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穿越小说 >花开两朵最新章节 > 花开两朵TXT下载
错误举报

正文 第三十三章

  习惯把心事写在脸上的浅尝同学,对多嘴副校长的明显不满当然躲不过沈夜的注目,他莞尔一笑,慢悠悠的打断副校长的插言:“都这个时间了,想必几个孩子也该饿了。|每两个看言情的人当中,就有一个注册过°°小°说°网的账号。”

  瞿让连连点头:“就是就是,有什么话等会儿再说,别饿坏了小朋友,吃饭要紧。”说完微微俯身牵起浅尝肉肉软软的小手。

  浅尝没有挣扎,只是仰头看着瞿让:“那不以带上文健柏一起去?”

  瞿让去看沈夜:“现在的小孩子,关系搞蛮复杂哈!”再看看浅尝执着的小眼神,鬼使神差的来了句:“怎么那么像陶夭呢?”

  沈夜沉下表情:“你走火入魔了,看谁都像她。”

  其实,浅尝长得并不像陶夭,晃一眼,陶夭并不出彩,她是第二眼美女,而浅尝的轮廓却是叫人过目难忘的精致。

  但那一瞬间,沈夜何尝没觉得,眼前的小女孩和当年的陶夭是那么的相像,不是外貌,是神情,那执着的表情和当年陶夭追在他身后时简直如出一辙——令人难以拒绝。

  是不等他们回应浅尝的请求,辄止已经从瞿让手里夺回他姐姐的小肉手,紧紧攥着仰起头,仍盯着沈夜:“谢谢叔叔,不过我们都是在班级里吃午饭的。”

  将他的动作和表情一丝不落的收入眼底的沈夜,微俯首回望他,嘴角噙着一抹轻浅的笑。

  顿失肉肉软软触感的手心,有些空落,瞿让本想着再抓回来,看着小家伙戒备的神情,不觉好笑:“你们在这耽误了这么久,怕是小同学们都吃完收走了吧?”

  辙止又转过小脑袋直视瞿让:“妈妈给我们带了面包和奶,也能吃饱。”

  瞿让玩味的笑:“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又不是坏人。”

  辙止那小眼神,让瞿让油然生出种自己很蠢,遭到蔑视的恍惚感——有句广大人民群众耳熟能详的话,叫做坏人从来不说自己是坏人,坚称自己不是坏人,与此地无银三百两简直有异曲同工之“妙”。

  好在辙止很给面子,没直接嘲笑瞿让的智商:“妈妈不让我们随便跟陌生人走。”

  瞿让气结,竟跟辙止杠上了:“怎么能算是陌生人呢?你们和林念烨是好朋友,我们是林念烨他姑姑的朋友,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再说,你们妈妈没教你们,做人要知恩图报,你看,我们帮你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麻烦,你们理应报答我们,对吧?”煞有介事的语调,好像解救浅尝和辙止于豺狼虎豹间,全不顾及干晾在旁的一众教职工的自尊心。

  辙止攒起小眉头,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紧盯着瞿让:“尚伟诚才是林念烨的好朋友。”又一本正经的补充:“我们家里没有钱。”

  沈夜沉默的打量两个孩子,拾掇的很干净,但显而易见,身上的衣服早已褪色,应该是反复洗涤的效果——要是权贵人家的孩子,新衣服穿都穿不完呢!

  现今社会的浮躁气已经蔓延进了小学校,物质基础划定人际交往圈,诸如此前,同样犯错,连老师也会先把无权无势的穷人家孩子推出来顶罪不是么?

  这个男孩的意思很清楚,他们和林念烨,不是一个阶层的——沈夜的心,莫名其妙泛起酸。。

  瞿让不管那套,直来直去:“从现在开始,你们也是林念烨的朋友了,今天陪我们吃个中午饭,就算报答我们了,怎么样?”

  辙止抿紧小嘴,不吱声。

  瞿让试探的问:“要不——给你们妈妈打个电话请示请示?”边说边把电话掏出来:“你们妈妈的电话号是多少?”

  辙止还不吱声,瞿让笑了笑:“忘了哈,没关系,小姑娘记性能好些,你说。”

  防备心明显没辙止重的浅尝,看辙止没阻止她,直接干脆的报出了莫离的电话号码。

  瞿让打过去,没通,挑挑眉:“关机了,小妹妹,你确定没记错号么?”

