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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改造包子爹娘

  “爹爹,昨天我听见大伯母背后指着娘,和婶说话。”

  “她们说什么?”杜仲德很爱老婆,知道嫂和弟妹总是欺负媳妇,因此,下意识就问起了燕然。

  “她们说娘穷命,带累了你和哥哥。”

  “什么?她们敢——”杜仲德脖都气红了,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很清楚,她们什么不敢说?

  丰娘的脸一瞬间变得苍白,牙齿紧紧咬在唇上,走姿势都机械起来。

  燕然不敢看娘亲,她知道这话是拿刀捅她的心,可不来狠的,自己这个老爹,还一味的躲在蜗牛壳里做梦呢。

  杜仲德难以接受,下意识问了一句:“她们经常这么欺负你吗?”

  丰娘没说话,但脸上难掩悲愤。

  杜仲德脸上满是懊悔,好一会儿才说道:“我错了,真的错了。”

  “都是妾身拖累了夫君。”丰娘低声道。

  “不,不是你,是我糊涂,只知道一味躲避。”他叹了口气,“我自诩清高,其实是个懦夫。让你一个闺中弱质,承担了那么多的苦难。”

  丰娘眼中溢出泪水,随即低头掩饰。

  杜仲德下定决心地道:“丰娘,今儿个下午,我就去县里找王教谕,报名参加今年的考试,我有了功名,你在家就会好好多。”

  燕然心想:这能解决问题吗?

  “可是,你停这么久了,行吗?”丰娘关切地道。

  “我估计通过县试还是可以的,府试还有两个多月,院试更在秋天,应该够我复习准备了。”

  燕然吃惊地看着爹爹,一说起考试,他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和兴奋的光彩,一身灰土的农人装扮,竟然都遮掩不去这份卓尔不群的气势。。

  终于迈出了一步,至少在思想上,爹爹和娘不再消避世,燕然松了口气。

  “我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放心。”杜仲德这句话说得特别郑重,他要和那些欺负娘亲的人对上吗?

  丰娘点头:“你既然做出了决定,我会配合你的。”

  燕然差点就欢呼出声了,她能感觉到娘亲的聪慧,只要她不退缩,肯定能撑起来的。

  心情好了,燕然眼中的风景,也变得美丽起来,连爹娘的形象都不一样了。平日里蔫不拉他的爹爹,竟然是个少见的俏书生,难怪气质清雅,一点儿也不像个农妇的娘亲能瞧上他。

  驴车进了村,燕然细细弯弯的小眉毛又忍不住紧紧皱起来,爹娘的问题解决了,可是,一贯欺负他们的那些“亲人”,肯退一步,多几分关爱给他们一家吗?

  杜家大院足有一亩地,和普通农户比起来,算是大的,前面是个四檐八滴水的四合院,灰青色的砖瓦,虽然因为岁月,有些剥蚀,但依然高大稳固,比平常的姓家显得气派。

  踏进大门,燕然的心就提得老高,唯恐爹爹和娘承受不了压力,继续做出任人拿捏的包状。

  丰娘先是拿起倒座房门口挂的拂尘,带着燕然和英睿走到大门外,“啪啪”地拍打了身上的灰土,以往,她都是匆匆洗了手就去厨房忙乎的。

  燕然随行心中有些振奋,可面对祖母狠狠瞪过来的视线,心里又莫名担忧。

  丰娘咬了咬唇,低着头牵着燕然的手到了井台边,打水洗濯,丁氏更不愿意了,双手叉腰,角眼瞪得溜圆,见二媳妇还是不紧不慢地细细抠着指甲,终于跳了起来:“丰娘,你个不懂道理的贱人,回来还不快点做饭去?”

  丰娘没吭声,紧抿着嘴唇,却拿帕帮燕然擦脸。

  “丰娘,你难不成让我这老胳膊老腿的长辈,围着锅台伺候你不成?去地里转了一圈,干没干活儿,谁也不知道,回到家还矫情起来了?摆样给谁看?”

  丰娘还是没有说话,而是把布帕在脸盆中洗了洗,淡然地仔细擦了手脸,还用头上插的梳给燕然梳着头发,她的动作有条不紊,脸上的表情也平静淡定,只有燕然能感觉到她的激动,拿梳的手微微颤抖,她肯定很生气。

  燕然抬眼看了娘亲一眼,捏紧拳头在胸前比了一下,正给她梳刘海的丰娘,紧皱的每天一下松了开来,她亲了亲燕然的面颊:“娘以为退一步海阔天空,没想到把她们惯出毛病了。”

  丰娘虽然不说话,但不紧不慢地做自己的事情,就是不去厨房,丁氏又骂又叫,却拿她没办法,眼看着丁氏落了下风,厨房跑出一个女人,她十岁的样,干巴黑瘦的,一双小眼,骨碌骨碌转得飞快:“哎呦,娘,你老赶紧上座吃饭啦,这是生的什么气?”

  这是杜家的大媳妇徐氏,她腰上系着围裙,浑身上下却干净得没有一片灰土。

  英睿悄悄呸了一声。徐氏做饭特别难吃,丁氏就不让她下厨,这一身打扮,就是摆个样给一家人看的。

  燕然站在娘背后,撇撇嘴,不屑地冷笑了一声,她坚信娘亲是这个家最聪明能干的女人,平日里只是忍着让着,现在她知道为自己争取了,这些女人,就再也不能欺负她。

  丁氏愣了一下,一向跋扈霸道蛮不讲理,今天却拿平日里最是低眉顺眼软弱可欺的二媳妇没办法,而且,这样尴尬的场面,竟然被大媳妇看到,她的老脸都气紫了,忍不住恼羞成怒地吼道:“丰娘你个贱人,瞪着眼睛看谁呢?还不赶紧去收拾厨房?扫地喂猪?”

  丰娘牵着燕然,往厨房而去:“我还没吃饭呢。”

  “吃,你忤逆老人,有什么脸吃饭?还不滚去干活儿!”

  杜仲德在一边实在忍不住了:“娘,丰娘干活回来,脏了累了,洗干净吃个现成的,有何不可?大嫂和弟妹两个人在家,还缺她一个人做饭?你这是生的什么气,吃饭吃饭。”

  “吃你姥姥个腿儿,老娘大清早起来,忙里忙外你都看不见,就见到你媳妇辛苦了?不孝的东西,给我跪祠堂去,去给你爹说说,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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