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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七章 情也空空恨也空空

  “”咕咚一口,妲雪将口中的食物吞了下去,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想把师父团巴团巴吞在肚肚里,然后再潇洒的将他甩在茅房里。

  呀哈。

  妲雪忽然间觉得自己牛气冲天,被师父这么一弄,她比孙悟空都厉害呢,孙悟空会七十二遍,她是随地随变。

  一会儿是猪,一会儿是雪狐,一会儿是老虎,好家伙,这会儿愣是变成了粽子。

  “师父,徒儿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您老人家。”妲雪用手背抹了抹小嘴儿,面对着潇竹,特别有礼貌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歪着小脑袋问。

  若不是看妲雪面色正常,潇竹绝对会以为妲雪发烧了。

  “什么问题?”潇竹定在原地,饶有兴趣的问。

  妲雪忽然神经兮兮,蹑手蹑脚的跑到潇竹面前指了指潇竹的某一处,问:“师父,孙悟空的仙器是金箍棒,猪八戒的仙器九齿钉钯,沙和尚的仙器是降妖仗,师父,你的武器只有竹子吗?”

  “”师父冷不丁的拍掉妲雪伸出来的手指,面色涨红。

  节操在哪里呀?节操在哪里?

  节操在那千年雪山的花丛里。

  节操在哪里呀?节操在哪里?

  节操在那小妲雪的肚肚里啊。

  妲雪抖动了下睫毛,哆嗦了一下,忽而被潇竹的表情逗笑了,她捂着肚子乐:“师父,我发现你的思想也不干净,你想哪儿去了,此竹子非彼竹子。”

  “为师知道。”潇竹心虚的说,不得不说,方才他确实是想歪了,不过妲雪手指的那个地方让人不想歪也难啊。

  妲雪对这个话题特别感兴趣,因潇竹垂着头,妲雪只好翘起她的小屁屁,小脑袋倒立的死活要盯着潇竹的表情看,然后继续逗弄着他:“师父师父,你的脸怎么红了啊?师父师父,你要是没想歪你干吗不好意思见人啊。”

  “妲雪!”潇竹猛然抬头,额头跟妲雪的额头撞在了一起,惹得妲雪吃痛连连。

  “嗷呜师父,你的脑袋是石头做的啊,那么硬,疼死我了,你以为这是拜天地呢?那么卖命。”小妲雪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控诉着他。

  拜拜天地?

  潇竹彻底汗涔涔了,他这无节操的小徒弟怎么干什么都能跟一些与节操无关的事情扯到一起呢?

  沉了沉声的潇竹才想开口,就听见小妲雪撅着小嘴儿嘟囔着:“且,仗着你的仙器是竹子就一个劲儿的欺负我。”

  “为师的仙器不是竹子。”潇竹冷冷的提醒,这妲雪一口一个竹子,一口一个竹子的挂在嘴边,若有一天被旁人听去了其中的真正意思那可真是麻烦了。

  妲雪猛地一个激灵,咦?方才自己的声音很小很小的哦,怎么被师父给听去了呢?

  她稍息,立正,手放两侧,标准站姿:“是,师父你的仙器不是竹子,而是剑。”

  “剑?”潇竹疑惑,他的仙器分明是长萧,何时变成剑了?

  妲雪背着双手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点着头,忽地转身,食指点着师父:“师父啊师父,你说说你,十八班武器你练什么不好,你偏偏要练剑,而且你上贱不练你练下贱,你金贱不练你练银贱,简直就是练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简称践人!”

  她哪知,身后一道暗热的目光正一瞬不瞬的瞪着她。

  她一个转身,吓了一跳,连着往后蹦了好几米远,她拍了拍心脏:“师父,你吓死我了。”

  怎么不吓死她呢?

  “妲雪,你胆子愈发大了,竟然敢辱骂为师。”潇竹一步一个生风,一步一个雾气,将小妲雪逼到后面琉璃墙的墙角处。

  潇竹绷紧了面容,黑着一张脸,其实本想吓唬吓唬妲雪,让她以后说话稍稍委婉一些,可是妲雪接下来的一句话彻底让潇竹破功了:“师父,你是准备把我先jian后杀呢?还是还杀后jian呢?”

