然意绝了?你好好想一想,你到底对他哪里不满意了?你能肯定找到别人就那么合拍,能对你那么死心塌地?我们都替他揪心。”

  我嘴张得差一点回收不过来:“我长这么大,至今没谈过什么恋爱,你们听谁胡说八道的?西郭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没错。难道一起长大的就一定往男女关系上展吗?谁规定的?下文件了?还初三开始的呢,初三我做梦都不会做这些,晚熟懂不懂?我育晚又迟钝。再说,我本来就比你们小多了,谁知道你们那些花花肠子?”

  北郭有些底气不足了:“这么说,你从来就没和西郭谈过?我看你们天天下课一起回上课一起来,说话很随意的。西郭说你们一直在谈啊!这小子把梦里谈的拿出来说事了?”

  南郭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别纠缠过去了。萧健健,你实话实说,你为什么拒绝西郭,你一点都不喜欢他吗?仔细分析他这个人,优点很多的。能吃苦耐劳,耐心细致,对你很维护,将来也差不了。他学习那么好,做什么都有板有眼,毕业出来一定很出色。你们知根知底的,你家没男孩子,将来给你父母养老,他是不二的人选,绝对孝顺。他家条件差,那也只是暂时的,谁能保证一辈子条件优越?三十年河东还能三十年河西呢。”

  “什么意思?我跟你们说,我从来没想过跟他搞对象,而且从来就没搞过。邻居住着,一个学校上学,上下课一起走不是很正常吗?就是碰巧也能碰巧到一起,顺路啊,回避都没法回避。我从不拿我家条件说事,他家条件怎么样也跟我无关。你们非要给我扣帽子,随便你们!我拒绝他就是嫌弃他家条件了,好吧?”我嗓子都要冒烟了,凭空出来了个交往多年的男朋友,如今我要断交了,这哪儿跟哪儿。莫须有的罪名!

  西郭什么时候跟我表白过,我又什么时候变成他女朋友的身份了?

  西郭这个人,简直是无耻加无赖,小人心态。

  北郭还在婆婆妈妈:“哎呀,萧大小姐也这么俗气?什么时候谈恋爱还讲究起门当户对了?一直以为你是与众不同的一个,难免也落俗套了。条件那玩意儿不就是一时的吗?以他的专业,出来就是个搂钱的耙子,你担心什么呀?”

  我语气很不友好地回敬北郭:“你一定要认为我只有跟他合适,那我也没办法。个人有个人的欣赏角度,感情的事谁也拿捏不准。我还没考虑这些呢,遇到自己心仪的人,没准儿我会豁出去,义无反顾,就算他是乞丐。不动心呢,天王老子也没用,潘安也不稀罕。”

  稍顺介绍一下北郭的背景。他是我小学初中高中的老同学,同学情分更牢固一些。他和西郭都比我大两岁,一直很呵护我,长得一副关公脸,人也是关公脾气,火爆,时不常也耍耍大刀,很仗义的一个人。说起西郭的事情,他情绪激动,有点冷嘲热讽的味道也不稀奇。初三的时候,他就对我表达过无数次的爱意了,直到上了大学。我从起初的装糊涂到后来的彻底回避,他一直想不通。西郭在他面前很自我地吹嘘跟我的关系,自然有西郭自私的想法,他各方面硬件无法和北郭相抗衡,玩玩小手段罢了。而北郭,想必他是相信西郭的说法了,否则不会那么义正词严地质问我。以他的小聪明,一定是认为我心有所属才拒绝了他,他不是个绕弯子的人,况且对方是他铁杆,他输也就认输了,胸怀坦荡。

  他们的说客生涯以失败而告终。

  日期:2009一06一27 00:15:17

  现在拿起一块巨大的遮挡布把以往的未婚生活的片段暂时隐藏起来,把幕布拉回到婚后的生活来。

  1998年之前的我,是标准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媳妇。孩子不到一周岁,每天喂奶,把屎把尿的日子让我迅进入了完全版的母亲的角色,我横冲直撞地一头扎进了孩子,先生的家庭生活氛围中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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