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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该怎么形容沈夜此刻感觉?

  正譬如死水微澜的活过小半辈子,年届而立,穷极无聊时偶然发现一颗璀璨流星划开寂寥夜空,他还没从那瞬间的灿烂华美中回过神来,那流星就砸了他个波涛汹涌,这还不算,擦亮眼睛再去看,那华美流星已变成一块凹凸不平的难看陨石,一口老血涌上来,又被陨石拍下去,差点没呛死他

  好吧,不管他把她看成星星还是石头,人家都没那闲心搭理他,一行四人有说有笑,渐行渐远。

  沈夜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才转身去开门,这是楼头,户型比莫离那间大上很多,而且年初原业主斥重资豪华装修,本打算给儿子结婚用,没想到儿媳非要在新城区买新楼,如此,叫瞿让捡了个现成的便宜,于是,沈夜对瞿让的能力更加满意

  虽然回到第二宗身边,但沈夜并不住在祖宅,而是单独在外面的公寓里,这些年,一直都是一个人,既然一个人,自然养出一些一个人住的习惯,就像此刻,进门直接脱衣服,打算先把自己洗洗干净,外套挂上玄关衣钩,又伸手解衬衣袖口。

  实因心不在焉所以忘掉一件麻烦事,一抬眼,丰乳肥臀的女人,穿性感的蕾丝睡衣,一边揉眼睛一边扭腰摆臀从他卧室晃出来,沈夜眯着眼睛盯她看了好一会儿,她才好像突然发现他,两手夹胸一声尖叫:“啊”

  沈夜不在状态的脑子终于清醒过来,他想起来了,据说这女人是莫离的表妹,所以他让她住进来,没想到这么聒噪——再看她那个夹胸姿势,不能算是遮掩吧?不然那事业线怎么越来越深越来越诱惑了呢!

  抬手揉揉耳朵,懒得多看一眼,面无表情走向浴室,既然外面不方便,那就进了浴室再脱吧。

  “诶,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回来都不先打个招呼的,就这么闯进来,我穿这样全都被你看到了。”明明该是抱怨的话,经她的口,怎么听怎么像撒娇。

  沈夜没搭理她,继续走。

  “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你偷看我,至少也该跟我说声对不起吧?”

  沈夜有些不耐烦:“小心挤爆了。”拉开浴室门走进去,长点心眼上了锁——谨防某人“一不小心”闯进来。

  尔岚刚开始没弄明白沈夜那话的意思,绞尽脑汁纠结好久,终于搞清楚,原来沈夜是在讽刺她的胸,可他是怎么知道她里面垫了硅胶的?

  那些记忆碎片,本以为被时光删除,没想到不经意间触动脑海深处的某个开关,瞬间还原双手拢住额前的碎发,闭着眼仰起头,让凉水淋漓在脸上,流淌过光洁的身体,却没办法浇熄体内流窜的火苗。

  二十岁的夭夭,因等他太久,腿脚麻木,突然起身不能稳住自己,只好扶着墙,她对自己的不适全不在意,却不忘焦急的跟他解释:“我是有很重要的事才来找你。”

  即便是说:“再半个月我们就结婚了,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我?”可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干净,好像根本就不清楚,一个妙龄女子要留宿在男人家里意味着什么。

  他给她简单的煮了碗面,然后去洗澡,水声没能掩盖住她清冽的嗓子,大声的宣誓:“沈夜,我要学厨艺,再过几年,一定做的比你还好,到那时,天天做给你吃。”

  七年过去,她确实练就媲美特级厨师的手艺,可他却要混在一堆人中间,才能吃上一顿。

  那天晚上,她来找他,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可那个时候,他并不晓得它重要到什么程度。

  “我有了,沈夜,我有了你的孩子。”午夜梦回,这如魔咒的一段话,将他层层裹束——那个一心一意爱上他好多年的女孩儿,带着他的骨肉葬身大海,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还有她以为他不相信她,把孕检报告直往他眼前送的迫切模样:“我没有骗你,你看看,我真的有了。”

  其实他知道她没骗他,只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意识到孩子意味着什么如果当时他处理感情的手段能稍微成熟些,那么她那句“你就知道偏向她,都不帮我。”就该是对他说的吧?