  噗嗤——

  潇竹抿住嘴角,将那抹笑意忍住了,但是精灵古怪的小妲雪却看出来了,她朝潇竹弹了下舌,眨了下眼睛:“嘿,师父,想笑就笑出来呗,憋着怪难受的。”

  他嘴角轻扬,骨节分明的手指撩拨了下妲雪垂在耳边的发丝,妲雪感受到了潇竹滚烫的气息,羞怯的别开了眼,说了一句特能煞风景的话:“师父,看来你是准备把我先jian后杀。”

  “我准备把你分尸。”潇竹坏坏的吓唬她。

  “啊?”妲雪的手化作小拳头塞进嘴里,委屈的说:“师父,你也舍得?”

  一缕阳光穿透进来,映的妲雪的美眸微微眯起,恍若中,她看到潇竹温柔的一笑,淡淡的说了一句:“不舍得。”

  嘴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就知道她师父不舍得。

  素粥凉透了,潇竹一口没吃,妲雪从潇竹的胳膊下钻了出去,捧着凉粥:“师父,粥凉了,你去给你热热?”

  她热热?那仙膳房还能要么?估计她极有可能会一把火把仙膳房点着了。

  “不必了,为师不饿。”潇竹摆摆手,说。

  妲雪‘噢’了一声,道:“师父你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太好了。”

  瞧她那开心的小模样,就好像在街上捡到了一万两黄金似的。

  他一双目瞳,流转着慵懒清雅,薄唇如丹,问:“为师不食人间烟火你怎如此高兴?”

  妲雪用特嫌弃的眼神儿瞟了一眼潇竹:“师父,你怎么这么笨,你不食人间烟火了,那么以后所有的好吃的就都是我一个人的了,就没人跟我抢了啊。”

  潇竹:“”

  为师何时跟你抢过吃食。

  手掌随意在空中一晃,琉璃桌上闪现着昨日那些仙者带来的吃食,他拨弄了一下,又对妲雪说:“这些是昨日众仙送你的,够你吃一阵子的了。”

  一见到好吃的,小妲雪美眸泛着亮亮的光泽:“哇塞,那些神仙对我可真好啊。”

  “为师对你不好?”潇竹紧跟着问,那一瞬他特别想知道自己在妲雪心里是什么样子的。

  妲雪鼓了鼓腮帮子,点点头:“好啊。”

  “好?那你还骂为师。”潇竹绝美的唇形微微提起。

  吼。

  妲雪眸光潋滟,笑容狡黠:“师父,你无赖,是你早上先骂的我。”

  “为师何时骂你了?”他略显诧异的瞥了一眼妲雪,神色悠然的问。

  她只觉得好尴尬,好像自己自导自演,有些局促的开口:“师父,你忘了?你骂我是粽子。”

  噢。

  潇竹想起来了,不过,粽子也算是骂人?

  若粽子也可以称作骂人的话,那么妲雪的那些流氓,不要脸,无耻之类的话岂不是成了骂人中的鼻祖了。

  潇竹清绝的眸子一闪精光,忽地想起些什么,他凉唇微启,语气虽柔,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命令:“雪儿,待你身体养好后,为师要送你去一个地方。”

  三十六日到。

  下仙笼。

  月光斜斜的透过厚重的云朵照射而来,下仙宫的笼门缓缓的打开,发出‘吱嘎,吱嘎’沉重的声音,那皎洁的月色将下仙宫千年积攒的灰尘映射的无所遁形。

  天兵天将,神色冷凝,手握兵器,伫立而此。

  声音冷淡而淡薄:“三十六日到,罪仙瑶池仙姬时日已到,特述西王母之旨意将瑶池仙姬今日释放。”

  “呵呵”瑶池仙姬冷冷的嘲笑一声,当日并未替她求情,现如今却大摇大摆的拿起了西王母的架子,做着好人将她释放:“真当我瑶池仙姬愚蠢?我瑶池仙姬不稀罕。”