  浅尝连连摇头:“才不会记错呢,妈妈要赚钱养活我们,没时间看着我们,总担心我们会跑丢了,天天都考我们记没记住她的电话号,她都不换号的。”

  瞿让点头,重播,居然通了,清婉的女声:“喂,你好,我是莫离,请问你有什么事?”

  记忆深处,有个穿着公主裙,留着齐眉厚刘海的搪瓷娃娃,笑容纯净,嗓音清婉,跟他说:“你好,我是陶夭,以麻烦你帮我叫一下陶赫瑄么?”

  时隔多年,两个声音居然重叠在一起,生生噎住了瞿让。

  “离离——”一声尖叫,拉回瞿让注意力,相距遥远,仍是清晰辨,见穿透力有多好。

  “你个没脑子的蠢女人,才放你出去多大会儿工夫,居然又把自己搞进医院来了,你真打算让老娘跟你把这颗心都操碎了?”

  医院?陶夭离世前的那段日子,几乎全是在医院里度过的,瞿让擎着电话,眼神瞟向沈夜。

  沈夜也察觉到了异常,以目光询问瞿让。

  瞿让竖起食指,轻轻压唇:“嘘!”

  想是莫离把电话拿远了些,声音模模糊糊的:“你才没脑子呢,我就是崴了脚,别叫得好像我马上要挂了一样,我压根就没打算进医院,是他硬把我拽进来的。”

  “真的?”

  “嗯。”

  “脚崴了,哪能拽啊,抱进来的吧——咯咯咯咯”

  “你母鸡下蛋呢?”

  “呸!我就是觉得我表哥对你实在太好了——咯咯咯咯”

  “不跟你说了,我接电话呢!”接着,声音明显清晰起来:“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有点儿事耽搁了,请问你是找我的么?”

  瞿让拿开压在唇上的食指,信口开河:“没事没事,是这样的,我是你家浅尝和辙止的好朋友林念烨的家长,今天中午出了点小状况,耽误了你家浅尝和辙止吃中饭,想带他们出去吃,他们说必须要征得你同意才行,所以我才打电话给你。”

  莫离客套的拒绝:“哦,不用不用,我给他们带吃的了,不必麻烦了。”

  “你这样就外道了不是,都是孩子家长,今天我带他们出去吃,改天你再带我们家念烨出去吃,孩子间多走动走动,有好处。”

  说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认不识的,谁能跟你“内道”了?

  瞿让不给莫离留拒绝的时间,乘胜追击:“要不,让浅尝和辙止亲自跟你说?”叫得那叫个亲切,好像真和她家浅尝和辙止相识多时。

  莫离迟疑片刻,点头同意:“那就有劳你了。”

  瞿让朝沈夜比了个“一k”的手势,又跟莫离闲扯了几句才挂掉电话:“你们妈妈同意了。”对浅尝和辙止露出标准的八颗大白牙笑容,接着又莫名其妙的加了句:“你们爸爸对你们妈妈很好吧?”

  浅尝和辙止对视一眼,林念烨忍不住插话:“不对啊。”见浅尝白眼相向,生生憋回了后面的话。

  事情以圆满解决,校领导全都松了口气,而且特别“恩准”浅尝和辙止要是吃不完,晚点回来也没关系。

  沈夜微俯身握住辙止的小手,面对辙止明显的挣扎,凑到他耳畔,声音轻缓而低柔:“如果你不跟我们走,没准回头你们老师就能给你们妈妈送去一份特别的‘生日礼物’。”

  大手包小手,掌心里一团温软,很奇妙的感觉,突然想到:如果老爷子当真那么想过含饴弄孙的生活,或许,自己以认真考虑一下,顺从老爷子的安排,跟个适合的女人结婚,然后生个像这样玲珑剔透的孩子

  这小子先前不愿意找家长,结合他妈妈今天过生日,很容易理解,是怕坏了他妈妈的兴致,他善于见缝插针,这孩子年纪虽小,但,相信能理解他的意思——不和他搞好关系,学校肯定会就刚才的事,联系他家长。

  瞿让扯扯嘴角:“敢问沈检,这叫威逼吧?”

  沈夜携着警告意味的眼风扫过瞿让,使他果断闭嘴,又低下头,对上辙止,笑得和蔼亲。

  没错,他就是在威逼这小男孩儿,缺德么?