  一遍又一遍的冲刷,终于冷静下来,抓过浴巾就要往腰上裹,突然想起家里还有枚肉弹,只好把浴巾搭回去,重新拿起浴袍穿上,严严实实的裹住,暗暗想着:稍后叫瞿让想办法处理掉那个女人——最好打包送给言休,皆大欢喜!

  尔岚已经换好衣服,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沈夜。

  虽然浴袍裹得那叫一个严防死守,可尔岚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样的沈夜性感到爆,特别是他耳垂上还戴着一枚亮晶晶的耳钉——妖精!

  如果换个时间,沈夜肯定视而不见的直接走回卧室,可他之前刚好回忆起当年陶夭去他家找他的画面,竟难得的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看着尔岚:“你有事?”

  尔岚听见沈夜的问话,才从这醉人的美色中回过魂来,微微红了脸,嗓音捏的很媚:“嗯。”好像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一样:“你也坐。”

  沈夜当然不会坐,只是抱着胳膊,倚靠着门框:“我很累,你要是有事就说,没事我就去睡了。”

  尔岚忸怩了会儿,见沈夜果真要去睡了,才开口:“你可不可以借我点钱。”又很自信的补充:“你放心,等我言休哥来了,自然会还你。”

  沈夜看她:“钱?”

  尔岚楚楚可怜的:“是啊,我都饿了好几顿了。”

  “你表姐不给你饭吃?”

  尔岚好像遭受后妈虐待的“小白菜”一样,干脆直接的控诉:“别提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白眼狼,我妈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不说报答也就算了,我前一阵子心情很不好,我妈想让我过来散散心,可她宁肯让个地痞住进去也不愿意收留我,现在更是唆使那个地痞欺负我,连饭都不给我吃了。”

  沈夜微微眯起眼:“地痞?”

  尔岚轻蔑的:“就是整天什么事都不干,靠她养着的那个男人。”又自以为然的说:“听说你才调到这边工作的,也是刚认识莫离的吧?”

  沈夜没应声。

  尔岚接续:“我告诉你,别看她现在打扮的好像是个良家妇女,其实她就是干那个的,也没念过几天书,不过相当有手段,骗了不少傻男人,你也看见了,她现在还同时跟两个男人混在一起,看你像个聪明人,应该不会被她骗了对吧?”

  沈夜的目光沉下去。

  尔岚浑然不觉,又转到之前借钱的话题上了:“那个——借点钱”

  沈夜语调没什么变化:“你要借多少?”

  尔岚直接竖起五指:“五千。”想了想,又缩回去两根手指:“要手上没那么多,三千也行。”

  沈夜淡淡的:“哦,我现在手头确实没那么多。”对尔岚瞬间垮下去的表情视而不见,稍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你不着急,就稍等一会儿,我让瞿让送点过来。”

  尔岚立刻眉开眼笑:“不急不急,我可以等。”

  沈夜点了点头,走向另一间卧室,好在这房子是三室,他的主卧被尔岚给霸占,还有余下两间可供选择,他讨厌自己的床被人工香料的味道侵染,考虑着等一会儿瞿让过来,让他叫人来把那张被尔岚睡过的床搬出去丢掉,换张足够大的床,最好是那种能同时睡下四个人的。

  拨通瞿让的电话,开门见山:“昨天那箱钱还没送走吧?”

  瞿让不解的:“你又想干什么?”

  “送一沓过来。”

  “送检察院还是幸福家园?”

  “幸福家园。”

  尔岚开口跟沈夜借五千,没想到他居然叫人直接拿了一万给她。

  尔岚忘乎所以,不由想入非非——她觉得沈夜对她这么好,肯定是因为对她有“意思”,这样的想法令她无比雀跃,一会儿又纠结了,到底是选言休好,还是选沈夜好呢?

  看着尔岚打扮的花枝招展,拎着小皮包出了门,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的瞿让直撇嘴:“她非礼你了,你要这么坑她?”

  沈夜站起身:“我两天没睡了,你先回去吧。”

  瞿让听沈夜这么说,还真不磨叽了,站起身,不过还是问了句:“你打算拘留她几天?”

