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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二房

  既然女儿突然开了窍,那就性提前给她上这残酷的一课;不论谁家的孩,也没有只取却不付出的道理,就算是天家也一样。

  乐亭县主这般想道。

  “你或许会觉得这残酷了些,甚至会想长辈们不都是该不图回报的么?”

  “可是你看你外祖母,她可是她们那一代唯一一位留在上京城的公主,其他几位不都走上了和亲或是远嫁之?”乐亭轻声道。

  “再看你外祖父,天家命他尚公主,他就得卸甲致仕,连临安侯世之位都得拱手让给你叔外祖父。”

  “他能说一个不字么?他说了不,临安侯府就会大祸临头。”

  齐妙心头大骇。

  那这么说来,将来若是天家命她待选妃,卫国公府与她还是不能拒绝?

  就算她般设法遏制了薛贵妃,叫那人没当成继后,她还是很有可能成为东宫那众多女人的一员?

  与众多女争夺夫君宠爱就罢了,还要被关在深宫里一辈,那和重新被关进后宫女牢有什么区别呢?最多是锦衣玉食粉饰下的行尸走肉。

  “妙妙怎么了?”乐亭县主只觉得掌中的小手一片冰凉,甚至还有些颤抖,慌忙停住了之前的话语询问起来。

  “妙妙将来不想进宫。”齐妙虽然怕得紧,还是壮着胆将自己的想法说出了口。

  当年她若是敢于将自己不想做妃的想法提早跟家里讲了,家里未必不能给她想出办法来啊。

  薛皇后当年何止忌惮卫国公府,想来更忌惮赵婧她们家吧,永定侯怎么就能早早给赵婧赵清定了亲事,逃过这个大劫呢?

  “原来你担忧这个。”乐亭县主又叹又笑。

  “是不是你外祖母口中的后宫在你眼里就是个噩梦?”

  齐妙鸡啄米般点头:“深宫里规矩多陷阱多就罢了,就连自家人也不能常见,妙妙还不得想母亲想得天天哭鼻。”

  乐亭溺爱的摸了摸女儿头顶:“母亲也舍不得送你进宫,你放心,回头母亲就叫你父亲求求你皇帝表舅,咱们不进宫去。”

  建康帝幼年时虽然不是,可先帝却给每个皇都选了伴读,齐妙的父亲便是建康帝的伴读,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情分自然不一般。

  更何况建康帝生母位份低微,若没有大长公主府和永定侯府c卫国公齐国公与一众盘根错节的姻亲力挺,建康帝也坐不上龙椅。

  齐妙轻轻叹了口气,却不敢叫母亲发现,只管乖巧的笑着点头。

  那一日在大牢里,薛嘉琳告诉她说,在皇上和眼里她是最好的妃人选,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薛家姑侄想当然?

  如果是真的,恐怕父亲出马也难以说服建康帝。

  不过好在一切都来得及,大不了从今后她离着郑硕远一点,不再和他表哥表妹亲亲热热。

  如果能叫他不喜欢她甚至讨厌她,将来他也就不会觉得她最适合做妃了不是?别的事儿她掌握不了,想叫郑硕讨厌她还不容易么?

  娘儿俩这么一说着话,一便来到了乐颐堂。

  卫国公夫人早就收拾好了,正坐在次间暖炕上喝茶,见到媳妇和孙女儿上前请安,便笑眯眯的招呼两人起身就坐。

  乐亭生怕婆母也质疑齐妙的装束,坐下后便笑着主动跟卫国公夫人请示:

  “我听妙妙的考虑也有道理,您瞧如何?若您觉得这打扮不合适,再叫她回去换过也来得及。”

  乐亭县主何尝不知道,她这位婆母当年可是上京城最富盛名的真正贵女,一直到婆母出嫁后的很多年,还是许多天潢贵胄和勋贵世家教导女儿的典范。

  妙妙今日这打扮,应当是正合了她婆母的意,乐亭笑想道。

  只是婆母为人还是中正规矩了些,乐亭县主可不想叫女儿成这样。

  女孩儿家将来总要出阁,若是万一遇不上她公爹和夫君这样尊重妻的好男人,规矩反而成了女人自己的束缚。

  “我看挺好的呀,以前看惯了妙妙惯常的艳丽打扮还不觉的,今儿突然一换成这样,还真是叫人眼前一亮。”

  卫国公夫人将孙女儿拉到身前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微笑着夸赞。

  她这孙女儿别的都好,可惜偏偏不是个浓眉大眼,大多时候都撑不起来那些艳丽颜色。

  如今穿得这么淡雅,衣裳不压制人反而打扮人了,分明就是个清秀非常的女孩儿家么,怎么看怎么叫人爱!

  卫国公夫人最清楚乐亭县主的脾性,大长公主府出来的人可不是最喜爱艳丽奢华么,便也喜欢将齐妙打扮得花团锦簇。

  殊不知乐亭长得浓眉大眼很适合浓艳之风,却不适合齐妙。

  因此上卫国公夫人几次都想提醒,想到齐妙还是个小姑娘家,离着及笄还远着,穿着打扮这种小事何苦唠叨没完,再叫媳妇不快,也就随她们母女去了。

  今日见这对母女突然开了窍,怎不叫卫国公夫人由衷的高兴。

  可卫国公夫人转头就沉了脸。因为外头传来了禀报声,说是二和二小姐来了。

  “不是说不用你们娘儿俩每日都来请安么?”叫起了被丫鬟领进门就蹲身请安的二娘儿俩,卫国公夫人的脸色颇有些不好看。

  “媳妇昨晚听二爷说,母亲和大嫂今日要宴客呢,就c就带着嫣嫣过来想帮帮母亲和大嫂。”

  二蒋氏假作没瞧见婆母的不快,满脸恭敬的低声笑道。

  卫国公夫人膝下只得了世齐恒c也就是齐妙的父亲一个男嗣,另有两个嫡女,长女还没等出嫁就夭亡了,幼女嫁到了乐亭县主的叔父家,如今正是临安侯世夫人。

  卫国公另有一个庶齐忻,比世小四岁,今年十,早就娶了妻生了一群儿女,眼下这二和二小姐,便是齐妙那庶出二叔父的妻蒋氏与长女齐嫣。

  “难得你有心要来帮我和你大嫂,你便留下吧,嫣嫣已经请了安尽了孝,待会儿就叫丫鬟们陪着回去。”卫国公夫人道。

  她不喜欢这个庶出二房的大半原因是憎恶庶的姨娘,蒋氏倒是个惯常伏低做小的,她若是整日里将这庶媳妇也当成仇人一样横眉立目,岂不是失了身份。

  “那大姐姐待会儿也回去么?”

  殊不知齐嫣听得卫国公夫人张嘴就撵她,一直挂在脸上的微笑立刻僵硬了,话语虽是问齐妙,眼睛却看向卫国公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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