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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二章:方向

  清晨时分,天才蒙蒙亮,有人便迫不及待的起身。简单的进行了下个人卫生清洗后,在安然的陪伴下,商月跨上威武霸气的蝰蛇机车,在跳升的红日陪伴下远去了门旁人的视线。

  祁宁山镇在陵阳的另一侧,商月终于把乌巢的事都安排妥当,归心似箭。蝰蛇机车在路上咆哮着,拉起一道长长的尘浪,和风的追逐中行驶到蜿蜒曲折的前路。

  道路两侧的建筑飞一般的后退,凌厉的风在耳边呼啸,像一头不知明的野兽在凄厉的咆哮。商月看了看码表,机车顶端倾斜的精致黑色晶化屏幕上的数字跳到了可观的三百二十公里每小时。

  这个速度很快,已经达到了四分之一音速,照此行进,从陵阳到祁宁山也只是一个钟头而已。

  但只是几分钟,商月就把油门缓缓的压了下去,咆哮着的黑色猛兽速度顿时降了下来。随着蝰蛇车身滑出一个大弯度的弧线越过弯道,商月来到了灾情最为严重,死伤也最为惨烈的炎陵区。

  和人烟稀少的开发区不同,炎陵区作为陵阳的经济中心,这片不比其他市区大上多少的土地承担了以往接近一半的税收来源。

  林立的高楼是炎陵区的标志,虽然大多数企业都是安置在十年前的大厦中,但立志不断翻新的开发商还是努力的在这里安插了特立独行的新式楼盘。

  和经济地位相对应的是人口密度,炎陵区集中了陵阳30的人口,粗略的算下来,大概是四十万。

  想到这里商月头皮一阵发麻,灾难前四五十万的人口,也就意味着现在这块地方上就会有接近二十万的丧尸。

  二十万是什么概念?

  按一个头一个头的数,一秒一个,都要数上两天再三个小时

  值得庆幸的是,商月并不是要挑战这个汇集起来能毁灭一座都市的丧尸海洋,而只需要快速从中开辟出条能通过的道路,绕到直达自己老家的高速入口。

  当然,商月是有心借道,并不想打扰这些游荡在城市里的收割者,但丧尸们却不懂人类社会的礼节,也不理解来人的苦心。

  它们所做的,一切都是秉承着本能的反应,杀戮,进食,进化。

  名为秋棠的大道上散布着近百只丧尸,不在狩猎状态的它们无所事事,在街上蹒跚漫步,就像晚饭后出来遛弯的闲散老头老太。

  但它们却不像老头老太那样无害,这点从四处散落的幸存者的尸骨就可以清楚的了解。

  在黑色的蝰蛇机车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幽灵一般无声的行驶到街口之后,整条街如同被砸了一颗巨石的水面,立刻沸腾了起来。

  在商月察觉不到的层面,一股象征着新鲜血液和食物的气味飞速的扩散,每一头丧尸都天生对这种味道敏感,十米之内,丧尸的鼻子比狗都好用。

  只是一个呼吸间,三两只徘徊在街口附近的丧尸已经被刺激到,商月没有任何掩盖的人味就像是黑暗中的明灯,引诱着它们不计后果的扑上去。

  然后,就真的成了飞蛾扑火。

  机车以一个相对缓慢的速度前行,商月直起身来,不再俯下的身子笔直挺立,脱离了机车把手的双手也解放出来。

  顺势抽出两把狭长的战刀,商月迎上对面而过的丧尸,张臂横刀,像一只翱翔蓝天的苍鹰,竖起锋利的铁翼。

  丧尸们围了上来。这些说不上死人还是活人的怪物表现出了对食物的惊人渴望,低声嘶吼着挥舞沾满病毒的双手朝商月抓去。

  可惜,它们碰到的不是旁人。

  手中一双狭刀来自红色刀锋的队员,虽然比不上阮籍的两柄大剑,但材质却超过了一般的武器。商月坐在机车上,没人掌控的黑色猛兽仍然在平稳前进。

  在这个前进的过程中几只丧尸迅捷的扑了上来,冷光连闪,一块块分不清部位的碎肉飞散。

  机车行进的速度和人类短跑的速度持平,算不上慢,但也没有将丧尸撇下。不断的有丧尸扑上来,商月机械似的挥刀,森白的刀锋从一只丧尸肩胛切入,在胸膛划出一道近乎直线的圆弧,破开丧尸遮掩着破布的脊柱,再钻入另一只丧尸的头颅。

  成长是无时无刻的,商月知道自己最大的缺陷就是没有战斗经验和系统的技巧,更不用提开发专属于自己的战斗风格了。

  在大学还没毕业的年轻人掌握的技能中并不包括杀戮这一门没人教习的课目,空有力量的商月可不认为自己在学校里学过的几式军体拳能打到同级别的敌人。

  反观自己遇到过的最厉害的对手,阮籍虽然是中级能力者,但他的力量却没有多强。然而就是这样的对手,每一个动作都有意义,没有浪费多余的气力,从而整个交手过程基本都在压着自己打。