  “等有人能想起她来再说吧。”

  瞿让表示明白。

  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尔岚就因在一个品牌店里花假钞被抓,尽管她一遍遍的跟人解释说她真不知道这钱是假的,是沈夜和瞿让借给她的。

  不过她要是不这么说还好点,一这么说更坏事,人家直接说她诬陷,一个检察长,一个公安局长,给她假钱花,简直信口开河,疯狗乱咬

  莫离和洛邈一起把浅尝和辄止送到校门口后,洛邈说他有点事让莫离先回去,莫离也正想去买点私密物品,还真不好意思和洛邈一起去买,如此正合她心意,反正也不急着回去,又在外面逛了好久,买完菜才回家,打电话给米夏,提示关机,想来今天中午不会过来吃了,莫离这才去准备午饭,何晓佐很乐意给她打下手。

  不等做好,就听见门铃声,莫离嘀咕了句:“肯定是出门忘了带钥匙。”

  本来要去开门的何晓佐听了莫离这话,又掉头回来了——他才不乐意给洛邈开门呢!

  莫离就着围裙擦擦手,走去开门,以为是洛邈回来了,也没从猫眼里先看看,直接拉开了门。

  可还没等她看清来人,对方的巴掌就招呼到了她脸上,猝不及防,被打得眼冒金星,还不算完,接着又补了一脚,狠狠的踹在她肚子上,顺势后仰,被何晓佐一把抱住。

  “爸,你干什么?”

  何以恒双目赤红,用那种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眼神盯着莫离:“都是这个婊~子的错,当年害死晓佑还不算完,现在又来纠缠你,你还护着这‘贱人’?”

  何晓佐护着莫离:“爸,你说话注意点,好歹也是餐饮界的领军人物,别张口‘婊~子’闭口‘贱人’的,也不怕被人听见有损你的形象,还有你要搞清楚一点,不是她来纠缠我,而是我非要黏着她。”

  何以恒怒目相向:“小宛都自杀了,你居然还在这里跟这个贱人鬼混,还让我顾什么形象,我的脸早就被你们兄弟俩给丢光了。”

  莫离感觉到抱着她的何晓佐身体明显一颤,响在她耳畔的声音明显泄露出了紧张:“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何以恒眼圈有点湿润:“还没脱离危险。”

  就是还没死,何晓佐松懈下来,语调也轻松起来:“爸,放心吧,她自杀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不会有事的。”

  “啪——”何以恒再出铁砂掌,不过这次却是招呼在何晓佐脸上:“如果不是你悔婚让她颜面尽失,她又怎么会去自杀,她为你自杀,你居然说出这种混账话来,你还算个人么?”

  何晓佐偏着脸,没去看何以恒:“爸,我原本就不想娶她,是你一直逼着我娶她,说什么为了我自杀,她当真是为了我才去自杀的么,那么早几天之前不自杀,怎么今天就突然自杀了,还有,你很清楚,晓佑没死之前,她就用自杀逼着晓佑跟她定了婚,然后晓佑娶了离离,她又自杀了两次,这些年,她前前后后自杀多少回了?”

  何以恒被噎住,何晓佐的声音现出沮丧来:“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小宛才是你的亲骨肉,而我和晓佑就是你手里的木偶,你为了哄小宛开心,连我和晓佑的幸福都不顾,试问有几个亲生父亲,会逼着自己的儿子往火坑里跳?”

  “啪——”何以恒又打了何晓佐一巴掌:“小宛会自杀,也是被你们兄弟两个逼的,什么叫火坑,如果拿命去爱你们的女人叫火坑,那么你护着的这个婊~子就该叫地狱了,当年发疯把晓佑害死了,让小宛一连几年生活在阴影下,现在总算有了起色,这个又跳出跟她抢未婚夫,她给你灌了什么汤,让你是非对错都看不明白了,不过是个没念几天书的野~鸡,还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养了两个孽种,她哪点能比得上小宛,小宛甚至都没跟男人拉过手。”

  何晓佐冷冷的:“她至少没三天两头拿自己的命当筹码,逼着人哄着她,顺着她,满足她日益膨胀的私欲。”

  “以前你从来不会这么说小宛,是为了这个贱人对吧,你想哄她开心,不惜糟践小宛的名誉。”