  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为达目的,亲爹都坑,只不过生了张极具欺骗性的好面容,被很多习惯以貌取人的家伙硬往好人堆儿里归类,那被他坑了,也怨不着他。

  辙止再伶俐,以那区区几年的阅历,如何斗得过满肚子黑水的沈检察长?

  小家伙屈服了,沈夜攥着他的小手,心被填的满满。

  随后,沈夜和瞿让见到了文健柏,出乎他们意料,原来浅尝坚持要带着的,会是这样一个孩子。

  穿着明显短小的,皱巴巴的脏t恤,领口也散了边,有点厚的长裤,褪色的破凉鞋,青肿着脸,看不清模样。

  沈夜玩味的对上文健柏,这小子的眼神明显与实际年龄不符,极具侵略性,太过倔强,又因环境而不得不克制c隐忍。

  原本枯燥的行程,因这三个孩子而丰富起来,沈夜突然生出一种或许将不虚此行的微妙感觉。

  当然,这时的沈检察长绝不会想到,更微妙的还在后头

  本来学校在附近的大酒楼定了包间,沈夜说那环境孩子会不自在,漫不经心的拒绝了。

  学校的一众领导只好陪着笑脸,将沈夜等人恭送出学校大门。

  瞿让牵着浅尝,问她想吃什么。

  浅尝紧紧抓着文健柏的手,想了想:“以先带文健柏去医院看看么?”

  瞿让以为听错了:“嗯?”

  浅尝撅着小嘴:“妈妈说,孩子不听话就打屁股,要是打脑袋,容易打坏了,要进医院,花好多钱”

  瞿让眼角抽抽:“要进医院,还花好多钱——你妈妈真是个懂得‘勤俭节约’的好妈妈啊!”

  浅尝当真以为瞿让是在夸她妈妈,小脸上满是骄傲:“当然,我妈妈是最棒的妈妈。”松开文健柏,挣开瞿让,数着肥肥短短的小手指:“我妈妈很漂亮,会做红烧排骨,会讲故事,会跳舞,还会赚好多钱”突然想到:“要去医院给文健柏看看脑袋,是要交钱的?”

  瞿让好笑的:“你妈妈那么厉害,以问她要啊?”

  浅尝瘪嘴:“妈妈最近没钱了。”

  瞿让又说:“那就问你爸爸要。”

  浅尝彻底沉默了。

  一直沉默的辙止突然出声,却是对着瞿让的:“叔叔,以先借些钱给我们么?”在他看来,瞿让明显比沈夜好对付。

  在瞿让看来,辙止不问沈夜而问他,肯定是他长得比沈夜面善,那个骄傲:“什么借不借的,几个钱啊,走走,现在就去医院。”

  沈夜看着瞿让那癫狂样,不咸不淡的来了句:“早晚被卖了,还得替人家数钱。”

  瞿让的笑声戛然而止,一手牵着浅尝,一手抚着下巴,斜眼睨着沈夜:“这就叫嫉妒吧——肯定是嫉妒,能叫沈检嫉妒,啊哈哈哈”

  浅尝瑟缩了一下,扭转小肥腰看向辙止:“辙止,这个?”

  辙止冲浅尝点了点小脑袋:“笑够就好了,没病。”

  沈夜攥着辙止的小手,嘴角不自觉的往上扬。

  浅尝表示明白的“哦”了一声,又去拉文健柏,文健柏是不肯去的,浅尝又端出架势,说文健柏要是不去,她就讨厌他,以后再也不跟他玩了。

  这招对那倔小子很管用,瞿让与沈夜唇语:“小小年纪,很有女王范儿啊。”又说:“我要是年轻二十岁,肯定找这小丫头当女朋友。”

  沈夜若有所思:“原来,你竟有恋童癖。”又恍然的:“怪不得一把年纪了,还没找到女朋友。”

  瞿让嘴角抽了抽:“你这叫五十步笑百步吧,怎么好意思开口啊,又比我年轻多少,不也光棍一条。”

  沈夜淡淡的:“至少,我结过婚了。”

  瞿让:“”