  三十六日,日日难熬。

  瑶池仙姬身上的仙裙早已浮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细细瞧来,裙摆上还攀爬着几只活泼的小跳蚤,瑶池仙姬面露厌恶之se,只听‘吱啦’一声,她竟将那些跳蚤活活给捏死了,她面上盛着鄙夷之se,食指和拇指交错开来,将指尖上的跳蚤弹出了几丈远。

  “仙姬”远方,一道稚嫩的声音传来,瞧去,原来是一直在瑶池仙姬身边服侍她的仙子荷儿。

  瑶池仙姬目光轻挑,并无喜悦,她高傲的扬起脖子从仙子荷儿身边走过,命令着她:“傻乎乎的跟在本仙后面做什么?还不快回仙殿给本仙准备沐浴之水?”

  仙子荷儿微微一愣,瑶池仙姬的脾气好生的暴躁啊,她一分也不敢多耽搁,急忙领命而去。

  瑶池仙姬的仙殿异常冷清。

  深紫色的纱幔随风浮动。

  正中央是一个雕花木桶,里面盛着满满的温热的沐浴之水。

  仙殿内浮着浓浓的氤氲之气,潮湿的感觉扑面而来。

  仙子荷儿手提着一个草编的篮子,里面装满了玫瑰花瓣儿,她抓起一捧朝木桶里洒去,红红的玫瑰花瓣儿被沐水浸湿,显得格外魅惑。

  “你先下去吧。”瑶池仙姬声音冷硬,夹杂着一股子不耐烦的味道,仿佛现在她不屑与任何人说话似的。

  仙子荷儿将篮子放置在一边,微微颌首:“是,仙姬。”

  纱幔完全散开,瑶池仙姬光着脚褪下了那发霉发臭的仙裙,将那仙裙扔在了地上,抬起腿迈进了木桶里,红色玫瑰花瓣儿贴在她肮脏的肌肤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硬是让人有一种瑶池仙姬配不上这鲜花的感觉,她闭上双眼细细的回想着在下仙笼的每一幕,一幕幕如投影似的回放在脑海里。

  她愈想愈气,手掌猛地抓起手中漂浮的花瓣儿,死死的捏在手心里,再松开,那些玫瑰花瓣儿早已成一滩花泥。

  “妲雪!本仙有今日都是拜你所赐!”瑶池仙姬怒气十足的将那滩花泥扔了出去,而后望着地下那污秽不堪的仙裙,指尖旋出一个仙光,竟一把火将那仙裙烧成了灰烬:“妲雪,本仙定不会让你好过!”

  黑沉沉的夜。

  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的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弯月如一个小小的月牙儿只露出小小的半边脑袋。

  树影婆娑的竹林上,两条腿轻轻的晃动着,远远望去,仿佛一个俏皮的孩童在荡着秋千,一望无际的仙姬像一条波平如镜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偶尔微风吹过便发出沙沙的响声,竹叶间亲昵的贴着脸,有的喃喃细语,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亲切。

  “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江渐落晓星沉。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潇竹慵懒的靠在竹枝上,他眸光淡然的从妲雪的脸上移向那朦胧的月亮上,望着那稀薄的月光,潇竹一时情动幽幽的将一首诗滑至口中。

  妲雪对诗词歌赋一窍不通,只是,诗中的那句‘嫦娥’她倒听的真切,她眸如星华,歪着小脑袋,晃动着双腿,问:“师父,你认识嫦娥吗?”

