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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七章

  出乎林钧婷意料,沈夜完全不为所动,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而疏离:“钧婷,我的妻子现在需要人看护,照顾她是我的责任,我没有义务看管你,这个时候,你首先想到的人应该是陶赫瑄才对。”

  林钧婷稳了稳心神,将声音放缓,凄楚而恳切的说:“夜,我没有无理取闹,我是真的出了好多血,因为流产——我为你流掉了陶赫瑄的孩子,医生让我卧床休息,没有人陪我,所以我昨天就出去了一趟,回来之后感觉不舒服,我以为只要睡一觉就没事了,可醒过来发现床上都是我的血夜,我快要死了,现在只想见见你,你过来,赶紧过来,算我求你还不行么?”

  耐心听完的沈夜,声音依旧冷淡:“如果不想找陶赫瑄,那就让你哥过去,我现在走不开。”说完之后,不等林钧婷反应,果断挂电话。

  “喂——喂喂,夜,我只想见你”回应她的只是一片死寂,四肢虚软浑身乏力,低头看看床单上的血迹,越发胆战心惊,死亡的恐惧包围了她,哆嗦着手重播沈夜电话号,但他用直接拒接这种无礼的方式表明他的态度。

  林钧婷初来乍到在这边没什么朋友,而她哥林钧昇又是个靠不住的家伙,于是她喊不来沈夜只好找陶赫瑄。

  从前不管何时何地总能第一时间接通的电话,这次呼叫好久也没反应,直到她咬牙重播再重播才接通,话筒里传来的却是个沙哑的女声:“喂?”

  林钧婷怀疑自己大概因为失血过多而造成心绞痛,扪住心口的同时不忘尖声质问:“你是谁?”

  对方大概还没睡醒,非但没因她的失礼而生气,反倒恹恹的回答她:“哦,我是米夏。”接着反问她:“你是谁啊?”

  林钧婷口气不善:“我是陶赫瑄他老婆,他死哪儿去了,你让他给我接电话!”

  话音刚落,就听见那个沙哑女声含糊的说:“诶,醒醒——找你的。”

  林钧婷看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确实是早晨,难道昨天晚上他们睡一起了?

  真被林钧婷给料中了,陶赫瑄和米夏现在还挤在一张床上呢,但本过程纯属误会,如有十八禁,天打又雷劈!

  只是因为他们醉成两滩烂泥,结果被小旅馆老板错当成一对儿塞进情侣间,林钧婷电话打进来的时候,米夏枕着陶赫瑄的胳膊,搂着他的腰,像个孩子一样缩在他怀里。

  再看陶赫瑄,贡献出一条胳膊给米夏当枕头,另一条胳膊则环着她的肩膀,还屈起一条腿缠着米夏大腿。

  睡得迷迷糊糊的米夏真不是故意去接陶赫瑄电话的,她也没想到,他们俩的电话不但同款又同色,连来电铃声都是同一首曲子,哪能不接错?

  回想昨晚,刚开始确实是米夏一瓶接一瓶,先把自己给灌醉了,但陶赫瑄后来者居上,且来势更为凶残,不搞啤的专盯白的好在这货酒品还不错,喝高之后不耍疯不犯浑,老实躺下乖乖睡觉。

  所以到了早晨,宿醉程度相对来说浅一些的米夏首先被手机铃声吵醒,脑子糊的像一锅稠粥,连对方宣称自己是陶赫瑄老婆这话都没搞明白,只听到‘陶赫瑄’三个字,就把电话塞给她身边的他了。

  陶赫瑄也是稀里糊涂的:“喂,我就是陶赫瑄,请问你哪位?”

  小命当前,林钧婷顾不上其他,听到陶赫瑄的声音立马委屈哭出来:“赫瑄,我是钧婷,我就要死了,你赶快过来。”

  一听见“钧婷”两个字,陶赫瑄的脑子立马清醒,在他面前素来强势的林钧婷居然对着他失声痛哭,还让他立刻过去?刺棱一下坐起来:“出了什么事?”