  “爸,你不要把脏水一股脑的泼离离头上,以前我不说,是因为我不在这里。”

  “好,我先不跟你追究孰是孰非,你跟我回去,好好守着小宛,等她醒过来,你就告诉她你错了,你要娶她。”

  何晓佐却不留余地的:“爸,你很清楚,我已经做出了决定,说不会娶她,肯定就不会娶她,就算你不为我的幸福着想,那么,你还是在意小宛的吧,我娶了她,只会让她一辈子痛苦,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她走出去,选择个和她情投意合的好男人。”

  何以恒却是听不进这些浅白的道理,他指着莫离:“你说这些就是想继续跟这个贱人鬼混下去对吧?”

  何晓佐摇头:“就算没有离离,我和小宛也不可能在一起,我们是真的合不来。”

  “如果你坚持留下,信不信我现在就打死这贱人?”

  “爸,你疯了!”

  何以恒却不理会他,他有备而来,转头冲外面喊:“进来,把晓佐给我按住。”一声令下,五六个人高马大的壮汉一拥而进。

  就算何晓佐身手再好,也抵不过五六个靠这吃饭的练家子,先前他还把莫离紧紧护在怀里,可他随后发现他们专盯着莫离下手,他实在害怕再这么下去会伤到她,不得不松手放开她。

  一直以为这些人的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只要他放开莫离,她一定能逃脱出去,可他忘了还有个何以恒。

  打算冲出去搬救兵的莫离,在经过何以恒的身边时,被他一把揪住头发,然后,扯着狠狠的往身侧的角柜撞去。

  “爸——不要!”何晓佐的心脏瞬间收缩,从未体会过的痛苦袭向他——原来,那种莫名的悸动并不只是突如其来的兴趣那么简单,不然此时此刻,他怎么会如此恐惧?

  不再抵抗,放任他们把他按趴在地板上:“爸,你放开她,我跟你回去。”

  为时已晚,莫离的头磕在角柜上,然后,身子软软的瘫下去。

  何晓佐已经这么说了,何以恒还不放过莫离,对着昏迷过去的她拳打脚踢:“害死我晓佑,又来害小宛,老天不收你,那我今天就送你去见老天,看你还能不能回来害我们何家不得安宁。”

  何晓佐目眦欲裂:“爸,还记得晓佑的遗言么?”

  何以恒抬起的脚在半空中顿了一下,接着又狠踹下去。

  “晓佑说过,他和离离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缘分,如果有一天离离没了,他就跟她同年同月同日死,爸你听好了,我和离离也是同年同月同生日,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给我收尸,你是知道的,我一向说到做到。”

  何以恒收回踹向莫离的脚,望向何晓佐:“你说看不上小宛动不动拿命去要挟别人,那你自己又是怎么做的?”

  “我这辈子只为她豁命,不是闹着玩的。”

  何以恒又狠狠的踹了莫离一脚:“好,就权当我从没有过你这个儿子,等我清理了这个祸害,回头就给你收尸。”

  “爸,算我求你,求求你,别再打了,我娶小宛,我娶她还不行么!”

  何以恒软硬不吃,看都不看何晓佐:“晚了,不彻底清除这块绊脚石,就算你娶了小宛,她也不会幸福。”

  “爸——”

  突然,何以恒定住了,因他的后脑被一个硬~物抵住。

  “原来何董事长这么威风呐——小心,走火!”

  何晓佐循声望过来,呼吸一窒——这样的沈夜!

  白色的浴袍,光着脚,明明该是狼狈的形容,却从容的立在那里,握着枪抵住何以恒的后脑。

  头发不像平日里见到的那样一丝不苟,额前的几缕落下来,略略遮眼,头顶还有一小撮不够服帖,顽皮的翘起来,白皙的肌肤,此刻稍显红润,应该是刚睡醒的模样。

  有些美,可以超越性别,如洛邈,他的美是柔媚的;

  而卸除端庄扮相的沈夜,原来也可以美的男女通吃,但他的美却是十足的妖魅。

  何以恒看不到身后:“你是谁?”

  “你打的这个女人,她是我老婆,你说我是谁?”