  学校附近就有个区医院,文健柏那脸,虽然看上去挺吓人的,不过都是些皮外伤,没多大问题。

  瞿让在此又化身为老妈子,跟着跑前跑后。

  这些年,沈夜极少进医院,熟悉的消毒水味会让他身心跟着不自在,就算老爷子害病,也都是在家里格外辟出间房,把设备搬回来。

  当然,戎马一生的老将军,身板硬朗得很,就算病了也是心病。

  瞿让了解沈夜,挂完号,候诊的时候,示意沈夜去外面等着。

  沈夜倒也没拒绝,想拉着辙止一起走,辙止握住浅尝的手不松开,沈夜笑了笑,松开手,转身出门。

  旧城的区医院,不像大医院那样住院部和门诊是分开的,这医院的门诊隔壁就是临时住院部,安置几张床,有门诊病人在里面吊水。

  刚好路过一间病房门口,突然听见:“给我,不用你喂,又不是残废了。”萦绕在脑海深处的声音,居然重现在耳畔,和当年一字不差的对话,混淆了他的思绪,一时间竟让他分不清身在何处,今昔何年。

  身手快于脑子,等他现,已经抬手推开病房门。

  颀长的身形,简单的白衬衫,完美的侧脸,一手捏着羹匙,一手擎着小碟,站在病床前,微倾着身子,小心的喂着倚坐在病床上的女子喝汤。

  这一幕,与镌刻在他脑海深处那幅隽永的画面重叠在一起,只是,喂汤的男子换成陌生人,而那女子——还是陶夭!

  青花的旗袍,婉约的髻,七年来,出落得别具韵味的容颜,还有那双始终澄澈的大眼睛原来,她也以这么美!

  被曾经深爱自己的姑娘记恨,是件叫人伤感的事情。

  但更叫人伤感的却是,你以为久别重逢,她会向你宣泄恨意,事实却是,她早已将你忘记,甚至,用看陌生人的眼神打量你。

  还是在第一时间接收到他的目光,连转过头来看他的角度都是一样的,只是,清澈的眼睛里一片茫然。

  莫离不解的看着站在门边的沈夜,感觉咽喉好像被无形的手卡住,要很努力的呼吸才不会窒息,这么难受,蹙起眉头思考着要不要再多花点钱,做个全身检查,但,貌似还挺贵的

  “借过。”拎着大包小包的米夏回来,因沈夜挡在门口,进不来,不耐烦的出声。

  沈夜偏头看了一眼米夏,才往旁边微微挪了挪。

  米夏眼里全是洛邈在给莫离喂汤的温馨画面,嘴角翘得老高,不等到床边就戏谑开了:“哎呀,我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莫离将视线从表情莫测的沈夜身上转到挤眉弄眼的米夏脸上:“啊?”

  “打扰你们恩爱了。”

  莫离小声咕哝了句:“净胡说八道。”等米夏把东西堆在椅子上,伸手将她拉过来,凑到她耳畔:“门口那男人,你见过没?”

  米夏闻声看过去:“哇靠,这么正点,比我表哥还够味儿,别告诉我你又看上他了。”

  莫离白她一眼:“看上毛,我就是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又想不起他到底是谁,所以问问你见过没,他都盯着我好久了。”

  米夏还在打量沈夜:“或许,他被你的魅力所倾倒,暗恋上你,曾经擦肩而过,现在绝不放过。”

  莫离偷偷捏了米夏一把:“说正经的呢,你看看他那眼神,看清楚啊,像不像我欠了他好多钱,没还就跑路了。”

  米夏听了这话,再看沈夜,连连点头:“还别说,真有点像啊,莫非他是上次中毒事件的受害者家属。”

  莫离现在就怕别人找她要债,一听这话,表情明显垮下来。

  米夏最受不住莫离这副杨白劳相,安抚她:“当时‘小阎王’那御用律师不是说后续全包了么,那么大的人物,还会诓咱们这种小老百姓,他们也丢不起那人啊,不用怕,如果门口那家伙真要进来跟你要钱,你就死不认账,一退六二五,回头联系‘小阎王’的人解决。”

  莫离这才松了口气,米夏给傻站在一边的洛邈递眼色——他还没从米夏那句“打扰你们恩爱了”中回魂呢。

  见他不动,米夏干脆伸手扯他:“真是被你干败了。”

  洛邈的耳根又红了,忙用羹匙舀汤喂向莫离。

  这个动作,叫沈夜的目光微微闪烁。

  只是刹那,却被莫离捕捉到了,喝下汤后,又凑到米夏耳边咕唧:“你看你看,看到没有,他耳垂上有颗钻石。”

  米夏也看见那亮晶晶的一点:“看到了,看到了,那是钻石耳钉吧?”