  他轻轻的收回眸光,伸手将微风吹起的发丝落在身后,淡淡的说:“认得。”

  片刻。

  “认得。”潇竹修长的手指指向天空那半圆的月:“那里是广寒宫,便是嫦娥居住的地方。”

  妲雪顺着手指的方向望去,雾渺渺的云端上那清凉薄透的月亮散发着银白色的月光,那光芒是那么的落寞,是那么的凄凉,仿佛一个眸子跌进去就会无法自拔,深深的陷进去,陷进去,再陷进去。

  天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阙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师父,月亮好美啊,我好想摸一摸。”妲雪痴迷的望着,忽然间特别想知道月亮的触感是什么样子的。

  “呵”潇竹轻笑,那笑比月亮还清凉,那双墨色的眸子里流转着倾世的冷冽,如此绝美的男子,想必便是夜明珠也及不过他的半分光耀吧,妲雪呆呆的望着潇竹,生生的移不开眼,一股幸福的感觉席卷心头,这倾世绝美的男子是她的师父,是她一人的师父。

  “待中秋节时,为师便了了你的心愿。”潇竹眸光浮动,她的要求他自然倾心去完成。

  妲雪抬眸望他,顾盼流转,一双美眸甚美:“师父,何时是中秋节?”

  “明日。”

  明日?妲雪思来想去,忽觉不对:“师父,明日不应当是端午节?”

  “谁说的?”

  妲雪两条腿交错在一起,微微一愣:“师父,你说的啊。”

  “噢?”潇竹英眉挑起,淡淡的问:“为师何时说过?”

  吼。

  好家伙,自己说过的话竟然忘记了,哼,果然年岁大了脑袋也变得愚钝了。

  小妲雪光顾着讨伐着潇竹的失忆症完全没有看到他眼底隐藏的淡淡笑意,她挪了挪身子,好整以暇的说:“师父,你忘记了?今日早晨你说快到端午节了,而且你还把我当粽子一样卷来卷去的练习呢。”

  一边说着,一边双手做着卷来卷曲的动作。

  惹得潇竹嘴角上扬,眸子里染尽了浓浓的笑意,他疼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傻瓜。”

  今日他是故意逗她而为之的,原本以为妲雪会当场戳穿他说端午节的谎子,但这小呆瓜对于时节丝毫不懂,他说端午节她便信了。

  “吼,师父,你骗我。”妲雪脑瓜儿一转这才反应过来。

  月色隐淡,一层光晕布满了周边的繁星,她抓着发丝,问:“师父,都说快到中秋节的时候月亮会特别的圆,特别的大,可是今天的月亮为什么是这样的呢?”

  那么的稀薄,那么的冷淡,那么的弯弯。

  “嫦娥是最不愿过中秋节的。”夜微凉,潇竹腾手一变,在两根竹子中间变出了一座藤蔓制成的躺椅,他一袭淡银色的仙袍,懒懒的依靠在上面,淡薄的月色笼罩在他的仙袍上,一番韵味儿的哑光将潇竹卓尔不凡的气质烘托的愈加明显。

  这一点着实让妲雪觉得诧异,中秋佳节不正是属于嫦娥仙子的节日,她为何不愿过?

  “师父,嫦娥仙子为何不喜中秋节?”妲雪疑惑的问着,心里对嫦娥仙子愈加好奇了。

  中秋节象征着家庭团圆,和睦幸福。

  嫦娥仙子孤单一人,何谈团圆?又何谈幸福呢?

  潇竹微微将身体前倾,双手朝妲雪展开,拉着妲雪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舒服的姿势让妲雪无比惬意,潇竹双臂枕在脑后:“雪儿,你可知道嫦娥仙子的事?”

  曾经在千年雪山,妲雪晚上害怕睡不着时,石头爷爷好像讲过这个故事,不过那个时候她还小,总是有些懵懵懂懂的听不大懂,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好像听过一些,师父,你再给我讲一遍好不好?”

  潇竹点点头,用仙法将藤椅轻轻的晃来晃去,像一个摇篮chuang似的:“嫦娥仙子本名是姮娥,远古时期,一年夏日,天上出现了十个太阳,烧的大地直冒烟,海水枯干,百姓们民不聊生,这件事情惊动了一个叫后羿的英雄,他登上昆仑山顶,运足神力,拉开神弓,一口气射下了九个多余的太阳,后羿因立下汗马功劳,深受百姓的尊敬和爱戴,有不少志士前来投师学艺,歼诈刁钻,心术不正的蓬蒙也混了进来,后来后羿娶了一个美丽善良妻子,也就是现在的嫦娥,他们生活的很幸福,可是却因为一件事情打破了这份幸福。”

  藤椅摇摇晃晃的弄的妲雪感觉像飘在云端里似的,见师父停了下来,她有些着急的问:“师父,是什么事啊?”