  何晓佐震惊的看向沈夜。

  何以恒不屑的嗤笑:“这个婊~子的手段果然了得,害死了我家晓佑,放~荡的连养出的野种是哪个男人的都不知道,还有这么多蠢货排着队等着上她!”

  沈夜的声音听上去和平日好像没什么变化:“何董事长,有些事情希望你能搞明白点,一:你真正的儿媳莫离,早在七年前就和你儿子何晓佑死在一起了;二:你刚刚打的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陶夭,她是莫离的孪生妹妹;三:浅尝和辄止是我们的婚生子,他们是第二宗的嫡孙;四:不是我的夭夭缠着你家何晓佐,而是你家何晓佐一直在对我老婆纠缠不休,还有,我这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你今天把她打成这样,这件事咱们没完,好了,我说明白了,带着你儿子从这里滚出去!”

  这个说法太过匪夷所思,可何晓佐却觉得,是有这个可能的,因为前一段时间,他曾翻看过何晓佑生前的日记,里面明明白白的写着:

  初见:所有人都在看我,只有她不看我,这一定是个有心计的女孩,玩着欲擒故纵的把戏;

  再见:我拦住了她,她不记得我了,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不是在玩欲擒故纵,就算我站在她面前,她的眼里也没有我;

  相识:她叫莫离,刚被男朋友抛弃没多久,天天来这里卖酒,听说她妈妈疯了,每个月要缴一大笔住院费,她需要赚钱;

  相知:我替她赶走了一个老色狼的纠缠,她接受了我,却告诉我,她前男友也这样帮助过她,那个男人说会照顾她一生一世,可她没想到,一生一世会是这么短暂,甚至都没熬到她二十岁的生日——天!这真是缘分,她竟和我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

  相交:原来我也是个卑鄙小人,可看她喝醉后,哭喊着那个男人的名字,一遍遍的追问,她为什么这么惹人厌,连他都抛弃她了,我再也无法忍受,这叫强~暴吧,对,这的确是强~暴,说出来谁会相信,何家温吞的二少,竟会对一个售酒女郎用强,可我确实不顾她的抵抗和哭求,强~占了她管它究竟算什么呢,反正我得到了她;

  相守:带她去看佛,我在佛前用命起誓,和她生同床死同穴,如果她被全世界抛弃,那么我也离弃这个世界,执手,亲口告诉她,这辈子,我与她同生共死,她哭了,答应嫁给我;

  其实:我知道她病了,病了好多年,看到小宛哭着问我什么时候回去结婚,她以为自己又要被抛弃了,半夜坐在阳台上,用刀子扎自己,无意识的呢喃:你就是个孽种,又跑出来害人了,根本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关心,杀了你,让你再跑出来害人,杀了你

  痛苦:她的病情已经不受控制,医生劝我让她尽早隔离治疗,可看不到我,她一定会认为连我也抛弃她了,那么,她当真会杀了自己的,如果她死了,我该怎么办呢,我是这么的——爱她;

  看海:尽管她已经分不清我到底是何晓佑还是言休,可她很踏实,看着大海,笑的像个稚子,她说,生命源于海洋,睡在里面,会有一种被母亲的子宫保护着的感觉吧——是啊,母亲的子宫,尽管她的母亲一直想杀了她,可她还是渴望着母爱;

  安心:她把何家传给子媳的手链弄丢了,一刻不停的寻找它,连觉都不睡了,并不是因为它的贵重,而因它是我们的定情信物,我终于在她的眼里捕捉到了我的存在,我知道,她接受我了,从此上天入地,我都会陪着你,你不会再孤单了——一莫离

  日期定格在这一天,也就在晓佑记下这篇日记的几个小时后,他和莫离双双坠海。

  按照日记上的记载,那条手链已经丢失了,可现在的莫离被捞出来后,手上就戴着这条链子,也是因为这条链子,她才被当做莫离带回b市,而晓佑给她订制的那枚婚戒却不见了,只是当时没人注意到这点。

  最令何晓佐生疑的就是,晓佑明明说莫离疯了,临死前连人都分不清了,可看看现在的莫离,哪有一点点精神不正常的迹象?

  她的真名叫陶夭?

  浅尝和辄止是第二宗的嫡孙?那个手握权柄的老者,当今之世,有几人敢对他说个不字?