  “好多血,赫瑄,我下面流了好多血,你再不来我就死了。”

  “钧婷,冷静点,打过120了么?”

  “我——我没想到”

  “把你具体位置告诉我,120我打,我随后就到。”

  “赫瑄,我等你,你千万别不来。”

  “我现在就出门。”

  挂断电话后,才发现完全清醒过来的米夏枕着她自己的胳膊,侧身躺着静静的看着他。

  陶赫瑄尴尬的笑笑:“昨天晚上很抱歉。”

  米夏无所谓的笑笑:“又没发生什么,有什么好抱歉的。”

  陶赫瑄的脸色不是很好,表情更是焦急,却有礼的跟她解释:“我老婆出事了,我得赶过去看看。”

  “林钧婷?”

  陶赫瑄愣了愣,接着老实的点点头:“是,林钧婷。”

  看陶赫瑄跳下床,整理好衣服,揣好电话,她还保持微笑:“好了,快去吧。”

  “那么,再见了。”

  米夏抬起空闲的那只手,轻摆:“再见。”

  陶赫瑄往门外走去,却在拉开房门后,突然转过头来:“你额头上的伤没好,昨天晚上又在那种地方泼水,不赶紧处理一下会发炎的,还是跟我一起去医院吧。”

  米夏摇头摆手:“等一会儿我洗洗再去,就不跟你一起了。”又想到:“对了,你姑姑很担心你,有空的话去看看她。”

  陶赫瑄干笑:“嗯,会的。”又用拇指比比自己的额角:“别虐待自己,一定要去。”看见米夏点头,才说:“那么,这次真走了。”

  米夏还维持着温和的笑容:“那么,真的再见了。”

  陶赫瑄这才放心的离开。

  房门一合上,米夏就改侧卧的姿势为平躺,抬手用手背盖住眼帘,缝隙太大,遮不住泪水。

  那个林钧婷,她很看不上她,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打从心底羡慕她——那个女人真的很幸运,被这样一个全心全意念着她的,凡事把她放在第一位,爱她远胜于爱自己的男人呵护着,即便她做了再过分的事情,这个男人也是随叫随到。

  再想想自己,当年也是被很多男人竞相追逐,即便是现在,也有不少男人明示暗示喜欢他,其中不乏比潘良良更好看的男人,也有好几个豪门公子爷,权贵二世祖,可她眼里只有潘良良——那个今天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的男人。

  他妈的,最近也走林妹妹路线了,这哭哭啼啼的,真招人烦——可,忍不住啊

  同一时刻,疑似人间蒸发的何晓佐,精神不佳,意志消沉的在看守所里蹲了几天后,无意间居然看到莫尔岚。

  部队里叫战友,学校里叫校友,监狱里叫狱友——当然,他们还没到那个程度,这该算是“所友”吧。

  可何晓佐的“所友”莫尔岚同志却很看不起他:“瞧你那个德行就知道早晚有一天得进来,啧啧啧——真被我给说着了吧!对了,莫离应该知道你在这吧,等她过来给你送东西的时候别忘了告诉她,让她把我从这里弄出去,真他妈没良心,我都进来这么多天了,也没找找我,都是她那个相好的野男人把我搞进来的,等我出去了,有那对‘奸~夫淫~妇’的好看。”

  何晓佐抬抬眼皮:“听你这么说”

  莫尔岚斜睨他:“怎么?”

  “看看这里多好,有人看有人管,实在适合养老送终,你这辈子就别从这出去了。”

  “你说什么?”

  “有你在,这地方也不清净了。”像刚刚睡醒一样,伸了个懒腰:“算了,我还是出去吧!”

