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章 选择
冯经纬挂了电话，直接给阅卷小组的组长贾学打了电话，贾学是上头空降下来的老师，主抓行政工作。因为某些事情，这一届的阅卷小组组长便由他来担任，没想到却出现了这样的纰漏。
“贾老师，通知所有阅卷老师开会，并将二试的试卷搬过来。”
贾学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咯噔，“该不会是自己给几位考生放水的事情被查出来了吧。”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冯主任，是要查什么吗？您吩咐一声就是了。”
冯经纬面无表情，“照做。”
贾学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将所有阅卷老师召集起来，众人看着一脸严肃的冯经纬，感觉有些不妙。
“将这次通过二试的五十名学员的卷子拿过来。”冯经纬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一言不发一篇一篇的翻着试卷，越看脸色越难看。整个办公室安静的仅剩下冯经纬翻试卷的沙沙声，暖气已经开到了度，氛围却像是结了寒冰，贾学知道冯经纬这个态度，事情肯定没法善了，低头思索着。
整整两个小时，所有人都一声不吭的看着冯经纬。抽出五份试卷，冯经纬狠狠的甩在了贾学面前。“贾老师，所有过线的试卷都要得到你这个阅卷组长的审核，你告诉我，这几份卷子是怎么回事？啊！”贾学偷偷瞥了一眼考生的名字，果然就是自己放水的那几名。
贾学挣扎片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的神情变得轻松。
“冯主任，我承认这几名学生的试卷是我批的，我觉得他们可以过二试，当然，您是专家，我承认我水平有限，您说没法过线自然是有您的理由。如果你觉得我不适合现在的岗位的话，您可以向学校反映，我服从学校的安排。至于这几位考生究竟怎么回事，我想冯主任你不可能不知道。”
事实上，五名考生中有一名的身份比较特殊，也给冯经纬打过招呼，这种事情每年都会发生，之所以不去做阅卷老师也是眼不见心不烦。贾学这么顶回来，自己不可能去强调自己仅仅允许一名放水进来，事情既然做下了，那一个和五个便没有差别。
“贾老师，你很好！我会如实向学校反映的，文学系的庙太小，你在这实在是屈才了些。”
贾学撇了撇嘴，既然决定撕开面子，那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自己大不了不在文学系干了，要不是能够升上一级，谁愿意来这个没多少油水又没有漂亮女学生的地。
“徐老师，你找一下一个叫闻青的学生的试卷。”
年轻的女老师在一堆卷子里翻了十来分钟，终于从角落里找到了闻青的试卷。冯经纬匆匆的看了一遍，又从头到尾再细细的读了一遍。
“这份卷子是谁批的？”
几位阅卷老师一看，老刘开了口。“冯主任，是我。”
“老刘，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这份试卷怎么回事？”
“冯主任，实际上这份试卷我给的满分。但是，最终通不通过的决定权可不在我。”老刘一脸坦然，斜着眼看着贾学。
“没错，这篇作文是我给刷下来的，超了字数。”贾学一脸我按规章办事的态度。
“呵呵，贾学啊贾学，你真的很好。”冯经纶冷笑着，“人民文学奖散文奖的获得者写散文竟然没能过咱们中戏二试，你可真是懂得按规章办事。”
听到人民文学奖二字，贾学似乎觉得闻青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如今也只有破罐子破摔绝不松口才行。“人民文学奖获得者又如何，哪个作家能保证自己从不写水平差的文章。”
“那要是，这篇文章又是一篇人民文学奖呢？”冯经纶的眼光还是有的，这篇散文的质量至少在人民文学奖入围的圈子内。
“呵，人民文学奖可不是某人菜园里的瓜，哪怕入围了我都把试卷吃了。”贾学的文学素养不高，因此看不出这类文章的档次，对冯经纶的话不以为然。“况且二试榜单已经发出去了，冯主任就算再为某些人考虑，也要注意咱们学院的声誉。”
“你！”冯经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有事先走了，我还是那句话，冯主任有意见的话，可以向学校反映。”自己这次冒了这么大风险保那几位学员自然不可能白保，既然文学系待不下去，那就去其他专业好了，相信自己的付出肯定会有回报。
冯经纶沉默不语的收起试卷，是有找校长聊一聊的必要了。
贾学在三天后被调出了文学系。而三试过后，那五名学生通通落榜。但是闻青，却依旧还是按未通过二试处理。