  何晓佐可以冷静的做出如上分析,然而何以恒是真被叶小宛的自杀刺激到了,连第二宗的名号都没注意到:“你说她是什么陶夭我就信了,当我是白痴?”

  “信不信那是你的事,限你一分钟之内在我眼前消失,不然别怪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何以恒看了看被压在地上的何晓佐,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莫离,主要还是惦记叶小宛的情况,暂时没心思跟莫离多做纠缠,反正他把她打得不轻,也算给叶小宛出了口恶气,给他带来的人递了个眼神:“带他走。”

  沈夜退后一步,依旧举着枪。

  已经要出门的何以恒,不经意的低头,却看见莫离袖口露出一片链坠,尽管只是小小的一角,可他也不会认错了,这是他一直希望让自己的儿子给小宛亲手戴上的链子,想也不想就弯下腰,伸手去拽莫离的胳膊。

  “砰——”沈夜当真开枪了,子弹擦着何以恒的手腕飞过去,迫使他吃痛缩回了手,捂住伤口,惊愕的看向沈夜:“是真枪?私藏枪支是违法的。”

  “违法?”沈夜冷笑一声:“你私闯民宅,想要活活打死我老婆就不违法了?”

  何以恒离开了,强行带走何晓佐。

  沈夜先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莫离的伤势,把她抱起来,打电话叫救护车。

  救护车到了,沈夜也换好衣服,以家属的名义随车到了医院。

  米夏在楼下吊水,叶小宛在楼上监护,莫离也被送了进来,说巧不巧,因为这是本市最好的一家医院。

  何以恒下手太黑,抢救过后,莫离还没醒过来,被安置在特护病房,等医护人员全退出去后,沈夜坐在床边守着她。

  看着昏迷中仍满脸不安的莫离,沈夜攥住她的手,贴在她耳畔呢喃:“夭夭,坏人已经被我打走了,我就在这里陪着你,放心的睡吧。”

  当真管用,昏迷中的莫离表情渐渐放松。

  沈夜抓起她的手亲了亲,再放下后,起身来到窗边,摸出电话,先给他爹的办公室秘书长唐铨打了一通电话:“唐叔,给我爹的老部下安排个私人聚餐,地点设在何氏。”

  唐铨摸不到头脑:“夜少,你想干嘛?”

  “让他们吃出问题来。”

  “这不太好吧?”

  “这些老首长,即便吃到无损健康的小问题,也够让何氏好好‘整顿整顿’的吧?”

  唐铨表示明白,并不多嘴,立刻去安排了。

  沈夜随即又给瞿让拨了一通:“盯住何氏的娱乐公司,举凡挖到‘明星陪酒’,‘性~贿赂’之类的负面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媒体,在何氏反应过来之前,将丑闻炒大。”

  瞿让抽了口凉气:“你又想干什么?”

  “跌他们的股价,赔他们的资产,玩死何以恒。”

  洛邈捧着一大叠宣传单和中介广告回来了,一打开房门就发现了问题,地板上有很多凌乱的脚印,莫离爱干净,这是绝不能容忍的,上次何晓佐像受气小媳妇一样蹲客厅一角抽烟,不小心把烟灰掉在地板上,差点被莫离打成猪头。

  再看角柜附近,招眼的血迹,洛邈的心咯噔一下,宣传单散落一地,摸出手机给莫离发短信,却发现她的手机就丢在茶几上,又给米夏发短信,好久都不见回复,试着拨打,才发现已经关机。

  慌乱的往楼下跑,被邻居看到,拦住他,连比划带说的告诉他,莫离受伤了,被他们的新邻居送到医院去了。

  获悉莫离的消息,洛邈非但没有安心,反倒更加紧张——她受伤了,受了什么伤,严不严重,他们的新邻居是沈夜啊,他把她带走了,带去哪里,自己还能不能见到她?

