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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3章 秘事

  谢莹就这么悄无声意的被架走了,之后整个饭桌上便是一阵诡异的寂静,杜氏脸色平静的坐在宋氏一侧为宋氏和老太太布菜,杨氏则是憋得一脸乌青,一边心不在焉的吃饭,一边有些忐忑的打量老太太,至于何氏,此时谢苒已经嫁人,她出了抚养儿子之外,已经成了菩萨一般的人,多余这种场面脸眼睛都不眨一下。

  倒是宋氏神情有些微妙,谢莹这几日一直为了亲事的事儿,和家里人冷战,尤其是前几日安宁伯府的那一场茶花会,原本老太太已经看好了鸿胪寺卿家的庶出幼子,但是谢莹却不知是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在相看的当天得了伤寒,这般拙略的手段,老太太如何不知。

  只是老太太心里虽然生气,却也真不敢就这么撒手不管了,不然不知又会传出什么名声,谢莹一个人坏了名声是小,连累了谢家的名声是大,老太太一辈子都是以谢家的利益为主,此时自然也不会敢轻易拿这件事儿开玩笑。

  谢莹大概也是看穿了这一点,因而这几天倒是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就像是掉进了香灰里的豆腐,竟吹不得也打不得,变得异常棘手,老太太为了这事儿已经头疼了几天,而到了今天,老太太竟然使出了这般凌厉的手段,难道老太太心中已经有了成算?

  宋氏心中暗暗地这般想着,脑子里却是转的极快,谢家这般的家世,老太太绝不会自降身份给谢莹找一个太次的人家,但是想入高门却也是异想天开,而至于同等水平的人家,谢莹又看不上,老太太是和人结亲,不是和人结仇,所以倒也不会真就把谢莹这么硬嫁过去,再说了若是谢莹嫁过去再做出什么有辱门风的事儿,谢家的这点脸面也没有了。

  等宋氏将这几点统统过过一遍之后,突然又察觉到老太太这几天倒是请了不少宫中的嬷嬷在家中供养,当时说是为了谢菀嫁进公府做准备,但是如今谢菀已经入了公府了,这个供养嬷嬷却是没有遣散,刚才那个和常妈妈一起架谢莹的粗使婆子,好似便是那位嬷嬷身边伺候的人,再联想到这几日谢放频繁提起宫中选秀之事,宋氏脑筋急转,突然就闪出了一个异常大胆的想法。

  只是这般想着,宋氏都不由得被自己的想法吓得打了个突,难道竟是打着让谢莹进宫的主意不成?今年正好是大选之年,朝中官员家中子女十三岁到十七岁的女儿都要进宫待选,谢莹自然也在合格之列,但是像是谢家这样的人家,若是没有特别的原因,都是求撂了牌子回家各自嫁娶的,但是但是若是老太太真的打了这样的主意,那可就麻烦了。

  宋氏一下子脸上的表情便有些僵硬了,谢菀坐在宋氏旁边看得清楚,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奇怪,不由得低声问道:“太太这是怎么了?脸色竟然这般难看?”

  听了谢菀的话,宋氏一下子便从沉思中惊醒了,她抚了抚跳动的有些紊乱的胸口,勉强的冲着谢菀笑了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心里有些乱。”宋氏此时心乱的厉害,因而说话也有些变得有些勉强,手心里的冷汗,竟将帕子也浸湿了。

  而谢菀看着宋氏的神情,便知道宋氏没说实话,但是却也没有深究,宋氏既然不想让她知道,那自然有她的道理,谢菀倒也不是追根究底的人,因为她十分清楚,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太多,不然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出了这个插曲,后来的饭局谢菀倒是再也没敢打趣了,不仅是因为之前自己的失言,更是因为谢莹这会心一击实在是打击面太广泛,谢菀一下子便失去了讨好人的兴趣,所以便也老老实实的开始吃饭,多余的话一句也不敢说了。

  待得用完了中饭,老太太自去午休了,谢放也领着霍承瑾c谢子徽c谢子衡一干人等去了前厅说话,而谢菀也便自然而然的跟着宋氏回了蒹葭院。

  谢菀很敏感的察觉到,宋氏好像自从席上老太太将谢莹架了出去,便是有些神思不属,尤其是现在没有了老太太看着,她表现的便更明显了,一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谢菀微微蹙了蹙眉,心中的疑惑愈发的打了,宋氏不是不稳重的人,相反的,宋氏最厉害的一点便是为人谨慎稳重,谢菀这辈子活了这么久从来也没见过宋氏这般模样,因而一下子倒是真的生出了几分疑惑。

  待得进了院门,宋氏遣了手底下的丫鬟都退了出去,这才拉着谢菀进了内室,她在心中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将自己的猜想告诉谢菀,若是将来真的发生了,也好让谢菀心中有个底,若是都是自己瞎猜一场,却也不影响什么。