  潇竹眸光涟涟:“一日,后羿去了昆仑山访友求道,路途中遇到了来凡间游玩的西王母,西王母得知他就是射下九个太阳的后羿,于是,便将一包仙药给了后羿,希望他服下这个仙药来仙界谋个仙位,但是后羿因不舍得嫦娥只好把仙药交给了嫦娥保管,嫦娥将这个仙药放在了梳妆台上的百宝匣里,不料却被后羿收的徒弟蓬蒙看到了,有一天后羿外出狩猎,心怀鬼胎的蓬蒙便趁此机会闯入了嫦娥的宅中,威逼嫦娥交出仙药,嫦娥惊慌失措自知不是蓬蒙的对手,情急之下只好吞下仙药,仙药吞下以后,嫦娥的身子立时飘离地面,冲出窗口,向天上飞去,由于嫦娥牵挂着家中的丈夫便飞落到离人间最近的月亮上成了嫦娥仙子,也就是月仙,从那以后嫦娥奔月的那天便是中秋圆月之日。”

  凄美动人的故事让妲雪的心泛起了涟漪,久久挥之不去,她仰头望着月亮:“嫦娥仙子好可怜啊,不但要和丈夫分离而且还要忍着思念之苦来过中秋佳节,哎。”

  潇竹面色平淡,并无什么表情,见妲雪如此感伤,他幽幽的说:“心里的苦自己才知,当时嫦娥奔向月亮的事情惊动了王母娘娘,她得知嫦娥是后羿的妻子以后怒火中烧,一口咬定说是嫦娥自私自利,不想让后羿成仙,想自己成仙才偷吃了仙药,但那时嫦娥已经成了月仙,西王母毫无办法,一气之下便将冰凉的月化作了一个宫殿并取名为广寒宫,并让嫦娥永远呆在这个冰冷的广寒宫里,永生永世见不到后羿。”

  “师父,王母娘娘为何这般?嫦娥仙子想必是受了极大的冤枉。”妲雪气愤的说,她对西王母略有不满。

  仙界之事,颇为复杂。

  “雪儿,一些事不是想说便能说的清楚的。”潇竹认真的对她讲。

  妲雪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噢,师父,那后羿去哪儿了?他没有来仙界找嫦娥仙子吗?”

  “后羿来了,但是却被西王母阻挡至南天门外了,后羿因见不到嫦娥绝望离去,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后羿的消息了。”潇竹有些惋惜的说。

  有些时候,也许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便会改变一切一切的命运。

  一颗仙药,令相爱的两个人分离,酿下了永生永世的悲剧。

  “雪儿,明日为师带你去广寒宫,嫦娥仙子每年的中秋节都会做很多月饼,你去陪陪她吧,也正好跟她学一学仙仪,仙礼。”潇竹沉了沉眸,声音淡淡的说着。

  一听说要去见嫦娥仙子,小妲雪兴奋的不言而喻,拍着手乐不思蜀:“好啊,好啊,师父,我早就听闻嫦娥仙子的美貌了,这回终于能够看到她了。”

  潇竹摸着她柔顺的发丝,笑道:“莫不要把嫦娥仙子的兔子玩坏才好。”

  “我才不能咧。”妲雪自信满满的说着,前半句还像句人话,后半句立刻露了原形:“那兔子又没有竹子,我玩它干什么。”

  “”

  又来?

  忽地。

  远方一坨微微山洞的哑光急速前进,月色隐蔽,星星藏匿,潇竹暗惊,他忽地将自己和妲雪化作了幻型,妲雪被忽如其来的仙法弄得不知云云,才想开口说话,一个手掌便捂住了她的嘴巴,在她耳畔说道:“雪儿,小声一些。”

  说着,潇竹伸出手指指了指迅速朝仙竹宫移动的哑光。

  妲雪咬着潇竹的耳朵,细细的问:“师父,怎么了?”