“老林，对不起，闻青的事情我只能说声抱歉了。二试的榜单已经公布，因此无法更改，其中原因我相信你能够理解。至于闻青那边，学校同意让他免试入学，但是，只能成为旁听生。当然，只要他肯进来，我们会给予本科生的待遇。”
“不能特招吗？”
“对不起。”
林苡安沉默半晌，“经纶兄，我知道了，前几天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发火的，在这给你道个歉。事情我会转告告诉闻青的，谢谢了。”
“哎，苡安老弟。”冯经纶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说到底，这次确实是学校做错了，然而，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将错就错了。中戏的数十年名声，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什么都不用说，老冯，我能理解你的难处，好了，我得去跟闻青说这个事了，还是谢谢你，我知道这件事肯定让你很为难。”
“青子，中戏文学系答应让你入学，但只是旁听生。”林苡安不知道该怎么对徒弟说，让闻青放弃云梦工大报考中戏的是他，结果现在闹成这样没法收场的地步，而做师父的却连个公道都没法讨回来。
“呵呵，师父，中戏门槛太高，我还是别去了吧。”
“但有个科班出身终究会好一些的。”闻青未来的成就林苡安不担心，但是如果有个好的出身会让徒弟的路走的更顺一点。
“放心吧师父，你徒弟是谁。”
“那行，明年再来吧，明年一定能进的。”林苡安还是希望闻青能进中戏，毕竟那也是自己的母校，虽然做错了事，但是自己依然希望闻青能选择中戏。
“师父，不用等明年，而且我不可能被人打了一巴掌还伸脸过去。没了他张屠户还真吃不了猪肉不成？我被燕影文学系录取了，准备进燕影了。”
“你还报了燕影？”从名气上来讲，两所学校差不多，都是华国影视剧艺术的摇篮。但是，从专业的角度来讲，中戏要强于燕影。
“没，我没报燕影，但是燕影答应了将我特招入学啊。”
“什么？特招。”中戏也有特招，但是每年仅有一两个名额，而这次本来冯经纬的计划就是希望学校能给一个特招名额，但是因为自己一口气将那五个学生全部踢出局，有些人也对自己很不满，这个特招名额没要到。而特招名额是使用对像往往都不一般，闻青竟然凭借自己的拿到了燕影的特招名额，着实出乎自己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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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老师，通知所有阅卷老师开会，并将二试的试卷搬过来。”
贾学听到这句话心里一咯噔，“该不会是自己给几位考生放水的事情被查出来了吧。”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冯主任，是要查什么吗？您吩咐一声就是了。”
冯经纬面无表情，“照做。”
贾学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将所有阅卷老师召集起来，众人看着一脸严肃的冯经纬，感觉有些不妙。
“将这次通过二试的五十名学员的卷子拿过来。”冯经纬的语气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一言不发一篇一篇的翻着试卷，越看脸色越难看。整个办公室安静的仅剩下冯经纬翻试卷的沙沙声，暖气已经开到了度，氛围却像是结了寒冰，贾学知道冯经纬这个态度，事情肯定没法善了，低头思索着。
整整两个小时，所有人都一声不吭的看着冯经纬。抽出五份试卷，冯经纬狠狠的甩在了贾学面前。“贾老师，所有过线的试卷都要得到你这个阅卷组长的审核，你告诉我，这几份卷子是怎么回事？啊！”贾学偷偷瞥了一眼考生的名字，果然就是自己放水的那几名。
贾学挣扎片刻，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脸上的神情变得轻松。
“冯主任，我承认这几名学生的试卷是我批的，我觉得他们可以过二试，当然，您是专家，我承认我水平有限，您说没法过线自然是有您的理由。如果你觉得我不适合现在的岗位的话，您可以向学校反映，我服从学校的安排。至于这几位考生究竟怎么回事，我想冯主任你不可能不知道。”
事实上，五名考生中有一名的身份比较特殊，也给冯经纬打过招呼，这种事情每年都会发生，之所以不去做阅卷老师也是眼不见心不烦。贾学这么顶回来，自己不可能去强调自己仅仅允许一名放水进来，事情既然做下了，那一个和五个便没有差别。