  “切,当自己像我言休哥那么厉害呢,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

  何晓佐懒得理她,直接喊人,没费劲就出去了,留下莫尔岚继续哭天喊地骂莫离,捎带没事就脱鞋蹲地上打何晓佐这小人

  在里面待了几天,外面的情况一概不知,出去之后,首先想到的还是莫离现在怎么样了。

  如果她是真莫离,他还可以跟自己说:她害死晓佑,被他爸打了也算是顺了他爸一口气。

  但她是陶夭,从没见过晓佑,这次被他爸打,全都是因为他爸执拗的认为是她勾引了他。

  可她从没有想过要勾引他,是他在不知不觉间对她产生了兴趣。

  当初得知她就是“害死晓佑”的莫离后,他曾想要远离她,毕竟,就算他不在意“乱~伦”这个敏感名词,可他的家族肯定不会接受她,更关键的是,他不能让自己的母亲知道他也跟“害死她宝贝儿子的元凶”不清不楚,他确实生生斩断了那些来不及茁壮的“萌芽”,也在他爸刻意安排下,试着接受叶小宛。

  像他们这种家庭,对婚姻的要求多数都很现实,没那么多不切实际的憧憬,叶小宛有过多次自杀史,而他也不像晓佑那么安分守己,既然都不完美,那就好商量,所以事先他们两个做过私下沟通。

  叶小宛说她理解他,甚至宽宏的表示,只要他别干的太出格,她可以纵着他像从前那么瞎胡闹不管是样貌还是表面的性子,都比较符合他们这种家庭的择偶标准,政商联姻,很完美不是么?

  或许,这就叫缘分,哪会想到,老麦盯了他那么久,好多次只有他一个人在,老麦都没下手,偏偏等到他为了那条手链去找莫离的时候,老麦动手了。

  他们给莫离下的药重了些,所以她始终昏迷着,一如初相识的那晚,他把她抱在怀里,睡的很香,就好像曾经遗失了个对他来说十二分重要的东西,但他想不起来那究竟是什么,却为它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好多年,终于失而复得,然后豁然开朗,世界这么美好,他也可以吃得香睡到饱

  后来,因着老麦那变态嗜好,他得以跟她那样的“亲密无间”,当他压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脑子里满满当当全都是:我对这个女人是真的很感兴趣,有些女人通过男人的胃进入男人的心,那么她就是通过为他解决多年的晚睡强迫症,潜入他心底。

  被解救出来后,脑子还不是很清楚就抢在他爸反应过来之前,大动作的公布取消婚约的消息。

  再然后,他挨了叶小宛一巴掌,受了他爸一脚,走出何家大门,死乞白赖住进她家。

  即便他展露迷人身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她都懒得抬抬眼皮,于是他再干脆点,脱掉半卷在小腹以上的t恤,褪下垮在腰以下的破牛仔裤,手刚搭上内裤,她的无影脚直接招呼在他完美的两瓣上,并凶神恶煞的啐他:“你要是敢把你那丑不拉几的东西露出来碍我的眼,我就拿菜刀剁掉它拿到小区外去喂阿黄!”

  阿黄是长期晃荡在这个小区里的一条杂毛流浪狗,小区的人没事都会拿些东西喂它,它也跟这个小区的人亲近,变相的相当于整个小区养了这么一条狗,物业大妈还给它搭了个简易狗棚。

  不得不说,有时候,感觉他在她眼里,还不如阿黄在她眼里有地位呢,住进来后,看她不是想着晚上给她儿子闺女加点什么营养餐,就是忙着和洛邈你侬我侬。

  终于等她也不想晚上吃什么了,洛邈那只超级大灯泡也不在家了,她勉为其难跟他说上几句——却,不是飞快的按着计算器,计算他在她家又产生了多少花销;就是吩咐他去拖地擦窗户,刷碗择菜,完全拿他当佣人了。

  综上所述,对他厌恶至极的她,却被当成无耻勾引他而挨顿好打,真是要多冤枉就有多冤枉啊!