  那道哑光她也看到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师父怎会如此紧张不安呢?

  潇竹作噤声状,而后对妲雪小声的说:“雪儿,你现在化成原形然后钻进师父的衣裳里。”

  “啊?”妲雪不解。

  “快。”潇竹急了。

  竹叶斑驳,一抹星星点点的散光如烟花绽放,一条毛绒绒的尾巴露在了潇竹的衣裳外,妲雪闷闷的声音在衣裳里传出:“唔唔师父,我钻不进去了,你的衣裳里太挤了。”

  愁人啊愁人。

  以前小妲雪的原形都能在潇竹的衣裳里翻来覆去的打滚儿了,现在却连钻都钻不进去了,妲雪啊妲雪,你自己想想你的伙食有多好吧。

  潇竹拍了拍妲雪露在外面的小尾巴:“师父的衣裳够大,是你变胖了而已,赶紧往里钻。”

  ‘忽’小妲雪在潇竹的衣裳里粗喘着气,用可爱的小爪子掏了掏耳朵,她师父竟然说她胖?什么眼神儿啊,分明就是你的衣裳变瘦了嘛。

  哼!小妲雪在潇竹结实的胸膛上扒拉着小爪子,弄得潇竹嘴角轻抿直想笑出声来,实在是太痒了,只见妲雪后腿儿使劲一蹬,那小尾巴终于成功的缩了进去。

  ‘忽’的一声叹息。

  累的气喘吁吁的小妲雪松了口气儿,她四仰八叉的在潇竹的衣裳里横躺着,闻着他清香雅致的竹香竟然有些昏昏欲睡。

  唉,总算寻得了一个睡觉的好去处,看来以后有地方了。

  妲雪美滋滋的想着,殊不知外面的危险情况。

  微风渐渐变成了刺骨的寒风,竹叶之间摩擦的‘唰唰’声音让人好生恐惧,风愈来愈大,潇竹仙风道骨的仙袍一瞬被吹起,长长的衣袂飘飘,清扬的发丝拂过后额,如一个瀑布一般洒向身后,腰间的竹纹玉带泛着熠熠生辉的光芒,他整齐的发髻并没有因寒风吹佛而变得凌乱不堪,那发髻上的仙冠散发着幽绿的光芒,给潇竹的头顶环上了一层翠绿的光圈,他深眸似海,冷绝的五官泛着寒风刺骨的凉意,薄唇轻启,带着令人畏寒的语调:“还不速速现身!”

  “哈哈哈哈”一股子猖狂的笑声随风飘来,声音震动,响彻竹宫,刺耳的笑声如一道道回声一般击打着人的心窝。

  潇竹冷眸微眯,淡淡的将主人的声音分辨出来:“瑶池仙姬,今ri你出了下仙笼,不好好在殿内反省思过为何来我仙竹宫?”

  那道猖狂的小声戛然而止,空中划过一道紫色的光芒,瑶池仙姬一袭透明紫色仙裙,长发未梳,一抹妖艳浓妆的乍现在潇竹面前。

  瑶池仙姬与平日不同的打扮令潇竹微微怔愣,好好的一个仙子怎会变得这样,她身上的浓重仙气早已渐渐感觉不到了。

  “潇竹,没想到你竟然能够听出我的声音。”瑶池仙姬话里竟然有一丝丝喜悦,她爱慕潇竹千万年,那一年初见潇竹,惊鸿一瞥早已注定她的芳心许给了他,那时的瑶池仙姬单纯可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要就那么远远的注视着他,爱慕着他,思念着他就好。

  潇竹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的说:“我们相识多年,你的声音我自然能够分辨的出。”

  瑶池仙姬面露喜色,她急忙问道:“潇竹,除了我的声音你还能分辨出什么来?”