  宋氏这般想着,原本有些乱的心倒是一下子稳了下来,稍微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道:“你六妹妹的婚事上这般艰难,想来你也是知道原因的,她心高,老太太安排了好几次相亲,具被她推了过去,老太太心中恼她,却也不敢轻易动她,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谢菀看着宋氏一脸的严肃心中不由得有些迷茫,嘴里却也不敢落下,连忙答道:“祖母重名,如今谢家又是处在风口浪尖上,老太太怕因为这件事儿,坏了咱们家的名声,连累爹爹。”

  看着谢菀答得乖巧,宋氏心中也不由得一软,笑着点了点谢菀的鼻头道:“你倒是个乖觉的,平日里看着傻乎乎的,心里头倒是明白,只是既然你懂得这番话,与此同时你也该懂,老太太虽然不喜欢莹姐儿,有心想要让她自生自灭,但是她到底也是谢家人,既然是谢家人,老太太便不可能真的放手不管她,莹姐儿日后的前程恐怕还是捏在老太太手中。”

  说到这儿宋氏不由得叹了口气,其实说起来作为嫡母该是她决定谢莹的婚姻嫁娶,但是此时却也顾不得这些虚礼了,谢莹这般油盐不进,如今反倒是成了烫手的山芋,宋氏又不可能真把谢莹嫁到表面花团锦簇内里污脏不堪的人家里,别说有老太太那样精明的人在上面盯着,便是宋氏的良心上也是过不去,而谢莹又是那般心高气傲之人,也许进宫也不失为一条好路。

  而谢菀听了这一番话却是有些入赘云雾,她明白宋氏话里肯定是存着其他的意思的,但是这般没头没尾的,便是她再怎么聪明,也猜不出其中意思,所以也只得有些哭笑不得的道:“太太这话虽是夸我,但是我却是有些糊涂了,老太太想替六妹妹找一门好亲我能明白,但是太太这般特特挑出来说了,倒是为何?”

  宋氏看着谢菀这般样子,也是不由得一阵失笑,倒是高估了她了,只是继而又沉下了脸色,沉声道:“老太太给你六妹找亲事这几个月你也是眼看着的,你六妹妹心大,眼睛总是盯着侯门世家看着,再加上其中还有一个你三婶婶在里面搅合,这几日便更是乱了,老太太既然不能逼着你六妹上花轿,那自是得给你六妹妹找一门真真和她心意的亲事,只是你六妹妹这般的出身,普通的侯门大户若是去当正妻,人家自然是不愿的,若是去当妾,你祖母却是死也不会情愿的,若是真想要有出路,你觉着这世上还有什么人家能容得下你六妹妹?”

  听着宋氏这般说,谢菀不由得吞了一口口水,还能是谁家,自然是皇家,难道祖母真存了将谢莹送进皇宫的想法?谢菀一下子有些震惊,今上如今怕是有五十了吧,谢莹如今才不过十四岁,这是否太过惊悚了。

  谢菀此时满脸的惊讶,宋氏倒是一脸的镇静,谢菀看着她如此,也不由得问道:“太太此话当真?陛下今年春秋已高,六妹妹又这般年幼,老爷如何能答应?”

  看着谢菀这般认真的问,宋氏不由得一声苦笑:“我这也是猜度,并未证实,只是这几日看着老太太的作为,倒是已有五分准了,我说给你听也不过是让你心中有数,莹姐儿便是不入宫也是要另攀高枝儿的,就她这般大的心思,老太太若是不善加利用,又如何对得起这几日受的累。”

  听着宋氏这番话,谢菀心里不由得有些惴惴的,今年正好是选秀之年,听着宋氏的说法,谢莹此次怕是定要去选的,若是不是选进了宫里,那便是入了各个成年皇子的王府,而谢莹因身份所限,恐怕日后便就是入了王府,也不过是侧妃c侍妾之流罢了,但是如今今上正是赏识谢放之时,又怎肯将谢放轻易的推给某个儿子,这般看来,谢莹十有□□怕是要入宫了。

  想到这儿谢菀心中便有些发堵,谢莹此时是否知道,她这般不管不顾的闹了一场,得来的却是这个结果,但是谢菀转念一想,又觉得是自己杞人忧天了,也许这个结果正是谢莹所求的,自己又何苦操这份闲心,人家说不定还正中下怀呢。

  想到这儿谢菀不由得一阵苦笑,接下来的话题也变得有些沉重起来,虽然家中出一个贵人是好事,但是对谢家来说,却是下下之策,若不是谢莹逼人太甚,老太太又如何会出此下策,只是却不知若是这件事儿若是公开了,谢家又是怎样一番形势。

  母女两人就这般说这话,时间也是过得飞快,还未等再多说些什么,便有婆子进来回话,已然是到了回霍家的时间了,谢菀心中存着一丝不舍,但是宋氏此时却是异常的决绝,她松开了拉着谢菀的手,肃声道:“你回吧,你只要日后过得好,我这辈子便是什么都不操心了。”

  谢菀听着这话,眼泪一下子便涌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啊哈哈哈,谢莹的前程也初露端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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