  双手半插在破牛仔裤前兜里,耷拉着脑袋一直走,虽说是无意识的,可心底清醒,这么一直走下去,就会走到莫离家所在的幸福家园小区。

  拐过这个弯就是民政,一抬头,却看见个十分眼熟的身影,背靠着墙壁,仰头看天,后脑轻磕墙壁,一下一下又一下

  来到她眼前:“喂,你这炼的是什么功夫?”

  突然这一声,惊到米夏,最后这一下,磕的有点疼,疼得她抽了口凉气,伸手捂住后脑勺:“你鬼吼个毛?”

  何晓佐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一股泔水味儿,兔子眼,酒糟鼻,脑瓜子上还顶了块儿脏了吧唧的破纱布,这身衣服更像遭受了暴力轮~奸,咋——被那个姓潘的甩了啊?”

  米夏的眼睛更红了,就那么瞪着他。

  何晓佐终于把双手从裤兜里抽~出来,高高举起:“别用你那比贞子还恐怖的眼睛看着我,我胆小。”

  人要是憋得难受,最好还是发泄一下,就在不久之前,她亲眼看见潘良良牵着叶小宛的手走进民政局,他们进去干什么,还用问么?

  她是落在井底了,可何晓佐也没在井上,居然还敢往她脑袋上拍板砖——找死!

  抬腿就是一飞脚,算她心地善良,没一下把他彻底报废了——要知道她可是跆拳道高手。

  何晓佐立马收回举高的双手抱住肚子,疼得漂亮的脸蛋都皱巴了:“疯婆子,比我的离离还变态,你给老子等着!”

  “等个屁,老娘现在就报销了你!”

  拳打脚踢间,潘良良红光满面的拉着叶小宛离开了民政局——他现在可是叶厅长法律上的女婿了,怎能不得意?

  米夏一回头,就看见潘良良把叶小宛塞进了一辆还没上牌照的新车,她听说了,潘良良要为叶小宛买辆车,因为超闪婚,还没准备新房,今天打开手机时,发现短信箱要被塞爆了,都是潘良良发的。

  先是道歉,再就是说他多爱她,现在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他们的将来;

  还拿浅尝和辄止为例,说知道她喜欢孩子,肯定不希望他们的孩子像浅尝和辄止一样,因为家里条件不好,看别的小朋友吃那些高档水果,他们却不敢要;

  米夏看到潘良良这条的时候,很想讽刺他一句,心灵的伤害比物质的匮乏更能影响孩子的成长,他跟叶小宛结婚了,她再跟他生孩子算怎么回事,等人家问孩子的爸爸去哪儿了,叫她怎么跟孩子解释?

  总之他说了那么多,最后终于露出本意,就像当年何家不肯接受真正的莫离,叶家又怎么会接受潘良良,所以,潘良良需要婚房。

  米夏和潘良良当初在一起的时候,赚的钱都是存进一个账户里的,其实潘良良也赚不了几个钱,米夏的钢管舞在国际上获过奖,之前几乎都是她在赚钱养家,等攒够首付后,潘良良拿着钱去按揭了这套将近一百五十平方的景观房,户主栏自然填着潘良良的大名。

  为此,莫离还曾强烈谴责她,并和她持续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冷战。

  再后来,潘良良进了点荡,确实赚了不少钱,可和江湖兄弟c店里姐妹夜情对象谈感情,不都得花钱啊!