  那焦心急躁的眸子里印满了潇竹的影子,千千万万个影子都印刻在她的脑袋里,心里,眼睛里。

  “仙姬之意,本仙不知。”潇竹淡淡的说,婉转的拂过了瑶池仙姬想表达的意思。

  瑶池仙姬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她步步生莲,脚下紫雾弥漫,那浓情蜜意的美眸对上潇竹幽深无尽的眸子,语气里充满着渴望和焦急:“潇竹,那我的心呢?你能分辨出我的心吗?”

  潇竹许久没有作声,瑶池仙姬的心意他一早便知,曾经他一直把他当做仙妹来对待,后来遇到了妲雪他才知道之所以他把她当仙妹不是因为那些天条,天规之类的东西,而是因为他对她丝毫没有男女之情。

  瑶池仙姬久久的注视着他,眼睛一眨都不敢眨,可是她注视的越久她的心就越痛,因为她根本看不透他,一点点也看不透,仿佛他们两个是两个世界的人,她笑了,自嘲的笑了,喃喃自语:我懂了,我明白了。

  潇竹望着清冷的天空,淡淡的提醒她:“瑶池仙姬你从下仙殿出来以后应该静心修炼,不要被男女之情所迷惑,你该知道,仙条无情,切勿断了自己的仙途。”

  “潇竹,你不要跟我提什么仙条。”瑶池仙姬的情绪开始失控,她朝潇竹吼着:“我只想问问你,只想问问你,如果你喜欢我,我们可以不要这神仙的仙位,我们我们去当妖,我们去下凡,这样就没有天条阻止我们了。”

  她的声音愈来愈沙哑,她慢慢的蹲了下去,喃喃自语:我只想知道,只想知道。

  潇竹背光而站,那逆光的天空如一副泼墨的油画,潇竹仿佛是那油画中王者独尊的神世,他眸子清冷,薄唇冷寒:“从来没有过。”

  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得到答案的瑶池仙姬不但没有死心,没有安静下来,反而愈发的暴躁,对这个答案十分不满意,自己才貌双全,在仙界也是一个仙位很高的仙女了,他潇竹为何不喜欢她?为何?

  她忽然站了起来,手心里出现那个哑光之瓶,她冷笑着自问自答:“我明白了,一定是因为你的徒弟,一定是因为她,是不是?”

  此时,正舒服的窝在潇竹衣裳里的小妲雪梦中一个激灵醒了,忽然听见有人提起自己,于是,她用她毛绒绒的小爪子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又伸了一个懒腰,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咦?好熟悉的声音啊,好像是那个窑子仙鸡的声音,她被放出来了吗?哎呀,一放出来就来找她的师父玩耍真的是好讨厌啊,她还想让师父继续陪她荡悠悠呢。

  潇竹的深眸在触在瑶池仙姬手里的哑光之瓶时大惊,但迅速的恢复清冷的面容,他淡淡的说:“瑶池仙姬,本仙念在以往的情分上就当做你今日没来过,你快回去吧。”

  瑶池仙姬手中哑光之瓶里装的是化尸粉。

  化尸粉珍贵无比,传说是生长在铁树下的,一年只结一次,化尸粉若洒在人,妖,魔,冥身上,那么不到一刻钟便会呜呼哀哉,变成一层白白的粉末随风飘去,若是将化尸分洒在神仙身上,那么被烧灼的地方便会毁掉那层肌肤。

  想必这个化尸粉一定是瑶池仙姬在下仙笼内得到的。

  下仙笼因四周全部是铜墙铁壁铸成的,所以是栽种铁树的绝佳之地,潇竹掐指一算,瑶池仙姬进入的第三七二十一日时铁树便已结出了化尸粉,由此看来,这也难怪瑶池仙姬会有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东西了。

  “不!”瑶池仙姬倔强的怒吼着,将手中的化尸粉打开:“潇竹,你仗着我喜欢你,你便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凌辱我,威胁我,但是我不怕,今日的这一切全部都是拜你的徒弟所赐,我恨她,我恨她,我恨她!”