  这就是战斗意识和细微掌控的作用。

  见识了阮籍对力量的把握,商月就开始有意识的训练自己,虽然赶上阮籍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但进步还是可观的。

  从最后一只丧尸的尸体中抽出狭刀,商月收刀加速,将蝰蛇的速度再次推上高峰,直到遭遇另一批丧尸。

  和阮籍由北而南一样迅速,商月北上的速度并没有太受到丧尸的影响,蝰蛇机车的速度足以让那些迟缓的家伙反应不过来,只有上百的尸群才有让商月停留下来的资格。

  怀化路位于陵阳郊区,如果套用一个灾难前的术语,这里已经是五环之外。

  当商月到达这条最北边的道路上时,蝰蛇机车漆黑的车身已经变成了暗红,刺鼻的腐肉味充斥着鼻腔。

  一身衣服也被尸血弄的变成抽象派的杰作,商月有些难受,自从成为能力者以后,自己的鼻子就没好过过。灵敏的嗅觉不止带来了敏锐的观察力,和环境联系的增强也让这个脆弱的部位愈发的容易受到伤害。

  从远处看,抛开胯下嚣张的机车,商月的形象的确很糟糕,一头纷杂的黑发淋上红的白的,有些地方冒着些许热气,有点类似刚出锅的毛血旺。

  当然,由丧尸的破碎身体组成的菜肴应该没人喜欢,商月就这样板着同样花了的脸奔行在路上。

  一路向北。

  城市繁华的外表下,宏伟的建筑群还仍然彰显着旧日的辉煌,但空气中的氛围却异样的死寂。

  林立的高楼大厦仿佛恒古不变的屹立在笔直的街道边,大楼里蚁巢似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影,荒凉的风卷起些许纸的碎片,刮过空巷,带走了一片空白。

  夏日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风行阵阵,一切都在盛放。尤其是日头,火红色的天星挂在穹顶上,散发着无穷无尽的热量。

  以往的这个时节,陵阳是热闹的,大街小巷是来往的车流和招呼售卖的商贩,满车的时鲜水果耀溢着生命的清香。

  可惜,这一切都已经远去,成为遥不可及的回忆,再也不能触摸。

  老李躲在一个角落里,稍稍的感怀着过去。当然,更重要的目的是恢复一下不多的体力。他的周围,游荡着三四只丧尸。这些丧尸身上还有未干的鲜血,显然刚刚经历过一场杀戮。

  丧尸们的已经被血腥味勾了起来,带着一脸狂热的狰狞神情一步一步搜索着这个不大的超市,猩红的双眼闪动着嗜血的光芒,追寻着猎物残留的气味在店里不断缩小搜索的范围。

  丧尸们还没有智能,捕食来自它们的本能,所以在食物稀缺的情况下,争端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两只丧尸从不同的方向拐入同一个货架隔出的狭小通道,被各自身上的血腥味刺激,两只丧尸不约而同的发出低沉的嘶吼,向同伴示意是自己的领地。可惜,猎物就在附近,本能的引诱下,没有尸愿意放弃。然后,两只丧尸就扭打在了一起。

  附近的货架被撞翻,散落一地腐坏的商品。

  老李握紧手中的尖刀,这把从猪肉铺子里顺来的凶器多多少少给了他一些勇气。深呼吸几次,探出头看了看离自己只有五六米远的两只丧尸,老李按了按怀里鼓鼓的收获,猫着腰潜伏了过去。

  出门前身上洒了尸血,又宰了两只丧尸,老李知道自己身上的人味被掩盖了七七八八,大胆的摸到两只丧尸那里。

  丧尸和丧尸之间的战斗同样的血腥,和与人类战斗不同,同级别的丧尸的尸毒对同类并不起作用。因此它们的搏杀更加原始而野蛮,纯粹的的拼杀,一场力量和体魄的较量。

  利爪和獠牙带走大块的腐肉,丧尸的食谱里并不排除同类,虽然味道比不上人类和野兽,但对一直饥饿的肚子来说作用都是一样的。

  老李倒握着杀猪刀,有刃的那面对着身体前方。这样的姿势虽然别扭,但能发挥出更大的威力。

  两只丧尸打的忘情,在地上翻滚着,撕咬着同类的血肉,吞下肚去。被压在地上的那只丧尸正啃着上方丧尸的肩头,正如上面那只丧尸掏出它的肠胃一样。

  突然,一道黑影盖住了它本就不宽广的视野,一个愣神,锐器入肉的声音传来,上面那只丧尸无力的压在了下面丧尸的身上。

  老李拨出杀猪刀,雪白的刀身带出一蓬腐臭的血。整个人俯下去,压住丧尸的尸体,借着两个人重量的压制,老李再次把刀送入另一只丧尸的脑门里。

  战斗过程称不上悦目,更和华丽无关,但短短的十几秒钟却已经耗尽了老李不多的胆气和气力。

  瘫坐在两具尸体旁,老李丝毫不介意继续流出的尸血浸湿自己的衣服,大口大口的吞咽着空气。休息了一下,他再次猫着腰钻入另一个角落,等待着其他丧尸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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