  所以,房贷几乎都是米夏在供着,按情理来说,这套房应该算是米夏的,但米夏这傻妞一门心思要和潘良良过一辈子,就算莫离再三提醒,可她还是没留存缴费证据,现在户主是潘良良,并且潘良良也有购房实力,想跟他打官司都棘手。

  当然,潘良良现在并不想跟米夏翻脸,他就是口口声声以爱之名,让米夏先搬出去住几天,等他找到合适的房子就会和叶小宛搬出去,过一段时间,只要叶小宛怀了孩子,叶家也就拿他们没辙了,他就会住进叶家的花园洋房。

  米夏看着那些短信,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说什么爱她,都已经娶了别的女人了;

  说什么和过去没区别,他每个礼拜会回他们的“家”陪她两天,可现在却要她从那个“家”里搬出去,给他和叶小宛腾婚房;

  不过干的还不算太绝,至少没让她帮他布置新房。

  愣神间,又收到短信息,机械的摸出手机,打开一看,哈——真真的讽刺:夏夏,算我求你这一次,我知道你能看到我的短信,帮帮我,去给我买床大红的喜被,家里东西太多,现在全拿走也来不及了,把东西全丢在储物间就行,你简单的带点东西走,从家里出来后,钥匙直接留在脚垫下,稍后我有朋友会过去帮忙布置一下房间。

  何晓佐探头探脑:“喂——再打啊!”

  米夏攥着电话,抬头看着鼻青脸肿的何晓佐,茫然的问:“假如你最爱的人要跟别人结婚了,登完记后突然发现忘了买婚被,让你立刻给她买床婚被送过去,别耽误了她的洞房花烛夜,你会不会买?”

  何晓佐撇嘴:“离离才不会那么残忍呢!”

  米夏目光有点飘渺:“我是说假如——假如你不懂么?”

  “你当我傻~逼啊,不送!”何晓佐说完之后,抚着下巴,咕哝:“别告诉我潘良良让你给他送婚被,而你竟考虑要不要给他送过去。”

  米夏低着头,什么也没说。

  何晓佐伸手直接敲了敲她脑袋:“真想打开看看,里面的构造是多么的与众不同,靠,我的离离要是有你这么蠢,我早就把她拐上床了,话说她看着比你可是好对付多了,没想到实际情况是你比她傻多了!”

  米夏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却不忘警告何晓佐:“离离是我表哥的,你别打她主意。”

  何晓佐不以为然:“难道你都不知道,你表哥十八岁那年为了个女孩闹自杀,虽然没死成,却搞成了现在的残废样儿。”

  米夏愣愣的看着何晓佐:“你什么意思?”

  何晓佐摊摊手:“你不说离离是你最好的朋友么,咱不说你表哥曾经对另外一个女孩有多痴情,就看你表哥这种心理素质,怎么能给离离强而有力的倚靠啊?”

  米夏:“”

  倒也不能怨陶赫瑄是乌鸦嘴,米夏那么折腾,这伤口没个不感染的,她烧得厉害,被何晓佐及时发现,送进医院。

  同一间医院,最近熟人扎堆。

  本来陶赫瑄是打算把林钧婷送到另一家医院的,但她坚持要来这家,来这家就来这家吧,毕竟这是本市最好的医院。

  可林钧婷不但要来这里住院,还想要莫离隔壁的病房,因为这里住着的都不是普通人,而且早就没什么位置了,林钧婷居然在那么虚弱的情况下,特意打电话托人,让她如愿和莫离隔壁病房的患者家属协商,然后,对方腾出病房,等她手术过后就会住进去。

  知道这个结果后,陶赫瑄除了笑之外,貌似也就没什么表情了。

  陶甯知道林钧婷入院,又听说她居然要住在莫离隔壁,很是反感,首先找上陶赫瑄:“她折腾什么,怎么也住进来了?”

  从前陶赫瑄总是想方设法的帮林钧婷隐瞒着,但这次却出乎意料的没在对家里人撒谎:“她之前流产了,没休养好就出去玩,结果大出血。”

  陶甯首先想到:“流产?谁的孩子,怎么流的。”

  陶赫瑄的声音很低,低到将情绪完全收敛住:“我的孩子,来医院堕胎。”

  陶甯眼一眯,听到这话,并不呆愣,而是冷笑:“这么刮,以后还能要孩子么?”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问:“赫瑄,既然她这么不想跟你过日子,你这么死巴着她不放有意思么?”