  ‘啊咻’小妲雪在潇竹的衣裳里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嘟囔着:瑶池仙姬啊,你没事总骂我做什么?我又不能替我师父来爱你。

  小妲雪眯着眼睛听着瑶池仙姬激动的话,幽幽的想:哎,好激烈的表白啊,师父啊,要不你就从了她算了。

  “瑶池仙姬,三思而后行,不要自掘坟墓!”潇竹见她情绪有些失控,上前想拦住她的下一步动作。

  潇竹前脚迈出,瑶池仙姬后脚躲避,两个人下起了脚下功夫,追追赶赶,前踢后踹,左右开弓,嘶嘶沙沙,瑶池仙姬握着化尸粉在空中旋转,目的直逼仙竹宫,潇竹自然也看出来她的目标是妲雪,她一定是想用化尸粉洒在妲雪身上。

  虚惊一场,潇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裳,幸亏早有准备将妲雪化作原形藏了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潇竹暗暗祈祷:雪儿,雪儿,无论怎样你可千万千万不要出来啊。

  “瑶池仙姬,你身为一品仙女却做出如此有违仙子的事情,你不觉得自己愧对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对你的精心栽培吗?”潇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争取用瑶池仙姬最初对他说过的梦想来感化她。

  记得几千年前,瑶池仙姬才升了这个仙位,她站在瑶池旁信誓旦旦的说:上竹仙尊,我要像你一样,做一个仙品完好,济世救人的好神仙。

  现如今,曾经的誓言烟消云散,换来的却只是一个手持化尸粉的仙子。

  瑶池仙姬一边在空中旋转的躲避潇竹的追击,一边仰天冷笑:“曾经的我早就被你伤的体无完肤,驾鹤西去了。”

  一个感情当真能将人逼迫到如此吗?

  “瑶儿”潇竹柔声唤她,瑶池仙姬被这一声‘瑶儿’弄得热泪盈眶,她缓缓转过头,望着眼前这个让她痛心疾首的男子。

  二人踏在厚重的云朵上,头弦月,脚弦空,仙衣飘飘,发丝飞扬,潇竹幽深清凉的眸子如一汪池潭,幽幽的说:“情也空空,爱也空空,思也空空,怨也空空,念也空空,痴也空空,恨也空空,瑶儿,仙界之情碰不得,本仙希望你能够清醒过来。”

  瑶池仙姬凌乱的发丝飞舞着,她眼底含着那不甘心的情,那不甘心的爱,她撕心裂肺的吼:“潇竹,你敢说你对你的徒弟没有动情?”

  沉默,良久。

  潇竹淡淡的答:“没有。”

  衣裳里的妲雪闻言,心狠狠的揪了一下,一股子不知名的情愫蔓延开来。

  “呵”瑶池仙姬轻笑,一副不相信的表情,她指着天,逼迫着潇竹:“潇竹你说你没有对她动情,那你发誓,你对着天说若你今日所言有假,妲雪便会遭受雷霆之击,遭受天条处罚,并且永生永世不会超生,你们会永远分离,潇竹,你若发誓我就信你。”

  心钝痛。

  潇竹微微暗沉的眸子破开一抹情愫,他沉了沉眸,声音冷漠:“本仙不会发誓的!”

  他承认他对妲雪动了心,溺了情。

  他怎能将如此恶毒的誓言如数发在妲雪身上?

  他做不到,他不忍心,他不舍得。

  瑶池仙姬呆愣的站在原地,她看到了潇竹眼底那从不曾有过的复杂情愫,只要一提起妲雪,他深沉的眼底便会出现这种情愫,她彻底明白了,苦涩感,仇痕感如潮涌一般蔓延至心头,她的嘴角溢出一抹瘆人的冷笑,将紫光散发而出,二人脚下的云朵瞬间天旋地转。

  哎呦,哎呦,弄得衣裳里的小妲雪晕头转向的,她双腿儿想找个支撑点,谁知一个不小心,往外一蹬,一股子清凉的小风儿吹着她毛绒绒的银色小尾巴。

  嗷嗷,坏了坏了,惨了惨了,尾巴露出来了。

  嗷呜,早知道不吃那么多了,长胖了吧,师父的衣裳装不下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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