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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86

  “好,好,那我们晚上见啊,哎,好的,挂了啊。”宁费城想必是答应了下来,陆铮欣喜地挂断了电话。

  “怎么样?答应了是吧?约在几点啊,咱们现在回去开始做饭来得及不?”杨玉织立即连珠炮似的发问道。

  “晚上七点半,来得及!”陆铮高兴地说道。

  老两口立刻是一片过节了的氛围,车到了别墅,两人下了车就直奔厨房,看看冰箱里都有些什么蔬菜之类的,能做些什么菜肴。

  很久没这样夫妻俩热热闹闹地下厨了,杨玉织庆幸自己的刀工没有多大退步,而陆铮也勤快地择菜c洗菜,给老婆打打下手。

  这样的日子会让人的心情不知不觉就雀跃起来,感觉生活充满了奔头,又有了奋斗的目标。

  晚上七点,陆铮和杨玉织已经摆好了桌,放好了碗筷,只等着女儿和女婿到来了。

  说起对宁费城的称呼,两口子刚被接到这里来时还真不敢和宁费城攀关系,还是杨玉织催促再三,陆铮才拘谨地问了宁费城该怎么称呼他,宁费城对老两口恭顺地一笑,“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女婿了,陆嫣叫我老凌,你们叫我小凌得了。”

  两个人霎时就有些惶恐,这样的人竟然成了他们的女婿了?!

  后来宁费城隔三差五就来这里陪他们坐坐c聊聊天什么,熟悉了不少,一口一个“小凌”地叫着,渐渐地也叫顺口了。

  宁费城来的次数比自家女儿来的次数更多,陆铮和杨玉织不是不难受,也不敢祈求女儿马上就对他们心无芥蒂,但他们了解自己的女儿,总有一天女儿还会对他们像小时候一样敞开心扉的。

  七点十分,陆铮和杨玉织等得慢慢有些坐立不安了——女儿会不会不想来看他们?

  七点二十,宁费城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大铁门外,陆嫣跟在他身后,板着脸,被他拽着进了屋里。

  老两口局促地站了起来,有几分难为情地各自把陆嫣和宁费城拉进了餐厅里。

  “饿了吧?赶紧坐下,马上就能开饭了。”杨玉织把陆嫣轻轻压在座位上,热情洋溢地说道,“陆铮,快给孩子们盛饭,我去把排骨端出来!”

  陆嫣坐在位置上,神情复杂的看着父母亲满脸喜气地忙来忙去,而她就像寻常人家带着老公回娘家的女儿,一切都如此平淡而美好。

  陆铮盛好了饭,赶忙招呼女儿女婿夹菜,杨玉织像普通的家庭主妇,还忙着把先炒出来的菜拿到微波炉热一热之类的事情上。

  “你赶紧弄好了过来坐下吃饭吧!孩子们都等着你呢!”陆铮催促杨玉织。

  “行,我马上就弄好了,你们吃,不要等我!”杨玉织飞快地回头答了一句,注意力又回到了炒菜锅里。

  陆铮一个劲儿地往陆嫣和宁费城碗里夹菜,转眼两人的碗里都堆起了小山。

  杨玉织在做自己的拿手菜“拔丝红薯”,这道菜是现做现吃才美味,所以看到陆嫣他们进屋了她才开始动手做,所以这会儿就耽搁了。

  从进门起就没说几句话的陆嫣忽然放下了筷子,陆铮略带紧张地看着女儿,“妈,你先来吃饭,我给你看着火。”陆嫣喊道。

  杨玉织愣怔了片刻,才笑着回答女儿,“妈妈这道菜马上就完工了,是我女儿最喜欢吃的‘拔丝红薯’”她的手臂抬起,擦拭着脸颊,久久没有放下。

  陆嫣埋头吃着碗里的菜,不敢眨眼睛,怕自己一哭,这桌菜非得伴着一家人的泪水吃不可。

  不多时杨玉织的“拔丝红薯”出锅了,一家人时不时地聊上几句,温馨而和睦。

  吃完了晚饭,杨玉织收拾碗筷,宁费城主动留了下来帮忙料理杂务,陆嫣和父亲拿了一瓶酒,到房间里小酌一杯。

  陆嫣给父亲倒上酒,又把自己的酒杯也倒满。

  “最近你们俩成果怎么样?”陆嫣问道,仿佛回到了初中时候第一次和老爸喝酒的时光。

  “挺好的,在这里清净,没人会来影响我和你妈。”陆铮轻描淡写地说道。

  陆嫣不再追问——她知道坚持绝非易事,这需要的是一个有利的外部环境,更需要坚强的内心,即使他们毫无进展,陆嫣也不愿再去责备他们。

  “还记得你第一次偷偷给我白酒喝的事情吗?”陆嫣笑道,“这世上会招呼女儿和白酒的爸爸怕是只有你一个!”