  陶赫瑄沉默了很久,才讷讷的回:“确实没意思,可她原本就不想要我的孩子,是我设计了她,她流产受罪,也算是被我害的,我理应负责,她住院这段日子,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陶甯抱着胳膊,目光冰冷:“大街上好女人一抓一大把,凭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没有,为什么一直盯着这么个有功利心的女人不放?”

  陶赫瑄双手使劲的搓了搓脸:“如果我知道,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了。”

  这个问题还没讨论出个结果,手术室那边突然传出消息,说是问题比看上去的还严重,出血止不住,又因为他们这里技术最好的专家临时被抽调走了,从别处调医师怕来不及,必要的时候,为了保住患者生命,考虑摘除子宫。

  陶赫瑄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眼睛都直了。

  而陶甯在惊诧过后,及时回魂,首先拜托医师一定要尽量保住林钧婷的子宫,随后就冲进莫离病房,不管自己这些日子是怎么排挤沈夜的,直接把他拖出病房,也不废话,开门见山:“沈夜,钧婷的问题很严重,出血再止不住,很有可能要摘除子宫,赶紧想想办法,千万不能让她失去子宫。”

  沈夜看了一眼陶甯,没问什么,直接掏出手机,按下几个键,然后吩咐:“立刻请几个权威妇科专家过来,等着救命。”得到对方应允后挂掉,轻声安抚:“姑姑放心,不会有事的。”

  陶甯眼圈都红了:“谢谢你。”

  沈夜却说:“是我该谢谢姑姑才对。”

  陶甯深深的看了一眼沈夜,怪不得二话不说就同意,原来搁这等着她呢——好吧,为这么大的事求到他头上,人家给办成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横在他和莫离之间。

  有沈夜帮忙请来的权威,总算是保住了林钧婷的子宫,不过今后她还能不能受孕,这点权威就不敢保证了。

  听到这消息,陶甯松了口气,挨着陶赫瑄瘫坐在长椅上:“幸好保住了。”

  陶赫瑄又伸出双手搓了搓自己的脸,颤抖的声音从指缝间传出来:“是啊,幸好!”

  林钧婷的情况已经稳定,但还在手术室观察中。

  就在这个时候,何晓佐把米夏也送了进来。

  本来挨着民政局就有一间医院,但米夏坚持要到这边。

  何晓佐原本牢骚她是在为难他,走那么远多累,他是走不动了结果一听说莫离也在这边,何晓佐又嫌米夏走得不够快。

  拜托,她都大头沉了,能走就好不错了,还跑?

  米夏在门诊处理完了伤口后,其实在门诊打针就行,不过她想莫离,这个时候特别特别的想莫离,何晓佐也想,两个人和医生说让护士把药水送到莫离的病房里吊就行。

  这本来是不被允许的,但情况特殊么,早在莫离进来的时候,沈夜就院方打过招呼了——但凡有关莫离的,在不违法原则的情况下,能通融的,尽量就通融通融吧。

  何晓佐略略扶了一下米夏,来到莫离病房外。

  陶赫瑄和陶甯松了口气,回来看看林钧婷的病房,四个人一打照面,全都愣住了。

  陶赫瑄:是她?

  何晓佐:这个人?

  米夏:他竟也在?

  陶甯盯着何晓佐:天啊!

  陶赫瑄突然感觉到了陶甯在扯他袖子:“怎么?”

  陶甯的声音压得极低:“这个是谁?”

  “米夏?”

  陶甯摇头:“米夏我认识。”

  陶赫瑄又看了看何晓佐:“姑姑是问何晓佐?”

  陶甯重复:“何晓佐?”

  陶赫瑄点头:“扶着米夏的那个就是何晓佐,何家的大少爷,真正的莫离的老公是他的孪生弟弟。”又不解的:“姑姑怎么对他产生兴趣了?”