  “我好像听说有那么个说法,男人戴耳钉,是gay的标志,不过我忘了是左边还是右边了,我刚才看见了,你表哥喂我汤,他好像不怎么高兴,你说,其实有没有那个能,他是你表哥曾经的恋人啊?”

  米夏瞪了莫离一眼:“你才同性恋呢,瞎子都看得出来我表哥喜欢你!”

  莫离撇嘴:“好厉害的瞎子诶。”又委屈的:“分明是你自己说的,他不喜欢女人。”

  瞪完莫离的米夏,又偷偷瞟了眼沈夜,再正大光明的看看洛邈,咂巴咂巴嘴:“这么看——还挺般配呐!”

  莫离:“”

  一直被当成聋子而忽略不计的洛邈忍无忍,挤开米夏,挨着莫离搭着床沿坐了。

  那么个光彩夺目的男人,想不被现也难。

  就算洛邈眼里全是莫离,在莫离拉住米夏看向门口时,他也察觉到那边的异常,只一眼他就认出来了,沈夜——大权在握的第二宗独子,更是陶夭有名有实的丈夫。

  不过那又怎样,她现在是莫离,如今坐在她身侧的是他,喂她喝大骨头汤的是他,住在她家的,还是他!

  动作轻柔的舀了半匙汤,送到莫离嘴边。

  莫离将视线对上他,听见米夏催促:“快喝,凉了就不好吃了。”很顺从的启口,乖乖的喝下去。

  沈夜眼中动了一动,面无表情的出声:“夭夭?”

  听见这轻缓的一声唤,莫离的心又是一抽,但脸上却现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抬眼去看米夏:“原来是认错人了。”

  米夏直觉反驳:“不能吧?”

  莫离咕哝:“怎么就不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张脸多大众化,就连去菜市场,批土豆白菜的大妈都说我长得像隔壁熟食市场里卖猪头肉的。”

  米夏呲了呲牙:“那大妈喜欢吃猪头肉,看谁都像卖猪头肉的,我表哥去了,她也会那么说。”

  看她俩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旁若无人的咬起耳朵,沈夜微微眯起眼。

  洛邈绽开宠溺笑容,刻意忽视沈夜的存在,又舀汤喂过来。

  莫离一边喝着他喂得汤,一边从卖菜大妈溜到猪头肉,又从她不喜欢吃猪头肉,但喜欢吃红烧排骨溜到方便面酱包一点不好吃

  “听说,长时间吃桶面,面桶里的塑料层附着在胃壁上,影响正常的消化功能,严重点,会要命的。”

  清新好闻的味道钻进鼻间,一抬头,沈夜已经站到床边,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沉沉,嗓音袅袅:“陶夭?”

  脑子里突然浮现最近这段时间常在她脑海里飘来荡去的那句话——色不迷人人之谜,她到底还是俗女一枚:“咳咳咳”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

  洛邈将碟子放到床头角柜上,伸手轻拍莫离后背,替她顺气。

  站在一边的米夏干笑着:“先生,你认错人了,这是我们家离离,不是什么夭夭。”

  那边排上号,给医生看过,确保文健柏小朋友没被打坏脑子,开了几服药就被打了的瞿让等人,去停车场现沈夜没在车上,瞿让让四个孩子在车里等他,又折回医院找沈夜。

  医院内不能大声喧哗,瞿让像个小偷寻找作案目标,东张西望,被保安堵住,正好就在莫离所在的病房门口。

  “我在找人。”

  “找什么人?”

  “找——陶夭!”

  突然拔高的一嗓子,惊呆了保安,也吓住了莫离,连咳都给忘了。

  瞿让挪步走来,却被那位超敬业保安一把拽住:“等等,请你跟我到保安室来一趟。”

  被缠磨到不耐烦,瞿让伸手自上衣口袋里摸出证件,在保安眼前晃了晃,板着脸,公式化的开口:“警察,办案,劳请行个方便。”

  得知看走了眼,保安同志尴尬了,忙点头哈腰的赔不是。

  瞿让是顾不上他的,三步并两步来到莫离床前,激动的:“果真是陶夭。”

  莫离下意识的呈现“做贼心虚”的表情,往后缩了缩:“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陶夭。”

  瞿让审度的:“怎么能不是?”

  莫离点头:“当然不是,我祖宗八辈里就没个姓陶的。”

  “你确定?”

  莫离刚想点头,突然想到,八辈老祖宗啊,又没个家谱,谁知道都姓甚名谁,把话说得太满了,万一他们较了真,果然挖出来她跟姓陶的沾亲带故,不诟病她是不肖子孙?