  “我一个人喝酒闷啊,就羡慕跟儿子喝酒的人。”陆铮说道,“好在我这个小女儿从小当儿子养了,所以就让女儿陪着我喝两杯啦。”

  “你啊”陆嫣笑着朝父亲摇了摇手指,“我能有人要,你们真是要偷笑了!”

  “小凌是个不错的人,把你交给他我放一百个心,”陆铮嘱咐道,“你要对小凌好!知道不,闺女?”

  “知道啦!”陆嫣拖长声答道,父女俩相视而笑。

  那些陆嫣以为永远找不回的旧时光仿佛再次回到了她身边,只是陆悯不在,实在是一种莫大的缺憾。

  “要是姐也在这儿就好了。”陆嫣遗憾地说道,“她在,咱们才是真正的一家团圆了。”

  陆悯的近况宁费城早已事无巨细地和陆铮c杨玉织谈过了,陆悯的病情如何,陆铮是清楚的。

  陆嫣得到的陆悯的消息几乎都是被“弱化”过的,她依然坚信着,陆悯一定会恢复健康,回到家人身边。

  “是啊,”陆铮慨叹道,“小悯在就好了”而后看了看陆嫣的脸色,陆铮鼓起劲来对陆嫣说道:“嫣嫣,你姐的病情你要心里有数,咱们都要心里有数,你懂爸爸的意思,对吗?”

  陆嫣闻言脸色陡然变得气氛,“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要心里有数?”

  陆嫣的反应如此强烈,陆铮一时犯难起来,“哎”

  猛地灌下一杯,烈酒辛辣和灼热感从喉咙烧到胸口,陆嫣平静了很多,“对不起,爸。”

  “就算是没有我和你妈还有你姐,你也得好好活知道吗?”陆铮也一次喝干了满满一杯酒,沉重地对陆嫣说道,“你为我们活了这么多年,以后就为自己活吧。”

  陆嫣又干了一杯酒,悄悄红了眼圈,“我愿意,你别管我。”

  陆铮看着女儿强忍眼泪,自己却先落下了泪来,拉起袖子粗犷地擦了把脸,陆铮重拾笑脸,“我们父女俩这么久才一起喝酒呢,高兴点!我让你妈弄个下酒菜来,咱们不醉不归!”

  陆嫣泪眼朦胧地笑着重重点了点头。

  她的生活不能再更好了,再好的话,她又得开始害怕了。得到了又失去比一直得不到更让人痛苦,而更更让人痛苦的,是得到,失去接着又得到最后又失去。

  陆嫣想牢牢地抓住这些属于她的幸福,然后一直抓住,不松手,她想要一直一直这样下去。

  但是有些事情总是难以圆满的,命运让你得到了一份幸福,就一定会让你失去另一份幸福——用各种各样,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

  陆嫣和陆铮的小酒一直喝到了凌晨,父女俩都醉得不省人事,作为女婿和丈夫,宁费城变成了不折不扣的“搬运工”,先把老岳父背回房间,又把老婆扛回床上,最后岳母凑热闹也要宁费城把自己背回房间去。

  宁费城顺从地照办,背着笑得合不拢嘴的杨玉织回到了房间,讨得了岳母欢心也是好事一件。

  “呵呵呵呵,我女婿真壮实,体力不错!”杨玉织笑呵呵地拍了拍宁费城坚实的肩膀。

  宁费城谦逊地摆手,“还行还行,嘿嘿。”

  “赶紧回去吧,这里有我呢,嫣嫣就拜托你照顾了。”杨玉织说道。

  宁费城这才恭恭敬敬地退出了陆铮夫妻俩的房间,快步回到了陆嫣身边。

  陆嫣浑身酒气,脸颊酡红,瘫软地躺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宁费城端来了一盆热水,细心地给她擦了擦脸,给她脱了外套和鞋子,然后盖好被子。

  今天宁费城派人送陆嫣父母去检查身体,并不只是确定恢复情况这么简单,更重要的原因是,在别墅负责陆嫣父母医护工作的医生向他报告说,陆嫣的父母可能有患上艾滋病的几率,需要做彻底的检查来确定。

  如果检查的结果确认陆铮和杨玉织是艾滋病患者,那后果,宁费城心知肚明——哪怕他再努力保护,陆嫣要承受的依然无比沉重。

  宁费城在陆嫣身边躺下,看着她香甜的睡颜,心里涌上难以名状地感伤。

  第二早宁费城没有耽搁,留下陆嫣借口公司有事离开了,实际上是先一步去医院确认陆嫣父母的检查报告。

  杨玉织早起给陆嫣父女俩做了早饭,做好了见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叫两个宿醉的人起床,然后就忙着把陆嫣换下的衣服麻利地洗干净晾好。

  陆嫣起来发现自己的内一衣裤都不见了踪影,幸好起来到衣帽间一看,里面有宁费城给她准备好的换洗衣物,随意地拿了一套穿上,陆嫣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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