  陶甯眼睛都不转珠:“你没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么?”

  陶赫瑄撇嘴:“嗯,他不作妖的时候,还算是有个人样的。”

  陶甯不满的:“不是开玩笑。”

  陶赫瑄想了想才说:“听瞿让说,有好几次他都把这家伙错认成了我。”

  陶甯还在摇头:“有些角度看着确实和你有点像,但你没发现,比起你来,他更像你大伯年轻的时候么?”

  陶赫瑄又细看了何晓佐一眼:“从前都没注意过他,不过姑姑这么说,还真有点像哈!”

  何晓佐和米夏站在对面,就看这姑侄来旁若无人的咕咕唧唧。

  看了好一会儿,米夏凑近何晓佐:“哎,我怎么觉得他们两个一直都在盯着你呢?”

  何晓佐挑眉:“没办法,帅哥走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的焦点,我修炼了整整二十七年,才练就如今的淡定自若,你既然有勇气站在帅哥身边,那就要有面对一众嫉妒目光的勇气。”

  “啊呸!我就是觉得,他们看你那眼神,很像研究他们家走失的‘种猪’。”

  何晓佐的脸垮下去:“s市陶家不养猪。”

  四个人都没注意,从何晓佐后面又走过来个人,明明已经从何晓佐身边走过来,突然发现了何晓佐的存在,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何晓佐,看清果然是他,把手里拎着的水果往何晓佐身上一砸,趁着何晓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空当,出拳狠狠的砸在他那张已经被米夏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帅哥脸”。

  病房里躺着的莫离闻声抬头:“什么声音?”

  沈夜站起身,来到门边,看见外面绞成一团的两个,莞尔一笑,把门轻轻合上,回到病床前,漫不经心地说:“大概是医患纠纷吧,跟咱们没关系。”

  莫离狐疑的:“医患纠纷,怎么不到楼下敞快地方闹?关注度还高,更容易尽快扯出个结果来。”

  沈夜事不关已的:“跑来这里闹,也不见得是什么有脑子的,别对他们报有太高的期望值。”

  莫离斜眼打量沈夜,看上去还是一样的面无表情,可她怎么就是觉得他暗爽在心?再听听他那话,说得更是不对味儿——这要是没什么过不去的事儿,谁愿意跑这来闹啊?

  莫离腹诽:这个看热闹不怕事儿大的家伙,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而门外被沈夜暗贬为没脑子的某两只,已经滚到地上去了。

  被按在下面的何晓佐,别看他被米夏揍得鼻青脸肿,其实真要说起来,也不是个孬种,十岁那年出国前,就摘得全国武术大赛少年组金牌,出国后更是玩拳玩腿玩身手,这些年始终没闲着——认真的打,米夏哪里会是他对手?

  而跨骑在他身上的洛邈同志,少年那会儿,玩的是音乐,好歹还有个动静;再后来,就玩起了绘画,连个“响”都没了,搁家里一宅半个月都不出趟门,别说打仗,跑路都不是人家对手。

  真心想打,洛邈这就是百分百的自不量力。

  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何晓佐分明是纵着洛邈下狠手。

  凭着米夏揍,那是好男不跟女斗。

  生受着洛邈的拳头,则完全是另一番算计。

  一则:莫离住院,就是被他害的,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天不怕地不怕的何大少,居然也知道惶恐了,这些日子蹲在看守所不出来,不过是因为一出来,就控制不住想要来看她,可假如来了,又怕看到她嫌恶怨恨的眼神,真是万般纠结,现在好了,被揍得不成样子,典型的弱者形象,比较容易触动大家的恻隐之心——莫离还算是个心地善良的女人,他为她被打成这样,应该可以平平她的怨气吧?