  所以,还是委婉点:“诶,就算有姓陶的,也死掉好多年了。”

  沈夜一直看着莫离的反应,陶夭的遗体他亲自去辨认过,那是陶夭的脸,而面前这个女人,一模一样的脸,眼底的防备是那么的明显,她确实不认识他——当真是他认错了人?

  时隔七年,他仍能一字不差的复述陶夭现他掌心的朱砂痣后说的话:“沈夜,听说过么?掌心的痣是前世的恋人在奈何桥上遗在你手中的泪,害怕今生再错过彼此,化作相认的记号”

  竖起左手,掌心朝着莫离,如海妖诱惑水手般的动人嗓音:“知道这是什么么?”

  莫离果真循着沈夜的嗓音看过来,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沈夜的手心,听他再次试探:“看清楚没?”

  像个上课走神,突然被老师逮起来回答问题的小学生,莫离一脸的紧张,小心翼翼的抬头瞟了眼沈夜,赶紧移开视线,嗫嚅:“你的手——没洗干净?”

  瞿让差点栽倒。

  沈夜的脸色相当的不好看,伸手就要来抓莫离的手,被洛邈及时抓住手腕。

  莫离害怕的往后挪,米夏移过来,护在她身前,及时出声:“二位一看就是身价不凡的贵人,用不着跟咱们这安分守己的小老百姓杠上吧,我家离离一直胆小,拜托两位高抬贵手,别逗着她玩儿了。”

  沈夜却只盯着洛邈:“你是她男人?”

  米夏随口胡诌:“他还是她孩子的爹。”

  瞿让怪叫一声:“孩子都有了。”这才想起:“糟了,孩子还在车上等着呢。”伸手拍拍脑门,又看了看莫离,转头对沈夜说:“既然被咱给撞上了,还能让她跑了不成,放心,回头我调几个人过来盯着,咱先去把那几个小祖宗伺候满意了再说。”

  莫离有点惊恐:“我又没犯事,凭什么盯着我?”

  瞿让已经拉着沈夜往外走。

  沈夜回头看向莫离,目光沉沉浮浮。

  病房一清净,米夏伸手直戳莫离脑门:“丫个鸡都不敢宰的家伙,遇上警察,用不用表现得这么猥琐啊?”

  莫离嘟着嘴:“听说,我的前任是个小地痞。”

  “啊——”回过味儿来:“你前任不是豪门贵公子么?”

  莫离小声咕哝:“哦,是我前前任。”

  米夏呲牙:“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抓‘鳖’,你还真不挑食。”又不以为然的:“就算当真是小地痞,又能怎样?”

  莫离神秘兮兮的:“不知道你听过这个说法没有,就说跟着杀猪的得翻肠子,跟着做豆腐的得熬浆子,跟着地痞,肯定会耍流氓,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万一我有案底呢,哪能不怕啊!”

  米夏不能苟同:“上次我问你公安局有熟人没,你不是无所畏惧的进了公安局?”

  莫离一脸懊恼:“我是进去了,还告诉你遇上了个疯子,你还记得吧,关键是,那个疯子好像是他们的贵客,貌似我把他踹出了内伤,如果他追究起来,公安局肯定会找我算账的,我就是怕啊,万一他们让我赔偿那疯子的精神加损失,我拿什么赔啊?”

  米夏上上下下将莫离看了个遍,然后,一脸严肃的说:“离离,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现在跟你断交,你会不会恨我?”

  莫离:“”

  洛邈嘴角噙着一丝笑容,默默的整理着碗碟,米夏刚才说他是莫离孩子的爹,莫离没反驳,这个事,够他在心里美上三整天了。

  旁边那对神经兮兮的疯婆子,很善于歪楼,刚才还纠结着赔偿问题,这么一会儿,又跳转到“男~色”问题上了。

  “离离,你刚才太帅了,那么招眼个精英美男站在一边虎视眈眈盯着你,你都能视而不见,还跟我轻松自在的侃猪头和方便面,你真是我偶像。”

  莫离轻咬了一下嘴唇:“其实,说真话,我蛮紧张。”

  “紧张啥啊?”

  “我就是觉得那家伙不像好人。”

  “为什么啊,长得多俊啊,我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几个能和我表哥一较高下的,刚才那个气势都能把我表哥盖了,你究竟是从哪里看出他不像个好人啊?”