  浅尝和辄止快放学了,莫离不能去接他们,他应该替她去接他们。

  失魂落魄的赶到学校,看见瞿让拦住浅尝和辄止,连哄带骗的要带两个小家伙走,可那俩鬼孩子哪里肯,见到洛邈,干脆绕过瞿让奔跑过来。

  他们不是怕被瞿让给卖了,他们只是怕莫离会不高兴,因为,跟瞿让走意味着去见沈夜,他们很清楚这点,尽管瞿让明摆着说要带他们去看妈妈,他们也不干。

  带浅尝和辄止回家,何晓佐不在,莫离也没影了,浅尝肯定要问的。

  “洛叔叔,妈妈和何叔叔去哪了?”

  洛邈:“”

  浅尝又天真的:“难道他们背着我们一起出去玩了,不带我们去,太坏了。”

  看着浅尝攥紧小拳头,愤愤不平的模样,洛邈竟点了点头。

  辄止只是静静的看着洛邈,什么都没说。

  虽然洛邈担心莫离,很担心很担心,可他知道,莫离最在意的就是浅尝和辄止,上次她失踪,浅尝和辄止半夜会从梦中哭醒,然后抱着莫离的枕头要找妈妈,那样的画面太揪心,这次好歹还知道她是被沈夜送进了医院,那么就让两个孩子当她和何晓佐出去玩了,这样至少不会让他们担心到晚上睡不着觉。

  与此同时,在医院里,叶小宛醒了过来,何家跟叶家人全到齐了。

  何晓佐耷拉着脑袋跟在大家后面。

  叶小宛的爸妈还有何以恒挤在最前面。

  叶母眼圈通红:“你这孩子怎么老是想不开,晓佐毕竟不是晓佑,他爱玩,你就让他再玩两年,等他玩够自然而然就回来了,到时候一定会是个疼你爱你的好丈夫。”

  何以恒也说话了:“小宛,晓佐已经知道错了,等过几天,让他陪你去国外散散心。”

  站在何晓佐身侧的季雅淑听见何以恒这么说,伸手直推何晓佐:“去,赶紧给小宛陪个不是,也宽宽你爸的心。”

  何晓佐无动于衷。

  何以恒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一眼何晓佐,又不耐烦的看向季雅淑。

  看见何以恒这样对何晓佐,季雅淑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年何晓佑的死让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她是恨极莫离,可也不见得就喜欢叶小宛,甚至在随后的几年里,她有时候会假想,如果当初没逼着儿子娶叶小宛,他也不会带着那个女人去s市旅行结婚,只要没到那里去,他就不会死。

  莫离是害死何晓佑的直接凶手,而叶小宛就是间接帮凶。

  她已经失去一个晓佑了,不想再失去晓佐,在儿子的命和自己的恨之间,二者择一,那么她选择保住儿子的命。

  以前她就发现何以恒格外宠爱叶小宛,当时只当他喜欢女儿,因为她临盆时遭遇意外,生下一双孩子后,就摘除了子宫,不能再给何以恒生个女儿,加之小宛乖巧柔顺,十分讨喜,她也很喜欢。

  可自从晓佑死后,她就发现,何以恒对小宛的怜惜有点过火了,何以恒给出解释,当年叶小宛的父亲叶厅长救了他一命,从此落下难以启齿的隐疾,如果没有叶厅长,就没有现在的他,做人要知恩图报,小宛既是叶厅长的女儿,他待她理应比自己的亲生儿子更重要。

  既是难以启齿的隐疾,季雅淑也就没再追问到底是什么隐疾,但可以想见,那桩事故肯定是在她嫁入何家之前发生的,不过就算再大的恩情,他家已经赔上一个晓佑了,当真还要再把晓佐搭进去?

  说真话,叶小宛频繁自杀,已经叫季雅淑生厌,谁家迎娶这么个三天两头闹自杀的儿媳妇,那日子想必也不能消停了,娶妻娶贤,何以恒难道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知道么?

  报恩的方式有很多,何必一定要搞的家无宁日?

  因为爱他,所以忍他c让他c处处顺着他,到如今整整二十八年了。

  过去,他为那个女人冷落她,那个女人死后,他又认为那个女人是因为她的存在才死去的,别以为她不知道,那个女人死于跟很多很多男人乱搞出的毛病。

  她累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回了何以恒一抹冷笑,抓住何晓佐的手腕:“小宛需要静养,不好再受刺激,我先把晓佐带出去,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让晓佐过来给她赔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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