  二则:就是要让莫离看看,她相中的男人多么野蛮暴力,如果令她幡然醒悟,那简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陶甯和陶赫瑄冷眼旁观,扶着头的米夏看不下去,怒吼一声:“闹什么闹,都不怕吵到离离!”

  洛邈的拳头顿在半空,听见米夏又磨着牙补充了句:“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没听过啊?”

  停在半空中的拳头,再也落不下去,洛邈脸上的表情显得有点不知所措,因为莫离这样全都是被何晓佐害的,所以一看到何晓佐,怒气直冲脑际,没来得及多想,上来就揍他。

  低头看看何晓佐痛得呲牙咧嘴,还要攒出笑容的气人模样,到底把那拳头砸在他脸上,反正打都打了,还能怎样?

  扯起何晓佐的破t恤擦干净手上的血,从他腰腹上滑下去,也没站起身,就蹲在地上一点点的挪,把散的满地都是的水果又一颗颗捡起来,装回购物袋——离离最讨厌浪费了。

  十八岁那年,他就把她的一言一行记录在本子上,现在,他还是有这个习惯,只是当年他记着她生活点滴的那个本子被他妈送去了陶家,现在,他把她的一言一行记在脑海里,那样就不会再有人把它们拿走了。

  离离说过,11路公交有个售票员,很没同情心,某次有个七八岁的小孩子坐车,结果搞丢了家长给的车票钱,拿不出钱来,售票员当即震怒,半道就把那小孩子给撵下了车,家长左等右等不见孩子回来,很是担心,沿途找过去,就看见小孩子正蹲路边哭呢

  离离讲这个事的时候,很是愤愤不平,攥着拳头宣誓,等她有钱了,就去银行换一堆一块的硬币回来,砸死那个掉钱眼里的家伙,当然,砸完之后,还是要把那些钱捡回来的,一枚硬币,坐11路公交,够从城南跑到城北了。

  洛邈捡完水果,站起身,看都不看何晓佐一眼,拎着购物袋就往莫离的病房里走。

  何晓佐撑坐起来,看向米夏:“喂,你表哥的心理有病,脑子是不是也不健康啊?”一说话,扯动伤口,疼得一咧嘴,露出被血水浸染的红牙。

  米夏伸手狠狠的拍向他后脑:“你脑子才有病呢!”跟着洛邈,走进莫离病房。

  路过的群众不敢靠前,而陶甯和陶赫瑄还用那种研究的眼神上下打量他。

  说实话现在不管远观还是近看何晓佐这张脸,要说他到底像谁,还真挺有难度的。

  何晓佐抬头先看了一眼陶赫瑄,他自然记得这“傻~逼”,上次抱住莫离就不松手,最后还是被那个姓言的家伙一手刀劈昏了,躺莫离床上,口水都睡出来了,怎么搞都不醒,最后还是他忍无可忍,抗出去直接扔门外了。

  转向陶赫瑄身边那个看不出年纪的气质美女,顿生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可他敢保证,自己绝没见过这个女人。

  陶甯从皮包里拿出一包面纸递给何晓佐:“你还好吧?”

  何晓佐伸手来接面纸,又冒着牵扯伤口的危险,回了陶甯一个白天看了会觉得滑稽,晚上看了会吓得睡不着觉的笑容:“你不但人美,心更美。”

  陶赫瑄对陶甯做了个十分显眼的维护动作:“姑姑别理这油嘴滑舌的家伙,他是活该被人揍成这样。”

  何晓佐的笑容僵在嘴边:“姑姑?”

  陶甯看着他:“怎么?”

  何晓佐笑得更真诚了,只是脸上的伤大大降低了他本来要表达出的效果:“突然让我想到了小龙女。”

  陶甯笑了:“果真油嘴滑舌。”

  莫离看着洛邈放在床头柜上的购物袋,大大的眼睛笑成了月牙样。

  沈夜很看不惯,直接摸出手机:“瞿让,把今早那车刚从南方空运过来的鲜果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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