  “直觉——再者,你都没听说过生物圈子里的警告色么?长得越漂亮,毒性就越大,按照这个自然规律来看,刚才那家伙,肯定剧毒无比,要是想活得久一点,肯定要躲得远远的。”

  莫离在偷换概念,但一根筋的米夏却被成功的绕了进去,点了点头:“色字头上一把刀,暂时还是把你藏起来稳妥些。”不经意的看见洛邈,忙把点头换摇头:“不对啊,我表哥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呢,你看他多好欺负啊!”

  “那不同。”

  “怎么不同,都是‘美人’。”

  “你都说了,他脑壳子坏掉了。”

  米夏僵了笑脸:“诶,还真不同。”

  因瞿让离开前撂下话要找人盯着她,莫离觉得自己并不傻,才不会坐以待毙等着人家来盯梢她,一瓶盐水吊完立马跑路,有多远跑多远——其实,就是那么说说,能跑哪去,还不是乖乖回家蹲着。

  而不远的饭店里,瞿让挂了电话,对沈夜笑了笑:“潜逃喽!”

  沈夜只是盯着安静用餐的浅尝和辄止,头也不抬,淡淡的回复:“处理得好,连升三级,处理不好,去非洲援建。”

  瞿让展露标准的苦瓜脸:“我说沈检察长,用不用这么没品,既然都说放过人家了,还盯着她干什么?”

  “不过是不想背负逼死新婚妻子的骂名罢了。”

  瞿让撇嘴:“屁,白痴才信夜大少在意那玩意儿。”

  沈夜终于抬头睨视瞿让:“你回去收拾收拾,直接去非洲吧。”

  瞿让垮下表情:“夜少,我错了!”

  沈夜不再理会瞿让,再次看向浅尝和辄止。

  照境况分析,这俩娃肯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看他们的用餐礼仪,却是比林念烨还规范的,那是自幼浸润在严谨的门风下才能培养出的优雅,这和他们的出身明显不符。

  不管怎样,沈夜越看他们越是莫名的喜爱。

  瞿让用小碟子给浅尝夹了些菜之后,得到浅尝一个甜美的笑容,外加轻声细语的道谢。

  看着浅尝齐眉的厚刘海,干净的公主裙,瞿让莫名的来了句:“当年陶夭就是这么个扮相。”

  见沈夜脸色有些不好,瞿让忙转化话题:“喂,小鬼们,叔叔给你们出道题。”

  四个孩子同时抬头,却只有林念烨搭话:“什么题?”

  他们几个,就属林念烨大,去到的地方也多,自觉见识肯定比其他三个宽广多了,这是个在浅尝面前表现自己的好机会,当然不容错过。

  瞿让清清嗓子:“是这样,假如我逮到一只漂亮的小鸟,又怕它飞走了,该怎么办呢?”

  林念烨回答得最快:“把它关进笼子里。”

  瞿让点了点头,又问文健柏:“你说呢?”

  文健柏抿着小嘴,眼睛里有一种别样的光彩:“剪掉它的羽翼,拴住它的腿。”

  瞿让啧啧两声,又看浅尝:“小美女,你说呢?”

  浅尝眨着大眼睛:“好怜的小鸟,叔叔你放它回去找妈妈好不好?”

  瞿让无奈的看着浅尝:“我是打个比方啊?”

  浅尝一脸“天真”的看着瞿让,不吭声,让瞿让油然生出一种自己罪大恶极的错觉来,问心有愧的转向辄止,整了整情绪,又问出相同的问题:“小帅哥,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辄止看了看浅尝,然后,干脆利索的回答:“先困住它,喂它吃它喜欢的好吃的,时间久了,它就离不开我了。”

  沈夜绽开笑容,伸手轻抚辄止的小脑袋。

  瞿让看着沈夜那笑容,不觉打了个冷战,小声咕哝:“怎么感觉,我就是那只呆鸟呢?”

  吃到最后,气氛明显缓和,瞿让又趁机探浅尝的口风:“小美女,你看,咱们都是一起吃饭的交情了,那今后大家就是朋友了,对吧?”

  浅尝点了点头:“嗯。”

  瞿让又说:“有时间就出来聚聚哈。”

  浅尝还点头:“嗯。”

  瞿让笑得那个纯良:“对了,找你们出来,你们爸爸不会不同意吧?”

  松语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16sy.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