“贾老师，你很好！我会如实向学校反映的，文学系的庙太小，你在这实在是屈才了些。”
贾学撇了撇嘴，既然决定撕开面子，那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自己大不了不在文学系干了，要不是能够升上一级，谁愿意来这个没多少油水又没有漂亮女学生的地。
“徐老师，你找一下一个叫闻青的学生的试卷。”
年轻的女老师在一堆卷子里翻了十来分钟，终于从角落里找到了闻青的试卷。冯经纬匆匆的看了一遍，又从头到尾再细细的读了一遍。
“这份卷子是谁批的？”
几位阅卷老师一看，老刘开了口。“冯主任，是我。”
“老刘，你的水平我是知道的，这份试卷怎么回事？”
“冯主任，实际上这份试卷我给的满分。但是，最终通不通过的决定权可不在我。”老刘一脸坦然，斜着眼看着贾学。
“没错，这篇作文是我给刷下来的，超了字数。”贾学一脸我按规章办事的态度。
“呵呵，贾学啊贾学，你真的很好。”冯经纶冷笑着，“人民文学奖散文奖的获得者写散文竟然没能过咱们中戏二试，你可真是懂得按规章办事。”
听到人民文学奖二字，贾学似乎觉得闻青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如今也只有破罐子破摔绝不松口才行。“人民文学奖获得者又如何，哪个作家能保证自己从不写水平差的文章。”
“那要是，这篇文章又是一篇人民文学奖呢？”冯经纶的眼光还是有的，这篇散文的质量至少在人民文学奖入围的圈子内。
“呵，人民文学奖可不是某人菜园里的瓜，哪怕入围了我都把试卷吃了。”贾学的文学素养不高，因此看不出这类文章的档次，对冯经纶的话不以为然。“况且二试榜单已经发出去了，冯主任就算再为某些人考虑，也要注意咱们学院的声誉。”
“你！”冯经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有事先走了，我还是那句话，冯主任有意见的话，可以向学校反映。”自己这次冒了这么大风险保那几位学员自然不可能白保，既然文学系待不下去，那就去其他专业好了，相信自己的付出肯定会有回报。
冯经纶沉默不语的收起试卷，是有找校长聊一聊的必要了。
贾学在三天后被调出了文学系。而三试过后，那五名学生通通落榜。但是闻青，却依旧还是按未通过二试处理。
“老林，对不起，闻青的事情我只能说声抱歉了。二试的榜单已经公布，因此无法更改，其中原因我相信你能够理解。至于闻青那边，学校同意让他免试入学，但是，只能成为旁听生。当然，只要他肯进来，我们会给予本科生的待遇。”
“不能特招吗？”
“对不起。”
林苡安沉默半晌，“经纶兄，我知道了，前几天是我不对，不该对你发火的，在这给你道个歉。事情我会转告告诉闻青的，谢谢了。”
“哎，苡安老弟。”冯经纶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说到底，这次确实是学校做错了，然而，为了大局着想，也只能将错就错了。中戏的数十年名声，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什么都不用说，老冯，我能理解你的难处，好了，我得去跟闻青说这个事了，还是谢谢你，我知道这件事肯定让你很为难。”
“青子，中戏文学系答应让你入学，但只是旁听生。”林苡安不知道该怎么对徒弟说，让闻青放弃云梦工大报考中戏的是他，结果现在闹成这样没法收场的地步，而做师父的却连个公道都没法讨回来。
“呵呵，师父，中戏门槛太高，我还是别去了吧。”
“但有个科班出身终究会好一些的。”闻青未来的成就林苡安不担心，但是如果有个好的出身会让徒弟的路走的更顺一点。
“放心吧师父，你徒弟是谁。”
“那行，明年再来吧，明年一定能进的。”林苡安还是希望闻青能进中戏，毕竟那也是自己的母校，虽然做错了事，但是自己依然希望闻青能选择中戏。
“师父，不用等明年，而且我不可能被人打了一巴掌还伸脸过去。没了他张屠户还真吃不了猪肉不成？我被燕影文学系录取了，准备进燕影了。”
“你还报了燕影？”从名气上来讲，两所学校差不多，都是华国影视剧艺术的摇篮。但是，从专业的角度来讲，中戏要强于燕影。
“没，我没报燕影，但是燕影答应了将我特招入学啊。”
“什么？特招。”中戏也有特招，但是每年仅有一两个名额，而这次本来冯经纬的计划就是希望学校能给一个特招名额，但是因为自己一口气将那五个学生全部踢出局，有些人也对自己很不满，这个特招名额没要到。而特招名额是使用对像往往都不一般，闻青竟然凭借自己的拿到了燕影的特招名额，着实出乎自己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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